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兰烬落-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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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院子里闹鬼的动静,全都出来了。
戴铎瞧着雍正面色,试探的问:“皇上,还要继续吗?”雍正颓然的长出一口气,思忖半晌才幽幽道:“朕说了,一定会追查到底。”戴铎刚想开口,又忍住,无声的点了点头。“一计不成,只好再生一计。”雍正苦恼的仰望着养心殿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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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依着雍正的吩咐,阿哥们被召集到乾西五所的一个房间,苏培盛带着一个小太监进屋来。“皇上听说乾西五所有人装神弄鬼,命奴才来查看究竟,阿哥们都平安就好。安全起见,今儿晚上委屈阿哥们在这间屋里将就一宿,待明天侍卫彻底搜查过了,再搬回各自的住处。这里有几个荷包,荷包里装了硫磺和雄黄药粉,皇上说,阿哥们务必戴在身上,以防再有毒虫出来咬人。”他挥挥手,小太监捧着盘子走到三位阿哥面前,让他们每人各拿一个。
弘历拿起荷包闻了闻,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皱着眉将荷包扣到腰带上,就和衣睡在房间的一角。弘昼揉揉眼睛,困倦不堪的往炕上一躺。弘时见他四仰八叉的躺着,也不盖被子,走过去替他拉过被子盖上。他自己则坐在一旁打盹。
夜深了,养心殿里雍正半宿无眠。戴铎从暖阁外进来,向雍正道:“皇上,一切都安排好了。”雍正颔首:“闹了这半宿,也都该睡了。时辰差不多,该是你我君级艘煌ゴ蚬淼氖焙蛄恕!
静谧的皇城里万籁俱寂,甬道上阴风习习。雍正如履薄冰,神情中有说不出的紧张。他慢慢的,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挪向乾西五所。戴铎深知他心意,缓步陪在他身侧。
阿哥们聚集的那间房屋的窗户透出微光,雍正颤抖地靠近,轻轻走到窗户后。他站定了,刚想探首一看,又有一丝疑虑,向戴铎招招手。戴铎会意,走上前在窗户上戳了个洞。他向雍正躬身作揖,雍正知道他是不愿亲眼看到阿哥们的情形,也不勉强,往房间里一看,顿时惊呆了。
戴铎不安的等候,见雍正身体颤抖,焦躁不安,扶着窗户几乎要站立不稳,忙上前扶了他。雍正满面惨白,冷汗涌出,颤声道:“先回去。”
一路上两人均无言,进入养心殿暖阁,戴铎扶着雍正落座,却一言不发。雍正喘息半天,方才略显平静。终于,雍正咬牙切齿地道:“这两个逆子,逆子啊……”戴铎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了一丝疑虑。雍正道:“去叫弘时来见朕,弘历在殿外候着。”戴铎依言而去。
弘时忐忑的步入养心殿,见戴铎站在暖阁外,向他拱了拱手,戴铎回了一个礼。雍正正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皇阿玛”弘时叫了一声。雍正沉着声道:“交出来吧。”弘时一愣,不明所以,“儿臣不明白皇阿玛的意思。”
雍正哼了一声,“朕赐给你们的荷包里并没有装硫磺,而是和硫磺气味相似的药粉。朕命人在你们房间里放了蜈蚣,那蜈蚣却不敢近你的身,可见你身上戴了驱虫草。”
弘时闻言大骇,却仍镇定道:“那……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呀。”“寒冬腊月的,你戴驱虫草做什么 ”雍正仍是不紧不慢的逼问。“儿臣的荷包一年四季就一个,懒得换。”弘时开始狡辩。
雍正冷笑一声,“你去你八叔府上,他怎么没见你啊?”弘时听了这话,脊背上直窜上来冷气,
脑门上直沁冷汗。“儿臣听说八叔,听说八叔病了,想去探望,谁知他病情加重,请大夫去瞧病,儿臣就没去叨扰。”弘时紧紧的捏着拳头。
雍正定定看着他,心里恨的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么孝顺他,去给他当儿子好了。”“皇阿玛,儿臣绝无此心。”弘时忙喊冤叫屈。“出去,朕不想再见到你。”雍正嫌恶的向弘时挥挥手。
“皇阿玛,儿臣……儿臣是一时糊涂了,皇阿玛……您要打要罚都行……”弘时见势不妙,赶紧求饶。
雍正猛的一拍御案,“出去!听到了没有,永远不要再来见朕!”弘时见雍正动怒,知道他在气头上,多说无益,赶忙站起来往外走。
弘历见弘时垂头丧气的从暖阁里出来,迎上去:“三哥。”弘时仿佛没听到,失魂落魄的走了。
弘历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再看戴铎,正站在暖阁外看着他。“四阿哥,皇上有请。”戴铎面色澄定的向弘历叫了一声。
雍正看到弘历进来,向自己下跪请安,挥手让他平身。弘历垂着眼帘,恭顺的站在一旁。“你明年就十六了,可以在宫外建府邸自立门户了。”雍正示意他不要太拘谨。
弘历仍是不敢坐,直直的站着。“儿臣虽舍不得皇阿玛和皇额娘,成年的阿哥要开府自立,这是宫里历来的规矩。儿臣一定会谨遵皇阿玛教诲,在宫里宫外都安分守己。”
雍正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这孩子冷静的可怕,从未对他产生过如此陌生的感觉。
“你……”雍正欲言又止。弘历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福惠那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你这当哥哥的要多照顾他。”弘历点点头。
雍正审视的看着弘历,道:“皇后膝下无子,朕想把福惠放到她宫里,此一来,既可缓解皇后宫中孤寂,又可使福惠得到尽心照顾。你看如何?”他看似漫不经心,暗中却在观察弘历的反应。
弘历如何不知他皇阿玛这是在试探,心中虽一凛,表面上却无异状,“如此甚好。八弟年幼,生母早逝,有皇额娘亲自照看,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雍正见他答话滴水不漏,心中反倒暗暗起了疑,道:“福惠被蝎子蛰了,你真的没看见?”弘历横了心,咬定说没有看到。
雍正见他神色如常,又是痛心又是无奈,“你三哥已经招认了,蝎子是他放的。”弘历闻言一惊,抬头看着雍正,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你也看见了!而且你见死不救!”雍正忽然提高声音,掷地有声的瞪着弘历。弘历脸色一变,神情中有了一丝慌张,“儿臣没……没看见。”
雍正见他嘴硬,怒不可遏道:“胡说!你要是没戴驱虫草,朕命人在你们房里放蜈蚣,那蜈蚣怎么只往弘昼身上爬你和弘时都没事。朕赐给你们那个荷包里装的可不是硫磺。”
弘历心里一阵惊慌,忙道:“皇阿玛明鉴,儿臣穿的衣服都是嬷嬷们熏香过的,怕的是有虫蚁把衣服给蛀了,想是那蜈蚣也问不得熏香的味儿。皇阿玛如果不信,可以问嬷嬷。儿臣绝不敢胡言。”
“好,这件事算你搪塞得过去。朕来问你,你说你没看到福惠被蛰伤,而是去了布库房,只见到弘时,没见到弘昼对吧 ”雍正强压怒火,冷冷的看着弘历。弘历也没时间揣测雍正的用意,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
“胡说!弘时散学后就去了你八叔府上,他去布库房比你晚了一两个时辰。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乾西二所的太监说,你未时初刻就去了布库房,直到酉时你才走到敢情你绕着紫禁城走了一大圈。”雍正边说边冷笑,那笑容在弘历看来简直毛骨悚然。
弘历忽然跪在雍正面前,一脸颓败之色,道:“皇阿玛息怒,儿臣……儿臣确实没有直接去布库房,而是去了别处,但儿臣真的没看到八弟被蝎子蛰。儿臣敢指天发誓。”
“你!你还狡辩!”雍正气的够呛,差点跌坐在龙椅上。弘历跪着上前两步,道:“儿臣绝不敢欺瞒皇阿玛。”
“你去哪儿了?”雍正望着他最器重的儿子,倒想听听他如何辩解。弘历抓耳挠腮,似乎有点说不出口,“儿臣……儿臣去了储秀宫。”
“去那里做什么?”雍正不解的问,但见他一脸难以言说的神色,忽然有点明白。“难怪上次在你额娘宫里,你见了富察李荣保的女儿掉头就走……”雍正不怒反笑,但笑声充满了苦涩。“儿臣不喜欢她。”弘历嘟囔了一句。
“储秀宫的小宫女比较顺眼是吧。”雍正随口说了一句。弘历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敢多说话。雍正叹息一声,挥手让他出去。弘历站起身又拜了一拜就转身走了。
戴铎见两位阿哥离去,走进暖阁里,见雍正呆呆的坐在龙椅上。“皇上……”戴铎试探的叫了一声。雍正冷冷一笑,“朕生的好儿子啊……一个比一个脸皮厚。”
戴铎犹疑的看了他一眼,道:“臣瞧着四阿哥似乎有心事。”“他当然有心事,他心事大了。为了圆谎,他不惜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他倒不怕朕处置了他喜欢的那个小丫头。”雍正想起弘历的说辞,犹自愤怒。
戴铎正不解,雍正把弘时和弘昼的供词全盘告诉了他。戴铎惊愕不已,沉着声道:“您要如何处置?”
雍正叹息一声,“朕终于体会到先帝晚年的孤寂了,眼看着儿子们为了储位不惜手足相残,这种痛心,当真是铭心刻骨。”他失神的看着御案上推挤如山的奏折,陷入深思。“皇上,四阿哥绷得住,您该庆幸。”戴铎适时的说了一句。
“你说的对,弘历不愧是朕的好儿子,比朕有过之无不及。不瞒你说,朕刚才真怕他绷不住全招了。”雍正满心悲哀,说出来的话确是肺腑之言。
戴铎余光扫了雍正一眼,见他落寞的坐在龙椅上,两行清泪缓缓滑下,心中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畏惧和寒意。
“帝王注定寂寞。”他幽幽的说了一句。雍正瞥了他一眼,半晌才缓缓道:“你请辞的折子,朕准了。”戴铎忙跪下谢恩:“臣戴铎叩谢皇恩。”
雍正挥了挥手,疲惫地手支着头闭上了眼睛,戴铎不敢再留,忙恭身退了出去,养心殿中再次静了下来,静得令人胆寒。
次日,雍正颁旨,皇三子弘时,逐出宫廷,令为允禩之子。旨意到了府上,允禩谢恩后回到书房,随意地靠在椅子上,沉吟不语。八福晋推了推他,疑惑不解地问道:“好好的,把弘时过继给咱们?什么意思?”
“哼。”允禩冷笑了一下:“弘时恐怕坏事儿了。”
“弘时坏了什么事儿?他坏了事儿就过继给咱们?咱们成什么了?老四什么意思!”八福晋一提雍正就气不打一处来,言语间渐渐有些不敬。
允禩也没心情计较这些,眼神一直瞄着屋外的寿山石影壁,心底隐隐冒出一股寒意:“什么意思?恐怕……”
“恐怕什么?”八福晋觉得他话中有异,忙问。允禩拧着眉,转头看向她:“如果紧接着坏事儿的是我呢?”
八福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事到允禩身上,也禁不住心中一惊:“那十四弟呢?”“但愿他没事。”允禩想着当日去汤泉的事,心里也直犯嘀咕。“他没事?难道只牵扯到你?”八福晋鼻尖已有些冒汗。“就算无关,也脱不了干系。”
八福晋听出允禩的意思,雍正是要以此下手了,她一向是个不怕事的女人,听了这话,心里反到不愁了,轻轻一笑,上前握住允禩的手:“不怕,就算进宗人府也有我陪着。平民百姓家常说,同患难容易同富贵难,咱们就给他们瞧瞧,咱们即是富贵夫妻,也是患难夫妻。”
八福晋的率性果敢允禩自她小时便十分明了,喜欢她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紧握着八福晋的手,想着她一生荣华娇宠却要跟着自己受苦,让允禩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爷,没什么好难过的。”八福晋挨着他坐下:“到是灵儿,你要想想怎么办!”允禩闻言抬头看她,眼中满是疑问。
八福晋笑了笑:“难道你没想过?” 允禩摇了摇头:“不是没想过,是没想好。你,不怪我?”
“有什么好怪的。早做安排吧,别让她跟着受连累。”“谈何容易。”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