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殇-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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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赵家铮很受不了。
“怎么了？子然哥哥？”
范子然瞥了眼李和风，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狗咬了。”
此话一出，原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又被抬高了，李和风从凳子上猛然跳起来的架势，就像要决一死战一样。
苗楚如筋疲力尽地抱怨道：“行了，你们！都吵了一个早上了，怎么还不觉得累啊。赵家铮，这些交给你了，我可是管不了了。”她赌气地离开了。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呐，人品不好的人果然是走到哪儿都会有人看不顺眼，这位大哥，小弟我要拜你为兄。”刘三儿兴奋地跑向范子然，虽然身材矮小，但总算肘子能够抵到范子然的肩膀，因为范子然刚好是坐在凳子上的。
李和风和众人这才注意到，赵家铮不是一个人进来的。
“刘三儿？谁让你进来的！”李和风一见刘三儿，再加上今天心情确实不好，怒目而视。
刘三儿这个鬼灵精一下子就躲到赵家铮的裙摆下，支支吾吾道：“家铮姐姐，快救救我，李和风这个王八蛋，他、他要杀了我！”
“瞎说什么呢！不是说好了进来不要乱说话吗？你全忘了？”
李和风忽而明白了：“听这意思，赵家铮，是你带他进来的？”他因为范子然醋意横生，一整天都是赵家铮、赵家铮，连名带姓地叫着，丝毫不见当天的温柔。
赵家铮注意到了，却习以为常，并没有想太多，忙解释说：“是啊，可是，是因为他太想念双儿，而我又甚是喜欢这个小孩儿，所以才带进来的，希望双儿妹子看见他，心情也能好些。”
“他？他只要不把人气死，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李和风不以为然地说道。
刘三儿却还在纠结赵家铮前面的那句小孩儿，不服气地道：“我早就不是小孩儿了，以后不许再叫我小孩儿，我还要娶双儿姐姐当我老婆。”
青儿忍俊不禁地道：“你这小子尽胡言乱语了。双儿姑娘大你这么多，又怎么能当你的老婆。”
刘三儿“哼”了一声，很不能苟同。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再争吵了。先告诉我，你们俩怎么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没有听到解释，赵家铮始终都不放心。其实显而易见，就是两个人打架了。但是，是因为谁？自己？还是……双儿。以前，她可以怀疑是因为自己，或者苗楚如。但是现在，或者她怀疑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打架，还有些自作多情。
范子然和李和风对视了一会儿，范子然率先移开目光，冷漠地说了句：“我先去看看双儿她怎么样了？“
双儿？才短短半日，他们就已经彼此称呼的这么亲密了么？
“我也去，我也去……等等我……哥哥……“刘三儿一蹦一跳地紧随在范子然身后，想来是欢快得很。
冷无双的房间依然门窗紧闭，里面反锁。有端着吃的盘子的、打着水盆子的丫鬟都立在门外，焦急万分。看到了范子然，就好像看见了救星一样。
“范少爷，双儿姑娘她还是不肯开门，我们怎么说都没用。“其中一人忙诉苦道。
范子然推手，示意对方停止。表示自己一切都明白，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
那两个丫鬟轻松了不少，总算找到救星了，不用再立在门口了。既然范子然愿意帮忙，她们总算是不用再受罪了。
“双儿，是我。开门，看，有好吃的。“范子然尽量以一种欢快的心情来面对冷无双。
只是死死关着的房门没有一丝动静。
“无双姐姐她怎么了？怎么不开门啊？”
范子然驻足在门前，这样离双儿如此接近。
“双儿姐姐，快开门啊，我是刘三儿。”刘三儿急急地敲打着窗门。
冷无双听到这个名字，有些疲惫和敏感。曾几何时，自己为了这个名字到处奔波。她颔着的头终于微微抬高，戴上那顶可以遮住她烧毁面容的纱帽，微微推启了久阖的房门。
听到房门轻轻颤动，范子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只见到一袭轻纱从门底下逸了出来，接着是一个窈窕的身段，步履沉重。
“双儿姐姐。“刘三儿欢快地跑过去保住双儿的细腰。
“你怎么来了？“冷无双冰冷地开口，让一时兴奋过度的刘三儿呆愣在原处。她是为了白蝶才不得不见的刘三儿。
范子然马上缓和气氛道：“这小子啊，吵着说非要见你，说想你了。说你啊，像他的妈妈，说要娶你做老婆呢！”他顿了顿，“想不到你还真的会为了他开门，早知道，应该早点让他来。”
要是在平时，冷无双可能还能应承着说几句，“你这个坏小子；好啊，你们竟敢联合起来取笑我……”诸如此类的笑话，但现在冷无双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情。
“我现在已经不像你的妈妈了，你可以走了。”
“不像我的妈妈了？一个人的面容还可以改变啊。”刘三儿的嘴马上被范子然给捂住，范子然惊慌地看向冷无双，”双儿，童言无忌，你别放在心上。”
冷无双冷哼一声。“小孩子的话才是最真实的，干什么把人家的嘴给堵上。难道都要像你们这样自欺欺人吗？”
“双儿姐姐，我带你去见我的妈妈。“刘三儿轻轻攥着冷无双的裙摆，说道。
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冷无双又怎么会拒绝。
只是，在内堂与大厅的走廊上，就听见了赵家铮和苗楚如的争吵声音。
“等我找到你害双儿毁容的证据，我一定把你送去巡捕房。”
另一声音显得更加娇媚，“呵，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有谁看见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现在找证据，去哪儿找？”
赵家铮的那句话，冷无双听了之后无比激动。她飞快上前，飘飘白衣好似一阵风，就一眨眼的功夫，从眼前晃着过了。
“苗楚如，你害了我，竟然还振振有词！”冷无双指着苗楚如，情绪难以控制。
苗楚如道：“要怪就只能怪你的命不好。这场火的最终目标，是赵家铮。只是很可惜，你做了替罪的羔羊。”
范子然吃惊道：“环儿，你在说什么？”
苗楚如哭泣道：“少爷。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给自己讨一个公道，你一直认为的好妹妹，她其实是个蛇蝎心肠的人。她故意叫人将我掳走，然后还派人来将我……将我……”
“将你怎么样？”赵家铮不以为然道，“你的戏做的可真像。我可从来没害过你。”
“真的吗？你确定？回去问问你爹，问问福管家，对了，还可以问问你的琴姨，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罪孽。你真的完全不知？在密室里，我亲耳听见你叫他爹！你又为什么会在密室，为什么能够毫发无伤地回来？”
赵家铮一怔，忽感头部剧烈地疼痛起来。
☆、第八幕：惊天秘密（3）
（多年之后，我再次见到母亲，记忆中依稀还有点零星印象，只是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她了）
就是因为在密室里，那酷如父亲的声音，让她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她的父亲。以至于才会有后面的二入密室。可是当她揭开那蒙着脸的黑布的时候，见到的明明是另一个人。
赵家铮使劲地捶打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头部，整理着思绪。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巧合。突然就有管家来报告说赵潜方来拜访。
“哟，这还真是巧。真不知道你们父女俩一搭一唱，又要开始唱哪出？”苗楚如话里有话。
赵潜方和福管家一前一后，赵潜方身着一深色长袍，双手交叠。福管家则是带着行李，紧随其后。
李和风满脸堆笑地向前，“爹，你看你来也不事先派人打个招呼，这样小婿好提前有所准备啊。”
“准备什么啊。都是自家人。随意啊。”赵潜方也是十分客气。
范子然也上前恭敬地一鞠躬，道：“父亲大人，我给父亲请安了。”
“你也在这儿啊，来看你妹妹啊。子然我儿依然还是这么懂规矩，为父十分欣慰啊。”赵潜方乐呵呵地道。
只是，突然一片寂静。最该上前请安问好的赵家铮却呆立在原地，甚至都没有抬头。
李和风过去，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该上前给自己的父亲问好。她甩了甩身子，却纹丝不动。
赵潜方假意咳嗽了几声，福管家也故意给了她一个台阶，道：“大小姐，老爷来看你了。”
赵家铮始终放不下那层隔阂，即使叫了他一声父亲，也不像寻常百姓家那么亲热。“爹！”
“嗯。”赵潜方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赵家铮明知道是这样的回应，可她却还是会心痛。
“青儿，赶紧吩咐下人去准备，好好招待我岳父大人。”李和风说道。
院子里花卉争奇斗艳，只有墙角上那不起眼的鸭拓草才显得那么特别，叶子上浸满了的露珠，从叶子上缓缓落下来的过程，让人赏心悦目。赵家铮坐在窗前，看着明媚的春光，心里想着：其实世间的人生百态，不过就是早上的花，盛开和凋落不过就是倏忽之间的事情。不论多美丽的花，不过也就几天的光景。而地上那冷静恬淡的鸭拓草，却能一直盛开到秋天。
正当她想得入神之际，听到一阵敲门声。
她撅起小嘴，不悦地说了句：“进来吧！”正是因为打断了她的思绪，才令她烦躁。
苗楚如巧笑嫣然，随手合上门，也没有免了表面上的客套：“姐姐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干什么呢？”
赵家铮瞥了一眼，又扭过头看窗外，道：“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苗楚如信步走到她身边，自然也看见了窗外的春色，“只有院子里最红的一朵花，才能够留住更多人的目光。”
看赵家铮没有言语，她又说道：“你说，这次你父亲来是为什么事情？”
“我哪儿知道啊。“
“别装了，大小姐。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自己的父亲要来呢。”
赵家铮眼里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他想来就来，我为什么要知道呢？如果你是要来跟我讨论这么无聊的事情，那么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我很忙，你先走吧！”
“干吗这么大火气呢！”
“你是不是又以为我们又有什么阴谋？”
“不是，只是，对于那件密室里的事情，你不打算像你父亲问个清楚，还我一个清白吗？如果不是你，冷无双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你，冷无双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吃饭的时候，赵家铮的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这句话，她脸色惨白，一不小心咬住了筷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范子然狐疑地看着她异常的表现。知道她好面子，不忍当面问她，只好等饭后后再细问，发生的事情。
“我吃饱了。”赵家铮放下筷子。
漫天繁星又密又麻，而它们又声息全无，只是看来热闹。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黑影从窗前闪过。
赵家铮披上外衣，刚想开门去探个究竟。紧接着，又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却是在窗前停了下来，赵家铮屏住呼吸，随手抓起在门旁的一根柱子。
“家铮！”范子然柔和的声音，让赵家铮松了口气，她赶忙开门，却又捂住了范子然的嘴，“嘘！”她手一挥，示意他跟着他去。
而这一切，都被李和风看见了，他看着他们亲昵的动作，竟有心痛的感觉。
那是一条阴暗湿窄的小路，是赵家铮以前每天都要经过的，通往她后院房间的一条小路。
远处被大火烧毁的痕迹，还依然存在。大火烧红半边天的一幕，也历历在目。赵家铮却见赵潜方如老马识途，畅通无阻，甚是奇怪。爹爹他第一次来李府，怎么就那么熟悉。想着也有可能是年轻的时候跟李尚道一起的时候来过，可是时隔这么多年，还能记得如此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