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残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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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轩坐在硬邦邦的床边看着没有血色的儿子一阵心疼,他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是不是应该给儿子一个解释的机会,残剑是他的儿子,或许他应该相信他会站在自己这边。可是他儿时,白子轩曾经虐待过他他真的能不在乎吗?
冷宫传出一阵阵的叹气声,白子轩命太医回到念襄阁一些留在这里一些,静静的看着儿子的清瘦的小脸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被触碰。侍卫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启禀皇上,李伟将军已经带李云少爷回府。而且他说……说……李家的家事不用外人来管。”
看着小侍卫左右为难的样子白子轩挥挥手让他出去,外人,是啊,他已经是外人了。他现在身体上背叛了襄儿现在他连对她承诺的守不住还有什么资格做李家的女婿?
因为李云离开皇宫,现在所有太医都守在残剑的身边,白子轩也一直坐在这里看着,因为疲倦眼睛下面已经起了一层厚厚的黑印儿。
半夜,残剑发起高烧嘴里呢呢喃喃的叫着:“父皇,爹爹……爹爹不要生气,剑儿错了。您不要生气,啊,痛。”他发出呓语,不知道做了什么梦,但是从表情看是极为痛苦的。而且他叫痛,这声痛他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喊过了。只有在这样发烧的夜里才敢这样吧。
白子轩看着他的样子很是心疼,扶起他的身子将他搂在怀里,两人的身体碰在一起,他才发现儿子原来真的很瘦,瘦到硌的骨头生疼,可是他的身上确实滚烫的。因为发烧小脸变得绯红,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抖着。
伤口撕裂,而且又流进了雨水怎么可能不发烧呢?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雨点打在窗棂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此夜注定无眠,白子轩一直抱着他入睡,用自己的身体来帮他取暖,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尽父亲的职责。他从小到大得过多少次的病他都没有陪在他的身边,给他的没有温暖都是利用。一阵阵愧疚感袭上心头,他决定了,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儿子醒来向他解释他便相信。
斗了那么多年也真心累了,这个皇位……如果真的不再属于他他也不后悔。就算是弥补儿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残剑这次的伤真的很严重,昏迷了五天五夜,在此期间白子轩一直坐在他的床边陪着他,只有早朝的时候离开一会儿,就连大臣的奏折他都是命人呈过来然后在这里批阅。几日来,他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儿子一直在危险期里他怎么能去休息呢?如果,这一次残剑真的走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傍晚时分,天色灰蒙蒙的,冷宫内点燃了蜡烛,橘黄色的烛火在风中摇曳,残剑皱紧细眉在床上挣扎,贝齿咬紧薄薄的嘴唇,双手抓紧床单,枯瘦的手上青筋暴起,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流进发线中。
他是做了噩梦,噩梦中,舅舅孟瑾瑜拿着剑要去杀父亲,他站在一边看着,好想去阻止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腿仿佛不受控制,他看着父亲失望的目光觉得心好痛……耳边是舅舅的嘲笑声还有寝宫外那无情的厮杀声……
“啊。”他终于受不了梦境的折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看周围还好只是一场梦。
白子轩正在一旁的桌案上埋头批阅奏折,听到他的惨叫声眉头紧皱,一滴鲜红色的墨汁顺着柔顺的笔毛滴在奏折上,晕染出一片的红色。
“父皇?……”他带着怯怯的目光是看着父亲,因为紧张双手紧捏着自己的掌心,连忙掀开被子去跪在冰凉的地面上。
白子轩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冷,他看着儿子那一脸愧疚的样子心中已经笃定了他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所以……,他长叹一口气,不想再去冤枉他,给他一个变白的机会。能不能说服他就看残剑自己了。
他将手中的毛笔挂在笔架上,身子靠在身后太师椅的椅背上,白皙宽大的手掌在破旧的桌案上有节奏的敲着,声音冷冽,如冬日的寒风吹进人的心理:“你是怎么救出云儿的?”
残剑抬头看了一眼他没有感情的脸,然后迅速低下头,心中思量着该怎么说。难道要实话实说?说是因为自己吃了孟瑾瑜给的毒药,还有五年的性命?怎么可以呢?世间最凄凉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怎么能让一心敬重的父亲为了自己伤心。
如果说出实情会让父亲难过,那还不如欺骗他。
他咬了一下下唇,说道:“是…… 是剑儿劫持了舅舅……所以才……所以他们才……才放过了云儿。”说完,他迅速低下头两颊似火一般的红,他从来都没有撒过谎,没有想到第一次就是对父亲。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劫持孟瑾瑜?你这个好外甥怎么会劫持舅舅呢?鬼影明明说没有听到兵器出鞘的声音,而且他在洞口外的树上,山洞外守着侍卫,如果真的里面打了起来他们必定会马上冲进去。残剑骗他,为了孟瑾瑜骗他?呵呵,这就是他的好儿子啊。
白子轩此刻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然后在被人狠狠的蹂/躏,他仿佛听见了孟瑾瑜嘲笑他的声音。是啊,他的确应该被嘲笑,怎么就信了他的‘苦肉计’呢,果然,贱人生的儿子都是这样的。
他款款的从太师椅上站起,走到残剑的身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反而靠近他的时候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是那抹笑意并没有渗透进眼睛里。
他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两颊通红的样子,然后没有预兆的,抬起腿,夹裹了内力的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残剑被他踢得飞了出去,身体在空中飞舞撞在紧闭的木门上才停下,然后从几尺高的地方重重的摔在地上。
白子轩吼道:“你觉得朕很好骗是吧。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来和朕耍心眼,呵,他孟瑾瑜是无人可用了,所以才拍了一个笨蛋过来。“他此时的眼睛中露出杀意,他真的有可能拿起一旁的剑刺死他。
残剑倒在地上,胸口处如针扎一样的痛,他没有和父亲耍心眼儿啊,只是……只是有些话不可以说的。
白子轩见到他不说话躺在地上怒气更胜,怒火就压在心口,他反复的告诉自己留着这个人还有用不能杀他,不可以。他此刻只把残剑当成棋子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是,他想着他居然为了外人骗自己这个父亲救咽不下这口气。
“滚去刑堂去领一百鞭子。”他压着怒火说出这句话,然后便快步的离开,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留下的只有恨。
一百鞭子,刑堂……对于暗影来说,他们是完全没有人权的,不管任务完成的好不好,只要主子的一句话便可以要了他们的命。他自然也是这样的,他的性命是父亲给的,别说是这通没来由的责打,就算是杀了他他也只能乖乖的受着。
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扣住地板,强撑着才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惨白,他抬头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淡淡的笑了。他昏迷的这几天父亲一直陪在他身边,现在……虽然还是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可是也有过记忆不是么?哪怕是死的那一天他也有回忆了。
他拿起一旁的白色外衣套在身上,脚步零散的出了冷宫的门,左手死死的扣住自己的胸口,在朦胧的月色中他的俊脸显得越发苍白。
刑堂,宫中的刑堂,其主要就是为了惩罚做错事的人,其中上面包括皇子,下面可以是刷马桶的宫人,当然,对于刷马桶的一般都是直接丢去喂狼了,而且皇上也不是那种变态的动不动就喜欢打人,以前皇后有这个爱好,自从她离宫之后刑堂的掌形人几乎都回家养孩子去了。
后来……,后来那里实在是太安静了,而且空着也很浪费的,白子轩便让那里成为宫中影卫专门受罚的一个地方。
刑堂的大门是朱红色的,且门口还摆放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子。月光均匀的洒在上面,如一层冰凉的寒霜。
门口站着两个侍卫,见到残剑对视一眼将大门打开,带着他娶了专门行刑的地方。
刚一进房间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屋中的几个人他都是见过的,是暗影中比较不……不入流的,任务失败打残了就弄到这里行刑了。
“一百鞭,父……主子的命令。”他淡淡说出这句话,然后便自觉的将外衣褪下,然后解开中衣的带子脱下来放在一边。
瘦弱的身子暴露在空气当中,从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多余的肉来,一根根骨头看的清楚,白皙的身上印着各种刑具留下的疤痕,根本看不到有一处皮肉是好的。他自觉的伏在刑架上,将这个脊背留给了那些掌形人。
背上的伤是最严重的,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也能看出板子,鞭子留下的一层层疤痕。
掌形人是一旁拿了一根比较轻的鞭子,大概中指粗细,鞭子上带有很多的毛刺,若是打在身上怕是要刺破皮肉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他说了一百鞭子没说是什么鞭子,他们只能挑着比较轻的一条。进了这里,就别想毫发无损的回去了。
“啪。”鞭子如灵蛇一样甩出落在他的脊背上,一道渗血的鞭痕横在他的脊背上。刚才还是皮肉的伤现在已经从破裂的地上泱泱的流着血。他下意识的咬紧嘴唇,这样的痛对于他来说是可以忍受的。
“啪啪啪……”鞭子有条不紊的落在他身后的背上,没有太快也没有太慢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可是这短短的喘息就是为了将疼痛感发挥到极致。
……
鞭声不绝于耳,八十……九十……一百。
一百下的时候鞭声停止,残剑喘着粗气穿上了衣服,他知道这样血和衣服粘在一起会更痛的,而且……白色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会狠慎人。看来以后不能穿白色了……
掌形人打完之后将鞭子放回原地,落在凳子上继续喝酒,问道:“没有想到暗影中最好的杀手也会来这里受刑。”他的话语中没有嘲讽之意,都是可怜人何必再互相伤害呢?
血缓缓的从身体中流出,和衣衫粘在一起,黏糊糊的很难受,他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答道:“最好的杀手也是主子的奴才……没有人权的工具罢了。”说完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像口中的主子谢恩去。
主子,父亲,他不知道这两种关系那种更适合他跟白子轩?或许是前者吧。他活不了多久,只想尽自己的职责,还他的恩情。
到了念襄阁的时候白子轩已经歇下了,没有人会在他睡着的时候赶去打扰他。残剑只能跪在外面的石阶上等,一分一秒,膝盖处如针扎般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寒风吹过身后的伤口他疼的冷汗直流,可是现在只能等下去。
白子轩坐在房间内,继续看着那副画像,这是他多年来唯一能够寄托相思的地方。
细长的手指抚上画中人的脸,轻笑道:“襄儿,你还好吗?是不是还那么爱吃东西?有没有胖的走不动路啊?”说完后他自己也觉得可笑,居然笑出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笑的这么阳光,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杂质,只有温柔,思念……
笑容渐渐僵在脸上,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残剑的影子,他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就跪在门外,只是……哼,孟瑾瑜那边的人还轮不到他还心疼。
夜晚的时光格外的漫长,残剑一分一秒的去支撑着,直到早晨的第一抹阳光出现在天边他才得到父亲的命令让他进去。
白子轩身着一身龙袍,看来很快便要去上朝,淡淡的看了一眼全身湿漉漉的儿子没有说话只是径直的离开了。
残剑继续跪在地上等着父亲回来,膝盖处那难忍的疼痛让他咬紧嘴唇,本就无血的脸庞变得更是无血。
上朝,对于白子轩来说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