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与你执手锦瑟不相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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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范?”杜君衡深深吸气,“现今京城大街小巷必定在疯传国师给含春楼头牌赎了身,如何的怜香惜玉!我还要什么劳什子风范!”
崇宁缩在谌墨身后,扯着他腰间的衣服,弱弱辩驳:“怜香惜玉这般的名声也是不错的。”
杜君衡简直想掐死她:“你还敢说!”
“师伯……”崇宁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一双小鹿般的眼睛蕴上雾气,“阿浣错了,师伯要打要罚只管说,不要动怒伤了身。”
杜君衡鲜少听她喊师伯,又是这么个说辞这么个模样,一时间也不好再冲她发怒,只好憋了气挥袖郁郁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要打要罚?他若是真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且不说卫国公与长公主会如何,就单是他师弟就会活活让他脱下一层皮来。
谌墨望着师兄气闷远去的身影,把身后装得可怜的崇宁轻轻扯到身前,拿了锦帕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有些责怪道:“阿浣这回有些过分了。”
近两年崇宁长了不少个头,快到谌墨胸口,仰起素净白皙的小脸笑得甚是得意:“不怕,有师父。”
再怎么胡闹任性也无妨,你都在我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
☆、若得一人老 暮暮朝朝好
谌墨只温柔地笑,语气轻缓:“来,和师父解释解释,怎么去了青楼?还给花魁赎身,嗯?”崇宁听他这么问才猛然想起上回跟着毓成去青楼的事儿是瞒着师父的,当时还想着要是被师父知道她居然敢跑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没准能把她关在谷里关上一个月。谁知道今日这么不凑巧就露了馅,当真是天要亡她。
“那个,上回毓成哥哥说要带我出去见识见识。”崇宁咬咬牙将四皇子殿下卖了出去。
“哦,于是带你去见识了青楼?”谌墨照顾她这几年怎会不知,四皇子虽说是出了名的骄纵嚣张,性情也乖张,却也不会这般没轻重带着自己表妹去青楼。这里头若是没有崇宁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他是头一个不信的。
崇宁见蒙不过,又开始撒娇耍赖,抱着谌墨的胳膊蹭啊蹭的:“以后不去就是了,阿浣最听师父的话啦。”
小小的少女身量还未长足,温软的身子蹭着他,娇娇糯糯地同他撒着娇,鼻间是淡淡的石兰香气,谌墨觉得心间生出无法言语的满。
“下回再这般荒唐胡闹,就将你关在谷里不得踏出半步。”
“徒儿知道了。”崇宁一脸正经地说,然后略想了想又一副有什么秘密的样子冲他摆手,“师父低下来些,阿浣有事同你说。”
谌墨不疑有它,低下头想听听这丫头能有什么事。得逞了的小少女踮着脚在他脸上轻柔又迅速地亲了一下,宛若蹁跹的蝶飞过一般。温热柔润的触感却真实得让谌墨略愣了愣,抬眼对上崇宁狡黠又有些害羞的笑,稳住心神皱着眉:“过两年都要及笄了,还这般没规矩。”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要嫁给师父的。”崇宁不以为然地皱皱小鼻子。
谌墨却捏捏她的脸:“笨丫头。”还不等她反驳又道:“好了,你不是还说同梧桐约了,别让人等久了,快去吧。”
崇宁这才想起来,几步跑开却又停下来冲谌墨挥手:“师父等阿浣用晚膳呀。”看到谌墨点头应她才转身跑开。
谌墨一直看着她直至连背影也瞧不见,心下多少有些感慨,以前娇娇气气的小娃娃出落成现在这般灵巧精致的模样,竟似眨眼间的事一般。这几年来他教崇宁许多东西,这小丫头却都是学得半吊子,虽说不至于丢人却也着实不精进。长进了的除了惹是生非的本事就是近年来越发爱黏着他,跟个小尾巴似的,甚至动不动说着要嫁给他,实在没有半分姑娘家的矜持。
却偏偏让他更加喜欢。师兄曾经笑言,既然阿浣这般想嫁给他,倒不如就待她及笄两人便成婚好了,也是美事一桩。他回回都是笑而不语,无人知他心中纠结矛盾,阿浣是他捧在手心疼宠至今的,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在意她的终身。所以他才怕,他怕阿浣只不过是孩子心性挂在嘴上说说,而不似他一般满心的爱意都交付了出去。这才让他踌躇犹豫至今,不知该如何自处。私心里是只愿与她共度一生,理智却又告诉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耽搁了阿浣,她还那么小,日后还有无数种可能,甚至,还会遇上比自己更让他喜欢千百倍的人。
他只要默默守在她身后就好。
崇宁约了梧桐是为了跟她学刺绣,梧桐在南方住的那几年学的针法极为精巧,看得崇宁心痒,母亲和师父总说她没个姑娘家的样子,那她现在这样用心向梧桐姐姐学女红刺绣,应该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吧?
其实她真正想的,是给师父裁一身衣裳。师父惯常着白衣,看着谦谦君子的模样,可她总觉着要是换成别的颜色没准更能衬出他通身的气派来。嗯,觉得紫色的料子不错,师父的肤色白,穿这颜色显着贵气。
手上刚挑了一匹紫色云锦想练练手,却猛然想起闷骚的四皇子来。
四皇子与太子君成虽是一母的兄弟,长相却毫不相似。太子长得像皇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四皇子毓成却…偏似皇后,尤其一双眼睛,凤眸上挑便有万种风情,近几年长得越发眉目漂亮了竟有些男生女相的样子。
而漂亮的四皇子最喜欢的便是着紫色,崇宁想起他总是一袭紫色锦袍顾影自怜上天怎把他生得如此姿容秀丽的模样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赶忙丢开手中的锦缎,又挑过了一匹黑色冰绸。
唔,黑色也不错,反正她家师父生得那般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可是刺绣诚然是不个简单的活计,这一下午把葱白水嫩的指尖给扎得红红肿肿的,碰一下都疼得慌。
娇气的小姑娘有些难过,手都扎成了这样也没见什么长进,她想着届时要在衣裳的下摆和袖口绣上金色的忘忧花,肯定好看又华贵,可是一下午练下来只在花绷中的冰绸上绣出皱巴巴的一团。真是又疼又丧气啊嘤嘤嘤。
作者有话要说:
☆、星辰如此夜 风露间立中宵
到了晚膳时分,派人回国公府传了信,崇宁垂头丧气地坐着马车往国师府去,到了国师府也不像往常一般闹着谌墨,看着乖巧得很。谌墨倒是不习惯她这么安静的样子,看着拿着勺子只顾喝汤的小姑娘,柔声开口道:“阿浣,不要光喝汤。”说着给她碗里夹了菜。杜君衡也在一旁打趣道:“阿浣该不是觉着自个儿太丰腴了?师伯瞧着还太单薄了些。”
手指还热热疼疼的小姑娘不怎么乐意地拿起筷子,使得有些僵,谌墨看着越发觉着不对劲:“阿浣,手怎么了?”
崇宁一听师父问便坐直了身子脸上卖乖地笑:“没有呀,好好的。”
谌墨看她这个小狗腿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妮子又做了什么坏事:“伸出来给为师看看。”
崇宁扁扁嘴,小手伸出去晃了晃然后立马缩回来:“好啦看完啦。”
这点小伎俩在谌墨眼前简直不够看,谷主大人当下沉了声音唤她名字:“阿浣。”
崇宁听了这声,赶紧抛了小眼神去国师大人那儿求救,仗义的国师大人一见她这可怜的小模样当下便眼观鼻鼻观心置身事外。
“哎呀我没事啊,师父你就是爱大惊小怪。”崇宁打着哈哈,极不情愿地把手伸了过去。被谌墨捉在掌中翻看,手指红肿不说,细看竟还有些小小的洞眼在上边,似是被针扎了。
“怎么弄的?”谌墨深知眼前的小姑娘有多娇贵,冷不得热不得,一点点疼也是受不住的,平日里闹腾要是蹭破了点皮都要哀哀哭着让人来哄着心疼着,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了才好,今日这般倒是反常。
崇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随口说着:“不小心扎到了。”快要及笄的女孩子不过是想绣个花样便把手弄成了这个样子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师父干嘛一直问一直问呐。
所幸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谌墨只叮嘱了几句记得上药,少沾水便作罢了,总算还给崇宁留了些面子,没有刨根问底。倒是杜君衡很是疑惑,啧啧称奇道:“阿浣你这是玩儿了什么才能扎成这样?”
崇宁闻言笑得甜美乖巧地冲她师伯道:“要你管!”
杜君衡又被这丫头哽着了,愤愤不平地低头吃菜,心底万分怀念这丫头还软软小小抱在手中的时候,哪儿像现在这个死样子。
谌墨觉着自家师兄又内伤了,轻咳一声向崇宁道:“阿浣不得无礼,乖乖吃饭,明日为师带你回谷。”崇宁蹭啊蹭地坐到他身边,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手疼,自个儿吃不了。”
摆明了是要人喂,谌墨当了这些年的奶爹自然是知道她的,却也还是忍不住逗她:“那就喝汤吧,晚膳用得多了容易积食。”崇宁听了这话不依不饶起来:“师父不喂阿浣就不吃了。”
听得杜君衡嘴角有些抽,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可是转眼看自家师弟却一副笑意深深的模样,给小祖宗一勺一勺地喂到嘴边,夹菜盛汤,怎么看怎么觉得一脸温柔欲滴,让人慎得慌。
待实在看不下去的国师大人落荒而逃之后,崇宁才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地凑在师父耳边小声地说:“师父,我下午和梧桐姐姐学刺绣了。”
谌墨这下才了然,难怪把手指扎成了那副模样。
“学那个做什么,不是不喜欢女红么?”
“想给师父做件衣裳。”小姑娘被喂了一口鸡丁,咬字有些不清,咽下去了见师父又挖了一勺饭来,别开脸不吃:“哎呀,我吃饱了。”
谌墨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碗筷,一边拿了湿帕给她擦嘴一边说道:“为师不缺衣裳。”崇宁觉得师父这是在嫌弃她的手艺,急急辩道:“那不一样的。”
别人做的衣裳和她做的才不一样呢,她的工夫是比不上那些绣娘,可是别人远没有她那么认真用心,远没有她那么喜欢师父。
所以她做的衣裳和别人做的衣裳,哪能一样呢。
谌墨看她急急忙忙争辩的小模样觉得很是惹人疼,赶忙顺着她的话说:“好好好,不一样不一样,阿浣喜欢便做,无论做成什么样师父都穿着。好不好?”
崇宁这才乐意了,笑嘻嘻地勾住谌墨的小指:“那说好了,做成什么样师父都要穿。”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伞上鸳鸯纸上的情话
次日崇宁又是起了个大早,长公主看她迫不及待要往国师府跑的样子忍不住嗔怪道:“阿浣,放眼看看这满京城里哪家的千金如你一般闹腾?”
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她家师父,听了母亲这话振振有词地反驳道:“母亲您放眼看看这满京城里哪家的千金有女儿这般机灵?”
长公主听了这话简直不知道怎么接才好,这满京城的还真没有哪家的闺阁千金像自家女儿一般,成日里惹事闯祸,日日溜去国师府不见人影。所幸是众人皆知暗月谷主在国师府中,才没有招人闲话。倒是跟着服侍崇宁的贴身婢女回话时提到小郡主说了好几次要嫁给谷主的话,让长公主越发愁起来,阿浣前几年也爱说这话,不过还小也就由着她去了,可现在都是快要及笄的大姑娘了,成日里把这话挂在嘴边可怎么是好。
曾和夫君商讨过女儿如此不矜持该怎么办才好,谁曾想卫国公倒是看得开:“有谌墨这般珠玉在前,想必阿浣日后也不会轻易就被迷了眼,这般想来也是不错的。”
卫国公这么一说倒是让长公主又好气又好笑,推推他的胳膊嗔怒:“你就一点儿也不关心女儿。”卫国公颇无辜地揽过爱妻,分析得头头是道:“咱们家阿浣本就不是深闺里养大的娇弱千金,我倒觉着她这股子直爽很是不错。再想想,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