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河byredriver(红河)-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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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的座位是在一层。在车开动前一分钟,焦急的满头大汗的爸妈奔跑赶了过来,大概是看到了我留下的字条。我妈连声叫我下车,我爸警告我不要淌这团浑水。我对他们笑着摇头,说不会有事的,小叔叔会照顾我,我也会照顾他。
我妈很心疼,也十分不解,我爸显然有些动怒,生气的责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我静静的望了他们片刻,然后对他们说了一句话,一句很简短的话。他们在听到我的话后全然呆住,列车也在机器渐渐响起的轰鸣声中缓缓向目的地开动。
不可能再回头了。
我闭上眼靠在座椅上,剧痛的大脑一片混沌,甚至想不起刚才自己无意识中说了句什么。后来我去上卫生间,洗完手后我仰起脸,在对面的镜子里,我看到了一直挂在我的颈上没取下来过,寒假时潇洋送给我的太阳吊坠。刹那间,他微笑的脸,沉思的脸,忧郁的脸,一张张犹如幻灯片一样在镜子里播映而过。
我终于想起来了。
我刚才对爸妈说的那句话,不是‘我担心小叔叔’,也不是‘他需要人陪伴’,而是一句——
因为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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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的单独前往,我没有迷路。可能我去的不是时候,小叔叔不在公寓。时间是下午四点,也许他正在工作,也或许在接受查问。我没有打电话给他,我倚着他公寓的铁门坐在地上,静静的等他回家。
不知道等了多久,当有‘哚哚’的脚步声渐渐行近时,我仰起埋在膝盖里的脑袋,双眼正对上了小叔叔惊愕的视线。如同我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穿着一身白衣。不同的是那时他穿的是长长的大风衣,而现在是简约的衬衫长裤。他看到我,略带疲态的眼中飞快掠过一抹狂喜,但随即脸色一冷,毫不犹豫的就掉头大步离开。
“潇洋!”我大声叫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我的呼唤非但没让他停下,反而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正处盛怒中的他也忘记了搭乘电梯,直接快步跨下层层石阶。
我不弃不舍的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他的腿那么长,我怎么也追不上。在连着追逐了几层楼之后,我的脚底突然一滑,猝不及防的从阶梯半中央滚了下去。他的脚步戛然而止,几步飞奔到我身边托起了我瘫软的身体又急又气的低吼:“笨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痛不痛?有没有撞到哪里?”
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腿可能断了。”我只是这么猜测,因为我刚才好象有隐约听到我的右脚踝‘喀’的一声闷响,不过现在还没感觉到怎么痛。
他的呼吸一顿,把我用力圈紧,懊悔的低声说:“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他作势要把我抱起来,我却拉住了他的袖子请求道:“先不要把我送去好不好?”
他停下动作,疑惑的望着我:“为什么?”
我咬咬嘴唇,没有丝毫迟疑的目光看进他的眼底,悠悠叹了一口气:“我想和你单独多呆一会。”
他面色一怔,有那么一瞬间我能感觉到他是喜悦的,但稍纵即逝。他圈住我的胳臂使力越收越紧,带着一种浓烈的愤怒,他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指责的口气毫不容情:“是这样吗?你又开始同情我了?不要总是挑时机来表现的这么善良好不好?每次都是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不想和我联系就彻底杳无音信。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我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够了。”他断然截住,“错的人是我。我不该强迫你接受我,明明知道你不可能……”
“不是!不是的……”我紧紧勾住了他的脖子,凄楚的连声苦诉,“你没有强迫我,我也不是同情你。我是……我是想你,想的要命……如果再不来找你,我一定会想你想死掉……”
他的眼神急速一闪,蓦地俯低身子牢牢将我吻住,从额头,到眼帘,从鼻尖,再到嘴唇。他专属的温暖触觉还是那么让我心动,我陶醉的闭上双眼,沉浸在他如往常一般甚至更甚的霸道的柔情之中。
他没曾停歇的嘴里喃喃着:“小河,你这无情的小河,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像疯子一样拼命工作,但是每到晚上还是孬种一样发狂的想你。我真想把对你的记忆全都剥出来,哪怕变成痴呆也好……”
我的心开始剧烈抽痛。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相信。因为他的脸色看来那么憔悴,失去了往日神采飞扬的夺目光辉,而要有多大的痛苦,才能把一个人折磨到这种地步,我几乎不敢去想。那都是我残忍的罪恶。
我哽咽着说:“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就算你还有别人我也不管,只要你不亲口告诉我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我就要一直赖在你身边。”
他吻的慢了一下,托起我的下颚让我直视他,他的目光隐隐神伤而颓然:“你到现在还没有相信我吗?”
我定定的望着他,语调柔软却极其坚定:“相不相信都不重要。反正我不会再为别人说的话而离开你,因为现在除了爱你我什么也做不了了。”
我的乌鸦嘴怎么就能这么灵验呢?
到医院拍了X光片之后,医生告诉我我右脚踝有轻微骨折现象,虽然并不太严重,不过需要绑石膏定位帮助恢复,他给我开了几瓶钙片长骨骼,此外这两天最好住院吊两天消肿药水。
我一张脸比以往吃过最苦的苦菜花还苦。这还叫不严重?都骨折了,不是有句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可再过两个月我就开学了。到时一瘸一拐到学校,准要被宿舍那群损友取笑了。
在单人病房,见我一张苦瓜脸垮在那里,小叔叔在床沿坐下刮了刮我的鼻翼:“别愁眉苦脸。你伤的并不严重,应该一个多月就可以下地走路。到时多锻炼锻炼,恢复会比较快。”他顿了顿,轻叹一声歉疚的说,“对不起。如果我肯停下来听你说话,你就不会受伤了。”
“没有啦。不过……”我满不在意的用力摇头,手指勾住他的领口把他拉到面前,半威胁的低声说,“如果你敢把病人丢下来不管,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哼哼……”
他怔了怔,不由失笑,突然伸出手把我两边娇嫩的脸皮扯啊扯,疼的我龇牙咧嘴。
“你干吗啊!?”我使劲瞪他,张牙舞爪想把他的手从我脸上扒开,“你是不是看我现在没法踢你所以赶紧逮着机会欺负我?你别忘了我还有另一只脚!”
他大笑着终于住手,飞快在我额头亲了一口:“我哪敢。你的剪刀脚我可不想领教。你也别乱动,脚踝很痛吧?”
我纵起鼻子,仔细感觉了一下:“唔……也还好,不要老是想它就行了。好在不是粉碎性骨折,不然要开刀就麻烦大了。”
他认同的点头,忽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稍稍恢复光彩的眼里攸地暗了下去,望着我迟疑的说:“你突然来找我,是不是听他们说了什么?”
虽然没有明说他们是谁,但我知道他指的是我那几个叔叔和我的父母。我的心情也陡然变得沉重,重逢的喜悦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我的手指把被单揉成了团团,难掩忧虑的问:“你现在情况怎么样?要紧吗?会不会真的像二叔叔说的……”我小心的瞄瞄他,他的神态还算平静,我才敢继续往下说,“你会连律师也做不成吗?”
他的表情还是没有波动,好象遇到麻烦的人根本不是他。他淡然笑笑,却分明带着一丝疲惫:“别担心。我没有做过,清者自清。他们要调查就让他们就查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个坏蛋陷害你的对不对?他是怎么诬陷你的?”我愤慨的挺起胸脯。
他犹豫了一会,可能也明白不讲清楚我是不会死心的,于是坦诚相告。
“大概是几个月前我办理的一件有关上市公司做假帐的案子,我的当事人是那个公司的经理助理。她作为控方证人,指控她的上司要挟并且指使她篡改公司会计帐目。因为表面上看事实确凿,被告人也拿不出证据脱罪,这件案子很快就了结。那时我也觉得太过顺利,但没想过其中会有什么隐情。没想到过了一个月被告人忽然提出上诉,同时莫名其妙的冒出许多可以证明他没有参与做假帐的凭据。这个时候,我的当事人突然断言告诉法庭说之前是我收买她让她做的假证。”
他停住了,我气愤的脸越涨越红,怒声大吼:“她凭什么这么说?!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法庭那些人都是白痴吗?!要定一个人的罪总得有理由吧?!”
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抚我的怒气,自嘲的冷笑了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那个人既然准备了这样一个陷阱让我跳,自然也为后面的罪名铺足了路。”
“他凭什么这样一手遮天?就没人能制止他吗?他是不是神经病啊,地球上有那么多人他不去招惹为什么就是缠着你不放?!”
他的眼神不明所以的闪烁了一下,避开我追寻的视线。他别过脸,捏起我的手放在手心,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你这次过来,大哥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虽然满腔怨愤还没发泄干净,但是他的样子看来似乎不愿再提。我猜也许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有必要他不可能会瞒着我。这么想着,我也顺着他的话回答:“我有留字条。后来他们跑到车站找我,但那时车已经快开了,也没来得及说什么。”
“是吗?”他沉吟一会,眉头轻轻拢起,“不过你这样让他们担心终归不好,现在我也没法像以前那样能随时照顾你,假如我出了什么事……”
“你不会有事的。”我打断他,吊起伤腿单手蹭着床单一点一点往他那里挪,从他的背后把他圈紧,贴上我凉凉的脸颊,“你没有罪,没人可以诬陷你。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公道。”
他轻轻笑了几声,带着些嘲讽。他更紧的握住我的手心,无声落下一吻。
“虽然说公道自在人心,但是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确实可见的证据还是没用。”他停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开口,“放心,他不会真的要我进监狱。他要的只是让我失去做律师的资格和尊严。”
他的语气很笃定,我不知道他凭什么敢这么确信,很显然这已经不是我单凭大脑想想就能想通的问题。在这件事情上似乎有一个底限,就是他没有对我坦白的那一部分。
但我不想逼他,在这种时候我又怎么能为他增添困扰?我想仅仅是我的突然出现,可能已经给他带来了或大或小的问题。假如他现在告诉我他有任何不便,我可以马上就走。
我正想开口询问,他忽然拍拍我的手背问道:“你的手机呢?”
“呃?”我愣了愣,“在包里。不过没有开机。”
他拿出他的手机递到我面前:“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犯疑的瞅瞅他:“干什么?”难道想叫我爸妈来把我接回去吗?
“和他们报个平安。说你在这里一切都好。如果他们要我说话你再把电话给我。”
“哦。”我点点头,接过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是我妈接的。
一听是我她的声音立刻失控的尖锐起来:“小河!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怎么样?”
我翻翻白眼:“妈,我在小叔叔这里,谁会把我怎么样啊?”
她顿了一下,放缓了语气:“小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那你现在在他住的地方吗?”
“……”我眼珠子转了几圈,和她打着哈哈,“我们啊,现在在外面吃饭呢。他刚下班回来正好有时间陪我。”
“吃饭?那周围怎么这么安静?”她半信半疑的问。
我暗暗吐了吐舌头:“因为我们在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