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三国][曹郭]但为君故-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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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他知道,郭嘉也是人,也会感到害怕。郭嘉以为自己淡然的笑容将一切掩盖的很好,然而再瞒也瞒不过两心相知之人。曹操再心痛也无可奈何,他心里是先有天下,后有郭嘉的。而郭嘉心里是因为有曹操才有天下的。
或许先前对郭嘉的敏感也没太多感触,直到如今连什么鸟尽弓藏都出口后曹操才发觉事态的严重。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
曹操摇头,不去想这些。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给郭嘉听,自己心里天下和郭嘉是同一个分量。
曹操身子向前倾斜了些,手指抚上郭嘉脸侧,一丝丝磨磋过对方有些微寒的面庞。
十年了。
一转眼十年了,仿佛闭上眼睛,双耳还听得到建安元年那个炎热夏季模模糊糊的蝉鸣声。
“主公在瞧些什么?”郭嘉没有避让开,只是抬起眼看着曹操眼睛。曹操笑笑,眯眼对上了对方的目光,十年,那个人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盈盈若眸中敛星辰。
“十年了,奉孝容貌不曾变化。”
“谬赞了,”郭嘉弯着眼眸微微摇头“哪里会有人不变呢,什么都变了。”郭嘉伸手抚上曹操的手,将对方的手挪到自己眼角。“主公瞧,嘉的眼角都生出了细细密密的纹路。虽说不明显,十年前那可是没有的。”
曹操动了动指尖,抚摸过人的眼角。“奉孝这眼角痕迹,是窥探天下大计而来的,怪我,怪我。”
郭嘉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拍开了对方的手。
“胡言乱语。”
“那便是了。”
“都是这么大年纪人了,像个孩子。”郭嘉嘲笑。
“是啊,这么大年纪了。”曹操不禁想起来前日曹丕的夫人诞下一子,尚未取名一事。“奉孝也知道,曹丕近日得子,还没取名,不知道奉孝有什么好主意……”
那曹丕素来和自家熊孩子郭奕有交情,所以既然是如此世交,也不得不认真些帮着斟酌名字。郭嘉侧头沉吟,一副认真的模样。“明公雄才大略,子桓(曹丕字子桓)公子亦是天资聪颖,夫人甄氏识得大体,想来如此这般,这孩子必然是冰雪聪明,可成大事。不如讨个吉利,取名为叡。谐音也同瑞,愿一生有祥瑞庇护。”
“叡,曹叡……”曹操不住的点头,这名字之中的意思就算郭嘉不便说他也明白。睿旨,睿览,分明是加之于帝王的赞词,如此这般郭嘉的画外音也是显而易见了。曹操笑笑,风轻云淡道“叡者,深明也。真是好名字。”
建安十年,魏明帝曹叡出生。
【熊孩子番外:《我爹喜欢你爹不代表我不能砍死你》(←等等,什么鬼】
【纯属娱乐,认真你就输了】
“哟,熊孩子生了个熊孩子?”曹丕不用回头,只需听着个语气便知道是郭嘉的儿子郭奕。在曹丕眼里,郭嘉分明是个恬静(?)的人,只是他的儿子怎么就显得这么混/蛋。
“滚滚滚。”曹丕不耐烦的皱眉挥手。“谁是熊孩子啊你小子,怎么说话的,好歹我可是……”“一个熊孩子。”郭奕嬉笑着接话道。
曹丕握拳,他觉得就算过去多少年,自己长大多少岁,看见郭奕还是会觉得肺都要被气炸了。
“有本事你也生个熊孩子啊!有本事你也来,我让我儿子揍死你儿子!”
“去去去,我要个女儿,生的最好如花似玉,然后让你儿子神魂颠倒,我就是不把她嫁给你儿子,气死你儿子。”郭奕挑眉看着曹丕挑衅。
曹丕感慨,自己幸亏随手没携带管制刀具,要不早就手起刀落了……。
“怎么,生气?”郭奕看了半天没话说的对方,问道。
还等不及曹丕回答,就看见郭奕迈着步子绕到曹丕身后瞧了瞧乳娘怀里的曹叡。曹丕警惕的盯着郭奕生怕他又冷不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哟——这孩子还挺可爱,”是赞美的话,曹丕听了后不禁松了口气。却不想对方笑眯眯的继续说“就是不太像你,有点像袁熙。”
“郭奕你给我过来我绝对不砍死你啊啊啊!!”
据说那天曹丕府内一片大乱,仆从们只看见他们刚刚当上老爹的曹公子拿着剑嗷嗷乱喊着追杀一个年轻的士人,一时之间鸡飞狗跳。
后有路人言,混乱之中仿佛听见曹家公子咆哮:“老爹这到底是世交还是孽缘啊啊啊!”
大概,
是孽缘吧。
'乱侃科普'曹丕夫人甄姬曾经是袁熙的妻子,建安九年攻破邺城,曹丕纳甄氏。建安十年,甄氏诞下一子,曹叡。黄初元年,曹丕登基为帝,只是迟迟不立太子。直到曹丕病重时弥留之际才立曹叡为太子,其中种种源渊无从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熊孩子番外写的自己也很开心。←我才不告诉你们番外纯属是为了凑字数(滚
自己写着写着,突然萌上丕奕了怎么办…我可是丕司马党,感觉分分钟叛变了orz
有没有人看出来快结局了0w0,是啊,快结局了,会有一个HE哟,你猜我怎么把注定的BE变HE←'滚
文中转眼十年,文外转眼二十个章节。
感谢一直辛苦追着文读者,我这么差劲的坑品你们还没放弃我,我爱你们。为了你们一个点头,我也是生死不惧。'←滚
☆、建安十一年
人生中的每一天都是不平凡的,或许没有必要单独将哪一年称作不平凡,只是建安十一年确实称得上,不平凡的一年。
建安十一年,梁习接受委任,以别部司马领并州刺史,从此拉开曹魏能臣时代的帷幕。
与此同时,曹操攻打袁氏余部高干,擂响了北方战鼓。
因多年来谙熟笼络人才之策,曹操帐下可谓是人才济济,诡谋巧计,很快生擒高干,击垮残部。
并州之前是袁绍外甥高干的统治范围,临近北狄,胡汉杂处,人心不附。而且与日后魏国五都中的洛阳、邺城距离颇近,并州虽偏僻,却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梁习到任之后恩威并施,坦诚之外杂以阴谋诡计。本地强宗豪族,在梁习的攻势下很快就被摆平。是时梁习、杜袭、田豫、牵招诸人先后在北,皆为当世名臣。
而此时,因为季节更替身体不适而没有随军出战的郭嘉,在邺城也是收到了一封来自曹操的信件。
信里几句寒暄,而后附上了一首诗。郭嘉看了看不禁想笑,在他看来,曹操这样的举动这就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好玩具后,迫不及待给小伙伴们沾沾自喜的炫耀一样。
诗云: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
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
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
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
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
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悲彼东山诗,悠悠使我哀。
郭嘉左右翻看了两遍,抚摸了字迹。
看着诗中所言,怕是路途艰苦。郭嘉有些担心,不过十年来的相处,他也知道曹操从来都是一个会苦中作乐的人,这点风雪还阻挡不了他的笑容。仿佛一闭眼就可以看见在风雪咆哮见,曹操骑在马上哼着《东山》的模样。
说来这个诗经里的《东山》,这也是郭嘉所喜欢的诗篇。郭嘉闲的时候常常看看诗经,摇头晃脑的哼唱几句,大约是曹操在一边看得久了,也就学了那么几句,时不时下意识的哼起来。每次见曹操煞有介事的跑着调的时候,郭嘉都忍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那个人却依旧是严肃认真的哼唱着,跑着调……
曹操回城后第一个看见的是郭嘉的大夫,老人家焦急的模样,似乎是等了很久。
“怎么样,好些了?”征途疲倦,曹操还来不及脱下铠甲就急急询问。
老大夫摇摇头,沉默无言。
曹操亦沉默,一路上他都在期待一句话,却终究等不到。也或许在远远看见老大夫紧锁的眉头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只是他当时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老大夫的皱眉只是自己的错觉。如今,老大夫的沉默让他再也难自欺欺人。
郭嘉的病很重。
老大夫接手后才发现这病已经是患了许久,郭嘉一直在刻意隐瞒,才没有引起曹操注意。然而郭嘉常年操劳,又是生活糜烂无规律,本来就不合适养病,加上身体本就虚,一时之间气血紊乱,怕是难以治疗。
曹操问及有几分把握治愈,老大夫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了。曹操抿嘴,长叹一口气。
“那日后郭祭酒问起来……”
“就说是病好些了,三四年调养就可以治愈。”曹操道。
他觉得困倦不堪,近来一连换了三四个大夫去查看,几乎个个回来都是摇头,这样的病他们没见过,也没有把握治愈。每一次听到病情汇报,就仿佛如一双无形的手,一字一句把他的胸口撕裂开,掏出心肺一般。胸口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时下天气寒冷,郭嘉的病向来是到暑热时才严重起来,如今一个冬春交替就把他折磨的要死要活。原先看病的华大夫不在了,曹操给郭嘉换了个陌生模样的大夫,这个大夫倒是好脾气,除了不让他喝酒其他时候总是笑眯眯的。郭嘉每每问起病情,大夫总是回答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让郭嘉摸不到头脑。他看得出分明用的药量越来越大,自己身体上的不适感也越来越严重,为何医生却觉得不是病入膏肓而是在逐渐转好呢。
算了。郭嘉摇头。想这些也没有意义,总归医生说好,那便是好吧。
“今天怎样?”郭嘉看着老大夫老的像树皮一样的手握着笔,一笔一划写了药房,交递给了仆从。
“好些了,好些了。”老大夫连连点头。
“好些了是好多少?”
“……”老大夫愣了愣,迟疑道“要不了两三年功夫就可以痊愈。”
郭嘉淡然点点头,轻言:“但愿如你所言。常言道医者父母心,想来父母也不会欺瞒晚辈后生。”
老大夫有些无措,也不知是心虚还是一时被抬举的过高而惶恐。“哪里那里,想来祭酒大人如此比拟,愚叟哪里担得起。想来您的父母自然不会是常人,愚叟怎堪比较……”
郭嘉收了手笑容,摇头“不不不,嘉的父亲就是个平头百姓,没有出人头地之处,一辈子辛劳或许死后便很快会被人忘记了。嘉的母亲容姿平平,也称不上是才德兼备的贤母。我小时候和荀彧——也就是那个荀令君交好,我常常想啊,如果自己生在他家,那该是有多好。”
老者若有所思,郭嘉见状,便继续自顾自的讲起来。
“门第的低微所带来的糟糕之处,我真是体会干净了。”郭嘉自嘲“父母幸苦凑起来钱供我去书院读书,同窗无不是当地望族。无论我做什么,他们总会找到嘲笑我侮辱我的理由,那时的我,似乎每一天都活在深渊里。可是我知道,我必须读书,要么,一辈子都会坠落在这个无尽的深渊里——像我父亲一样。
他们知道我家门寒酸,常常趁机捣乱,这个我也是习惯。只是那天,我刚刚得了新书,还没来及看便被撕毁了丢到了湖里。我当时在湖边茫然无措,着急的快要哭出来,我知道我家里不比他们,我不可能再得到第二本。我站在湖边觉得头脑里每一寸血肉几乎都在经历爆炸,从一个点蔓延开,扩散到全身心”。
“他们看见我绝望的模样,于是更加开心,嬉笑着说着侮辱我的话,说着说着还附身去捡土块砸我,他们知道我不敢还手——是啊,我的门第哪里敢惹得起他们。我当时闭着眼睛,真有一种一头栽进湖里再也不出来,就那么消失在这个深渊里的冲动。但是我知道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