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盖天下之王爷倾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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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嬷嬷又指着郑婉对舒悦道:“这是婉姑娘,你们两个年龄差不多,论起来,她比你大三个月呢。”于是舒悦称她“婉姐姐”,那郑婉也柔声回以“悦妹妹”。
舒悦见她身量高挑,面容端庄,浓眉大眼,形容可亲,落落大方,不似郭茹珍那般娇矜,也不似郭茹雪那样柔弱做作,不禁对她颇有好感。
郭正又问道:“哲儿去了哪里?”
孙姨娘回道:“哲儿这几日都随那皇家护卫队在西郊校场上操练,一时也回不来了。”
郭正点头。
郭梓哲是郭家唯一的儿子,为孙姨娘所出,虽是庶出,但是也是郭家唯一继承人,所以孙姨娘于这一点上颇为受用。冯氏生了郭茹雪之后再无所出,心里再是不平,也是无可奈何。
这下众人便都见过了,郭正不一会儿便起身去了别屋,只留众女眷在这大厅上闲聊。
冯氏大概因为刚刚郭正的话想到自己没有儿子而内心郁闷,所以此时面上有些阴沉不说话。
孙姨娘亲切地拉着舒悦的手问东问西,问到她的年龄生辰,转头对冯氏一笑,说道:“这样说起来,老爷是在初到西疆任职那年认识了这悦姑娘的母亲,那时候我还没进府呢。”
冯氏一听,她素知孙姨娘心思,知道这孙姨娘暗里是说她拢不住郭正的心以致他一到西疆便与别的女子有了私情,心里更是烦躁,面色更加阴沉。
旁边的媳妇婆子一见状便都应声打哈哈过去。
孙姨娘看到冯氏面色不悦,已达到了目地,心中满意,也不再说话。
冯氏狠狠地看了一眼舒悦,舒悦心道可怜,她本想默默无奈被当枪使,于是低下头去,却听冯氏缓缓道:“孙姨娘的绣工好素来有名。”
旁边侍奉的媳妇婆子一听见主母拐了话题,纷纷和道:“是,孙姨娘心灵手巧出了名的好。”
孙姨娘见别人赞她也笑眯眯的。
冯氏接下来却道:“我的绣花鞋垫子最近却是磨得都不好看了呢。”
冯氏显是不会轻易放过孙姨娘,故意要让她为她绣鞋垫子这样下人的活计来令她难堪,担醒她在她冯氏眼里也不过是个下人,别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了。
孙姨娘却不甘心,只不搭话,其他几个媳妇婆子便出声说愿意为夫人做。
冯氏哼一声道:“绣个鞋垫子也值的这么多人争抢么。我看还是找外面那干干净净不作奸犯科的绣坊里去买几双吧。”
孙姨娘一听立刻变色,神色卑恭,急道:“夫人说哪里话,这样的小事妾身来做就是了,不就是那一晚上的事情嘛。”
冯氏闻言满意的眯了眯眼,只道了一声:“好,那就这样。”
原来孙姨娘是出身于京城里有名的孙氏绣坊,也是那小富人家里的姑娘,当年因冯氏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医生便断定她身体不能再有生养,当时还在世的郭老太太一心想抱孙子,便寻到了绣坊家里的孙小姐给郭正做了妾,果然后来接连生了一子二女,郭老太太临去的时候也是心满意足了。
孙姨娘出身小富之家,也是那聪明伶俐的,比之平民家的姑娘自不差,但是如何能与出身权贵,姐姐是皇后,哥哥是国舅兼宰相的冯氏相比,所以一直里也是惟惟喏喏,但心里却是有心气儿的,又是郭家唯一男丁的母亲,所以时常里不免有故意闹心的时候。
有一年里那孙姨娘的哥哥却不知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弄得对方直接上衙门里告状了,说他作奸犯科,连累得绣坊都岌岌可危,孙姨娘的哥哥便向妹妹来求援。
可那时候郭正正在西疆,孙姨娘只能向主母冯氏求告,冯氏只是向冯宰相一说,冯宰相一句话的事儿就把这件事摆平了,自此孙姨娘对冯氏一族的权势更有了深切体会,对冯氏更是敬畏。
现在冯氏故意说什么“干干净净不作奸犯科的绣坊”,显然就是提醒孙姨娘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否则分分钟就成了那被踩在脚底下的鞋垫子。那孙姨娘心里也是大惊,后悔不迭,赶紧做小伏低应承了那鞋垫子的事。
舒悦将这二人的你来我往看得是清清楚楚。
34。深交同盟
不一会儿有下人来通传晚膳已经备好,于是众媳妇婆子侍奉各主一起去用膳。
各人按位次坐了,几个女孩子依次是郭茹珍、舒悦、郭茹雪、郭茹梦。郑婉陪同她的母亲坐在另一侧,与舒悦恰好相对。
丫头媳妇都悄无声息地在一旁侍立,舒悦想果然是大户之家,食不言这一条规矩果然做得相当到位。
正当众人都静默用食之际,坐在舒悦旁边的郭茹珍将手中的碗往桌上一摔,道:“我吃饱了,请父亲母亲姑妈慢用。”然后就离席了。那碗在桌一震,有几滴汤水便溅到了舒悦的脸上,袖口上也有几点,舒悦自己当然知道,但是别人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她觉得还是不要声张的好,所以只当没事,伸手默默地将脸上的水滴抹了去。
她只当别人都不会注意,微抬眼时,却见郑婉正在看她,显是刚才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又向她微微一笑,以示安慰,舒悦也回以一笑,以示不在意。
郭正看到郭茹雪突然离席而去,眼中不满,看了一眼冯氏,冯氏浑不在意,他也只长舒一口气,没再说话。
冯氏身为郭家主母,又有如此显赫的背景关系,为人又极能干,在郭家一向是说一不二,连郭正也心存敬畏,不敢有甚违逆,有事也是私底下说。
冯氏只有郭茹雪一个女儿,自是极为宠溺,且对这个女儿也存了很大期望,希望她以后能飞升腾达,为自己这个母亲争口气,以补偿她没有男丁的缺憾。
所以郭茹雪也是一向心高气傲兼之容颜美丽,倨傲不已,在郭府里除了父亲母亲全然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就是对父亲有时也难免有那撒娇使性子的时候,自知有母亲护着,所以也并不太俱怕。
晚膳过后,冯氏只说了一句让人安排舒悦休息后就走了,周嬷嬷于是服侍舒悦去休息。舒悦谢过后便跟着她去已经安排好的宅院里休息去了。
郭府为她安排的宅院在西侧一处较为僻静的院子里,虽然长久未有人住且稍显破旧,但是舒悦也并不在意。
郭采玉与郑婉母女的宅院在西北角方向上,所以舒悦与她母女二人同行了一小段路便别过。郑婉柔声道:“悦妹妹一路上舟马劳顿定是乏得紧,快去休息吧,我们姐妹们改日再聚。”
舒悦来到郭家之后,一众人里只有郑婉待她态度算是比较真诚的,现在郑婉又是如此细心叮嘱,对她如此关怀,心内不禁大为感动,道过谢后二人别过。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舒悦真的非常疲惫,现在吃过晚饭,更是昏昏欲睡,洗漱了一下,便准备睡觉了。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悦姐姐,你在吗?”
她往外一看,原来是郭茹雪带着个小丫环正走了进来,于是迎了出去说道:“原来是雪妹妹,快进来。”
于是舒悦命丁香斟茶,然后二人一同坐在桌旁。
郭茹雪道:“悦姐姐你累了吧,我来的真不是个时候。”
舒悦道:“妹妹说哪里话,你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郭茹雪闻言笑道:“不知怎的,我一见到姐姐就觉得跟姐姐特别亲,就想跟姐姐一处玩呢。”
舒悦道:“那妹妹以后尽管来找我玩就是了。”
郭茹雪道:“姐姐待我这样好,咱们真是一见如故,我们要是早在一起就好了,不像在这家里我与那位…”
舒悦道:“那位?”
郭茹雪道:“不妨跟姐姐明说了吧,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平日里我和珍姐姐关系其实不太好呢,今天你新来咱们家,珍姐姐就甩脸子给你看,我心里真是替你不是个滋味。”
舒悦心内明了,道:“多谢妹妹这样为我着想,其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郭茹雪道:“我就知道姐姐是个大度的人,不像珍姐姐,小心眼。”
舒悦心道,我可不能顺着你的意一进门就开始说起别人的不是,于是笑道:“我看珍姐姐今日里也是心情不太好,并不是故意针对我的。”
郭茹雪听她这样一说,噗嗤笑了出来,有点幸灾乐祸之意,伸头看了一下窗外,显得十分小心,又压低声音凑近舒悦道:“悦姐姐看的真准,今日里珍姐姐是在冯宰相家的媛姐姐那里吃了个闷子才不高兴的呢。”
舒悦已听周嬷嬷讲过,冯宰相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名叫冯媛,年纪比郭茹珍还稍大一些,看为这郭茹雪说的“媛姐姐”就是指她了。
郭茹雪见舒悦显是好奇,于是得意地开始讲了,原来郭茹珍与那冯媛是表姐妹,关系自也不错,时常来往玩耍,她们两个出身俱是显赫,一个是镇国大将军之女,一个是当朝宰相之女,但是仔细论起来,还是冯媛稍突显一些,毕竟她的父亲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姑姑是当朝皇后,且冯媛长得也是姣好容颜,端庄大气,且学识渊博,虽不若郭茹珍容貌那般艳丽妩媚,但是也是秀外惠中,颇有才女之称。
但是郭茹珍本就有那飞腾站高枝之意,且有她的母亲冯氏的支持,所以也是心高气傲,免不了与这位表姐暗自较劲。姐妹二人都对当朝太子纪向文有意,都有成为太子妃的意向,所以每逢皇家聚会或是两位在一起玩耍之时,明里暗里总要处处较量一番。
但是,郭茹珍出身上微逊冯媛一筹,读书见解上也是冯媛更通达,太子爷纪向文是一个文艺男青年,每当谈论起来,总是与冯媛更谈得来,说的更多,冯媛心里自是得意,与郭茹珍说话时总拣那生僻的典故来暗讽,弄得郭茹珍吃了亏还不明所以。
郭茹珍自然是不甘不服却有些无可奈何,总是带着一腔怒气回家,别人一不小心便躺枪了。
郭茹雪已经多次躺枪,现在看到舒悦这般处境,认为二人是同一阵营的,与她就有深交同盟之意。
35。童言无忌
前世虽已远去,但是经验教训却留存心中,舒悦当然明白郭茹雪之意,但是她刚到郭府,情况还不太明了,如何能轻易便显露这种与人结盟之意,简直是给自已找事,思及此处,暗嘲这郭茹雪也是一个按捺不住的,还不知新来之人到底什么脾性,就来说这些显有搬弄事非之意的事情,真是愚蠢。
舒悦道:“原来是这样,我说珍姐姐今天看起来不高兴呢,以后姐妹们一处玩的时间多着呢,雪妹妹活泼爽利,性子又好,定能得众姐妹的欢心。”
郭茹雪见舒悦这样不偏此薄彼的说话,微有失落,但也笑了,道:“姐姐这样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舒悦道:“妹妹长得这样漂亮,姐姐一见妹妹也很喜欢很亲近呢。”
一个人被夸漂亮,甭管是马屁还是奉承,那人总是很受用的,郭茹雪也不例外,听了这话高兴地笑呵呵。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郭茹雪便要走了,舒悦便让丁香送她出门。
丁香送走了来人,回屋时见舒悦还坐在桌旁,不知在想什么,于是说道:“小姐,上床休息吧,最近都累坏了。不知二小姐来这一趟说些个什么,也不管人家一路上累得话都不想说了。”
舒悦道:“她这是急着来拉战线找同盟呢。”
丁香道:“我来府上时间不长,但是刚来的时候也听说了一些大小姐和二小姐关系不太好的传言,看来都是真的呢。”
舒悦道:“你也累了,快休息去吧,以后日子长着呢。”
这一路上真的是非常困乏,所以舒悦沾枕头就睡着了,至于郭府的种种,总会有应付的办法的,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想。
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早舒悦早早地就起床了,吃过早膳之后,她便准时地去请安。她初来乍到,一切都以谨慎为重,不要一不小心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