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唯泽挚-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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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凄美就坐在雪碧身上，看着轩辕泽连盔甲都不穿，一身堇色云锦，俨然一个误入战场的贵公子。但是单单了结在他手中的性命，数几天都不一定数得过来。
突然，她觉得心头刺痛，眼角有一点光芒略过，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她双腿碰碰马腹，雪碧也像是察觉到主子有难，箭也似的奔了出去。
“泽——！”月凄美大喊。
轩辕泽闻声回头，看到神色急切的月凄美，并眼尖的瞥到她身后的白芒。
☆、第十章：大结局 下
“泽！”
之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响起。时间停在了这一刻，厮杀中的人们都闻声望向这对男女。刚被人斩断的手臂还淌着血，刺在腹中的匕首也停在入肉五分处。
慕容风只身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月凄美抱紧怀中的人，眼泪决堤，小脸被眼泪打湿她却一点都不能察觉。她如此恐慌，像是一个做错是的孩子，“轩辕泽你怎么了？你不要倒下啊…”
被她抱在怀中的男子依稀可以看到胸前两块鲜红，还在一点一点晕染。
“轩辕泽你说句话好不好…”月凄美把头埋在他的肩膀轻轻摇晃着他低声祈求。
“咳咳…”在她的摇晃下轩辕泽吐出几口鲜血，低沉着声音安慰道“没事的，美，我只是有点累了。”
本来晴朗的天空一下子乌云翻滚，变色之快，空气也沉闷许多。
他的声音对她有些安抚的作用，月凄美抬起头看他，鲜血还在从嘴角涌出。她伸手去捂，鲜血如同滚烫的热水，她觉得掌心被灼伤，血液从指缝往外涌，自她的手背蜿蜒…
“怎么办？血都停不住…停下来啊，不要再流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流了…”月凄美红着眼睛自言自语。
她发现这么堵都没有用，鲜血像是坏了的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根本不知道珍惜。于是她试着用袖子把血擦干净，可是刚刚擦完，又有新的热血淌出，雪白的袖子都被染红了，鲜血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别…擦了…”轩辕泽握住她的手腕有些虚弱的说。
一如既往冰凉的指尖，此刻却叫月凄美本能的瑟缩一下。
月凄美疯狂点头，哽咽着说“好，我不擦了…你答应我不会有事我就不擦了。”
轩辕泽吃力的牵起嘴角一笑，把手抚摸在她脸上，轻笑道“傻丫头…别哭了…眼泪…很…烫…”
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的寒气浸入骨髓。月凄美用力闭着眼睛说“我没哭…我为什么要哭？月凄美那么无情…她才不会流泪…你看到的都是雨水，都是…雨水…”
“我…有…没有…说过？轩辕泽…这…一生…只…爱过…月凄美…一个…人…？”轩辕泽此刻说话已经相当吃力，眼睛闭起来要很吃力才能睁开一点点。
怀中人的体温隔着衣服在流失，月凄美能够轻易感觉到这一变化，只能把他抱得更近些，似乎这样才能把他留下来。
“我没听到…你说的我都听不到…”月凄美放声大哭，而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张道“我有药…我有很多药，泽你一定可以没事的。”
说着她从怀中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哪怕是给她换衣服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来。
胡乱的倒出一把药喂到轩辕泽口中，他一咳嗽，沾着鲜血的药丸又都被吐了出来。
最后一咳嗽耗了太多元气，轩辕泽的声音低了下来“我…爱你…来生…我们…在…”
或许最后那两个字他说了，但是月凄美没有听到。唇角的弧度定格在那里，带着对美好的憧憬，修长的手重重的落了下来，从此…再不会抬起。
“轩辕泽！”月凄美长啸，又哑着嗓子呢喃“不要走…你丢下了我一个，我该怎么办…”
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和之前似乎没什么不同，但最大的变化已经发生。
“在下轩辕泽，不知姑娘…？”
“为我的人多了，你，好好表现。”
“让我来照亮你心里的阴暗。”
“这世界本就是污秽的，我们一起在地狱里沉沦，可好？”
…
他们之间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上演，刚才发生的画面在她脑中格外清晰。她瞥见有箭射向他，所以她想要去救他，却不知与此同时还有另一只箭是射向自己的。他先中一箭，又为她挡了一箭，最后倒在了她怀里。
“啊——”她仰头一声清啸，吐出胸口一点淤血，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丝毫不觉得疼痛，眼眶通红，幽蓝的眸子此刻似乎泛着红光。
“美，小心！”慕容风惊呼。
暗中的人此刻回过神来想要再次暗算于她，慕容风一边提醒一边赶往她身边，他没有忘记现在的她与常人无异。
月凄美听到他的声音，木然的抬起头，看着他略带冷清的说“这里帮我看着可好？一个都不许逃脱，我片刻就回。”
这时利箭已经到她身侧，她用袖子卷出气旋，利箭瞬间化作齑粉，暗中的人只觉得胆寒。
见她这样慕容风越发觉得心疼，信使被杀，他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一步。就算快马加鞭，一个人赶路也还是晚了…
此刻她武功突然恢复，看样子甚至更胜从前，他不觉得这是好事，但对于她的要求，他只能点头答应。
得到慕容风的回复，月凄美将轩辕泽的身体横抱，一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这附近有一座断崖，她曾在他房间里的地图上见过，此刻就带着他到了断崖边。同时还有一件白衣，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打算见到他的时候送给他，他穿白衣很好看。
就着雨水为他擦拭身体梳洗一番，他很挑剔，不能就那样脏兮兮的走。当看到他左胸口的伤疤，眼泪又一次崩溃。
月凄美亲吻伤疤，低声细语道“泽…等我一会…我们一起走。”之后，把他的身体藏好，再向落英谷的方向赶去，头也不回。
来到落英谷的时候，天上飘起鹅毛大雪，灰白的雪花簌簌落下，不一会就在地面铺起一层薄薄的白毯。
山谷中原本十几万人，经过刚才一场恶战死伤数万。轩辕的军队在月凄美离开后不久到达，慕容风吩咐他们将落英谷围住，不准放过任何一个人。
月焰士兵自然要反抗，于是双方再次交战，远远都能听到兵戈相交之声。温热的鲜血泼洒而出，将片片雪花融化…
忽而一阵冷风袭来，士兵们停下打斗，抬起头来，女子白衣如雪，足间点在峭壁凸起的石块上，远远望去，就像停在半空中。精致的小脸上已经要不到泪痕，眼眶微红，幽蓝的眸子看不见一点神采，沉寂如死灰。
她神情冷漠，从高处俯瞰谷中的人们，唇角上扬，嘲讽而又厌恶。
风雪在她身边狂舞，连带衣袖青丝都狂狷飞扬，空气又冷了几分。
“风，你离远一点。”月凄美淡淡的说，也不管慕容风有没有听到，便跃了下来。一个人的杀人的速度能有多快？
她每移动一点，身后的人像割麦子一样倒下，空气中冷冽的花香四溢，越来越多的人站不稳了。
与此同时，暗中的人见她宛如修罗一般的行径，纷纷跳了出来。
慕容风已经退到高处，在他的示意下，大多数轩辕士兵也正在撤出，还有一些不那么幸运的，被无情的毒药停留在这第一场雪里。
“好久不见。”月凄美看着包围着自己的这一群黑衣人，为首三人是那天掳她过来的那群人之中三人，也是她的老朋友了。
轩辕汶，若不是因为他一片痴心，她不会让他活到现在。没想到轩辕霁死后他还能策划这么多，想来叛匪之事与他脱不了干系。或者说轩辕家的人天生都是阴谋家，没有例外。
轩辕雪，泽同父同母的妹妹，竟设计暗算自己的哥哥，呵呵…真是嘲讽。
最后一个是冥殿四大护法仅剩的魑护法。轩辕霁本身就是冥殿殿主，他死后冥殿事务全部交给了轩辕汶接手。
曾经的手下败将，竟把她逼到了这个地步…月凄美好想大笑，无论什么人，都不应该被小瞧，不能够轻视…
“让我看看，你们这些蝼蚁，除了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没有其他本事。”月凄美轻狂的说，这话说出口已经是有些自负了。
轩辕汶等人愤怒的想要反驳，她已经举剑袭来，正是轩辕泽的灵蛇剑。
对于这些造成轩辕泽之死的罪魁祸首，月凄美并不想用毒药，让他们死得轻松。那两箭都出自武功高强的人之手，凶手就在他们中间，她不欲深究。
冥殿人数有数十人，而月凄美此刻满心只有复仇，她一心进攻，没有丝毫的动作，所有招式都只有一个目的——杀人。
背后一柄剑划破她的衣裳，她也像是没有察觉，继续手中动作将灵蛇拔出，对方的鲜血迸射到她白色的裙子上，似枝头梅花。
随着她杀的人越来越多，她身上也添加许多伤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后还站着的三个人也正是轩辕汶他们。
看到月凄美脸上溅着鲜血，狂颠中双目没有一点神采，轩辕汶由衷的感到满足。他闭上眼睛张开手，大有慷慨赴死之意。
月凄美也不想多说，先是结果了魑，又把箭刺向了轩辕汶的胸膛。
轩辕汶睁着眼睛倒下，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有种释然的感觉。雪花落到眼睛上，一片冰凉，是他对这世界最后的感知。
月凄美刚刚转身面向轩辕雪，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刺进心脏，凉凉的，还有一点点疼痛。
她低头看没入胸口的箭，竟露出一个浅笑，一时间春暖花开，有芳香在弥散。
“谢谢！”月凄美冲着一脸恐慌手中还拿长弓的轩辕雪说。
轩辕雪冷笑“你们都该死！”轩辕雪的眼神充满了仇恨，芳香入鼻，她面色发紫，双手放到喉咙处，似乎呼吸困难，随后在雪地里滚动几圈，停止了呼吸。
在她没了动静以后，月凄美也吐出一口鲜血，她摇摇欲坠快要倒下，把灵蛇插到地上，剑身被她压得弯成一条弧度。
见她结束战斗，慕容风来到她身边，却没有去扶。以她的骄傲，现在不会需要他扶，所以他刚才也没有帮她，哪怕是见她受伤心如刀割。
月凄美冲着慕容风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递给他，轻声道“我和他太久没见，以后都要一直陪着他…他的江山…交给你…我放心…我偷看了你父亲的遗书…或许…我本就是妖孽，慕容忧他处心积虑，不也还是没有逃出历史的魔爪？今生…对不起了…只求来生…不要让你遇见我。”
她紧盯着慕容风，生怕他不肯答应。
慕容风眼前似蒙了一层雾气，他温柔的笑笑，又点头，双手郑重的接过沾着她鲜血的玉牌。
月凄美对他点点头，转身向断崖的方向掠去。
和之前一次离开不一样，这一次她明显是靠着一股执念在坚持。身后，慕容风双眼湿润了，他无法开口挽留，就算知道她这一去就再不会相见。
断崖边，女子白衣上绽开一朵朵血色鲜花，面容祥和平静。她再次抱紧怀中人，红唇落在他冰凉的额头，沉睡中的他面容亦是美好。
她抱着他纵身一跃…听不到一点回声。
－－－－－－题外话－－－－－－
第一结局已经结束，连着有几章没有检查错别字，等过几天修改错别字的时候连带送上慕容风番外，关于一些你们不知道的慕容风，还有那个冷宫里的女人都会有解释。至于这个BD，有没有人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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