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1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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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一章,大家可能会悲愤异常,天子写到这里也义愤填膺,但碰到这样的政府,这样的领袖,谁也没有办法,毕竟单单依靠安家军之力,确实无法承担对日本展开的国战。离开了政府的支持,安家军就成了无根之木,或许还会在作战失利时背上分裂国家和军队的骂名,安毅的选择是必然的!
不过,对安家军而言,却是一件大好事,不必去拼命,还可以趁机休养生息,发展壮大自己,对蒋介石和国民政府彻底失望的安毅,再次出川时,肯定又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正文 第一一〇〇章 恻隐之心(上)
第一一〇〇章 恻隐之心(上)
八月二日上午,同盟会元老、曾任陆军次长和德奥公使、现任驻日公使的蒋作宾乘坐一架陈旧的容克W33小型运输机离开成都。在汉口降落加油,随即飞赴南京。当日下午,蒋介石对日关系四原则告知天下:
一、东北问题中国暂置不问;二、中日关系应立于平等基础之上,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三、以平等互惠为原则,促进中日经济提携;四、在经济提携基础之上,缔结军事协定。
安毅横眉冷对,对此毫无反应,叙府大本营政训官员以“安将军病体未愈”为由,婉言谢绝了蜂拥而至的中外记者采访。中央政府、中央军委发来的六份紧急会议通知,安毅没有任何答复,并拒绝会见军事委员会派来叙府要求安毅回京工作的代表。
从青岛回到南京重新执掌中央政府大权的汪精卫,听说安毅不但不给任何人面子,反而赶走了行政院派驻叙府的三个行政监督机构,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决定尽快召开中央政治会议,以改组军事委员会机构的名义,完全剥夺安毅的参谋次长职务,随后又以红军远离川南地区为由,撤销了委员长叙府行营,力争把整个川南地区重新纳入四川省管辖范围。当然至于安毅肯不肯交权、有没有人敢于去川南赴任又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在法理上。中央牢牢地占据着主动地位。
在行政院和军政扩大会议上,汪精卫口若悬河,重提中日亲善,讲得兴起,峥嵘毕露,严肃地批判安毅的军阀思想和专制越权行为。主席台上的林森等人大吃一惊,想要制止都来不及,坐在汪精卫身边的行政院副院长兼财长孔祥熙心中叫苦不迭,另一侧的宋子文恼怒之下,频频冷笑。
会议结束,发泄一番神清气爽全身通泰的汪精卫刚回到办公室,看到秘书长曾仲鸣和机要秘书刘首江神情忧郁,坐立不安,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曾仲鸣叹了口气没说话,用手捅了捅刘首江的背后。
刘首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低声禀报:“主席,北方大部地区暴雨不止,黄河河南段、山东段再次决堤,最严重的山东段决口展宽二百余丈,洪水向东南方向的郓城、钜野、鱼台奔流,受灾范围正在迅速扩大,两岸数十个县已成泽国;其次是江淮地区,汛情严峻,危在旦夕,长江中游的汉口大堤昨日崩裂三十余米,全国受灾人数已破千万!这个时候,您……请您暂缓公开抨击安毅。否则……”
“什么?昨天不是还说长江水势趋缓吗?怎么黄河又……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汪精卫彻底傻了,终于弄明白会议结束时为何林森、吴稚晖、于右任、居正等人长吁短叹、颓然落寞而行,为何孔祥熙和宋子文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大步离去。但是汪精卫悔之已晚,他知道中央政府很多官员与安毅交情深重,安毅的情报人员无处不在,会议结束后自己的讲话内容用不了半小时,就会一字不漏地摆在安毅的案上。
“怎么办、怎么办?首江,你说说,该如何弥补?”汪精卫急了。
刘首江松开少将军服的风纪扣:“主席,属下觉得再想以中央政府的名义,任命安毅为赈灾委员会主任,已是不可能了,如果属下估计不错的话,安毅手中刚拿到的一亿三千万美元也无法谋取,目前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半人可以说得动安毅。”
汪精卫懊恼地连连摇头,快步走了几个来回,再次站在刘首江面前:“首江,你说的一个人我大概知道,安毅的校长介石兄算是一个吧?那剩下半个是谁?”
“中央军校校长张治中将军。”刘首江低声回答。
汪精卫猛拍额头:“啊?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文白将军是安毅的恩师。中央军校那五六辆高档汽车都是安毅送的,其中一辆特制防弹车是国宾级别的,连我们行政院都只能眼巴巴看着。
“我听说文白将军从不向安毅开口,反而是安毅数次口头或者致信给文白将军,询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地方。嗯!嗯……那么,孔庸之怎么样?庸之先生夫妇是安毅夫人欧楚儿的干爹娘啊,他说话也不管用吗?”
曾仲鸣回答:“主席,庸之先生和安毅是利益相关者啊!庸之先生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主席要严惩安毅,怎么愿意出面呢?事到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由主席私下去和元老们做做工作,把这个赈灾主任的头衔,戴到庸之先生头上,也省得主席您四处奔走呼吁,同样也能通过赈灾起到削弱孔氏家族和安毅集团实力的作用。
“纵观数年来的南北灾害,安毅没有一次不挺身而出,而且不计名利地倾囊而出,这也是属下和同僚们最为佩服他的地方。属下认为,安毅无论多么气恼,多么愤恨,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数千万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到头来他还是会再次挺身而出的,而且,只要任命孔庸之为全国赈灾委员会主任,庸之先生不用主席提醒,都会急巴巴跑到叙府找他干儿子帮忙的,嘿嘿!”
汪精卫转忧为喜:“仲鸣高见!我这就去拜访林主席。首江,准备一下。陪我走一趟林公馆。”
“是……”
刘首江点头答应,立即出去派车,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被安家军视为叛徒,但是安毅两年来待他不薄,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以礼相待,诸多鼓励,让刘首江无比愧疚的心好受很多。
从内心深处来讲,刘首江对安毅是充满感激的,而且非常钦佩安毅的品德与为人,何况刘首江再怎么软弱也是军人出身,经历过枪林弹雨,军人身上特有的气质,并不会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而消失殆尽。
身在叙府的安毅对全国灾情日夜关注,忧心忡忡,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还不是出面的时候,汪精卫集团的那一套安毅已经了解,虽嗤之以鼻,但却不敢报以轻心。从华北回来之后,想起蒋介石之前口头委任自己的“华北总指挥”头衔,安毅突然发现,在任命自己这个华北总指挥头衔之前。蒋汪二人应该已就相互间的利益交换达成了一致,否则断然不会出现中国军队在华北占尽优势、日方即将妥协的关键时刻,局面突然急转直下的事情。
严酷的现实,不但让安毅的智囊团措手不及,也给无比自信的安毅实实在在地上了一课,政治背后的肮脏与权力交易,远比他想象的更丑陋,也更为残酷。
不管蒋介石是出于“攘外必先安内”的既定方针考虑,还是从维护整个国民党统治政权的大局出发,这一次安毅都不会原谅他。屡屡受挫、遭受一次比一次更为激烈打击的安毅突然发现,自己在政治层面上还是太幼稚。太嫩了!
因此,安毅默默忍受着心中的伤痛和愤怒,坚韧地抬起头,顾全大局,不让情感左右他的理智,损害他和数十万热血将士崇高的理想信念。
短暂的悲愤之后,安毅严令顾长风统率的二十四军不能后撤半步,必须牢牢地扎根在华北大地上。安毅在给顾长风和胡家林的密电中明确指出:如果在盛怒之下把好不容易获得的一点儿优势放弃,对全军将士来说心底里是舒服很多,但是对国家民族来说,却是犯罪!
这天早上,安毅和冯洁云再次来到陆军总医院,轻轻走到细心给病床上婴儿用棉球擦嘴的欧楚儿身后,望着圆睁一双无邪的眼睛、好奇打量四周一切的孩子,二人相视一眼,舒心地笑了。
楚儿仍然在全神贯注地护理孩子,用湿润的棉球,怜爱地擦拭孩子嘴角的结痂。
孩子被杜易的情报课长用飞机紧急送到叙府救治的第二天,楚儿和冯洁云才从安毅自华北前线发来的电报中得知。虽然她们不知道安毅为何会对一个三个月大的女婴如此关注,但依然以妻子对丈夫的无条件支持赶到医院,看到身上满是丘疹、几乎奄奄一息的女婴时,两人无比揪心,泪眼朦胧,好久才记得询问守候在抢救室外的杜易是怎么回事。
杜易可不敢对两位司令夫人撒谎,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孩子是司令受一个故友的临终嘱托,让情报局到黔西赤水河畔的苗寨里找回来的,从拿回来的唯一一张纸条和收养孩子的好心苗民口中,得知孩子身世,证实了孩子的身份,至于具体情况,还需要等司令回来后才知道,并低声告诉两位夫人:
此事属于军中最高机密,知情者只有聊聊四人,其中两人分别是黔西的石珍大哥和黔军情报处长刘义芳,剩下就是自己和只身赶赴黔西完成任务的情报课长。当时刘义芳调集麾下一个连的精兵,配合着找了五天才找到。但参与行动的所有官兵只知道帮助自己的长官刘义芳找个孩子,谁也不知道这孩子姓什么叫什么。
经过十几天的治疗,孩子已经逐渐康复,开始“依依呀呀”地发出可爱笑声,今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十余天来,楚儿不管工作再忙,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到医院看护几小时,正在哺乳期的冯洁云义无反顾地给孩子喂奶,而且开玩笑地说小丫头眉清目秀的,干脆做我儿子的童养媳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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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收养孩子,书评区争议很大,不过我想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做出这个举动。这几年安毅收养的孤儿早已过万,哪怕是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这个忙也得帮啊!
第一一〇一章 恻隐之心(下)
听到医生向安毅致敬的声音。欧楚儿回过头,看到是安毅二人,连忙站起来,拉住冯洁云的胳膊,高兴地说道:
“小家伙小脸消肿、疤痕脱落之后,还是很漂亮的,特别是一双眼睛,聪颖灵动,非常漂亮,完全配得上咱们家小三。”
冯洁云呵呵直笑,刚走到病床边,孩子就挥舞小手,兴奋地“依依呀呀”叫起来,冯洁云连忙抱起,走向里侧凳子,看着怀里的孩子,慈爱地逗弄道:“我的小毛毛,饿了吧?来,妈妈喂你。”
安毅吓了一跳,转眼立刻释怀,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对两位妻子说道:“不要叫她小毛毛了,我给她取个名字吧……就叫贺——念慈,她妈妈姓贺,这个名字是思念母亲的意思,你们觉得怎么样?”
楚儿还在想孩子怎么不跟父亲姓,正在给孩子哺乳的冯洁云已经转过头来:“孩子的爸爸叫什么?”
安毅神色一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之所以决定不惜一切找回这个可怜的孩子,并非安毅以此谋取什么利益,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是恻隐之心使然。数年来,对收养来的一万二千余名全国各地流落街头、无父无母的孩子,安毅都敞开怀抱,关爱呵护,建立起了一座座童子军军校,抚养孩子们健康长大,像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给予他们最好的教育,让他们幸福成长,何况孩子是那么一个坚韧蹉跎的父亲和一个饱经苦难的母亲在穷途末路之下,为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