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天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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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水看着沉默的两个人,不情不愿的走了。
待离水走后,司空兮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九殿下昨晚是怎么医好我的病的?”
钟离九正在挽袖子的手顿了顿,随口答道:“以身相许。”
顿时气得离水眼冒青烟,握紧了拳头,想朝他的俊脸打去以泄心头之恨,在看到他眼底的乌青时,收回了手。
“九殿下今日便要回雾国么?”
“不是我,是我们!”
“我们?我也要去?”
“不然你以为我来做什么的?看你来了?”
司空兮嗫嚅着,想到刚刚团聚不久的父亲,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给你半天时间。”说完这句,似是知道女子会讨价还价,复又开口道:“这已经是极限!”
说完便坐在了桌子边,静静的吃起了早膳。
司空兮站在男子身后,微微坚定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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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个藏,砸花花
第二十二章 护她周全
司空兮坐在了钟离九的对面,拾起了竹筷准备一起吃早膳,毕竟昨晚她病发前就没有吃什么,如今空了一夜,早就已经饿了。
钟离九看着对面的女子,白皙的左手执着竹筷,受伤的右手拢在袖子里面,许是怕薛皇后看出端倪。
钟离九默了默,随手夹了一样菜,漫不经心道:“手还疼不疼了?”
司空兮顿了顿,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滋味,像是吃了一口还未熟透的青梅,酸涩又清甜,她微笑着举了举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摇摆:“不疼了。”
钟离九抬头看了一眼在他面前被纱布缠的厚重的手,微微蹙眉:“不疼就别晃了,吃饭。”
司空兮看着他不耐的神色,笑意尴尬的僵在嘴边,缓缓放下了手,埋头吃饭。
离水很是知趣的迅速拾掇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便关紧了门,走出去前擦过司空兮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早晨我去老爷那里偷衣服,被老爷抓了个现行,无奈我就把小姐供出去了。”
说完吐了吐舌头,不等司空兮说话,接着又道:“老爷说,让小姐在姑爷走之前着人告诉他一声,怎么说他也应该来看看。”
司空兮回过头来,看着离水唯恐天下不乱的得意神色,真想把她这个胳膊向外拐的丫头早些嫁出去。
离水似乎看出了司空兮的意图,咧着嘴关上门便跑了。
司空兮回身便看到钟离九很是自觉的躺在她的床上补交,她看见他眼底的异色,张了张口,想出口的撵人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回身躺在了边上的软榻上,准备休息。
她刚闭上眼睛,便觉得身边一沉,受伤的右手便被小心翼翼的抬了起来,随即一道压抑怒气的声音赶走了她的睡意。
“你都不知道要换一换药么?”说着便熟练的绕开了一圈一圈的纱布,司空兮闻到药膏好闻的气味,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便是男子精致的眉眼,微抿着的薄唇。手上传来的清凉触感,令她微微垂下视线。
宽大的手掌上小心翼翼的托着一个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小手,另一只手握着瓷白的药品,认真的将药均匀的洒在伤口周围。
钟离九似乎是察觉到了头上那一抹炙热的视线,握着药瓶的手倾斜了一下,药便洒到了伤口上。
司空兮一个出神,便反射性疼的‘嘶’了一声,敷着药的手轻轻的在钟离九的受伤摩擦了一下,便咬着牙忍住了疼痛。抬眼看着勾着唇角的某人,轻轻抿了抿唇,将头转向了别处。
“苍梧山上的雪衣空兮,竟被人打成这样,苍梧师父要是知道了……”恼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司空兮便转过了头,盯着为她精心上药的男子,嗫嚅着:“我昨晚不是发病了,不然我一定不会受伤……”
司空兮越说声音越小,钟离九打好了纱布,起身走到床边靠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盯着努力为自己辩解的女子。
“所以以后不要发病,这样到雾国我还得为你收拾烂摊子。”说完,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
司空兮心里有些微凉,她以为他那样精心的为她包扎伤口,又嘱咐她不要发病是因关心她,却原来都是因为那个约定。
她笑了笑,看向钟离九,“殿下昨晚来的时候,可有发现那个黑衣人有什么特别?”
钟离九睁开眼睛,凝了一眼看着他司空兮,勾起唇角一笑,昨晚来的时候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哪还有什么心情去观察黑衣人?真当他是神了。
“是个女人。”
司空兮这句话犹如没问,她与黑衣人缠斗了那么久,要是看不出是个女人还真给师父丢脸了,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许久,钟离九悠悠的问了一句:“你可得罪了什么人?”
司空兮歪着头看向窗外,仔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复又想起了什么,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轻轻覆住了额头。凉凉道:“这要问问九殿下了,百花鸿宴那日,我还有谁是没得罪到的?”
钟离九挑了挑眉,敢情这女人是嫌弃他太招风?
“长成这样不是我的错!”
司空兮转眼看着他妖孽的脸,按了按太阳穴,从软榻上起身,她本来是想让他们两个补个眠,不过看来也睡不着了,索性起了身,走到钟离九身边。
“九殿下……”
男子翻了一个身,打断了她:“你以后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千绝师兄吧!”
司空兮一顿,不明所以的看着男子劲瘦的背影,不料男子却又出声道:“算了,以后有人没人的时候都叫我千绝吧,省的哪天说漏了嘴,麻烦!”
麻烦?叫殿下也不麻烦啊,一个称呼问题为什么这么较真?她忽然想起,他说已经有很多人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就连他的父皇似乎也……
想到这里,她不知怎么就忽然就坐在了他的身边,抬起手轻轻拉住了那只为她上药,替她疗伤的手,紧了紧,轻声唤道:“千绝!”
她的声音软软濡濡的,带着别样的情愫,顺着交握的双手爬满了钟离九的心,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握着他的手温暖而柔软,心脏一下一下的有力跳动。那是他与云儿在一起没有的感觉。
他有些慌,淡定的收回了手,声音黯哑低沉:“有事?”
司空兮只觉得她手中的温暖瞬间消失,她握了握虚无的手掌,笑了笑:“千绝,我爹爹说想见你一面。”
钟离九闭着眼睛,伸手示意司空兮将他扶起来,边起身边说:“于情于礼我这个准姑爷都该去拜访一下岳父大人,不过我穿着岳父大人的衣服去见岳父……似乎……”
司空兮了然的看了他一眼,不等说话便听见离水在外面轻轻敲门道:“小姐,容棋来给姑爷送衣服了,我们能不能进来啊?”
司空兮透过窗纸便看见离水与容棋歪曲着身形,一边一个耳朵贴着门框认真的往里面看,司空兮笑的很是无奈,走过去没有知乎一声便开了门,果然二人跌跌撞撞扑了进来。
离水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站在一边,容棋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便将捧着衣衫送了上去。
司空兮见钟离九要更衣,便拉着离水转身出去,刚迈出左脚,便听见钟离九慵懒的声音响起。
“兮兮,你走了谁帮我穿衣服?”
司空兮停下来转身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容棋,以眼神示意他为钟离九更衣。
容棋像没看见一样,低头行了个礼,便说驿馆还有东西没有收拾好,拉着离水便关了门。
司空兮扶额叹气,认命的走到钟离九面前。钟离九张开双臂,以为司空兮会先为他脱衣服,不料,手臂一边一沉,睁开眼睛便看见衣衫正挂在手臂上,而罪魁祸首已经打开了门。
司空兮炸了眨眼睛:“千绝,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便关了门。
钟离九一挑眉,原来她也有反抗的时候,原来苍梧山上淡然的雪衣空兮也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等两个人收拾妥当,走去书房时,居正午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司空兮敲了敲书房的门,轻声道:“爹,九殿下来了。”然后便听见司空智的脚步声,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司空智退后一步,虔诚而又坚定的向钟离九行了一个礼,见钟离九抬手扶他,才缓缓起身,招呼他们进了书房。
钟离九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司空兮身边,望向对面已经有些许斑白头发的老人,微微颔首道:“本殿今日便要带兮兮回雾国。”
司空兮忽然不敢看父亲的神色,她想他一定是震惊的不舍的,她别开头去,看向窗外的阳光,温暖的正好。
司空智看了一眼司空兮,沉声道:“兮兮,去给九殿下沏茶。”
司空兮知道爹爹这是故意支开她,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钟离九退了出去。
屋内的两个男人坐了下来,半晌无语。
司空智开口打破沉默:“兮兮说她喜欢九殿下,所有要嫁给殿下,现在夕国的形势殿下也知道,我只希望兮兮远离是非之地,过的幸福一些,不知殿下能不能答应。”
钟离九在听见司空兮说因为喜欢他,所以才嫁给他时,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半晌,抬头看向司空智,一字一句清晰可见。
“我若是娶了她,她便是我的妻子,我自会护她周全。”
司空智闻言笑了笑,叹了一口气笑道:“这我就放心了,多谢九殿下。”
屋内的谈话传进司空兮的耳朵里,忽的便湿了她的眼眶,爹爹怕她不幸福,不惜得罪九殿下也要要个承诺,而那个男子说了什么?护她周全?笑意直抵眼中,终于有一个男子要像爹爹一样,在未知的道路上与她遮风避雨,携手前行了么?
最后司空智只是淡淡的拥抱了女儿,似乎是怕离别的伤感之情,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告诉她去了雾国要保护自己,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司空兮的视线里。
破败的宫殿,一个黑衣女子散着柔软的长发默默的站在门口,她浑身杀气,像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出鞘。
宫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当黑衣女子看见来人时,愤怒的拿起剑冲向了那人,却在千钧一发停了下来。
她颤抖着发出声音:“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你说过不会再对她动手的!”
“为什么?不为什么,不是我要那样对她,是别人。”来人幽凉的笑了起来。
女子转过身,死盯着来人:“可是是你动的手,我已经帮你了,你不该再去动她?”
“这次不死算是她的福气,算了我也不计较她学武之事,只要她以后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便饶了她!”
“不会再出现了,今日午时不就前往雾国了么?”
“但愿如此!”来人说完便转身离去。
黑暗阴森的宫殿里,只留下黑衣女子默默的看向雾国的方向,口中无声呢喃:“再也不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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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许你桃花
从夕国道雾国,势必是要经过苍梧山。司空兮不知道钟离九是怎么想的,要不要去看一下师父两人。
钟离九静静的靠在马车一边闭目养神。
司空兮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是啊,不久前她便以他师妹的身份坐在这辆马车上,与他同去救人。不久之后,她又坐在这辆马车上,却是以未婚妻的身份。
已经走了四日,他们却连半句话也未说过。钟离九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静默在一头。
司空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状似无意的掀开车帘看向外面层叠的山,原来已经快要到了苍梧山。
“千绝,我们要去山上看看两位师父么?”
钟离九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迫切的女子,叹了一口气:“以后会回来的。”说着便又闭上了眼睛。
司空兮看着他,皱了皱眉,最近他的精神不是很好,很像是真气流失所致。她不解的又望了他一眼,才犹豫着开口:“千绝,你这么着急回雾国,可是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