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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料应情尽-第10章

小说: 料应情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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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废也已经多时,皇上一直没有再立太子,朝廷多股势力明争暗斗。素年不知到三皇子是否有争皇位的打算,但是她真的不希望他卷入其中。
五皇子刚立了一大功,站在他那边的人占多数,但他毕竟较二皇子三皇子年轻,而前面这两个哥哥睿智成熟,处理事情果断而又考虑周到,这争皇位,恐怕不会比战场来的轻松。
下个月,五皇子就要凯旋回来了,那么,锦时,你呢?
心里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有一种要打破这种平静的意向。也许,他也会跟着回来吧,或者,再晚几月,最晚也不会晚到过年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三年之约,就快要到了。
如果,他没有回来,怎么办。
如果,他回来了,却没有来找自己,又怎么办。
素年叹气。无可奈何,只有等待。
蝉鸣响起,又渐渐消退。那埋在地下那么久的虫子,是经过了怎样漫长的等待才有机会出来鸣叫一个夏季。而夏季已经过了,十月天气薄凉,边关传来消息,签订和平条约。那么,锦时快回来了。
已经无所谓了,自己也已独自生活了将近三年。他在不在身边已无所谓了。顶多,就是想念。不见,就能不念。思念这种感情,一开始会随着时间而加深,但过了一定的时间,只会也来越淡,淡到几乎就要忘记这个人。
可是,见到他,还是喜悦的。
白衣如雪,青丝如瀑。那个男子抛下了她三年,终于还是来找她了。
他开口,对着素年说:“我来接你回家。”
那是三年来第一次,素年有了家的感觉。终于,被接纳。
可究竟,是在顾虑什么。明明想要接近,却在距离最近的时候就要触到的时候又后退一步。
但这一次,毕竟与先前是不同了。马车在回京的路上颠簸着,清风驾着车,春水陪在外面,两人从一见面就开始吵,一直吵,没有停过。素年笑话他们:“这是要吵出感情来了。”
春水随即脸一红,别过头去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素年心里笑,那丫头居然也扭捏起来。
而清风一愣,白皙的脸上也有一点不好意思。
一路上都其乐融融,如果时间就此停止,也好。那么,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马车里,两人如同先前一样相对无言。与先前不同的是,此刻两人是坐在一起的。一路上素年疲惫,靠在锦时的肩上小憩片刻。醒来时身上多了一条雪白的狐裘,而锦时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肩,她靠在他的胸前。
一路安稳的睡着,没有噩梦。有他在身边,原来可以如此放松安心。内心原本漂浮不定,如今像是被填满了,再也不会空虚到落泪。只是,这一切,会不会又是一个梦,等到了京城,会不会,又和从前一样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的动静,锦时开口:“醒了?”
“嗯。”
没有过多的言语。锦时皱眉。在边关的时候,多次提笔,却不知道写什么,终是丢开笔,到营帐外抬头仰望大的吓人的月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等来这一天。那人依旧,芙蓉如面柳如眉。只是安静的让人心疼。睡颜宁静,却毫不掩饰眉宇间的寂寥。这三年,对谁来说都是煎熬,这种煎熬,已经足够了。
素年缓缓坐起,身上的狐裘滑落一半,锦时替她盖好,她发现那不是三皇子送她那条。目光低敛,嘴角微微上扬,三年的不理不睬,原以为终于是要放弃的,可如今好不容易稀释的感情,又重新浓烈起来。只是,不要再像从前,她耗不起那样的三年,倘若再来一个如此的三年,又该如何自处。
感觉到素年的疏远,锦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眉头越皱越紧。
也许这本是无用。何况还有三皇子,自己不过是在替他照顾她。总有一天,是要还给他。总有一天,自己仍是要上战场。总有一天,自己会战死沙场。
如今,又有何用?徒增悲伤。
只是,忽然间,不管是因为谁,都想好好保护一回。也就,自私这么一回

☆、刺客

马车行的很慢,走走停停,只要陪伴着,到哪里都一样。但是,似乎不太想回到京城,不想回到那冷清的庭院。可否,从此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
人一旦得到了曾经想要的某些东西就想要的更多。尽管一开始内心是满足的。
已经快到京城了,穿过前面的树林就要进城了,会看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见到熟悉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素年心里忽然有躲起来的想法,比起京城,杭州是令人放松的,没有权臣斗争,没有恩宠的争抢,谁也不认识她,不用担心街坊的流言蜚语,不用揣测圣意,不用看着那一场场血腥的阴谋。
身心疲惫。但锦时参与其中,要么,陪伴他,要么,劝他一起离开。可是,他愿意吗?
素年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使得他们无法继续这样的平静。这种感觉一直都有,最近似乎越来越强烈。
夜晚马车在林中突然停下了,任清风怎样驾驭马儿都不愿向前。素年突然心头一凉,瞳孔放大,看到身边锦时已经握紧了长剑。外面安静的有些诡异。
锦时起身,背对着她:“你在里面别出来,也别看外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出声。”
素年一愣,忙抓住他的手,正要出去的人停顿。素年松手,缓慢的点头,想到他被对着自己看不到,又平静的说了个“好”字。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言语。
帘子已经放下,剩下她一人。外面是刀剑碰撞的声音,马的嘶叫声,还有春水惊慌失措的喊着:“小心!”
好像谁倒下了,好像谁在哭泣。外面的打斗声还未消停。
素年呆呆坐着,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睁的大大的,没有焦点,眨也不眨,似乎连呼吸也已经忘了。
声音还未停止,也没有减弱。忽然从窗口“嗖嗖”的飞进两枚飞镖,扎在素年身边的位置,险些贴着她的脸过去,她浑身的血液涌起,麻木的动弹不了。她机械的转过头去看,飞镖并没有划伤她,却带着血迹。
外面有人在说:“带着她先进城门。”
然后马车就动了起来,打斗的声音逐渐减小,但抽泣声和□□声不曾减弱。
她还在想那是谁的血,谁又受伤了,是谁在哭泣,外面现在怎么样了。。。。。。自小养在深闺中,没见过打斗的场面,顶多就是小酒楼里看着春水的三脚猫功夫耍耍醉拳。如今真的刀,真的血,真的有生命消失了,在面前的人突然不见了。
马车依旧不停息的向前奔跑着,风声马蹄声轮子滚在地面上的声音树枝摩擦的声音将抽泣声和□□声掩盖,或者,原本抽泣的人已停止哭泣,原本□□的人也不做声响。他们都去哪儿了。发生什么了。
素年颤抖着站起身,撩开马车的帘布,春水在驾马车,她转过头来,泪流满面。
那痛苦的嘶喊声是春水的,那哭泣的声音也是她的,只不过到了现在,喉咙已经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眼泪还不停的流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而春水的脚边躺着一个人,腹部插着一把刀,一动不动,血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身体,蜷缩着侧卧在春水的脚边。春水不敢看他,她怕从此,眼泪再也止不住。
素年眼里也全是泪水,她轻轻的唤着:“清风。。。。。。清风。。。。。。”
可没有人回应她。清风眉头紧皱,表情痛苦,嘴角却是上扬。那个表情此刻凝固在他的脸上不会再改变,一辈子都不会再变了。
已经来不及了了,刀没得太深,血流得太多。清风死了。
那个面目清秀有点懦弱又有点孩子气的清风不在了,那个会和春水贫嘴的清风再也不会开口说话了。
春水不住的流着眼泪,却一动不动,目光空洞。素年难过的看着异常平静的春水,淡淡的问她:“你爱他吗?”
春水不说话,她已经喊哑了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清风为她挡的那一刀,让她惊慌失措。他看着她,嘴角上扬,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而她呆立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人缓缓倒在自己的面前。她疯了一般的挥着手里的长剑,嘶喊声就从未停下,直到看到暗器向素年飞去,突然间冷静下来,但眼睛睁大,来不及去挡了,只希望小姐不被击中。而白色的身影上前,飞镖擦过他的臂膀,献血瞬间染红了素白的衣衫。锦时回头对她说:“带着她先进城门。”
她才回过神来,抱起血泊中的清风,想开口对他说:“你坚持住,一定会没事的。”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身边的人渐渐失去温度,冰冷下来。
春水怎么都没有想过,也无法接受。世界崩塌了。小姐问她:“你爱他吗?”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她是否可以爱。她服侍的主子是小姐,她从来都只为小姐,可以为小姐死,可从未想过有人会为她死,更何况是连赶马车都小心翼翼的如此懦弱的人。
春水面向前方,只知道赶路,只知道流泪。再无过多言语。不知道流泪会把一个人的眼睛哭瞎,撕心裂肺的喊声会使一个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赶了很远的路马车终于停下。周围仍是树林。素年已恢复平静,只是再也回不到原来,悲怆,痛惜。难过到几乎就要死去,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有了,会笑会跳会贫嘴的人突然间就一句话也不讲的安静的躺在那里。
夜风清凉,黑暗笼罩了世界。
春水已看不到。她盯着夜色中暗红的血迹,视线渐渐模糊,不管是刀尖的反光还是素年的面容,还是周围的树,都渐渐隐入黑暗,变成混沌一片。她也说不出话,眼泪依旧不停的流着,似乎再流下去就好变成红色的血液。
黑暗中有什么正在逼近,快速移动的声音。

☆、陪伴

春水双目无光,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
电光石火之间,素年被用力的一推,推进马车里,而春水双臂张开,死死的挡在门帘前,无数的箭从黑暗中飞出来,射在春水身上。嘴里吐出血来,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全身都痛着。清风用他的命换来她的命,只是她辜负了,很快就要去陪他了。生命渐渐流逝。
春水身上被射成了刺猬,每一个窟窿里都有血水在不停的流出。素年惊呆,脑子里空白一片,睁大的眼睛里眼泪流下来她毫无知觉。
春水苦笑,要去陪他了,心里想着:姑爷,你快点来吧,带小姐走。意识渐渐模糊,原本就看不见,现在,就连心中的光也灭了。
素年只感觉天昏地暗,她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道这场箭雨何时会停,不知道这场噩梦何时我醒来。醒来后什么都没发生,自己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带着春水女扮男装上酒楼,逛窑子,看烟火。仍旧可以把尝过后觉得不好吃的糖葫芦塞给春水,反正多难吃的她都会吃。仍旧带着她翻墙出去,让她在下面接着自己,不怕压倒她。仍旧看着她仗着自己的那点三脚猫功夫欺负清风。。。。。。
只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梦。
素年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梧桐院的房里,房间里一尘不染,不像是两年没有住人的样子。但东西依旧是两年前自己离开时摆设的样子。她动了一下发现浑身酸痛。知道之前发生的事不是梦,是真实的。昨夜精神崩溃,肌肉僵硬,难免当人松懈下来的时候酸痛。
再放松也已回不到从前了,春水不在了。想象着那丫头穿着鹅黄色的衣衫欢快的在院里房里跑着,给她打水,送饭,为她梳头,画眉。似乎笑声还未消散,可人突然就没了。清风也不再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头埋进被子里。希望,从此一梦千年,永世不醒。
窗口站着一个人影,白衣胜雪,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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