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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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毅颇为恼火地当场笑骂起来,惹来周边参谋和丁志诚放声大笑。
沈凤道没想到安毅如此坦荡磊落,心中隐含的目标如此高远,双眼一亮。瞬间恢复常态,挺直身子恭敬而严肃地说道:“请团长下令吧。”
“好。你和老丁、窦方他们提前行动,由楚先至小队负责炸掉梅屏山小石桥,阻止敌军驰援,你们把司徒威给我擒拿回来,再把他的指挥部掀了!注意:最好能抓活的回来,客气点儿别伤着他,老子听说这家伙是萧山首富司徒浩老先生的二儿子。对咱们今后估计有些助力。”安毅低声解释。
“遵命。”
沈凤道微微一笑,脸上无喜无忧非常平静,似乎安毅交给他的重任与让他去买包香烟没什么两样。
安毅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笑了笑再次叮嘱:“老沈,请你记住,你和老丁他们三十六个弟兄是一个整体,彼此间要密切配合,相互弥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今晚地行动极其重要,关系到上万人的生死存亡。另外,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们这三十几人是中国军队有史以来地第一支特种作战部队,是我国甚至世界各国陆军特种作战的先驱。目前各国各军都没有意识到特种作战的重要性,我们有幸走在了前头。你们的一切表现,很可能会深深影响到未来几十年陆军作战方式的变革,所以,请你千万慎重对待。”
沈凤道惊讶的望着安毅,熟知安毅建军理念的丁志诚向沈凤道郑重地点点头,示意他跟随自己回去做好行动准备。
凌晨三点四十分,身穿“安式”特种作战背心地丁志诚分队从狗头山北面的下章村开始,在浓雾笼罩、能见度极低的山间小路和水网阡陌上快速潜行,利用自己超强的行军速度和优秀的军事素质,仅用三个半小时就走完十六公里的复杂道路。成功潜行到梅屏山西麓的西王村北。悄然无声地潜伏在冰冷的乱石和衰草之中,距离小石桥西侧地村中柴家大院只有五百余米。这个被征用为司徒威指挥部的大院非常醒目,与特种分队之间只隔着十余间低矮民房和一个三岔路口。
万籁俱寂,特种分队长时间潜伏观察三岔路口的岗哨换岗情况。凌晨五点十分,一个班的执勤哨兵来到三岔路口换岗,十几个在路边稻草亭子里待了四小时的执勤官兵满嘴粗言秽语地埋怨同伴来晚了,一阵唧唧歪歪的拌嘴声惹来村中一片犬吠,丁志诚在沈凤道地建议下,果断利用这个狗叫的时机率领两个组悄悄逼近路口警戒哨卡,匍匐在距离路面三十余米的油菜田里静静等待时机。
半小时过去了,三岔路口执勤的警戒官兵大部分钻进路边草棚下的稻草堆里,蒙头便睡,唯独一个军官领着两个哨兵坐在草棚门口吸烟聊天。
丁志诚与身边的沈凤道对视一眼,齐齐点头,丁志诚向后做了个手势,一寸寸拔出别致的匕首。
沈凤道的右手往腰间皮带上轻轻一抹,三支细如缝衣针的黑色钢针不知如何就夹在他修长的四指之间……
正文 第一九六章 进如猛虎退如潮
丁志诚和沈凤道紧贴结霜的田中沟垄,缓缓蠕动到马路路基之下,丁志诚伸出两根手指向左摇晃一下,沈凤道微微点头,两人悄然无声地从草棚后面分别绕向前方,双双跃出一步,大手闪电般挥动,三根漆黑钢针和一把匕首瞬间没入草棚外面三位守军的太阳穴,三个正在扎堆闲聊的官兵来不及哼一声,立即僵硬抽搐,在摔倒之前已被双双到来的沈凤道和丁志诚扶住,一点点小心地放到地上。
丁志诚拔出没入哨兵太阳穴内数寸的匕首,鬼魅般闪身滑入草棚,一阵窸窸窣窣的人体和稻草摩擦声传来,紧接着溢出浓浓的血腥之气,拔下钢针的沈凤道缓缓站起,对转眼间连杀八人没有发出一声闷哼的丁志诚颇为赞赏。
丁志诚微微一笑,对着田野做出几个手势,潜伏于内的三十余名弟兄鱼贯而出,登上马路立即分成四个小组分头执行自己的任务。
最艰难的任务交给了沈凤道,柴家大院高大围墙内的恶犬让丁志诚颇为忌惮,何况还有大院门口与后院的两名守卫需要对付,一个人实在力有不逮,必须两人以上方能进行。
看着两组十六名弟兄已经顺利到达前后院大门一侧潜伏,大树后的沈凤道向丁志诚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三米麻绳,突然发力向前,双脚如踩楼梯般在垂直的院墙上连蹬两下,晃眼间已站在院墙之上。
丁志诚钦佩不已。单手抓住沈凤道垂下的绳头轻巧一跃,借着沈凤道地一拉之力,敏捷地登上了三米多高的院墙。
两人蹲在宽大树冠覆盖下的墙头,丁志诚对中院的两层阁楼的正堂比划一番,沈凤道心领神会轻轻跃下,几个起落掠到正堂廊檐之下,略作停顿便闪电般地蹿出。轻轻一掌击打在依靠门柱吸烟的守卫脑门上,正门另一侧的守卫听到沉闷地击打声猛然睁眼。只觉眼睛一黑再也没有了知觉,沈凤道双手扶住软绵绵的哨兵放到地面上,一只脚仍然勾在另一个已经没气地哨兵脖子,以防他突然摔下发出响声。
担任掩护任务的丁志诚这时才放心赶来,对沈凤道深不可测的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终于知道为何天不怕地不怕的顾老二对沈凤道如此恭敬的原因了,丁志诚甚至觉得要是有沈凤道帮助。放在古代两人进皇宫盗宝都没有问题。
空荡荡的正堂里一灯如豆,一名没有披挂的勤务兵伏在桌上沉睡,他身边地火盆里炭火尚旺,显然是刚睡下不久。
丁志诚悄然走近,一掌将其击晕,立刻跑向后院给潜伏在外的弟兄们开门,沈凤道则大大方方地进入东厢房。
数分钟后,丁志诚解决了后院的守卫。将弟兄们领进正堂,看到沈凤道从东厢房里把一位年约三十二三岁、身穿长绒睡袍的威武汉子提了出来,如抓小鸡般提到正堂东侧的大桌旁,轻轻把他放进太师椅中。令丁志诚和弟兄们惊讶的是,那汉子坐在太师椅上惊慌万状地看着大家,但是却不叫不喊。也不反抗。
丁志诚看了看表,向沈凤道点点头:“院子内所有警卫已经解决,二组弟兄已经前去清理院门外的哨兵。时间差不多了,东面石桥爆炸声一响,虎头、老吴他们将会发起攻击,阵地前方的主力部队也会相机而动,我们可以撤了。”
沈凤道低声说道:“司徒旅长似乎愿意跟咱们合作,战斗一打响,也许由他通过电话命令部下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比较好一些,带着司徒旅长走那些弯弯山道实在太委屈他了。要是有个好歹。咱们怎么向司徒浩老爷子交代啊?”
丁志诚看看沈凤道,再看看惊慌恼怒地司徒威。顿时乐了:“好好,这样更好,虽然各为其主,但都是无冤无仇的弟兄,真要是打到底得死不少人呢,哈哈……”
“轰——”
一声天崩地裂的爆炸声轰然响起,三百米外飞溅而来的碎石竟将正堂顶上的琉璃瓦打得“噼啪”作响,担任爆破任务的楚先至小组十二名弟兄飞快冲进院子,担任掩护地三组弟兄扛起轻机枪堵在院门内和四面高墙之上。
紧接着,西面一点三公里的敌军阵地传来震天的手榴弹爆炸声和喊杀声,西面二点五公里的阵地上爆炸声隆隆传来,整个战斗只经过八个小时的准备就准时打响了。
浙军阵地纵深的东峰山北口,顾长风和夏俭率领的三百八十名弟兄在两轮投弹之后,齐声呐喊,冲向东面的炮兵阵地,路过每一顶帐篷每一间房屋都先扔进两颗手榴弹,随即冲进去猛烈开火,三千八百余名沉睡中的敌军被巨大的爆炸声和枪炮声惊醒,许多人尚未来得及端起武器,就被一颗颗手榴弹炸得鬼哭狼嚎,大雾笼罩地阵地上到处是手榴弹爆炸地火光,一阵阵弹雨呼啸而至,将一片片没头苍蝇似东奔西逃的敌军打翻在地。
三百八十人地突击队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就从敌军阵地中部向炮兵阵地顺利攻击,很快歼灭匆匆爬起尚未来得及组织应战的一个连守军,立刻占据阵前的机枪阵地,向蜂拥逃亡而至的敌军展开猛烈扫射。
阵地前方,大批守敌被自己身后传来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吓破了胆,尚未清醒过来就遭到一轮又一轮迫击炮弹铺天盖地的轰炸,喊杀声惊天动地,群山回荡,似乎前后左右到处都是革命军的身影,空中全都是拖着烈焰的迫击炮弹和如雨般的子弹,哀号声在两轮轰炸过后尖厉地响起,南岸也传来了激烈的交火声。后路被断、身陷重围地惊恐瞬间导致士气的崩溃,整条阵线上的守敌终于由零星的逃跑变成无法控制的整体溃逃。
陈志标率领的三营弟兄在二十四门迫击炮延伸射击的支援下,一举冲进敌军右翼阵地,立刻拉开队形,对魂飞魄散地逃敌展开追击。
深受鼓舞的五团三个营弟兄相继占领逃跑遗弃地阵地,随即呐喊着奋起直追,整条阵线的守敌一触即溃。根本没发生预料中的顽强抵抗,主力各部得以按照既定的进攻线路有条不紊地步步挺进。从容将数千狂奔哀嚎的残敌压迫在狭窄的空间里。
天色渐亮,大雾徐徐散去,司徒威的柴家大院指挥部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色,一个个惊恐万状冲进大院报警或求援地营团长,被早已等待的特战队员逐一擒获,全都五花大绑提进正堂扔在冰冷的地板上。
司徒威面前桌面上的电话响个不停,身穿单薄睡袍的司徒威此时却是浑身发抖。满头大汗,看着一个又一个被五花大绑扔到堂中地面上的下属,终于沮丧地转向借着马灯亮光悠闲修整指甲的丁志诚:“我们投降,请通知你们的部队停止开火。”
司徒威说完,伸出颤抖地手抓起电话,向一个又一个告急的属下下达停止抵抗、放下武器投降的命令。
丁志诚满意地点点头,收起匕首向身边的下属低语几句,下属立刻冲出大门。拔出信号枪,向雾蒙蒙的西面天空射出三颗红色信号弹。
沈凤道给司徒威拿来军服、腰带、鞋帽和披风,耐心地等他穿上,像老朋友似的陪着他走出大门,地上地七名营团长则被绑成一串押送跟随。
炮兵阵地上,接到监视小组急报的顾长风登上高处大声发令。三百余名敌军炮兵在革命军官兵黑洞洞的枪口逼迫下,只能飞快地调转炮口,对准了三点八公里处的断桥,在夏俭的一声声命令下完成了射击矫正和装填准备,随着夏俭“发射”的吼声传出,十六门崭新的法国山炮齐声怒吼,将冲到断桥东岸的敌人援军打得人仰马翻,猖狂后撤。
连续八轮的齐射过后,杨斌率领三营工兵连弟兄匆匆赶到,立刻从马棚里牵出一匹匹膘肥体壮的大挽马。命令手无寸铁地敌军炮兵把所有火炮拉向西面。工兵连地弟兄们兴高采烈地牵出驮马,将一箱箱炮弹抬上马背捆绑固定。只用了二十余分钟就全体开回西面的己方阵地。
南岸,龙游城城北詹家祠堂地独立团指挥所内,刘峙和徐庭瑶等人坐在大桌主位上喝着香茶,倾听安毅和通信参谋的战况汇报,面对一个个惊人的进展和一个个轻松获得的战果,刘峙和徐庭瑶等人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看到安毅根据一个个战报在大型地图上迅速做出的标示,刘峙和徐庭瑶有点不可置信的感觉,可是不断传来的爆炸声和呐喊声再次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的,特别是安毅在南岸阵地运用的大胆而滑稽的计策,令刘峙和徐庭瑶大笑之余频频赞叹——直到天色大亮,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