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案子-Five Cases-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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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回到了十七年前的那个旧工厂,那么对面坐着的,应该是——余飞洋。
陆徽定神,想要看清儿时同伴的身形,光线太暗了。
那团模糊的身影缩在角落,陆徽站起身,想要凑近一些,他不确定余飞洋到底自杀了没有。
陆徽做警察,有一部分原因是余飞洋,他并不是想惩善扬恶,而是想要正视童年阴影,毕竟和尸体在同一个房间待两天,不是区区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承受的。
陆徽走近那个身影,他几乎想不起来余飞洋的长相,岁月的灰尘蒙住了记忆。他推了一下已然冰冷的尸体,尸体倒在地上,露出了——纪樊阳的面容。
陆徽头皮一炸,猛地后退两步,脚下的地面轰隆隆地响,巨大的爆炸崩裂了陆徽眼中的画面。
ICU病房中乱七八糟的仪器嘀嘀作响,护士们忙碌起来。
“这是怎么了?”陆安猛地站起身,她推了大部分会议,只留下电脑上能完成的工作,今天是陆徽昏迷的第二十三天。
“病人有可能会醒来。”医生匆匆地说,表情严肃,“但仍十分虚弱。”
陆安看着陆徽又一次被推进手术室。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更新就正常了,隔一天一更
第40章 失踪
纪樊阳老老实实地养了三个月的伤,纵然他心急如焚,负伤在身的他没办法逃过纪濂布置的监视圈。
樊抒琴心疼儿子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模样,轻声安慰他:“妈帮你去问了,你们组长从重度昏迷中苏醒,在恢复期呢。”她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纪樊阳,“你看,这是她姐姐来的短信。”
纪樊阳仔仔细细阅读了短信每一个字,这才放心睡去。
樊抒琴眉宇间尽是忧虑,她问是问了,情况哪有她说的那么乐观,她也只是不想让儿子担心罢了。
樊抒琴用一条假短信糊弄了纪樊阳三个月。待纪樊阳三个月来终于能碰到手机,他拨通了陆徽的电话,一阵忙音传来,他满脸茫然的挂断电话,也对,陆徽的手机早就在爆炸中炸毁了。
纪樊阳怔怔地放下手机,脱下患者服换上衬衫裤子。
樊抒琴安慰道:“门口有来接你的同事,还不快去看看?”
纪濂站在一旁黑着脸,他本就不希望儿子做危险的刑警工作,但是纪樊阳太犟骨头太硬,愣是从家里跑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级市做刑警,拦又拦不住,打又打不得,纪濂气得头疼。他宁愿纪樊阳像帝都那群公子哥儿天天游手好闲摸鸡逗狗,也不愿儿子下基层和杀人犯面对面。
纪樊阳穿好衣服,活动了一下先前骨折的手臂和腿部关节,走到门口拉开门,被饶菲菲热情地抱了个满怀。
“欢迎回来啊,阳哥。”饶菲菲笑弯了眼睛。
杨洁抬手拍拍纪樊阳的手臂:“恢复的还好?”
“嗯,不错。”纪樊阳回答,他的话题迅速跳转到了陆徽身上,“陆组……?”
“陆组,陆组挺好的。”饶菲菲瞥见了樊抒琴担忧的面容,欢悦的声音犹如一只黄鹂鸟,“陆组在帝都住院可享受啦,我们别管他。”
“是啊。”杨洁肯定地点点头,这消除了纪樊阳一半的疑虑。
“是么……”纪樊阳皱眉,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有着说不出口的古怪。
“你离开那么久,有一堆文案工作都没做。”饶菲菲转移话题,“这刚过完年,忙得要死。”
“还有你的二十六岁生日。”樊抒琴开口,“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不如邀请你的同事们一起,顺便庆祝你康复?”
“可以啊,这是个好主意。”饶菲菲拍手,“我看行。”
“……二十多岁就别过生日了吧。”纪樊阳有些不好意思。
“不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饶菲菲说,“说不定你过生日,陆组就会来看你了。”
“这假设不成立。”纪樊阳苦笑着摇头,“陆组哪能记住我生日,他连上班时间都懒得记。”话是这么说,但纪樊阳心下遗憾,陆徽生日是一月十五,他还没有机会送上第一份生日礼物。
杨洁说:“咱别站这说了,高局请咱们出去吃饭呢。”
“哦对,得好好敲高局一笔。”饶菲菲跃跃欲试,被杨洁取笑道:“小丫头,你工资不想要了?”
“麻烦高局了。”纪樊阳跟着笑起来,年轻英俊的面容若阳光初绽。
“快去吧。”樊抒琴见儿子的笑容心下一松,不由得催促道,“别吃辛辣和油腻的,你还没好全。”
“知道了。”纪樊阳点点头,被饶菲菲拉着走远。
一路上饶菲菲话说不停,成为了气氛担当:“陆组不在,局里可清静了,没人抢案子也没人欺负年轻警员,高局都嫌咱办公楼太安静。”
“高局这是被虐出病了啊。”纪樊阳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自己请来的神探硬着头皮也得供着。”杨洁打趣,“陆组不在的三个月,局里是清静了,但破案率唰唰地掉,高局的头发也跟着掉。”
“好啊让你们去接小纪一路上光编排我了。”高局乐呵呵地从车里探出头来朝纪樊阳挥手,“快走,咱们去吃牛腩面。”
“哇局长你也太抠门了,说好的吃全羊宴呢?”饶菲菲拉开车门上车。
“我没说,谁跟你说好的。”高局坐在副驾驶笑眯眯地说,“小纪身体刚好,不宜吃太油腻的,我看牛腩面就挺好。”
“局长说好就好吧。”饶菲菲装作乖巧的模样逗乐了高局。
“啊呀你这小丫头,全羊宴请不起,就请吃全鸭宴吧。”高局发动了汽车。
“局长我来开车吧。”纪樊阳说。
“哎,别,伤员老实坐着。”高局摆手,“你们年轻人就是脸皮薄,要搁陆徽身上,他眼皮都不抬,当初他就是我开车带回来的。”
说到陆徽,纪樊阳有些心急地问:“局长,您知道陆徽在帝都哪个医院吗?我过几天买点东西飞帝都看望他去。”
高局动作微顿:“这……他可能有点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妈说他恢复得挺好。”纪樊阳心中疑虑重重。
“之前恢复是挺好……”高局含含糊糊,“都能下地走路了。”
“那现在呢?”纪樊阳心中的石头落了一半。
“现在……”高局叹气,他拧了钥匙,发动机停止轰鸣,“七天前,他失踪了。”
“……什、什么?!”纪樊阳的声音猛地上扬,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局,“他怎么会失踪?”
“唉……”杨洁面色沉重,“准确的说,他在医院是被人劫走的。”
“当地警方调取了医院的监控录像,那些人很谨慎,几乎拍不到正脸,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惯犯。”饶菲菲说,“我们尽力和帝都警方沟通了,资料太少,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等那边的人的消息。”
“他被劫走的时候……”纪樊阳吸了口气,缓缓呼出,他在努力稳定情绪,“他被劫走的时候,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他问得近乎绝望,他也知道的,就算是健康的成年男人被劫走都不会有好结果,更逞论陆徽为了保护他被摧毁得稀烂的身体。
三个人俱沉默,车内的空气凝固成胶体。
“……听陆女士说,陆组那时候刚能走几步路,可以自己吃饭了。”饶菲菲怯怯地说。
纪樊阳闭上眼睛,向后仰躺在副驾驶座椅上,四体百骸流动的血液仿若突然加重,压迫得他有些绝望。
陆徽生死未卜,而他只能坐在车里,期盼着生日会上出现奇迹。
陆徽活着,就是他二十六岁生日最大的礼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 完。
第四卷 :故人故事
第41章 出现
纪濂虽然身处高位,作风却是十分低调。纪樊阳性格使然,不愿和高官子弟深交。父子俩一致选择了开个规模较小的生日会,并未通知太多人,仅仅三五亲友,小聚小酌,情谊融融。
纪樊阳邀请了饶菲菲和杨洁,市局大楼里几位爱慕纪樊阳的年轻女性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两句,都被纪樊阳微笑着敷衍了过去。
纪濂则亲自跟高局打电话,邀请其来儿子的生日会,这让高正诚颇为受宠若惊。
筹备生日会的几天里,魏从嘉打来了电话,先是送上生日祝福,而后安抚纪樊阳不要着急。陆徽生死未卜,算上这几天快要失踪半个月,帝都警方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纪樊阳纵使心急如焚,但也毫无办法。
生日会在一家自然主题酒店的偏厢举行,房间不算大,足够十几个人往来,郁郁葱葱的竹林靠着墙壁生长,高度约到腰的灌木巧妙地分割了空间。
纪樊阳坐在长桌的一边和饶菲菲杨洁交谈,纪濂则正在和老朋友寒暄,樊抒琴与几个妆容精致眉眼温柔的夫人们坐着说话。
纪樊阳为人温和,但口风很紧,走得近的知心朋友几乎没有,异性倒是一大群,然而他总会搞砸恋爱关系,被分手记录高达四次,半年前第四次被甩后,他似乎有些灰心丧气了,天天跟在陆徽身后收拾烂摊子,倒也自得其乐。
他仍住在合租的房子里,确保陆徽回家有人开门。饶菲菲开玩笑般地说,他对待陆徽可谓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今天是你生日,别愁眉苦脸的了。”饶菲菲劝阻道。
纪樊阳捏了捏僵硬的脸部肌肉,勉强微笑:“哦对了,我去局里,席君鸿不在,他不追你了?”
饶菲菲笑着摇摇头:“他旁观了陆组的自我牺牲行为,被大大的感动了,跟我说要去做出点利民的好事。听席叔叔说,他自己报了个志愿者协会,前两天启程去南方山区工作了。”
“陆组能给人这么大鼓励?”纪樊阳听了不禁乐,想象着自己告诉陆徽时他的表情,陆徽肯定是一脸厌恶并且拒绝戴上【人生导师】的帽子。
“那可不。”饶菲菲耸肩,“当初我还不理解陆组的用意,没想到陆组真能感化席君鸿,这算是一物降一物吗?”
“……难说。”纪樊阳很佩服饶菲菲的想象力,他右手撑着下巴,“陆组要听到你这番话,能把你从十五楼扔出去。”
“那等他回来你别跟他说。”饶菲菲说,她盯着纪樊阳观察片刻,丧气地垂头,“算了,你肯定会跟他说,然后借此嘲笑他的。”
“人生一大乐趣。”纪樊阳笑眯眯,“当保姆总得有点报酬吧。”
“我看你和陆组。”饶菲菲举起酒杯,“才是一物降一物。生日快乐。”
“相生相克吧。”纪樊阳举起酒杯和饶菲菲碰了一下,“谢谢。”
饶菲菲吐舌头:“也祝陆组三十三岁生日快乐。”
“他能兴风作浪到一百岁。”纪樊阳说。
饶菲菲点头:“那肯定的。”
……
生日会结束,纪樊阳送走了宾客,疲惫地揉了揉鼻梁。樊抒琴拍拍儿子的肩膀:“齐夫人邀请你去她家里玩。”
“我不去。”纪樊阳拒绝,他看着母亲,“我朋友失踪,我哪有心思去跟齐小姐玩乐。”
“我知道。”樊抒琴点头,“所以我推拒了,说你刚刚被分手,心情不好。”
“……妈,这都哪跟哪啊。”纪樊阳苦笑道,“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拿出来说,随便找个理由都比这强。”
樊抒琴捏捏纪樊阳的脸颊:“我儿子这么帅,性格又好,甩你是她们瞎了眼。”
“……陆徽可不是这么说的。”纪樊阳嘀咕,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快十点了,妈你赶紧跟爸回家去吧,我也该走了。”
“天都黑了。”樊抒琴提议,“这么些天,你那个朋友都没回来,缺一天不会出事的。”
“那不一定。”纪樊阳努力微笑,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樊抒琴,“快去吧,纪军长等得不耐烦了都。”
“他敢不耐烦。”樊抒琴嗔道,被儿子多番催促的她只好离开,“那我们走了。”
“嗯,晚安,妈妈。”纪樊阳挥手。
“晚安。”樊抒琴走到纪濂身边朝纪樊阳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