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新寡-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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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买宅子?”王寿探头过来看她手中的图。
玥丹一手掌拍走了那颗脑袋,若有所思地看他。
王寿防备地手攥上自己的襟口,“你要干什么?”
玥丹白他一眼后,眸光渐渐虚芜了起来,“你说男子下着跪许诺的事儿,就应该不会有假吧?”不是她不愿相信人,实在是这事发生得过于戏剧了,所以还是又找些佐证的好。
王寿跟那絮絮叨叨的没个完,不过中心思想玥丹倒是听出来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不会轻易跪什么人的……
那边还在唾沫横飞,玥丹却陷入了沉思:鲁域……会是成就她对未来勾画的一笔吗?
☆、亡夫百日
宅子最终买在了东城,玥丹听玉锦闲聊,说起过那本是皇亲国戚云集的地方,又座落着朝庭的最高学府国子监,每到科举之年,各地学子多会在那边停留待考,所以渐渐地成了风雅之地。
玥丹本没想去凑这个热闹,林家在南城,只打算着从东西两城找处清净的小院就得了,却没想到一时起意收了鲁域和八个手下,这下全盘就打乱了,又得重新选,而伙计极力推荐的这处三进两跨的院落还真不错,处在街尾,隐于参天古愧之中,灰墙黛瓦沉稳大气,玥丹也亲自去看过了,根本就不用修缮,连摆设都齐全,只要搬过去就能住人,最重要的是才一百两银子,跟捡没什么区别。
将房地契全都办妥了,玥丹赏了小二哥五两银子,跑前跑后的也不容易,在京城安了家,这也算是喜事一件,让大伙都沾沾喜气。
带小绿看完家的那天,她回到客店就抹泪,玥丹还当是在思乡叹亲呢,没想到丫头却哽咽着行了大礼,直说:“小绿也是有名牌的人了。”听得玥丹是云里雾里的。
后来回到林家跟玉锦套话,才了解了个大概:死契的下人是作为主家的附属品存在的,根本就没有证明身份的名牌,小绿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是拿着马府的牌子过来的,这回有了不再是奴籍的新身份,怎么不让她涕泪横流?
促成了小绿的感激还真是无心之举,玥丹只是考虑到宅子不能以自己的名义买,身边也只有小绿了,就托了王寿去办,没想到还额外行了个善。
把鲁域他们踢去连泡了两天澡之后就将人打发到了宅院里,小绿依旧还留在客店,一来离得近,二来也不好将个未出阁的女孩放到男人堆里,坏了名节不说,也真不放心那些人会不会起了歹意,索性先这么住着吧,已经着小二去买个小丫头来给小绿做伴了,以后等真摸实了鲁域他们几个人的性情再做打算。
对于未来,玥丹想了很久,最初打算是做关于讨债之类的营生,技术含量不高,资金不足也影响不大,花个十两八两弄间门脸就可以开张,而且鲁域善长以恶治恶,再不济她还能把黑社会收保护费的招数都效仿一遍呢,这年头又没有人知道版权是怎么回事,不用过些年也都忘了,还不如发扬光大呢。
可真当玥丹将想法一一罗列,却发现自己形而上学了,这里的债务往来多是各府的帐房去办,让他们学会假他人之手花钱办事还需要一个过程,鲁域的“威名”也是件不容忽视的事儿,谁会信得过一个强抢惯了的
匪头子会如数交还欠银?
头疼了好久,有天跟店小二闲聊,夸他办事利落,连跟地保衙门打交道都不含糊,伙计却是不好意思地直搔头,说是他表兄在衙门口当差,忙不过来的时候喊过他去跑了几回腿,欠着人情呢,玥丹一听动了心思,就多打听了两句。
地保衙门虽叫衙门,却跟县衙差得远,要管的琐事多,人却只有那么几个,根本不够用,就算跑断了腿差事还是压得跟山一样,有时被地保骂得狠了,办事的差役们多会叫上自家的小伙们帮着送些不打紧的文书什么的……这不就是现代的快递吗?
玥丹让小二哥帮着搭个桥,去问问这事能不能包给她,结果那边正被地保指着鼻子骂呢,听了来意当时就应承下了,说会尽快报给地保。早就对这些又杂又累的事烦透了的差役,与天天为晚送了要紧的文书被点名批的地保跟见着了救星一样,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不光每个月会给十两银子做为酬劳,还许诺干得好还有赏……
鲁域他们几个本性都不是奸邪之人,以前行恶多是为了生计所迫,这回有了可以堂堂正正的事儿做,虽然天天累得不等黑透就睡下了,却还是个个都喜笑颜开的。
玥丹也曾同鲁域谈过,说眼下累点就当成历练了,等时机成熟了会有更大的事交给他们。鲁域一嘴一个娘叫着,拍胸脯保证哥儿几个以前挨打遭骂就是为了口饭吃,现在都有宽敞的屋子可以睡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玥丹当时那个欣慰劲就别提了。
更让她高兴的还有呢,别区的地保衙门听说了这事,也都找上了门,更有甚者还将临近府县的差事一并托了过来,一下,“庙公”从良的消息在京城内传得是沸沸扬扬。
想法终于鼓捣成了,玥丹才算是把对自己学无所用的否定打消了,正准备好好放松下,结果这天她好像才合眼,就让丫头给挖了起来,等顶着星星出了城,玥丹才恍忽想起来:今儿好像是林元景的百日……
三月初的破晓冷得渗骨,虽披了厚实的斗篷玥丹还是不停地磕牙,云锦玉锦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地随在旁边,有年长的婆子引领着该做什么,要怎么拜,等一大通礼数都全了,陈氏和冯氏都哭死过去几回,玥丹只是木讷的一脸呆相,其实这是冻的,但看在别人眼里却成了伤心过度失了魂……
太阳刚冒了个头,主事的婆子指挥着丫头们帮忙把主子身上的孝衣脱了,放到了烧纸堆里一并点了,这百日大祭才算是真正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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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理还在坟头哭哭啼啼的两个通房,玥丹急急地赶往法清寺。
等到了山门,前来进香的善男信女们已经渐多了,也顾不上理理发髻衣衫,因为误了时辰,不便进内坛打扰,只能到大坛礼拜。
关于法会的事儿,云锦曾详详细细地给讲过了,但当时玥丹在想别的,根本没往耳朵里听,好在这会她的失神可以被理解,又有丫头在提点着,也没真犯下什么错处。
好容易熬午刻斋僧,下午就基本没什么事了,在寺里给准备的禅院中转转,排解下将要在这经声佛号中过七天的郁闷。
玥丹还没站稳呢,对面厢房的门就开了,心里正起嘀咕,这院中怎么还有别人……在看到了那人后,不禁一愣,林良景!
他显然也是没想到会遇到她,怔了下踱到近前,面皮稍稍松了松,“天寒,又操劳了一天,怎么不多歇会?”
与林良景交集不多,只见过两面,却不知为什么,玥丹就是打心眼儿里抵触这个男人,这并不是说他有多居心叵测,相反,这位林家的长子不仅仪表堂堂,听玉锦说近来在家业上还帮了老爷不少呢。虽说刚正寡言的冷漠让人油然生畏,但至少在玥丹看到的时候是恭敬长辈友善子侄的,可她就是讨厌……总感觉他的目光过于深沉。
而从林良景嘴里说出来的关怀,让玥丹有种将成鱼肉的戚然,按理说一家人虚寒问暖是很平常的……可过年见礼那天他只说了三句话,两句都是与她有关的,最可疑的是婆婆当时也在却是只顾喝茶跟没听到一样,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将礼法规矩都弃了,让男宾女眷共处一院,这肖氏打算念什么经?
玥丹垂头躲过他的直视,林良景还当她在难为情,目光愈发地幽深,亲昵地将身子又向她压了些,几乎是耳鬓缠绵了,轻语:“丹儿,那身大红……我会还给你的!”
玥丹细细味着这几字儿,等明白过来时,只来得急看到他的背影正消失在院门边……
急匆匆回房寻丫头,云锦正收拾衣物,见主子上气不接下气地直喘粗气,不解地往门外看了眼,心说有什么在追吗?
“大爷为什么也在?”
“大爷来为二爷的法事祈福啊……”
“我是问他为什么跟我们在同一个院子?”
云锦手一抖,一件内衫就滑下了指尖,可她犹自不知还做着叠衣的动
作,“怕是……怕是将要清明了,寺里的禅院不够用了吧……”
骗鬼呢?佛门最讲究男女分流了,有些律法严苛的道场都不许女眷近前呢,男女混居这还是头次听到,再说今天才三月初七离清明还有一个月呢,就没地方安排了?当这法清寺的皇家庙宇是浪得虚名嘛?
不过看云锦那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玥丹静静地站了会,搁下句“我去见夫人”,就行出了门。
“二奶……奶,”云锦那抬起想追的身子又落了回去,劝住了又能怎么样?那事……只要大爷一天不断了念头,早晚会传到二奶奶耳朵里的,当下做什么都是徒劳。
去了正房肖氏不在,只有沐锦在整理东西,说是夫人去向高僧讨教解惑,被冷风一吹,玥丹也静下来了,顺着小路漫无目的地行走,她好像能体会到婆婆视而不见的初衷了,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说得太明白反而多了顾忌……左右有长辈们有礼法,再不济她这个从历经无数危难练就的战士还会吃了亏?这个一想,就一片云彩散了……
这……就是所谓的开窍吧?玥丹自嘲地咧嘴乐着,抬头一看,“布萨堂”三个字在暖阳下闪着金光。
这本该是僧众持戒的地方为什么会隐于禅院之中?好奇地拾阶而上,还来不及往那关合的四开门内看上一眼,里面传来的低语就让玥丹骇然地将指节咬得渗了血……
☆、进宫谢恩
一近清谷,天暖了,人也跟着活份了起来。
办过了祭扫,肖氏就正式到大宅那边上工了,虽然对玥丹至今还没把帐目看透有些失望,但还是抱着多鼓励少斥责的原则一遍遍说着“慢慢来”,都不知道这是在安慰媳妇还是自己。
临走,婆婆跟自言自语似的念了句:是不是也得去谢个恩啊……于是玥丹就被扔进了皇宫。
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宫里不是有人嘛!玥丹还好心地提醒随行的玉锦不用准备那么大的包袱,结果刚一进皇城,玥丹就发觉自己想得太简单了,面圣之前光演礼最少就得三五天,听说多的还有过半个月的呢。
被两个穿着灰衣,脸更是沉到胸口的婆子操练了两天,玥丹一股心火就卡在嗓子眼儿,全凭意志力在压着。
天天都没别的事,一遍遍地走,一次次行礼,身子不能乱动也就罢了,居然连眼神就有规定,必须要盯着鼻尖,玥丹听了这话差点没忍住骂回去,变成了斗鸡眼儿她们负责不?以前作为经济学家受邀参加瑞典皇室的晚宴,根本就没这么多事儿,只是过了三道安检,没人给上过什么礼仪课,不也没闹笑话吗?怎么这个当皇帝的规矩这么多?这回新仇旧恨,可是让玥丹火气中烧。
晚上看到那两菜一汤,玥丹差点掀了桌子,“她们这是拿我当兔子吗???”瞧瞧……一个炒白菜一个炝拌土豆丝,不光素,连颜色都这么惨淡,这日子还让人过不!!!
“二奶奶,”玉锦轻叫着把主子给拉到一边,生怕真闹出点什么动静,传出去让宫里的两位贵主儿失了颜面,可眼前这位还得劝着,“嬷嬷们不也说了嘛,面君之前是不能吃异味的东西,您忍忍,回去就给您准备顺口的……”
忿忿地瞪着那高脚的盘碟,其实也不全是吃食的问题,当然有一部分……玥丹就不明白了,不都说皇宫里的侍从都是见风使舵的高手么?林家出了一位贵妃一位宠妃,还不够将他们吹过来?还是自己长着一张讨人嫌的脸?怎么就这么不招待见?
她这气儿憋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