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君帝王业-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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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匡磊告诉过湮儿,会来这里与她会合,将他调查卫琉月的一些事告诉她,如果时间不错,就应该是花灯会上。
湮儿走到驿馆的庭院里,看着扶苏一个人静悄悄的坐在月色下,月光如水般倾斜而下,华贵的衣装上仿佛披了一层流纱,淡淡的看向远方,如同一座冰雕,目光深邃而悠远。
“有事吗?”每一次都是这样,没有等她开口,他就先问她,在他面前,她习惯了被动。
她不想打破这么一副和谐而清冷的画面,:“公子,今天是这里一年一度的花灯会,你要不要去看看?”其实她是想说我们一起去看看,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你去吧。”一句话不给她留说下一句话的机会,她点点头,茫然的带着芽儿出了驿馆,她知道他一定会这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难受。
芽儿来这里,被一群说唱的团队给吸引住了,挤到人群去,一个戴着超级难看的鬼面具的人拉住湮儿,:“公主,这边。”
湮儿不得不给芽儿交代了几句,就随着他离开。
庆匡磊揭下面具,:“公主,查到一些有关卫琉月的身世,不知道对你有用没有?”
“不要叫我公主,叫我湮儿。”
“湮儿,赵高的老家没剩下几个人,所以知道的不多,赵高在进宫前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几乎全都不知道去向。”
“青梅竹马?”
“是的,一个姓卫的女子,在她嫁给别人后,赵高才进宫的。后来他们一家搬去了外地,就不知所踪了。”
“那他姐姐还活着吗,有没有一个姓卫的女儿?”
“他姐姐全家死于战乱,几乎无人生还。所以卫琉月很可能是那个姓卫的女子的女儿。”
湮儿若有所思道:“那这么说,他还不是坏得彻底。”
湮儿突然想起当晚那个瘸子的话,:“那让秦王室感到羞耻的是什么?”
庆匡磊也算是走遍天下,按自己的理解就说了一句:“当属当年赵太后的祸乱后宫啊!”
湮儿疑惑的看了庆匡磊一眼。他继续说着:“这只能算作床帏之事,始皇帝的母亲赵太后为老不尊,与嫪毐私通,生下两个儿子,始皇帝大怒,将嫪毐五马分尸,两个儿子也全都被杀掉。这应该算作令秦王室最不齿的事了吧。”
湮儿想着,那晚的瘸子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难道扶苏已经知道了吗?或者碍于王室的颜面,他没有公开调查,,,那个瘸子到底是谁呢?
湮儿走神之际,眼前晃了一个人,正朝着自己走过来,冰冷的看不出表情,在漫天火焰的陪衬下,就如同微弱的烛光照耀在冬季的冰雪里。
她的手剧烈颤抖着,她害怕这样的冰冷,是那种冷到骨子里,当年就是在这样的冰冷的眼神里,他杀了她,他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目光如炬,那一股寒意仿佛可以将湮儿冰冻,一想到被他抓住,直接后果就是他再一次杀了她,那种痛,痛的不能呼吸,她不能再让它发生一次。
庆匡磊仿佛预料到什么,在拥挤的人群里,拉着湮儿就走,湮儿本能的跟着他离开。他曾因为救落山雨与扶苏有一面之缘,他死了不要紧,可他不能让湮儿身处险境。
扶苏看着人影晃过,就追了上去,卫琉月告诉他,湮儿被一个陌生人带走了,他当时不知道有多么的心慌,这不只是因为觉得自己愧对韩如,而是他习惯了那种距离,不近不远。
当年的阿湮是这种距离跟着他,可他从来不忍心将它打破。他不是不知道阿湮喜欢躲在身后看他,只是这薄如蝉翼的一层纱,他不忍心将它撕破,可最终他还是一件刺破了那薄纱。而现在,湮儿也如当年的阿湮一样喜欢不近不远的在他的背后看着他,他不能补偿给阿湮的,至少可以不让湮儿受到伤害。
山谷城外有一座废弃的茅草屋,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地窖,刚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庆匡磊带着湮儿躲进去。
华衣之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檀香味越来越浓,湮儿屏住了呼吸。
“湮儿,湮儿啊!”声音极其的温柔,如同碎玉般,只是湮儿不再是当年的阿湮,她知道自己被抓住的后果,她也知道做人就应该自私一点?庆匡磊与太子丹隐姓埋名的活下来不容易,她不能再一次将他们推上断头台。
“湮儿,湮儿啊!”脚步声更近了,她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他那墨白色的长袍。那是她留恋过的美好,只是他有自己的原则,他不可能容下她与燕国的残党私通。
突然一根腐木的横梁砸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背上,不知为什么,这横梁不是腐木,而是刚刚刚刚砍下来的湿木,他居然没有力气将它推开,血液一层一层的渗透,渐渐染红了墨白色的衣装,如同朱顶红花一样诡异的开着。
只要每一次他一想要推开,疼痛感加剧,最终慢慢的陷入混沌之中。
湮儿几次想要出去帮助他,却被庆匡磊死死的拉住,任由血液的清香刺透的嗅觉,她最终还是恨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收藏!
☆、归程
很久之后,冷快步走进来,“公子?”
冷一只手将那腐木抬起来,丢出去很远,打坏了那张已经断了一只腿的桌子,扶起扶苏,那血渍将墨白色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公子,您没事吧?这个横梁木是新的,看来有人想要对你不利,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扶苏疲倦的的看着横梁木,苍白的嘴唇微启:“湮儿呢?听说她被人抓走了,找到了吗?”
“湮儿姑娘一点事也没有,我刚刚看见芽儿,她说湮儿姑娘在看花灯,还嚷着让我陪她去。”
湮儿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样难受,原来他是为了找她,他是为了救她,而她却如此的无情无义。她认为他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人,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对韩如愧疚,万一哪一天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韩意,而是当年已经死掉的阿湮,他还会对她慈悲吗?
扶苏笑着,是啊,湮儿与芽儿形影不离,如果湮儿真的被抓了,她还能安然的拉着冷去看花灯会吗?可是一提到湮儿,他都失去了思考的空间。
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醉汉冲进来,拿起破旧布满灰尘的扫把就打,不论谁是谁?嘴里念念有词:“你们这群家伙,闯进我的家,毁了我的横梁,你赶紧陪钱走人,要不然拉你们见官。”
当时灰尘,落叶杂草簌簌地落下,冷躲开了那醉汉的袭击,可是那醉汉伸手打在扶苏的身上,他吃痛,差一点倒在地上,被冷扶着,一脚把那醉汉踹倒在在地,大声喝道:“再敢放肆,决不轻饶。”
扶苏一招手,冷会意,拿出半株钱,直接放在地上,就匆匆离去。
大约是扶苏已经离开了,湮儿跳出地窖,拍拍灰尘。
那醉汉却跪地,谦卑道:“恭迎圣主!”
一个穿着墨蓝色的华丽少年从外面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对着湮儿,轻轻一笑,手里拿着竹子刻的木扇,上面的胭脂香浓烈而刺鼻。
他对着湮儿莞尔一笑,妖媚而诡异:“丑丫头,又见面了。”
庆匡磊戒备的把湮儿护在身后,而湮儿却走上前来:“又见面了?你是不是想好了?你想要什么,自己拿吧?”
巫主玩弄着手里的折扇,“不急,等有心情了再说。”
庆匡磊放松了戒备,“多谢刚刚替我们解围?以后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湮儿惊讶的看着他:“是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喜欢。”诡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恢复平静:“你不该谢谢我吗?如果不是我,你又会变回那个丑丫头。”
确实,湮儿愣住了,她确实该好好谢谢他,如果不是他,说不定扶苏一定会再一次杀了她,一想到当初那肝肠寸断的疼,心就莫名的抽搐。
“这一次谢谢你,不过下一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与你无关。至少,,,,”至少你不能伤害他。
巫主眼里有一丝失望,他当初看到她那满身的伤口,就有一种想要把伤害她的人给灭掉的冲动,可是如今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想要找她,怕她受到伤害,而她却对他说让他不要管她的事,他不在云颠之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巫主,来到这里这是一个背井离乡的凡人而已,可是她却对他说她的事与他无关。
庆匡磊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一向是那种大气的人,这时就忍不住上来交朋友:“我叫庆匡磊,你呢?我家公主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介意啊!”
“巫少爷。”巫主笑着,诡异而放浪不羁,活生生的一个花花公子,折扇上的胭脂味更加浓了,“姓巫,名少爷。四海为家。”
庆匡磊点点头,“那巫少爷,后会有期啊。我需要赶紧回到都蓟了。”说着,就向湮儿告别。
巫主默不作声,湮儿不是那种喜欢伤害别人的人,就算要自私的活一次,也要活得坦荡荡不是吗?
“少爷,刚才不好意思,我向你赔罪。”湮儿愧疚的说着。“不过身为大神的你,不应该这么小气啊?是不是啊?”
湮儿看着巫主很蔑视的瞧着自己。就伸手捏捏他的脸蛋,用食指抵着脸颊的两方,让巫主做出一个笑笑的表情。湮儿甜甜的笑着:“这样才乖啊!”
“湮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你的心夺回来,到时候你就不会痛了。”说得那样认真,而又像在开玩笑:“没有什么。我做不到的,可是万一你喜欢上我,我就勉强娶你,你就当一个妾吧!”
湮儿泛着白眼看着巫主,仿佛在说老娘不愿意。
巫主与湮儿聊了一会儿,带着那个醉汉走了,虽然那个丫头曾经恶狠狠地对着他说,她要活的自私一点,可是她还是那个善良的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别人的人。最起码,她对自己还是有一丝感情的。
湮儿带着芽儿回到驿馆,夜已经深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扶苏的伤势,他斜躺在榻上,浅浅的睡去,眉睫处蓄满了疲倦,门窗半掩,卫琉月点着檀香,味道重得隔着窗她都能闻得刺鼻。
她只知道他习惯点着檀香睡觉,只因为檀香有安神的作用,却不知道如今需要点这么多,他的失眠如今却是这样的严重,难怪她在庭院偷偷看他的时候,她几乎睡了一觉还能看到他坐在桂树下,甚至一坐就是一夜。
她喜欢那股檀香混着他的身上的那股味道,不喜欢那重重地檀香味,卫琉月看着她,就轻轻掩着门,却始终没有关上,卫琉月也是爱他至深的,她也知道扶苏睡觉时不喜欢把门窗关上,可她不了解他,他是那种可以容纳任何人,却唯独容纳不了自己的人。
“还是全部都关上吧。外面风大。”湮儿一句话,让卫琉月迟疑了一下,手愣在半空中,却最终把门关上。
湮儿让芽儿先回去,她知道卫琉月有话对她说。
卫琉月一个飞刀丢向湮儿,湮儿巧妙地躲开,深深地扎在背后的木棉树上,木棉树被飞刀打的直晃,朵朵花飘落,如雨般下了一地,湮儿的肩头落了几瓣,煞是美丽,“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阴谋,但是再有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湮儿莞尔一笑,她有什么资格不放过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倒是她,如果当初不是她的诬陷,她至今仍旧是他最相信的人,过着安静而祥和的日子。“有阴谋的是你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公子出府的,你想向他证明什么?证明我是奸人?”
卫琉月倒也坦荡荡,端庄的看着湮儿:“是,是我告诉公子的,可是没做亏心事何必心虚呢?”
“是啊,我心虚,可是姐姐你做过那么多亏心事,你心虚过吗?你不也活的潇洒自在吗?”
一句话说的卫琉月哑口无言,只是盯着湮儿:“你,,,,”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