凄唯泽挚-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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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风把嘴里饭菜咽下，才抬头看向小思齐，没有像从前一样敷衍，笑道“等你月姑姑愿意嫁的时候。”
从他的语气还有眼底的笑意，小思齐真的分辨不出来他是认真的或是在说笑。
而月凄美也是停下扒饭的动作，用余光瞟向慕容风。
那春水般的温柔笑意下，神色是复杂的，月凄美隐隐能够感觉到丝丝期盼。似是察觉有人偷窥，慕容风转头看过来，月凄美收回目光状似心无旁骛的吃饭。
饭桌上其他人都一副不要看我我在吃饭与我无关今天饭菜真可口的样子，脑袋都要埋进碗里了，耳朵却还灵敏的竖着，生怕漏听只字半语。
“那月姑姑你什么时候愿意嫁呢？”露露望着月凄美谄媚的笑。
月凄美放下筷子，严肃地扫一眼埋头吃饭的众人，目光落到慕容风身上，慕容风亦是平静的望着她。
脑中措辞千万，如果没有今天看到的那封信，她一定断然“这件事无须再提”，可是现在…
数次想要开口，那白纸黑字就像刻在脑海之中，甩都甩不掉。
“风，你是认真的吗？”她低头，目光扫到他左手食指上的白玉戒指，觉得呼吸一滞。
同时，佯装吃饭的众人也都装不下去了，筷子停顿在那里，就像被点了穴道。
小思齐拍手叫好，被他娘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抱进怀里困住，任他怎样挣扎都不能发出声音。
露露则聪明的给她娘使了个颜色询问，怎么回事？陌潇涵眼尖，冲自家闺女微微摇头，不要出声，且看事情发展。
月夜手腕青筋鼓动，大有要把手中筷子折断的意味。
然而慕容风却不像众人想象中那样高兴，目光沉沉，不但没有笑意，甚至有几分寒冷几分矛盾，更多的则是痛楚…
大手在月凄美头上揉了揉，又恢复如常轻声说“当然是认真的，如果我成亲，新娘一定只会是你。”
“那就成亲吧，邓凯交给你了。我吃饱了你们继续。”月凄美淡淡的说完就走出去了，从她的样子来看，成亲和吃饭没有似乎孰轻孰重之分。
看她的背影一点点远去，吃饭的人都停了下来。邓凯这才看向慕容风问道“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我看十一月十一日不错。”慕容风神色自如，动作依旧儒雅，似乎还是那个一尘不染的仙谪，只是隐隐有种让人感同身受的伤感。
邓凯还在这边算日子，若尘已经开口“距离现在二十日都不到，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慕容风淡淡一笑，若尘感觉一束冬日的阳光将她笼罩，看起来炫目，却没什么温度。“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吗？”
说完，他便起身往外走去，若尘还想说些什么，他一个眼神瞧过来，依旧满带笑意，却也带着些凌厉与威压。纵然是若尘，都觉得有些腿软。
还是邓凯不动声色的上前侧身挡了一下，他才收回目光走出去。
之后若微若缈夫妇先后离开，看若尘似乎还在发愣，若微体贴的把小思齐也带了出去。
良久，若尘才抬头怔怔看着自己相公问“慕容公子刚才…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成亲之后，邓凯对若尘疼爱非常，眼见着她丰腴许多。此时邓凯见她模样怔忪，眉目间还带着些许担忧，只觉得心疼，轻轻把她揽在怀里，一手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放心，慕容公子不会伤害主子的。”
“从前只觉得皇上气势非凡，慕容公子温柔专情。可他刚才的眼神…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悸。”若尘说出真实的想法。
“没事的，没事的…”邓凯不厌其烦的安慰，虽然慕容公子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奇怪，但他相信他对主子的感情是真的。
——
就在月凄美陷入回忆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门外慕容风端着托盘，托盘中整齐放着红色的嫁衣，是那样刺眼。
月凄美瞟一眼托盘侧开让慕容风进来，埋怨道“你怎么亲自来了，这种小事让下人们做就可以了。”
她关上门，又去掩上窗户只留一个小缝通风，再把火炉端到桌子边上，做完这些才坐到慕容风旁边。
慕容风亦是看着她做完才揶揄道“你穿嫁衣的样子自然不能让他们先看到。”看他眼中的神采，是真的期待即将到来的婚礼。
“风，你不觉得后悔吗，我配不上你。”月凄美笑笑，盯着地上青石板砖说。
山谷中的建造全部都是慕容风亲自准备的，而这青石板砖他不但要派人运进来，更重要的是不能被其他人察觉，可见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我以为你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少年不会在乎再婚这种事。”慕容风像一个兄长一样抚摸她的头，温柔且宠溺。
月凄美本能的想要闪躲却还是压制住那种本能，只是苦笑。她配不上他，不是因为他结过婚，而是…她不爱他。
不爱，却在一起，就是一件最配不上他的事。
“如果可以，我是多么希望你最先遇到的人是我。”慕容风的声音低了些，似一只手撩拨着心弦，那样的不安。
从没有哪一刻笑容是这样难以维持，月凄美只好转身轻声说“风，我感觉有些累了，嫁衣改天试给你看好吗？”
“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从月凄美房间出来，慕容风抬头瞟一眼乌沉沉的天空，黑云压下，似乎触手可及，空气潮湿而压抑。
雨势渐大，狂风亦开始呼啸，一股寒意散开，这是冬的味道。
信步在石子路上，红色的泥浆聚积，蚯蚓般在地上蜿蜒，慕容风仿若没有察觉，任雨水打湿衣发，一尘不染的白衣下摆处不可避免的溅上红色泥浆。
一支冷箭从竹林里射出，慕容风像是早有察觉得侧开，箭簇没入竹节。
慕容风望向竹林，箭射来的方向，一跃而起。竹林中亦响起“簌簌”的声音，应该是射箭之人向竹林深处去了。
看得出来来人轻功不错，慕容风步步紧逼短时间之内却不能将其擒获，不过到半山腰的时候，那人便已经停下了，显然是故意引诱慕容风来此处。
慕容风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的长鞭就对着面门扫了过来。不过慕容风并没有慌乱，空手握住鞭子，再用暗劲一扯，将内力注入其中甩出去，那人为气劲震出。
“你不该逼迫她！”
纵然武功不如慕容风，那人依旧不见胆怯。
☆、第四章：众人的隐瞒
竹叶被豆子大小的雨滴打得刷拉拉响，远处还有电光一闪而过，随即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天地之威气势如虹。
少年一袭黑衣，原本可爱的娃娃脸紧绷，做出严肃的模样。可能是才被气劲震到的原因，他的脸色有些惨白，不过紧握长鞭的手丝毫不见松懈。
与他对峙的白衣男子笑容不减，甚至一如既往的温柔。从山下赶到半山，气息不见紊乱，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我没有逼迫她。”男子平静的叙述一件事实。
纵然被雨水淋湿，他却并不会让人觉得狼狈，反而让人感觉更亲近了些，这一刻，他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仙谪，和普通人并没有差别。
看他如此淡然，月夜不禁咬牙，目光中亦增了一股杀气“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才让她答应成亲，但你今天要她试嫁衣就是在逼她。”
慕容风抬头看看天空，微微蹙眉，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多长时间。
“以她的性子，如果真的那么排斥，谁都不能逼她做出决定。更何况…三天后就是婚礼，我要她试试嫁衣也没有任何不妥。”慕容风拢了拢衣领说。
“你敢说你今天这样做没有私心？”月夜激动的质问，因愤怒脸涨得通红。
似是不满他的纠缠，慕容风说话强势了几分“不管我有没有私心，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更何况…我等了她三年…”
一声轻笑，带着嘲讽的意味“若是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再过两年，泽的势力巩固，你以为他还会放任她继续生活在这里？”
他太了解轩辕泽了，以那个男人的强势霸道，根本不可能做到放手，现在不作为只是因为有其他事情牵绊，等所有事情了结，哪怕是废了月凄美的武功将她囚禁，都不会让她离开他身边。
月夜没有说话，陷入一番沉思，雨水顺着脸庞淌下，却不觉冷意。是的，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是他的姐姐，甚至没有血缘关系；他娶了她的姐妹，尽管只是为了顺应她的希望。
她可以做轩辕泽的皇后，也可以当慕容风的妻子，唯独不会和他有其他亲密的联系。
“我警告你，不管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武功如何高强，只要日后你伤了她的心，我月夜就算是同归于尽都一定不会放过你！”月夜扬声道，可爱的娃娃脸因那坚毅的眼神变得煞人。
慕容风轻笑，翩翩公子之风信誓旦旦“这是自然。”
不管他是否心机深沉百般算计，也不论初衷如何，总之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动心了，所以他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月夜走后，慕容风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身对着另一个方向但笑不语。
许是他的笑容太过温柔，反而令藏身之人感到胆怯。
只见陌潇涵笑嘻嘻的从一颗大树后面走出来，笑容之灿烂可以用呆傻二字来形容。尤其是在慕容风一脸笑容之下，他的笑声从“哈哈”变成“嘿嘿”再变成干巴巴的“呵呵”…
“我只是吃完饭出来走走，没想到这么巧能够碰见慕容兄弟，我保证我刚走到这边，你和月兄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见。”陌潇涵扯出干笑飞快的解释。
实在不是他态度谄媚，而是从来没见过人能带着不让人反感的温和的笑容却叫人胆战心惊。或者说，第一次感受到慕容风给人的压迫。
一直以来，慕容风给所有人的感觉都是公子如玉白璧无瑕，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是不卑不亢彬彬有礼，跟他在一起永远都是春风拂面那样舒适。
而这一刻，他的笑容没有变化，面对这样笑容的人心里打起了鼓。如果不是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二人，陌潇涵真的会怀疑他的心惊是因为其他人或事。这一刻，他体会到了那日若尘的感受。
不过陌潇涵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解释是有多么蹩脚，哪里有人会在下雨的时候出去散步？而且还不带伞？更何况这里现在只有慕容风跟他两个人，他却主动提到了月夜…
如果团子在这里，对他评价只能是两个字——傻缺！
但是现在在这里的是慕容风，他的双眼能看穿世间一切的虚假，却也会包容所有污秽不堪。
所以此刻他只是顺着陌潇涵的话道“我看雨势渐大，潇涵散步也散得差不多了，不如一同回去？”
“这…”陌潇涵想要拒绝，但是似乎找不到理由，只好强颜欢笑。一个音拖了不知道多长还变了下音调，才傻傻的接上后半句“好呀好呀！”然后颠颠的跑向慕容风，跟随他下山的脚步。
至于是不是真的好，看他始终和慕容风保持三丈的距离就知道了。
走了没几步，陌潇涵发出蚊子般的声音“她还没有放下，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嗯？”慕容风停下脚步，侧身看着一身白衣的陌潇涵笑道“放下了就不会介怀了吗？”
陌潇涵眯起眼睛，阴测测的说“慕容公子被誉为当朝第一公子，心思谋略果真不输旁人。”
自从陌潇涵失忆之后，穿衣习惯大为改变，再没见过他穿得花里胡哨，一身白衣倒也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模样。
此时，陌潇涵左手空握放在腰侧，右手放在背后紧握，身体紧绷，已经做出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很多时候不是你不想放下就能有所作为，无能为力便只能放手，黄泉路上若能相见，自有偿还…”陌潇涵很严肃的说。
就像是没有看到陌潇涵紧绷的状态，慕容风一直盯着他，复又轻笑转身往前走“既然明知不能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