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娘子-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这是为什么?你要走?”毛双儿惊叫起来,小孩儿的性情最是直接,心里一难过,眼睛即刻也跟着红了,有泪涌出来,眼看就要放声大哭。
“不不,小毛别哭……”阿润没想到会这样,慌忙安慰。
“原来你不喜欢我。”毛双儿伸手擦泪,很难过。
阿润忙握住她的手:“小毛,我不是不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要走?”
“那是因为,我得罪过你六叔……”阿润回想往事,只觉十分晦气,叹气说,“我怎么知道一个男人可以长得那样……比女人还好看,我就把他当成女人了,他当时极为恼怒,那副模样像是要吃掉我,多亏我跑得快……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怎么会,六叔是最和蔼可亲的了,”毛双儿忘了哭,立刻替贺兰春华辩解,“而且还是六叔说可以请你来的,他怎么会对你不好呢?”
“是吗?”阿润有些意外,忽然间想到宋和的话,“对了,我记起来了,原来宋侍卫那时候说知县大人,就是说的你六叔……早知道我就……”
“阿润姐姐,留下来吧,我保证,六叔会对你很好的。”毛双儿求。
阿润看着小孩带着泪的眼睛,亮晶晶地,一阵心软:“可是……”
阿润正在心底艰难地权衡,却听到有个声音微冷地飘入耳中:“哟,阿润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阿润回头,顿时晕了一晕,却见从方才毛双儿指的那廊下,正缓步走出一名官员,大概是刚下堂的缘故,眉端还带着凛凛然的杀气,眼睛极亮,扑面而来的锋芒简直叫神鬼亦退避三舍。
第一眼,阿润居然没有认出这就是让她忌惮头大的“六叔”。
一直等贺兰春华向着她微微一笑,唇边似乎有一颗尖锐的牙齿闪着寒光……
阿润毛骨悚然,本能地就想逃跑,可是毛双儿却还揪着她的衣袖,阿润把毛双儿的手推开,她却立即不屈不挠地又握过来,如此两次三番,贺兰春华已经走到了跟前。
阿润只好不情愿地回头:“大、大人……”
贺兰春华一脸温和,堪称人畜无害:“阿润姑娘,不用客套,既然你肯来,那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中一般。”
毛双儿看到这里,便问:“六叔,你不会欺负阿润姐姐对吗?”
贺兰春华一愣,若有所思地笑:“双儿,你偏心了,怎么不担心你阿润姐姐会不会欺负六叔?”
“阿润姐姐才不会欺负人呢。”毛双儿叫着,张手把阿润的腿抱住。
等宋和回来复命,好不容易暂时把毛双儿支开,贺兰春华道:“阿润,你随我来。”
阿润略觉忐忑,看着贺兰春华在前而行,宽大的官服被他穿得恰到好处,宽肩窄腰,广袖长袍,威武端方跟风流俊逸都如此契合,光是看看就觉得赏心悦目。
“我那时怎么会把他看成一个女人呢,难道我的眼睛出问题了么。”阿润撅嘴。
贺兰春华把门推开,进了书房。毛双儿刚才也带阿润来看过,熟门熟路地进来,贺兰春华转到桌后坐下,展开一张纸,不知在琢磨什么。
阿润站在桌前,也不好说话。实在是太安静了,能听到外头清晰地蝉鸣,近中午天气也越来越热,阿润不由打了个哈欠,放松警惕:“他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可怕……”
阿润的嘴还没有合上,眼前就出现贺兰春华逐渐清晰的脸。
这场面有些尴尬,阿润急忙闭嘴:“大、大人……”
贺兰春华笑道:“大大人又是什么人?为何你总这么叫我?”
阿润有点不好意思:“我一紧张就会结巴。”
贺兰春华问:“为什么,我让你很紧张吗?”
阿润对上那双眼睛,这是一双稍微刻意就能摄人魂魄的眼睛,而这会儿贺兰春华正刻意地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他的声音也格外温柔,曾经,在繁华的帝京,就有无数女子梦寐以求被六郎如此对待的场景却求之不得。
对面前这毛丫头施展如此大招,简直像是织了一张华丽地弥天大网来捉一只懵头懵脑的小虫儿,比杀鸡用牛刀还过分。
贺兰春华内心暗叹,好整以暇地期待阿润口水横流的傻样儿。
阿润睁大眼睛看着贺兰春华,这两眼发直的模样看来的确是有些呆,贺兰春华忍不住暗笑,却见阿润慢慢地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问:“大人,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贺兰春华猛地咳嗽出声:“什么?”
阿润瞪着他,原本疑惑的眼睛里慢慢涌出鄙夷:“之前大毛说我很安全,我就觉得他在说谎,大人,你最好别乱打主意,我可不是那种总想爬到你床上的丫鬟,我只是来当管家的,多余的活才不会干。”
被人用嫌弃的目光看着,还是自出生来的头一次,这让向来清明的贺兰春华忽然混乱了,口灿莲花的舌头也有些发僵。
窗外及时地传来一阵细微地窃笑声,贺兰春华恼羞成怒:“谁在外面!”
宋和正想施展轻功逃之夭夭,他身后的毛振翼已经大叫:“是宋侍卫!”
“你们两个……给我进来!”贺兰春华看看阿润,白皙的脸颊浮出一丝罕见的薄红:“至于你……可以出去了!”
☆、第29章 顺藤摸瓜
宋和跟毛振翼被捉了现行,两人一前一后,鱼贯进入。
看着贺兰春华可疑的脸色;宋和咳嗽了声:“公子,其实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是的,我们什么也没听到;”毛振翼跟着补充;“只听见阿润对六叔你很无礼,六叔;干脆趁这个机会把她赶走吧,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敢这样羞辱六叔呢!”
不说还罢了;一说;贺兰春华的脸从红变白。
宋和转头看向毛振翼,嘴角抽了抽:“小公子;你补充的真是时候。”
毛振翼吐吐舌头:“我就是有点看不过去嘛,我是为了六叔好。”
“行了;”贺兰春华道:“你们干嘛在外面做偷听的无耻行径?”
毛振翼道:“其实我们是好意,我们怕阿润会非礼六叔,所以在门外准备救你呢。”
“……”贺兰春华修长的手指在鬓角微微抚过,无语。
宋和意味深长地又看了毛振翼一眼:“小公子,你真是个人才,我十分佩服你。”
毛振翼有些惊喜,望着宋和回答:“谢谢宋侍卫,不瞒你说,我也一直都这么觉得。”
宋和盯着这孩子的眼睛看了会儿,决定还是别去打击他的自信心了,转头看向贺兰春华:“公子,我有点不明白,你刚才……对阿润姑娘,为什么那么……客气?”
这是一种委婉的说法,当然,总不能就说“你为什么要主动调戏良家妇女”吧。
贺兰春华没想到自己走了一步臭棋,手指在桌上画了个圈,半带懊悔地:“本来我想看看那丫头出糗,我好趁机羞辱她一顿,或者赶她离开……”
这次换了宋和无语。毛振翼欢欣雀跃,仿佛找到知己:“六叔,我跟你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们现在可以赶她走了吗?”
贺兰春华抬头,脸色有些阴森森地:“不行。”
“为什么?”毛振翼惊叫。
贺兰春华想到自己方才那阵感觉……心潮激荡,滋味难以形容:“因为她已经引起我的兴趣了,我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把她赶走……”
“怎么一下子又变得这么粗暴,”出了门的阿润边走边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知县的,难道现在当官儿的,只要长的好看就行了吗?”
走到廊下,一阵风过,阿润猛地打了个喷嚏,她举手揉揉鼻子:“谁在念叨我?难道是林大哥?”
中午吃了饭,毛双儿一直缠着阿润不放,终于等她睡着了,阿润便出来府内转悠,转了不一会儿,一个仆人来找她:“阿润姑娘,外面有人找你。”
“谁找我?”
“那人说是程府的。”
阿润一听是程家来人,急忙跑出门外,果真见个小厮等在门口,见了阿润,十分恭敬:“阿润姑娘,我奉我们夫人之命来请您过府。”
阿润问道:“夫人今儿有空了吗?”
小厮笑道:“是呢,我先前去了一趟苗家村,谁知扑了个空,才知道您来了县衙当差,所以赶紧过来了。”
“劳烦你啦,我进去跟大人说声,即刻就去。”
阿润回到县衙,就去找贺兰春华,经过书房窗口,歪头一看,却见贺兰春华正睡在罗汉床上,此刻他脱了官袍,换了日常素服,看来真真如个恬静的美男子……
阿润纠结地欣赏这幅美人图,心想:如果这人总是这么睡,倒是挺讨人喜欢的……
正犹豫要不要入内,却见迎面宋和来到,阿润急忙招他过来,小声说了程府之事,宋和道:“原来如此,你只管去,等大人醒了,我同他说声便是。”
阿润道:“宋侍卫,多谢你啦。”
阿润出府,跟那小厮前往程府,那小厮来回走得累了,话也少。两人经过一条巷子,忽然里头驶出一辆马车来,阿润急忙拉着小厮:“留神。”两人双双闪到旁边。
那马车却并不停,转了个弯儿,阿润抬头,正好看到车帘飘起,露出里头一张芙蓉般脸,十分娇美,那美人眉间带着傲然之色,面无表情扫了阿润一眼,马车得得往前而去。
路边有人道:“好个美人,看来面生,不知是谁?”
另一个指点:“你不知道?这是程老爷家的外室,方才车中那年轻女子,是程老爷庶出的小姐,昨儿才回来的。”
那小厮谢过阿润,整了整衣裳,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她!”语气有几分不屑。
阿润道:“怎么了?”
小 厮本来又累,又不想随便闲话,方才马车冲来,多亏阿润带住他,不然定要摔一跤。小厮感激,便道:“阿润姑娘,你有所不知,马车里这位,是我们老爷先前的一 位姨娘所生,我听说,当年这位姨娘很得宠,但因得罪了夫人,给夫人赶了出去……当时她刚生产,就是这位‘小姐’了。她们两个啊,是昨儿一早刚回来的……”
阿润醒悟:“啊,原来昨儿我去找程夫人,夫人说没空……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小厮点头:“可不是吗?夫人为此大动肝火……叫少爷把老爷请了回来,夫人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留她们母女在府里头,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你瞧,一走就是十五年,谁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儿呢,这说回来就回来,说起我们夫人,那可也算是大家出身……”
小厮的谈兴上来,唾沫横飞,把事情笼统说了一遍。
阿润感叹道:“你们大家子的事儿可真多呀!”
小厮道:“可不是呢!我们上下都也说呢,若是这位‘小姐’跟姨娘进了府,那府里头就有热闹看了。”
两个人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程府。小厮道:“阿润姑娘,劳烦你等等,我叫人传一声儿。”
阿润答应,小厮才要举步,忽然看到府门口旁的马车,一时道:“这不是那小姐的马车吗?敢情她是来府里了啊。”
其实小厮说的,并不算全对,昨日程老爷回来后,看到白柔跪地哭求,程老爷怜香惜玉:“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他进来要扶,不防上头一声冷哼。
程老爷讪讪住手,抬头看向程夫人:“夫人,你看……这事儿都过去了……其实我本来就想跟你说的,就是一时忘记了,如今阿柔已经知错,连芳姬都这么大了,难道你忍心让她们流落在外吗?不如……就让她们回来算了。”
程夫人冷道:“老爷瞒得我十分辛苦,若是白柔今次不登门,想必我还是被蒙在鼓里……原来昔日老爷你出外经商,竟是挂羊头卖狗肉,恐怕多是去找她了吧!”
程老爷忙陪笑,解释说:“哪里,我多是去做生意,没有瞒你多少……我也向夫人赔不是了……”
程夫人道:“你如今是来一起逼我了?我若是还不答应,你是不是还是要把她们留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