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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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飞的手指只是动了一下,莫煜立时昏了过去瘫倒在地。微弱的烛光下,莫煜颈部、手脚、腰际等多处穴位上扎着一片片叶形的暗器,反射着森冷的寒光。
再说另一边。片刻之前,清月跟着莫飞绕过巡查守卫,穿过隐蔽的石山密道,轻易的潜进了重重兵防的北院王府。二人从花园假山中的暗门里钻出来,莫飞赶着闯进王爷寝殿救少主,派清月在房门口接应并阻挡守兵。清月心中奇怪莫飞怎的如此熟悉王府的地形,不过危急之间也不便多问。她守在门口,忽听得一阵战靴踏地的响动越来越近,她口中发出一声清音哨响,然后飞身跳上了回廊拱顶,手按腰刀。只见墙角拐进来一批王府卫士,领头的是个身着深紫色劲装的女子,便是轻尘。
轻尘脚下一顿,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抬手挥止身后卫兵。她缓步走近王爷寝殿门口,只见门扉微微虚掩,门槛上沾着一丝褐色的草叶泥土。王爷一向爱洁,断不会随意弄污房间。难道有人闯进了王府?!
清月心里轻哼一声,突然拔刀俯身冲了下来。轻尘感到头顶上方一股逼人的杀气,眉心一凛,轻盈的立即退开一步抽出一条银鞭相抗。二人武器相撞发出铮铮作响。长鞭不适合近身攻击,轻尘饶是机敏的倒转鞭柄对抗却仍是稍稍落了下风,她跳开些许距离,定睛一看,心中一沉。
一旁的铁甲卫士齐齐冲上来助她逮捕刺客,轻尘大喝:“都别过来!”深吸一口气,解释似的道:“我不愿以多欺少。”清月笑:“倒是个侠女!以一对一,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胜过我!”刀光如龙,快似闪电般席卷着袭向轻尘,发出阵阵摄人魂魄的清鸣声。怎料轻尘只退不攻,神色微有惶惶,手中招式越加烦乱。清月缠住轻尘,一身白衣绫纱化作一团翩翩白影,手中冷锋闪烁着寒光,逼着轻尘退至院外。铁卫见她处在弱势,皆拔刀围拢而来。轻尘心道清月不过在外面望风,屋里恐怕还有人,忙喊道:“有人闯进了王爷寝殿,快去拦住他们,决不能让贼人救走同伙!”铁卫闻言立即推门冲进屋内。
莫煜才倒下,莫飞就听见了屋外嘈杂的打斗声,心中不免担忧,生怕清月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于是急忙冲了出来,危急之间只虚掩着密室石门并未关死。他才跨出密室,奔至外间,就见一众铁甲卫士挥刀冲破门槛向他袭来。他空手扼死一个卫士,夺来一柄弯刀,身形连动,刀锋劈斩,仿佛空气也被激起了层层波澜。
他无一刀空挥,刀刀见血,血从弯刀冷锋上滴下来,泛起迫人的杀气。几招之下,众铁甲卫士死的死,伤的伤,接连被他逼出了寝殿退至院内,他瞥眼瞧见清月正与轻尘战在院外廊下,并无大碍,才稍稍放心。
然后突然间,院内所有的刀光消失,所有的动作顿然停止。只听“嗤”的一声轻响,莫飞站在原地眼神凝滞,动也不动,半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背后有一道剑伤,并不很深,撕裂了衣服,紫黑的鲜血从伤口沁出来,染污了淡蓝色的衣袍。然后他颓然后仰,陷入了一个幽蓝色的怀抱中。
耶律夜希稳稳托住莫飞的身体,看着他口吐鲜血,眼神却依然顽强的射着不屈的光芒。“王爷!院外还有一个贼女!”耶律夜希仿佛没听见一般,并不理会院外的打斗,只是将莫飞的身体轻轻放在石阶上,转身走进屋内密室查看,只见铁架上数条锁链皆被震断,余火莲人已不在,一身淡黄色纱衣的莫煜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烛光映染她白皙的侧脸,那上面还挂着一行晶莹的清泪。耶律夜希勃然大怒,拔剑就要刺入莫煜的胸口,手下一顿,心道当下追人要紧,立即奔出屋外喝道:“贼人逃逸,封堵王府所有出口,决不能放走了他!”
这一声大喝,让快要昏死过去的莫飞微微睁了一下眼,通红的双目中掠过了一丝惊异,转过了些许怅然,再安稳的闭上。院外清月听得此呼,眉心一凛,一个闪身退出数丈,转身飞上了房檐,身形渐渐远去。轻尘呆立在院外回廊下,并没有追过去,心里是苦涩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替身
灰蒙蒙的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一片片如鹅毛般,余火莲伸手接了一片,看着雪花落在手心里慢慢融成水,才知自己的身体还有些许温暖,他还没死。
他一手拄着冰冷的钢枪,脚步虚浮的走在山崖险道上。山道狭窄湿滑,一边是深谷,一边是山壁。崖边的枯树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银霜,偶有几个突起的枝桠被他牵动,抖落了几簇洁白的积雪。冷风呼啸而过,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前方右侧山壁中显出一处凹陷,那是个被枯枝覆盖的山洞。余火莲心知以自己现下的体力在雪中走不了太远,便进了山洞歇下。洞中宽阔空荡,寒意更胜,阴冷幽暗,他生了一团火,坐在火堆旁,背靠在石壁上。
得益于百毒丹的功效,纵然辽人用毒阴狠,历经一夜的调息,余火莲的身体已经自行解毒,正在缓缓的恢复中。胸前那一箭射得很深,幸而没有伤及要害,而且辽人已为他疗伤敷药,显然是不希望他立刻死去。余火莲苏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莫飞说的——就算我死,也要保他周全。
他感觉到有人为他解开了束缚手脚的镣铐,然后又有另一个人突然倒在了地上,然后先前那人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他睁开眼,便看见一个身着淡黄色轻纱罗裙的少女侧卧在地上昏迷不醒。他很快判断了自己的处境。这是一处阴暗的密室,四壁悬挂着可怖的刑具,桌上一盏孤冷的烛火,火苗微动,有风从虚掩的石门缝隙中吹进来。
他运力震断了铁链,脱开了捆绑,走过少女身边时停住了脚步蹲下身略看了看。不知为何,余火莲隐约觉得这张脸好熟悉!
精致的五官,分明的轮廓,清雅的容颜。尤其是那个侧脸,鼻梁挺秀,长睫弯曲,肌肤细润如脂,薄唇殷红似血。如果她可以睁开眼,余火莲肯定认得出,她和莫飞长得有□□分相像。可惜当时她正昏迷,双目紧闭,余火莲也就只是一阵疑惑,终究无法论断。他心中思忖:为什么会有种熟识的感觉?我不可能认识这样一个女子——在辽国的北院王府里深居的少女——以她的衣着打扮看来,必定不是个佣人丫鬟,倒像是个妃子。
他从密室离开,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辽人铁甲守兵,便除下一套卫士装束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趁着一阵嘈杂慌乱从后窗跳出混出了王府。路上劫了一匹马一路往南奔去。
一阵风从洞口灌入,飘进来一串零星的雪花,寒气引得他胸口的箭伤又疼了一阵。此时他觉得冷、饿、累,想起了军营,想起了将军府,好想回家。可是他无家可归。
余火莲脑中不断回荡着秋娘说的那句:他是爱你的。——是吗?他爱我吗?那他为什么每日去陈府照顾陈萧,却都不来看一眼正在发高烧的我?他爱我吗?他甚至去看望了莫飞,却都不来我的房间坐一坐。哪怕是来骂我怪我,他都不愿意。——是我不懂事。是我惹得他不高兴。他不想看见我。我知道。
牙齿渐渐咬紧,目光渐渐黯然,泪水无声的顺着苍白的脸颊落下来,滴在染血的黑衣战袍上。他收紧双臂抱住自己,慢慢的弯下身。那是一个心痛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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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院王府的地牢里,莫飞双手被铁链绑缚吊起在一间很大的牢房中央,于是他坐也坐不下,只能踩在潮湿发臭的稻草堆上站立。
不远处的暗影里走出来一个人,是身穿幽蓝色蟒袍的耶律夜希,只见他挥挥手让狱卒退下,打开牢门缓缓走了进来。被他一双喷薄着诡异气息的冷眸看得,莫飞全身紧绷,思绪一阵紊乱。
“他跑了。”低沉的男声,带着点遗憾,却没有责怪的意味。
莫飞哼了一声,冷笑道:“我放走了你的仇人,你为什么不杀我?你想怎么样?”
“这话该我问你,你想怎么样?……”他有些不悦,轻皱起眉头,叹道,“我已经把你妹妹封为王妃,我不仅没杀她,我留着她,留在身边,你还想怎么样?”
莫飞忿然气道:“我求你把她留在身边了吗?!我求你把她封为王妃了吗?!你不喜欢她,那就放了她!别再让她受折磨!”言语激动的带得铁链哗哗作响。
“因为你不肯留下来,我就只好留下她。”灼热的呼吸随着低语越来越近,几乎碰到了耳朵。莫飞当然听的懂“留下来”是什么意思,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偏过头去,咬牙恨声道:“你妄想!绝无可能!”
“看着我,”耶律夜希伸出一只手轻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欣赏似的打量一番,“除了这狂傲不羁的眼神,你们兄妹真是生得一模一样。”煜儿是你的孪生妹妹,可就是因为这眼神的细微差别,她就不是你,也代替不了你。
耶律夜希那双棕黄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暧昧的情绪,让莫飞心底浮起一阵恶心。他是大辽七王,他拥有嫔妃十数人,膝下也有五六个孩子。他竟然还有这种癖好,当真令人不敢置信。莫飞无法理解,他只能归纳为两个字,变态!
在莫飞的蹙眉怒瞪下,耶律夜希终于收回手,声音里微有不满:“我们很久没见了。”
莫飞冷冷的看着他,哼道:“你应该有很多事要跟我解释。”
“是吗?”他笑了一声,别有兴味的,“关于什么?”
“关于我身边的人。比如,秦先生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知道了?”他道,“那是为了救你。那老家伙反正也没多少阳寿了,不算恶毒吧?”
“我不需要你救!”莫飞气道,“秦先生是德高望重的长者,就连幽冥王展颢都对他敬重有加!你却暗地里对他下毒手!当真卑鄙!”
耶律夜希听到展颢二字心中升起怒火,冰冷的瞳孔猛然一缩,声音阴狠:“我就是个卑鄙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微顿了顿,他舒展眉头,缓和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那个老头,你不是整天堵着耳朵不愿意听他唠叨吗?”
莫飞怒目:“你派人监视我?!”
“我的眼线到处都有。”他轻声笑道,“你的身边尤其多。”邪俊的脸敛去笑意,他一只手覆到莫飞的脸颊上,动作很轻很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碰碎似的。莫飞气得浑身直抖,脸色铁青,胃里一阵翻腾,忍无可忍的抬起一脚猛踹过去,怒目骂道:“滚开!你无耻!”
耶律夜希迅速向后移了两步,顿时卸去了□□分的力量,不过莫飞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一个脚印。耶律夜希也不恼,哼笑一声,从容掸去灰尘,沉下声:“待会儿本王会着人送你出府,回去做你该做的事。别忘了,你妹妹的命,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上。只要你帮本王报了仇,本王就放了你们兄妹,如若不然,本王会让她生不如死。”说完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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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天空是冷冷的深蓝色,夜幕已临。
一只彩蝴扑振着翅膀飞进了山洞,清月紧随其后。一撩开洞口枯枝,看见余火莲正躺在地上,身旁是熄灭的火堆,他冻得脸色苍白,嘴唇青紫,人已僵直,清月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火莲哥哥!”她快步奔上前抱住他,“火莲哥哥,你快醒过来啊!别吓我啊!”拍拍脸,没反应,掐一下,没反应。
清月不停的搓着他的手心,紧紧搂住他的身体,把自己的脸贴在他冰一样的脸上,试图恢复他身体的温度。他尚有心跳,气息微弱,清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