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花开之殇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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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伏在哥哥的怀中痴痴的笑道:“哥哥。城儿……只是想念这荼靡花的味道……却……却是不想……喝了许多。”
顾弈城轻叹一声,明明是难过的,却是说想念荼靡花的味道。苦笑着摇了摇头,打横将怀中的人儿抱起走向床前,小心翼翼的将倾城放于床上,拉了锦被将床上的人儿仔细盖好。倾城却只是看着面前顾弈城模糊地身影痴痴地笑着。顾弈城轻轻地拍着朝着自己傻笑的妹妹的小脑袋轻声的笑道:“城儿,快快睡吧,哥哥在旁陪着你。”
倾城眼神迷茫,痴痴地看着顾弈城问道:“哥哥……是……是不是很……很……喜欢灵溪……灵溪姐姐?”
顾弈城一怔,身侧的掌握成了拳,脸上却是笑道:“是,哥哥很爱她。”
“那,若……若……是灵溪……姐姐……姐姐……嫁了他人,哥哥……会怎样?”
顾弈城悲伤地道:“若是……若是……灵儿另嫁他人。哥哥活着亦无生趣……”
倾城躺在床上口齿不清的问道:“哥哥,灵溪姐姐……对哥哥……来说有多重要?”
“多重要?灵儿……”想了许久终是道:“比哥哥的性命还重要。”转而笑道:“城儿快快睡罢。”
倾城低低的嗯了声很是听话的将眼睛阖上,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比性命还重要啊,泪顺着紧闭的眼角滑落。顾弈城轻轻的为妹妹擦去,痴痴地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妹妹,是痛、是内疚,此刻的心里五味杂陈。
火,漫天炙热的火像一条通红的蛇朝着她蜿蜒爬来而来,动不了,唤不出,眼睁睁的看着那蛇吐着红蕊朝着身上舔来,躲不掉,避不过。火瞬时沿着衣服烧了起来,那灼人的火焰已是烧到了皮肤,仿若听到了自己皮开肉绽的声音,闻到了皮肉烧焦了的味道。救命……救救我……哥哥……救救城儿……救……城……唤不出,喊不出声音,也没人来救她……
晚秋急忙的摇晃着床上的人儿,焦急的道:“小姐……小姐……”
床上的人儿终是停了叫喊,睁开双眸,只是眼中水雾迷蒙的看不清面前的人儿,终是有人来救自己了吗?泪汹涌而至,死死地抓住那人的手臂急急的道:“火……火……好大的火……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晚秋看着床上的人儿心疼不已,有多久不曾见到床上的人儿流泪了?怕是自己也已记不清了吧。只能由着她像抓住了救命的草根似的抓着自己。轻声安慰道:“小姐,没有火,这里没有火……小姐只是做噩梦了。”
眸中的水雾淡去,终是看清面前的只穿着内裳的晚秋。渐渐松了抓着晚秋的手。晚秋拿出锦帕小心的将倾城脸上的泪擦去。倾城怔怔的道:“城儿……叫喊了?”
“是,小姐又做噩梦了。”轻声的陈述。
“对不起……今日又扰了你。你去歇息罢。城儿已没事了。”倾城歉意的看着晚秋道。
“是。”话毕转身出了门,又转身将门细心地关好。
赤着脚下了床,头痛欲裂,终是想起自己喝了许多的酒,还是忆起了哥哥说的话语。怔怔地走至墙角缓缓地蹲下身子,双手环抱着双膝蜷缩起来。究竟有多久没有被噩梦惊吓得哭喊了?应是有两年了吧?苦笑道:自己的忍耐还是不足呢。
忘尘居,曾是舒怡园中母亲所住的地方,是母亲与自己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却是在那天被人放了把火烧为了灰烬,如今那已被化为灰烬的地方早在两年前被她种上了大片的荼靡花,早已看不出那里原是母亲弥留之地,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下来,却也不抬手擦去。仍是清楚的记得那日是母亲的忌日,她如往年般一整日都呆在忘尘居,仔细的看着屋中的一切,怀念着与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入夜便留宿在母亲的床榻上,夜半被浓烟呛得从睡梦中惊醒,入目的却是将她困住的火海,睁开眼眸---到处都是那噬人的大火,翻腾的空气让眼前的景象都扭曲了。孤立无援的陷入那噬人的火海中,没有人来救她,真的很害怕,往日那动人的嗓音已是被浓烟呛得发不出声音来,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将自己蜷缩起来,却还是被那蜿蜒而来吐着红芯子的火蛇给灼伤了,皮肤烧焦的味道混合着浓烟,惊恐的看着周遭的一切,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朝着暂时还没被大火波及的窗户移去,刚迈出一脚,一根着火的木梁从上面坠了下来,慌得只能抬起手臂去阻挡,火与皮肤触及的那刻便听见滋啦的一声,焦糊的气味直冲到脑门,自己也被木梁砸倒在地上,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咬紧牙关,跌跌爬爬的到了窗户边,毫不犹豫的从窗户跳了出去。偌大的一个院子连失了火都没有人来看一眼,只能眼睁睁看着记忆中最珍贵的地方一一化作灰烬,眼中泪光盈盈,死死地掐着已是被烧伤的手臂,却是不让眼泪留下来……
听晚秋道:皇上有意将谢灵溪指给明王做妾。哥哥知道后便喝得大醉。倾城急急忙忙的去了逸尘居,推开屋门,满室的酒气冲天,地上歪歪斜斜倒了数十个酒坛,倾城皱着眉小心避开脚下的酒坛朝着内室走去,只见顾弈城倒在地上,左手抓着酒坛正往口中灌着酒液。
“哥哥,你不要喝了,不要喝了,城儿求你。”倾城心痛的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的哥哥,趋身上前夺了那人手中的酒壶。
那人见手中的酒壶被人夺了去,立马追道:“给我……酒……给我……”
倾城拂去那人的手心痛的道:“哥哥,不要喝了,城儿向哥哥保证,灵溪姐姐只会嫁给哥哥。”
顾弈城听闻,跌跌撞撞站起身,拉住倾城急急的道:“真……真的?城儿……没有骗我?”
倾城扶着自己的哥哥笑道:“哥哥,城儿何曾骗过你?”
顾弈城听了便痴痴地笑开:“城……城儿……没有骗……骗过……哥哥”
倾城笑的凄苦,只因是哥哥。若是哥哥失了谢灵溪,难道就打算这样醉死吗?罢了,罢了。三日后,皇上赐婚,将谢灵溪指婚与顾弈城,择良日成亲,府中上下一片喜庆。倾城安安静静的待在舒怡园,坐在秋千上笑的安然。终是如了愿吧?哥哥,你可要幸福啊。城儿赔上了所有只为哥哥可以幸福,哥哥可一定要幸福呀!
顾府要办喜事了,府中上下一片喜庆,热闹非凡。顾弈城成亲这日倾城款步来到了逸尘居,见到了高兴异常的哥哥,敛下心中的悲伤笑道:“哥哥终要娶心爱的女子为妻了,城儿恭喜哥哥。恭祝哥哥与嫂嫂百年好合。”
“哥哥谢谢城儿。”顾弈城看着面前的妹妹笑道。
倾城看着面前的哥哥突然觉得难过起来,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在哥哥怀里撒娇了吧,从今往后哥哥的怀抱只是嫂嫂的了罢。浅笑着问道:“哥哥觉得幸福了吗?”
“嗯,此生能娶到灵儿,哥哥已无憾了。”顾弈城满面幸福之色溢于言表。
“城儿便不打扰哥哥了,城儿告退。”话毕转身离开。
倾城趁着夜色,身形灵活的进了新房,巧笑着看着那凤冠霞披的女子,只见坐在床沿的女子一身红衣,眉目俊秀,头上的盖头不知去了哪里,倾城的笑容只在嘴角并未到达眼底,冷冷的道:“往后你便是城儿的嫂嫂,若是你伤了哥哥,我定不会放过你。”
那女子媚笑道:“往后弈城便是灵儿的夫君,灵儿又怎会伤害与自己的夫君?是妹妹多心了。”
“哥哥很爱你,城儿从未见过哥哥如此爱过一个人。无论从前你是怎样的人,请你好好待哥哥。”话毕不待那人回答便转身离了新房。回到了舒怡园胡乱的扯去了衣裳爬上了床,拥着锦被侧耳听着远处的鼓乐声,轻叹一声:“哥哥,如此也算还尽了你对倾城的情意了。”
第二日一早顾弈城便来到了舒怡园,只见妹妹倾城只着中衣站在秋千前怔怔的发着愣,顾弈城见状忙担忧的唤道:“城儿,如何不穿好衣裳在出来?若是着了凉,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倾城转过身待看清来人便笑道:“无碍的,哥哥,倾城并不觉得冷。”顿了半晌又喃喃的问道:“哥哥,今年……城儿再也等不到这满园的荼蘼花开了吧?”倾城轻扬臻首看着顾弈城笑问道:“哥哥可知城儿为何单单爱这荼靡花?”
顾弈城看着倾城心里茫然,这个问题已问过她多遍,每每她只是但笑不语。只得摇着头道:“哥哥不知。”
“荼靡不争春,寂寞开最晚。佛家语,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看着面前的哥哥,继而又笑道:“荼蘼是一种伤感的花,荼蘼花总是在其它花儿都快凋零的时候盛开,所以等到荼蘼开尽了,整个花季也都过去了,繁盛之后留下的也许是一片颓败,抑或是归于平淡,最后的美丽总是动人心魄。不是吗,哥哥?”
顾弈城看着自己的妹妹心疼道:“这就是城儿一直爱荼靡花的缘由?”
倾城的眼睛越过站在面前的哥哥看向远方,悲伤地道:“娘亲也爱荼靡花呢。娘亲的身上……总是这花的香味。”
顾弈城一颤,只能痴痴愣愣的看着倾城。
倾城一怔突然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哥哥笑了笑道:“哥哥天色不早了,哥哥该是带着新嫂嫂给将军与夫人请安了。城儿昨日未休息好,现下想去歇息歇息。”
顾弈城宠溺的道:“好,城儿早些歇息,哥哥便不打扰了。城儿快快进去吧。”
“嗯。”话毕便转身往内室走去。顾弈城怔怔的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息道:她是否知道了些什么?荼靡花,依稀记得那天仙般的女子是深深喜爱那喜暖向阳的白色花朵的。城儿,你……是否知晓了什么?
顾弈城成亲后顾府也渐渐热闹起来,倾城依旧躲在舒怡园中,仿佛这世间的热闹与喧嚣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若是顾倾城知道替我去和亲是你的计谋,就连我的劝说也都是你策划的。你说……结果会怎样呢?呵呵”顾瑾萱坐在花园的亭子中看着顾弈城,手里把玩着翠绿的如意玉笑道。
顾弈城脸色铁青,上前一手掐住那女子的脖子狠声道:“若是她知晓,我第一个便不会放过你。”顾瑾萱满眼的不可置信,感觉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眼中渐显恐惧。死死地拉着顾弈城掐在自己脖间的手。
倾城去了月阁拿了些荼靡花酿制的酒液,走至回廊下便听到了方才顾弈城与顾瑾萱的谈话,只觉得天旋地转,手中的荼靡花酒也跌落在地,顾弈城顿时松开了顾瑾萱脖子上的手,转首便见了站在回廊下的人儿。顾瑾萱恐惧的抚着自己的玉颈,却是满眼笑意的看着顾倾城。顾弈城心痛,终是让她知晓了。顾弈城上前愧疚的唤道:“城儿。”
倾城睁着迷茫的双眼看着顾弈城喃喃道:“哥哥,为何?为何……连你也要这样对待城儿?城儿……前世是否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以至于今生有此报应?”话毕转过身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去。顾弈城看着失魂落魄的妹妹,心疼万分,终是不敢上前追去。
倾城跌跌撞撞回到了屋子中,怔怔的坐在桌前,心中百般疼痛却是流不出泪来。晚秋端着点心进到屋子里便是见着坐在桌前一脸悲戚的倾城,快步走过去将手中的托盘放于桌上,担心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小姐,您别吓晚秋呀。”
倾城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晚秋不言不语。晚秋紧张的触碰着面前痴痴愣愣的倾城,见她还是动也不动。惊恐的唤道:“小姐……小姐……您应应晚秋啊。您别吓晚秋,小姐……小姐……”坐在那里的人儿终是像从睡梦中醒来,睁着迷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