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乡醉-锦乡醉之青离-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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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德默了默，抬眼道：“上仙何必对此事如此避讳？记得五年前的宁军大营内，凡见过上仙与王爷在一起的人，皆认为二人乃天造地设的一对，更难得的是王爷对上仙一心一意此志不渝，更是让我等倾羡不已。请恕在下斗胆，上仙心中既还有我们王爷的位置，又何必生生将他推了开去？”
青离暗惊，手上茶壶一抖：“什么五年前？你说什么？”
窦文德敛了笑意，叹气道：“上仙不必吃惊，在下曾于老王爷帐前见过上仙一面，老王爷过世后王府内的事我两日也已有所耳闻。但是我却记得清楚，老王爷当年曾与我说过，他说小王爷与你极有缘分，将来必是要成夫妻的。这是老王爷乐见其成的事，上仙何必推拒。”
青离花了半晌时间才将心中惊慌平息，无怪乎那天夜里他竟能将她一眼认出，原来他果然是见过她的。
她低了头，幽然望着自己脚尖。“我知将军好意。但将军难道不知人妖殊途么？我修习仙道，过不多久便要成仙，而沈昊则是凡胎肉骨，我们又怎能在一起。”
“在下却不这么认为。”窦文德紧接她的话道，“不知上仙往年可曾听说过已过世的王妃？”见青离摇头，他便接着道：“当年的平南王妃是老王爷在出征途中救下的落难女子，身世不明但是温柔美艳，与老王爷甚为恩爱，生下了小王爷之后又再生了位小郡主，当时城里凡提到平南王妃则无人不目露艳羡。
“然而好景不长，某天夜里小郡主突然身染急症亡故，而后过不多久便是小王爷身染同样重疾，就在小王爷就将丧命之时，王妃竟于他之前先行殒命。这事情来得十分突然，然自王妃亡故之后，小王爷竟奇迹般地好了起来，不但从此再无疾病，更是时常逢凶化吉，似是有天神护佑。是以城中有流言广为传播，说是小王爷身世非同寻常，并非寻常命格。也就是直到此番……”
说完他叹起了气，不禁摇起了头。
青离怔怔听完，讷然道：“没有人知道王妃的来历？”
他叹道：“我想除了已过世的老王爷，并无人知道王妃的来历。而我则相信这传言有几分真，这是因为当年老王爷还与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小王爷与白狐素为有缘，将来必是要往此道上去的。我当时听了甚是震惊，只当他是醉后的玩笑话，直至到了这次发现上仙竟正是出自白狐族中，方自想起这一桩来。所以我想，若是弄清楚这当中内情，上仙与小王爷有情人结成千古眷属或许并非妄谈。”
青离道：“老王爷也曾与你说过这话？”
他点头，“怎么，原来他竟也与上仙说起过？”
青离除了怔怔点头之外，不知该作何表示。当初沈钦寰在病床上时，正是与她说过这话今日若不是他在此提起，她竟完全想不起来。
沈昊素来与白狐有缘，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母亲竟是——
想到这里她陡地站起，双眼大睁脸色发白，像是发现了什么要命的事情。
窦文德不禁起身相问：“上仙是否想起了什么？”
她突地转身：“窦将军！我必须出门一趟！这几日王爷烦你照看着，记住，刚才这些话切切再不要与人提起！另还有除了军医以及容卿回以外，任何人不得接近，包括楚悠悠！”
窦文德茫然不解，等到他想起点头应允时，她已经扭身消失在紫藤院外。
061 壬谷
更新时间20101210 7：37：15 字数：2141
青离出了营门，所有事情前后交织，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激动。到了营外十里被风一吹她忽地又折回，急奔向牢营将被捆住了的云臻带上，径直往玉阳山奔去。
宣华仍在伺弄桃树，见到青离惶惶如惊鸟般冲进，立时扔了瓜瓢起身。
“你这是？”他指着她手里奄奄一息的云臻，莫明摊手：“我还以为城门失火。”
青离此番却不及跟他玩闹，只把云臻往他跟前一推，“这就是水云洞府里的云臻，他就是越国的国师。昆仑仙壁不知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竟与楚悠悠勾结起来抢我的壬谷玉。我把它交给你，由你来盘问。”
宣华很是纳闷了一阵，但仍是先把云臻锁进了内室。
等他出来，青离便把来龙去脉细细与他说了一遍，听到最后他也不由双眉微动：“你是说真正的魔魂其实是投生在沈昊身上，而非云臻？”青离点头：“显而易见，如果云臻的话沈昊绝不可能会受如此大的冲击，而且，壬谷玉与他的身世之间也有相当大的关系，为什么这颗玉会在沈钦寰的手里，为什么他又交给了我，当年的平南王妃究竟是谁？我想这很关键。”
宣华起了身，走到翠竹搭成的露台之上，蹙眉沉吟着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大约得去东帝处报个信了，而你，则须去趟壬谷不可。”
青离道：“我也正是这样想。不过——”
宣华回头，看见她眼里迟疑之色。“你担心东帝会对沈昊不利？”
青离垂了头不语。宣华叹息抚她发鬓，“放心，我自有分寸。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伤害他。”
青离眼眶微有些发酸，甚羞涩地点了点头。
从宣华处出来青离回了狐狸洞，从衣橱里翻出曾经收集的所有有关于壬谷的讯息。
据传说壬谷位处西方紫灵山外，紫灵山是当年天界平定后天帝划分与白狐的地界，距玉阳山有万余里。据说山外结界十分强劲，极少有人能闯得进去，而里面的人也极少出谷，几乎与外界隔绝。
略微收拾了一番之后青离动了身，宣华送了她到山下，约定届时在军营内再见。
万余里的路程青离花了半日，到达紫灵山时已是傍晚，斜阳透过薄雾静静地照在山林之间，时而有凤凰麒麟出来散步，比起玉阳昆仑，却是又一番不同的景致。
青离到了白玉筑成的山门外，便有朱雀大鹏等神鸟好奇地落在门垛下向她打量。此山上的任何鸟兽皆比外界神兽要通灵得多，眼神清如冰晶，内中又有真气萦绕，远不是青离这般道行轻浅的可以比拟。但当中却有未见过世面的小兽掩口惊呼：“哎呀，竟是白狐！壬谷里有人出来了么？”
青离闻言便欠身道：“见过仙长，小女子青离想求见壬谷君主，不知能否指条明路？”
那小兽便羞涩地跳出来，复又惊讶地道：“你要见君主？难道你不是谷里的人？”
青离颌首：“小女子在玉阳山修仙，因有要事求见君主，还请仙长相助。”
小兽想了想，扬起大尾巴扫了扫，为难道：“这个可有点难办，壬谷大门已经有三万多年没有对外开过，最近的一次是二十多年前三公主出了门，里面有人出来过，然后君主从此便下了死令，如无关系到壬谷生存之类的大事，便再不开门。”
青离一怔：“三公主？”
这时旁的鸟兽也聚拢了来，小兽道：“是啊，壬谷的三公主，长得好看得不得了，可是二十多年前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后来君主亲自下了趟山，结果只带回了三公主的元丹。”
青离怔住，心中似有什么渐趋明朗。
这时有只凤凰踱到她跟前，上下打量她片刻，说道：“你真的不是壬谷里的人？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通灵玉？”
青离低头摘了那玉在手，“仙长也认得这个？”
凤凰沉吟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众仙兽们，踱到山门处往内作了个什么手势，接着便转了回来。
“我已经向内通报了，能不能进去就要看缘份了。”她再朝青离扫了两眼，说道：“不过你既是白狐族的人，身上又有这块玉，想必会有机会的。”
青离揖身：“多谢仙长！”
果不其然，等待了约摸半柱香时分，山门内氤氲渐重，白雾却比先前薄了不少，而后有七彩霞光缓缓盈出，之后，便从中步出两名黑发素衫的中年美妇来。
“是谁携玉求见君主？”
青离忙步了上前，伏地一拜：“小女子携壬谷宝玉求见君主，有要事求见陛下。”
两位美妇脸上云淡风轻，双眼有如平湖秋月淡定无波，见了青离抬头，便也微微讶道：“你竟也是白狐化身？”
青离默然，左边戴着半月钗环的美妇便就唤她起身，再蹙眉端详了她半晌，而后恢复了神色道：“随我们进去吧。”
入了山门竟完全不似山外景致，内中烟雾缭绕丘壑连绵，溪水翠竹相伴缠绵，竟全然是南边景致。青离随着美妇绕过层层山道座座桥梁，终于到了片开阔地。相隔百来丈的地方有座不甚高的山峦，上方有琼楼玉宇，殿宇的飞檐毫不掩饰地露出万道霞光，将天地耀成一片祥和。
青离心知这便是壬谷君主的宫殿，便随着美妇无声地上了石阶，到达前殿下抬头一望，门楣下挂着块金镶玉的匾，上书有“壬丘圣宫”四字。
先前那美妇抱着拂尘转身，“你在这里等侯，我等入内禀报君上。”
青离点头，敛裾颌首侯在门外。
不多时那美妇又次回转，“你进来吧。”
青离便就跨了高高的门槛入内，由美妇领着从中殿穿入，经了数道长廊，终于到达一处百花盛放的殿内止步。
美妇回头略为示意，接而便率先入内。屋里装饰得金碧辉煌自是不说，却在那书案后又端坐了一人，看上去年约四十余岁，乌黑发髻上插着硕大一只点翠九尾金凤钗，满身的气派及眉眼间的万般芳华显露无遗，兼之神色端庄，竟是个用平日言语也无法表述的贵妇。
“你便是玉阳山来的小白狐？”
贵妇微一启唇，便有琅琅如珠落玉盘的声音传来。青离瞧得分明，虽讶异白狐的君主竟是位女君，却也不敢怠慢，当即伏地道：“小女子青离叩见君上。”
062 心血
更新时间20101211 9：37：54 字数：2105
“起来吧。我听说你有我的通灵玉？拿来我瞧瞧。”
不知是素来如此还是有别的原因，女君并未拐弯抹角，而是径直与青离开了口。青离摘了玉恭谨地递与给她，她接了玉在手，淡如秋水的双眸渐渐有了波漾。
“通灵玉……果然是它。”
青离见她拿了玉在手心摩挲，并有情绪不定之状，一时不敢打扰，便默立她身侧。
先前两位美妇均目露心痛之色，欲上前劝慰，却终于未发一言。女君长叹一气，双眼抬起望着前方，“你拿着此玉来找我，可知这玉又有什么来历么？”
青离沉吟，摇头道：“青离不知其详，但隐约觉得应与三公主殿下有关。还请君上明示。”
女君至此竟闭上了双眼，眉目间有着再也无法掩饰的痛色。
半晌，她终于睁目，说道：“这玉，乃是三万八千年前我赐与三儿的出生礼，她诞生时因时辰冲撞了北极星君的寿诞，天运便在她命格里划了一道，如此直到她满十万岁时方能消除所有灾病。我原意是要护得她安稳度过这十万年，却不料二十三年前这孩子竟偶见了山外的红尘，不声不响跑了出去。
“等到我找到她时，她已经成了人间的王妃，我劝她回来，她苦苦与我相求，我便只好应了她。然我回山半路却预感她有灾难降至，倒回去时她已然命毙。那才几岁大的孩子命将不远，她竟用了元丹换取了那对他的性命，而自己则受了十二道天雷之灾，从此形魂俱灭。”
女君说到末尾，声音已有些哽咽，青离心中大恸，也不由酸了眼眶。
她绕到书案跪下，“陛下，青离此番冒昧前来见驾，原是有要命的大事所逼，如今便也顾不得礼仪了，若有得罪处还忘陛下恕罪。”她磕了三头，抬头道：“敢问陛下，当年您既然下山找过三公主，那么，定然是知道三公主下凡之后的去处了，青离想确定，三公主是否做了宁朝平南王沈钦寰的王妃？是否生育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