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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最佳情侣-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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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当时名士纳娶歌伎,毕竟还是要受到强大的舆论谴责的。陈子龙就是因为没有顶住来自家庭和乡里的非议,而将已经进了门的柳如是“退了婚”,钱谦益、龚鼎孳、冒襄诸君也没少被人指指点点;钱谦益与柳如是喜结连理时,家门更是被乡民的板砖砸坏过。换句话说,如果吴伟业要把卞玉京娶进门,就要做好直面来自家庭、乡里责难的准备。也许,在卞玉京眼中吴伟业与其他客人不一样,可吴伟业凭什么就不一样呢?梅村始终只是个普通男人,要说他对卞玉京没有真爱,那不尽然,可这份爱还没有到他可以为之不顾一切的地步。卞玉京“臂枕余香”的娇嫩,“琴棋书画”的才艺,更多的只是吴伟业在惨烈、疯狂的党争生活下的一种精神调剂。可是,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作为一个普通男人,吴伟业在爱的代价前,面对卞玉京的旁敲侧击,“生固为若弗解者”,选择沉默装傻,这不奇怪。此时,如果卞玉京逼的再急一些,手段再狠一些,以吴伟业的性格,玉京最终得偿所愿的希望很大。
本来,如卞玉京这样的烟花女子要想“从良”,不玩点心机,不耍点手段,那是没有希望的。不巧,卞玉京虽阅历风尘,可毕竟还只是个18岁的丫头,还有那么点小女生的骄傲和稚嫩。“长叹凝睇,后亦竟弗复言”,面对梅村的装傻充愣,玉京只是一声叹息,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一段佳缘,就在双方的扭捏下,东付流水了。只留下,当年,两人在最后一夜的温存后,梅村依依不舍写下的《西江月咏别》“乌鹊桥头夜话,樱桃花下春愁。廉纤细雨绿杨舟,画阁玉人垂手。红袖盈盈粉泪,青山剪剪明眸。今宵好梦倩谁收,一枕别时残酒。”
可以肯定,吴伟业在写下这首《西江月咏别》时,不会想到他与卞玉京一别就是七年,更不会想到期间会经历明清易代的社会大变故。七年之后,两人再见,已是沧海桑田,虽然钱谦益、柳如是夫妇有意撮合这对命运多舛的有情人。可是,已到了钱家的卞玉京就是不愿下轿见吴伟业,吴伟业也自觉没有面目再见卞玉京。是啊,在清兵南下,卞玉京一个弱女子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吴伟业在哪儿?吴伟业在自顾逃命。在流离失所,卞玉京一个歌伎失去经济来源的时候,吴伟业在哪儿?吴伟业守在老婆孩子身旁。卞玉京有充足理由不再见吴伟业,吴伟业也没有丝毫脸面再见卞玉京。可是,两人毕竟还是余情未了,卞玉京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但此时无声胜有声;吴伟业更是被撩拨了他那根早已麻木的心弦,眼泪成诗,写下了《琴河感旧四首并序》,诗前小序,尤其惆怅莫名,哀婉动人:“……余本恨人,伤心往事。江头燕子,都非旧垒;山下蘼芜,故人安在?久绝铅华之梦,况当摇落之辰?相遇则惟看杨柳,我亦何堪;为别已屡见樱桃,君还未嫁。听琵琶而不响,隔团扇以犹怜,能无杜秋之感、江州之泣也……”
此后数月,卞玉京忽然来访,与吴伟业一同泛舟江上。故人重逢,共叙往事,卞玉京一个弱女子坚毅不屈的气节完全征服了胆小懦弱的吴伟业,使吴伟业对卞玉京色艺风情的欣赏,转化成了对她人格上的崇敬。如果说,之前吴伟业与卞玉京的爱情,仅限于嫖客与妓女间的情感纠葛;那在这之后,两人的爱情,超越了肉体,超越了忐忑和占有,升华成了精神上可以完全理解、尊重、互相支持、互相抚慰的坚定恋人。吴伟业怀着对卞玉京深沉的爱,将玉京此次来访所说的故事,写成了长诗《听女道士卞玉京弹琴歌》。 诗中向来胆小懦弱的吴伟业将矛头直指顺治帝,隐晦的抨击当年顺治荒淫渔色,下旨抓拿江南的歌妓乐工一事,并高歌了卞玉京区区一个风尘女子,但风骨凌然,不耻沦为屠杀同胞的异族的泄欲工具,宁可餐风露宿,流离失所,也要扮成道士化妆潜逃。相爱的两个人,未必要是绑住的两个人,而是彼此交换一个关心的眼神,看到对方在不安的世界中找到安稳。
明亡之后,吴伟业不但经济日趋拮据,政治境遇也日益险恶,随时有杀身之祸,这样与其相濡以沫,再害了卞玉京下半生,不如乐见卞玉京在当时险恶的环境中找到片刻的安稳。难能可贵的是,虽然之后卞玉京先后依附吴中富户与江南名医郑钦谕,虽然吴伟业手头也不宽裕,虽然两人已不再有任何关系,但吴伟业始终保持着对卞玉京的经济资助,直到十年后,吴伟业被卷入“奏销案”,身陷囹圄。试问,这不是爱情,什么又是爱情呢?康熙元年,即公元1662年,卞玉京最后依附的名医郑钦瑜年老去世,卞玉京又一次失去了经济来源。此时的卞玉京已年过三十,对一个歌妓而言,年过三十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更严峻的是,当时清政府出于打击江南士大夫的目的,疯狂罗织罪名,牵连甚广的大案一个个向江左袭来,光一个奏销案,被捕被杀的江南士绅就有一万三千七百余人,而这些人本来都是卞玉京的经济来源衣食父母。试问,在白色恐怖下,江南士绅个个静若寒蝉,谁还有心情去豢养一个年老色衰的歌妓呢?此时此刻,十年来一直默默资助卞玉京的吴伟业,又何尝不想出手帮帮老情人呢?只是,此时的吴伟业已因为“奏销案”而被羁押在京一年有余了,实在是再没有能力帮到卞玉京了。惟有天天以泪洗面,失声痛哭,为老情人牵肠挂肚;除此,梅村实在是做不到什么了。人生之大悲,莫过于知道深爱之人濒临绝境,自己却无能为力。康熙七年九月,即公元1667年9月,已在北京苦牢拘役7年之久的吴伟业终获释放。获释后,年逾花甲的吴伟业(58岁)连家都没回,就急冲冲的来到无锡惠山祗陀庵锦树林,在一个孤零零的坟头前,老泪纵横,掩面痛哭,他来看此生至爱卞玉京来了。此时,距卞玉京死于贫病已有三四年的时间了。此时的吴伟业修辞手法已入化境,感情更是深入骨髓,不可磨灭,真正达到了“文质彬彬,艳而有骨”的至境。从而“写”下了他一生中最好的作品《过锦树林玉京道人墓并序》。全文有种浓的化不开的悲伤,“油壁曾闻此地游,谁知即是西陵墓”,这锦树林之原,本是两人年少时,画画,写诗,琴瑟相合之所,不想今日却成了两人天人永隔之地。
文前小序中,吴伟业提及卞玉京为了报答郑钦瑜的豢养之恩,在郑去世后,用了三年时间,刺舌血书《法华经》报恩。只是此说与时间有所出入,恐不存在。也许,吴伟业是想借刺舌血书《法华经》这样的极端方式,来隐晦的表现卞玉京即便在最后失去经济来源的时刻也宁死不侍清犬和汉奸的民族气节。吴伟业,海内知名的江南才子;卞玉京,艳名远播的秦淮名妓。命运对他们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不幸的是,梅村与玉京始终相爱却不能相伴;幸运的是,风云际变后,两人的爱情从单纯的欢愉升华到了精神的契合。一首情诗竟比一个亲吻更长,吴伟业、卞玉京,这对相知相识相爱了二十余载的有情人,虽然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如烟花般短暂,可他们的爱情却谱出了《醉春风》、《西江月》、《琴河感旧四首并序》、《听女道士卞玉京弹琴歌》、《过锦树林玉京道人墓并序》这样的传世名篇,它们在中国文化史上都如流星般绚烂,注定被后人传诵千年、万年。梅村、玉京,幸乎,不幸乎?!


☆、明宪宗和万贞儿


自古有皇帝后宫嫔妃三千之说,但因嫔妃数量太多,皇帝单独同每一位相处的时间极之有限;同时,每位嫔妃对皇帝仅存敬畏之心而已,在此情形下,大多数皇帝很难真正体验到“情”为何物。有人统计过,中国历史自秦始皇起,清末宣统止,共有皇帝494人,其中喜爱专宠者实有之…
万贞儿,山东诸城人,1430年生于河北霸州。四岁进宫,在当时明宣宗孙皇后宫中作宫女。
明宪宗皇帝生于1447年,初名朱见浚,后改名朱见深。父亲为明英宗皇帝,母亲为周贵妃,祖母是英宗父亲明宣宗的皇后孙太后。
1449年;明宪宗两岁时;大明王朝遭遇空前危机。当年七月,他父亲英宗皇帝帅几十万大军;亲征蒙古瓦剌人,八月,在今河北省怀来县土木镇境内,被也先率领的瓦剌军打得大败,军队死伤过半,英宗皇帝被俘。消息传来,京城震惊,宫廷内外人心惶惶。
明宪宗的亲祖母,被俘英宗皇帝的生母孙太后为国挺身而出,以大明社稷江山为重,立非亲生皇子,英宗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郕王朱祁钰为监国,代行皇帝之责;同时,孙太后立英宗皇帝的长子,自己最为疼爱的亲长孙,当时年仅两岁的朱见深(明宪宗)为皇太子。
瓦剌大军乘胜进逼京城。监国朱祁钰在忠臣于谦等人的支持下,力排众议,决心保卫北京,誓死一战;同时,在众臣拥戴下,朱祁钰即皇帝位,是为景泰皇帝。
孙太后深知瓦剌人大兵压境,京城一旦不保,大明江山将倾覆;也知朱祁钰即位后,她所立年幼皇太子的地位将受威胁。出于对爱孙安全的担忧,将其托付于时年19岁,已跟随自己15年的宫女万贞儿,命其往太子宫中保护照料。万贞儿四岁进宫,那时孙太后还是明宣宗(明英宗之父)的皇后。万贞儿忠心稳重,心地纯良,深得孙氏喜爱和信任。
自那天起,在两岁的皇太子刚刚产生记忆的脑海中,终身留下的影像,就是日夜在他身旁育他、护他、抚他、慰他的万贞儿。
于谦精忠报国,不负众望,率军取得北京保卫战的胜利,瓦剌军撤离。随着对外矛盾的缓解,景泰皇帝的地位日渐稳固,次年,瓦剌人将已无利用价值的英宗送回明廷。但此时,景泰皇帝已无意将皇位归还给哥哥英宗。英宗一到,连同皇太子的生母周贵妃等嫔妃,被弟弟景泰皇帝囚禁于紫禁城外的南宫(今北京南池子)。
此时,朱见深的皇太子地位已是朝不保夕,叔叔景泰帝欲改立自己儿子朱见济为太子的念头,已是路人皆知。皇太子见不到自己被囚禁的父母,孙太后对非亲生景帝的所作所为亦是无可奈何。唯有作为宫女的万贞儿,在宫廷斗争的险恶环境中,近身保护年幼皇太子之安全,一刻未敢懈怠。
1452年,朱见深5岁时,叔叔景泰帝废其皇太子位,贬为沂王,改立景帝亲生儿子朱见济为皇太子。
失去太子位的朱见深,将被赶出紫禁城。大难临头各自飞,一时间,太子宫中的宫女、宦官纷纷另投靠山东奔西散。朱见深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临此境,惊恐万分,不知如何是好。当时已21岁的万贞儿,本大可趁此事故出宫,回家乡嫁人,过上平民的安乐生活,但天性善良的她,既不愿有负孙太后之重托;也舍不得已日夜相伴三年的年幼少主,明知少主前程凶险,复位无望,仍毅然选择终身陪伴。随即,贞儿带他出宫,搬进了北京城里一所由锦衣卫看守的旧宅。
之后的五年,万贞儿同朱见深的的处境与囚徒无异,贞儿久在宫中,自然深知历代皇朝争位之血腥,对朱见深这个被废太子的安全日夜担忧。他们生活清苦,失去自由,朱见深见不到疼爱他的孙皇后,更不得与被囚禁的父母相见,贞儿是他唯一亲人,唯一安慰;同时,带好膝下这个孩子,也成为贞儿唯一人生目的;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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