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火葬-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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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谢谢,承蒙夸奖。”她的脸上露出真诚的快乐。
“帕特,”保罗说,“可真是一个幸运儿。”
他驱车离开时,一辆黑白相间的警察巡逻车转弯朝哈里斯住宅开去。保罗地反光镜里看着警车。警车停在街边栏杆旁。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钻出来,走到哈里斯家的门前。
〖17〗5:13—5:23
大楼的中心象一座烟囱,热浪在往上冲,形成一股巨大的气流。气流将新鲜空气地中央大厅敞开的大门吸了进去。
大楼外面,本市最高的消防梯不停地移动着,但全没有用。问题出自内部,不是外面。
一层层楼上,消防队队员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咳嗽不止,有时还呕吐,他们拖住消防管和高压水龙头,成吨成吨的水喷向时隐时现的大火。
但是,在那些诸如塑料泡沫绝缘层融化了的地方,形成了无数股烟道,新的烟囱效应将烟火送进敝开的大厅和走廊,吸进新鲜空气,补给烈火。熊熊的火焰更增加了气流的力量。
消防队员丹尼斯·霍华德和卢·斯托尔在第六十层上停了下来。他们站着,直喘粗气。
霍华德朝消防门走去,推了推,门居然还能打开。他小心地把门推开,一般热浪将他吞没了。他朝里边望了一眼,赶紧将门关上。“走吧!”他说道。
斯托尔张开嘴,又闭上了。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在拖车式办公室里,帕蒂从电话机旁转过身,将一张纸条递给波特探长。“约翰·康诺斯,”她说,“他几个月前在建筑队工作,是个钢筋工,他被解雇了。工会没有提出任何抗议。”
纳特心想,最后这句话说明了很多问题。但进一步调查他被解雇的原因是没有用的;康诺斯本人已经回答了他为什么要潜入大楼,捅出这么大个漏子。
波特也持同样的看法。“他是一个动辄就发牢骚的人?”他问。“也许吧。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仇恨有多深。”
帕蒂站在拖车式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广场,望着满地闪光的脏水,以及象面条似的消防水龙带,抽水机和围观的人群。“但是仇恨会使他干出这种事?”她转身望着波特和纳特。
纳特望着帕蒂,发现她身上有一种比她父亲还要明显的凶悍。伯特不会让步,帕蒂也不会。
办公室另一端的一部步话机响了,一个精疲力竭的声音说道:“队长,75层这儿现在还没有烟,但恐怕防火门后面的情况不妙。”
“乐观点,”队长说,“如果不行,那就没办法了。”
纳特看见消防局副局长布朗张开嘴,又悄悄闭上了。消防队长也看见了,他牙关紧咬,怒火中烧。“我不能让我的好小伙子在这场败局中送命,”他说,“不管是谁在楼上。”
布朗副局长疲倦地点了点头。
纳特问道:“你敢肯定这是败局?”
“不,我不敢。你也不敢肯定这是不是败局。在那幢熊熊燃烧的大楼里,我们的消防人员拖着水龙带爬了75层楼。每一层都着了火,连楼顶都望不见。还有,”消防队长仍然冲着纳特说,“你那个电学天才,他为你画的接线图棒极了。瞧,高速电梯突然可以用了。”
“你认为不是这样?”纳特问。
“不,我不这样认为!”队长几乎是在吼叫,然后疲倦地说道:“不过,如果有人认为火箭式投射器有一点点希望,我倒愿意试试。”
布朗走到办公室窗前,向上望去。“如果你们没有建他妈的那么高就好了。”他的语气中充满愤怒。
吉丁斯从办公室的梯子爬上来,他烟尘满面,碧蓝的眼睛也满含愤怒。他说:“我们一点不知道上面的电梯井发生了什么事,上面太热了,该死的,太热了。轨道可能变形——”他耸了耸肩,“得把门打开。”
布朗说:“门打不开。”
“破门而入。”
纳特说:“这也许正确,但我却认为是错误的。”
“你没错,”布朗说。“大火烧进了一个楼梯井,很可能另外的一个也会着火。”
“麻烦就在这里,”纳特说,他疲倦地朝吉丁斯做了个手势,“我们去看看他们试电梯准备好了没有。”
大楼里——州长说道:“我认为我们可以召集几个服务员,年轻力壮的,叫他们作好准备,以防万一。”
“我来办这事,”局长说罢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州长对贝特说,“你看出我有多精明了吗?现在只剩下我俩。”
贝特问道:“还有明天吗,本特?”
电话铃又响了。州长将话筒放在支架上,按下了通话键。“我是州长,”他说。
“有个楼梯井保不住了,州长,”这是布朗的声音。“另外一个也许能保住,也许不能。我的手下并不乐观,但他们想和你取得联系。”
“还有呢?”州长间。
犹豫。“把那边的门打开。”
“还有呢?”
又是犹豫。布朗终于说道:“我不知道该提什么建议。州长。”
“好吧,”州长说,“一个楼梯井已经失守。能否坚守另一面的门,看有没有希望救我们出去,能救几个算几个?”
布朗的语气有些勉强。“我看没有希望,州长。”他停了停。“我倒觉得有两种更好的可能性,也许威尔逊、吉丁斯和电工能够启动一部电梯。另一种可能性是控制住楼内的大火。”
州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茫然地望着远处的墙。“看来,我们最好还是原地呆着别动?”
“我看是这样,”布朗犹豫着。“另外还有一种可能,这是威尔逊的主意。海岸警卫队如果能从北边的贸易中心大楼射一根绳子到大楼上,然后系上裤形救生器——”
“什么都可以试,”州长说,“还有,命令你们的人下去,没有任何理由让他们作无谓的牺牲。”
“是,先生,“纳特说。“不过,有两人——他们回不来了,他们下面燃着熊熊大火。”
“让他们上来,”州长说完挂断电话,脸色没有变化。
他和贝特一起走进眺望厅,在门边停下,四下望了望。眺望厅里依然如故:人群聚集在一起,移动着;男女侍者递送着饮料和小吃。偶尔突然一阵笑声,也许声音大了一点。贝特想,这就象舞台上歌剧或芭蕾舞中那些场面。看上去喜气洋洋,却显然是虚假的,目的是吸引观众,直到主角从舞台两侧出现。
“我们上台吧,”州长说。
电视网总裁首先出来拦住了他俩。“这儿越来越热,本特。”
州长笑了笑。“想想去年夏季有一天停电,十万人,没有空调照常工作。”
“别人的痛苦从来不会减轻我的痛苦。”
“也不会减轻我的,”州长说。“相反,你要是没有办法——”
“我经常想办法,你也是。”
州长点点头。他象在任何公共场合那样微笑着,语气中却没有半点高兴。“不过,不是这次,约翰。不是现在。”
“我们要一直等下去?”
“目前,”州长说,“只能这样。”他和贝特继续向前走去。
兰赛市长走过来,他妻子跟在身边。“有什么新情况?”
“他们在试电梯,很快就会知道结果的。”
“消防队员上楼来了?”
“上来两个,”州长回答,“快到这儿了。我把另外两名叫回去了。”
市长的下巴抖动着。“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那两个快到这儿的消防队员下不去了。他们下面的楼梯井着火了。”
市长叹了口气。“这就是说另外一口楼梯井也不安全,对吧?”
“我看是这样。”
“我要让负责此事的人受到惩罚,”宝娜·兰赛说。“我恨死了那些对工作不负责、为所欲为的坏蛋。负责此事的人,不管是黑人还是白人,不营是男是女,我都想让他们受到制裁。”
“事情还没有完,”市长说。“电梯——”
“电梯也不保险。”宝娜·兰赛眼光里充满了愤怒。“我真想骂几句脏话,本特。我说的是真的。”她停了停,看着丈夫。“我们不会放过那帮人,是吗?”她的口气里带着蔑视。
州长看着他们离去。这时,保罗·诺里斯跑来朝州长他们咆哮道:“再不尽快采取行动,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州长彬彬有礼地点点头。“要干什么,保罗?”
“我不知道。”
“说得好,到底是明白人。”
诺里斯慢慢说道:“收敛点,本特。我掌握了你的大量材料,公私兼有。你嘴巴不饶人。你一直都是这样。你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来取笑使这个国家变得伟大的一切事物,你俨然是一副共产党人的口气。”
“有人早就这样说过了。”
“这么说你承认了?”
州长笑了。“我只把它看作是指控我的根源。极左分子认为我属于国教派——再加上你和你们这类人的看法,使我刚好处在我想处的位置:不偏不倚。”他停了停,语气变得冷峻。“但是,别想在这屋子里制造混乱,否则我就会把你象圣诞火鸡一样捆起来,塞住你的嘴巴。明白了吗?”
诺里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前额的筋显得更加明显了。“你不敢。”
州长咧嘴笑了:“别逼我,保罗。我只有在打牌时才吓唬人。”他和贝特继续往前走。
一个侍者端着一盘饮料,在他们面前站住了。“谢谢,孩子,”州长说道。他递给贝特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
“情况怎样,州长?”侍者问道。他的声音很低。“有人说,我们被困在这儿出不去了。有人说大火远远没有得到控制。还有人说——”
“总是‘有人说’,”州长说道,“他们总是怨天优人。”
“我明白了,是谣言。但是,州长,我有妻子和三个小孩,他们怎么办?我问你,他们怎么办?”
“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有什么关系?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多大?”
侍者的眉头皱起来。“一个男孩十一岁,他叫斯蒂夫。贝特九岁。贝克刚六岁。”
“贝克可能太小了,”州长说,“不过,你为什么不带斯蒂夫和贝特去看星期六的球赛?”
“明天才是星期六。”
“对。”州长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也许能在球场上见到你。如果在那儿见到你,我会给你买一杯啤酒,两个男孩各买一瓶可乐。”
侍者犹豫着,终于说道:“你在骗我,州长。”他走开了,脸色变得非常苍白。
“他明白了,”贝特说。
“到了摊牌的时候,人们只有认了,不过,即使末日来临,你也不要恐慌。”
“别撂下我,本特,我求你。”
现在是五点二十三分。从爆炸到现在已过去一个小时。
〖18〗5:21—5:32
拖车式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布朗抓起话筒,报了自己的姓名,然后他把听筒递给了帕蒂。
“我就猜到你会去那儿,孩子,”她妈妈说。话音里没有半点指责的语气。“我很高兴,你爸爸也应该很高兴。”
帕蒂闭上限睛。她慢慢地,犹豫地问道:“爸爸怎么了。”
“他去了。”就这么一句。
帕蒂蓦地抬头望着窗外,颤抖着吸了口气。
“你也无能为力,”母亲的声音很温和。“他离开前几分钟我去看他。但他没有认出我,也不知道我在他身边。”
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了,帕蒂强咽了下去。
“你现在怎么样?”妈妈问道。
帕蒂为难地四下看了看。“我就留在这里。”
“不是和保罗在一起?”
“不是,我和他完了。”帕蒂停了停。“爸爸知道。”
“你认定怎么好就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