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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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心见他这模样,倒笑了起来,陈泊澹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说:“还笑,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晏心按住他胡乱拉扯她的手说:“我哪有什么事,你别瞎紧张,就不小心撞到了保险箱的角,缝了三针。”
陈泊澹将晏心的头掰到自己眼前,纱布包着什么也看不见,听她说是缝了三针,他也不敢去碰,怕她疼。又看了看她的脸色,这时倒觉得也没那么白了,大概是刚才他一路陪着病人奔过来,心情本来就紧张,咋一眼看见晏心,就慌了神。
“那你怎么在医院?”
“你不还在医院?”晏心反驳他。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来工作的……”
前面一阵慌乱,好不容易把单架送进急症室,和陈泊澹一道来的男人见陈泊澹停住脚步,转身过来。
陈泊澹抬了抬头说了声:“Si tratta di Yan xin。”又对晏心说,“这位是这边鉴证科的罗森尔教授。”
罗森尔教授起先讶了下,倒很快理清关系,笑了笑,用不大纯熟的汉语说:“小陈,女朋友?”
晏心一听“女朋友”这词,脸不由自主地红了,陈泊澹倒极为淡然,点了下头说:“是的。”她侧头一看,他眼角眉梢染着笑意,心里更为舒畅。
原来是陈泊澹同来的同事,研讨会开始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没几分钟竟然就倒下了。吓得陈泊澹赶紧送他来医院。
罗森尔教授早年在S大生化系教过,和陈泊澹相熟,便和他一同来了。
晏心倒好奇,这人怎么突然就倒了呢?忙问陈泊澹是谁。
“就是从前你来我们寝室老拦你的于维青。”
要说别人晏心不一定记得,于维青晏心却记忆深刻。
刚上大学的那会儿,每回晏心去男生宿舍找陈泊澹时就会被于维青拦住,于维青这人,活泼得跟只猴子似的,装抢劫的,装宿管员,装老师,反正想法多如繁星,总要把晏心逗得急红了脸。
最早那会儿,晏心皮薄,被他一逗,急得在宿舍门口差点落眼泪。后来熟了倒晓得,于维青这人,也就那一张嘴厉害,爱逗逗人,心肠倒不坏。
考四级那次,晏心都到了试场了,才发现把准考证给忘在宿舍里了。还有十来分钟就开考了,晏心
急得不得了,来回肯定来不及,来得是有可能来得及。就赶紧让陈泊澹去拿,可宿管员不放,亏得于维青那一张嘴,这才让陈泊澹进去拿了考试证。
当场检查出来,于维青是脑血管爆裂,现下出血还不算多,立即做手术还有挽回的余地。罗森尔教授是当地人,在医院有相熟的人,立即打电话四处托人。
隔了没多会儿,于维青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晏心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手术中的灯亮起来,不免一阵感慨:“我记得前一阵子还一起吃过饭呢。”说到这,想着医生刚才说的话,什么“压力太大,血压高也不知道注意”等等,转身拉住陈泊澹的手臂说,“你血压平常也挺高的,做起事来又拼命……”
陈泊澹当然知道她担心自己,就说:“我没事的。”他怕晏心站久了对头上的伤口不好,便要送她回病房。
晏心看了眼病房,只觉得生命真是脆弱,前几天还对着她插科打诨的人,一转眼就躺进了手术室。
陈泊澹将晏心送回病房,嘱咐她别乱跑,晏心躺在病床上撇撇嘴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管好自己的。”
陈泊澹不免叹息,脸沉了起来说:“还说自己不是孩子,才不见几个小时就把自己弄得缝针,星光那……”
说到这,陈泊澹突然住了嘴,眼睛死死地盯着晏心,晏心一怔,被陈泊澹那透着冷意的眼神给吓住了,只好怯生生地说:“意外,我又不想的。”
陈泊澹心头烦躁极了,于维青是他大学时最好的朋友,这时候他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晏心是他女朋友,也在医院里,这叫他怎么不急。想着于维青,陈泊澹只好对晏心说:“你的事我一会再来解决,现在给我好好休息。”
这会儿他色厉内荏的样子却把晏心给吓了吓,她是知道他担心的,眼下这种情况也不应该给他添乱,吐了吐舌头说:“我又没事,你放心吧。”
陈泊澹急着去手术室那边,没有太多时间和晏心说话,又嘱咐了两句就走了。
齐廷轩走到晏心病房时,正巧见到陈泊澹的背影,倒怔了下。晏心正靠在床上,见齐廷轩站在门口没动,忙叫了声:“齐少。”
齐廷轩站在门口朝晏心笑了下,再看了眼前面,陈泊澹的身影就不见了,他有些讶异地走进病房问:“刚才有人来过?”
晏心猜想他应该看到陈泊澹了,也不瞒他,直接回说:“我一个朋友,送朋友来看病,顺道来看看我。”
“哦。”齐廷轩倒也不问其它,只问,“伤口还疼吗?”
本来晏心倒不觉得疼,这时候齐廷轩问起来,顿时觉得疼痛难忍,不免嘴角抽了抽,可又觉得把自己这面露给齐廷轩看,会让他觉得自己吃不得苦。于是,晏心强
忍着疼,笑了下说:“不疼。”
齐廷轩看看她的脸,眉头欲拧未拧,哪里是不疼的样子,明显就是忍着疼,也不揭穿她,又问她:“吃过东西了吗?”
他不提倒还好,一提晏心觉得又饿又疼,尴尬地低了低头。
见晏心那模样,齐廷轩就知道她没吃东西,就说:“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晏心这时头正疼着,只想吃些清淡的东西,想也没想就说:“想喝小米粥,稠一点的。”
齐廷轩失笑,叹了声:“你要求倒挺高的。”
晏心更为尴尬了,可头又疼,想想些什么,可脑子像一个没上油的老机器,一点都不肯动。
“那……那……那我不吃了。”
齐廷轩沉了沉脸色,看看晏心那模样,明明疼极了,偏要忍,明明想喝粥,偏要说不想喝,倒真有些生气了,转念一想,又觉得和晏心这么个小女孩生什么气?
“小米粥是吗?”
“啊?”
齐廷轩这时候倒不恼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号给萧路,只说了一句:“去煮一碗小米粥,再去超级市场买一袋小脆瓜,一个小时后送到医院。”
晏心一听,惊讶极了。
齐廷轩挂了电话,看见晏心一双透着惊奇的目光的眼睛紧紧地望着他,笑了下说:“怎么了?”
晏心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神不大对,忙低下头,尴尴尬尬地说了声:“谢谢。”心里还在奇,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小脆瓜。
终于还是没忍住,晏心还是问出口:“齐少,你怎么晓得我喜欢吃小脆瓜?”
齐廷轩却是一脸讶异:“原来你也喜欢啊。”
“那个……不是……”
齐廷轩知道晏心的意思,解释道:“我到现在也还没吃东西,想着不如一起吃点好了。”
晏心这才知道自己表错意了,忙轻轻地应了声,随即不再说话。
萧路倒是很准时,一个小时后就把小米粥和小脆瓜送过来了。
晏心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偷偷看了眼齐廷轩。
齐廷轩动作极为优雅,果然家教良好,晏心没法同他比,小口的喝粥完全不过瘾,和喝酒似的,大口吃下去,滚烫的米粒暖着胃才舒服呢。
想了想,晏心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学着齐廷轩的样,果断的大口地喝了起来。不一会儿,一碗就喝完了。晏心却又觉得不饱,为难地在想要不要喝第二碗。
齐廷轩这才喝了小半碗,侧头看了眼晏心,见她正为难,目光撇眼空碗,不免笑了起来对萧路说:“再给她盛一碗。”
萧路点点头,走过去接晏心的碗,晏心格外不好意思,低低地说:“我其实已经……”
齐廷轩轻笑了声说:“看你的样子也不像饱了,想喝就喝,不然外面要是传出星光国际的员工吃不饱的传闻就有意思了。”
晏心怔了怔,被齐廷轩难得的幽默给激得笑了起来,萧路也怔了怔,差点打翻手里的碗。
齐廷轩这时也恢复到平常的脸,低下头继续喝他的小米粥。
由于晏心只需要留院观察一天,因此喝完粥,齐廷轩就对晏心:“今晚自己小心些,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回公司。”
晏心忙点头。
萧路跟着齐廷轩一起出了医院,天色已黑,四下唯有沙沙树声。
齐廷轩不紧不慢地走着,萧路却走得极慢,齐廷轩不免停下脚步,萧路一时走神竟撞到了齐廷轩,忙尴尬地说了声:“抱歉,齐少。”
齐廷轩平静地说:“在想什么?”
萧路犹豫极了,齐廷轩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对晏心很特别?”
萧路眸光一黯,齐廷轩的眼光一向好,识人精准,处事果断,他想什么,齐廷轩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既然齐廷轩清楚,萧路也不隐瞒了,只说:“为什么呢?她并没有什么特别。”
齐廷轩侧过身,夜色勾勒出规整的医院楼房,他望着其中一间,眸光深邃——
“也许就是因为她没什么特别。”
作者有话要说:勤劳的然然回来了~
☆、唯一08
(08)
晏心喝了两碗小米粥,撑极了,打了个饱嗝后倒又困了起来。躺在床上眯了小半会儿,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就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口腔里带着米粒的甜味和脆瓜的清咸味,竟有一种熟稔的感觉。
小时候,她妈妈每天早上煮粥给她和姐姐季咏瑜喝,后来季咏瑜去了S大,她又忙着蹭陈泊澹的车,就再也没有喝过了。
她还记得最初的时候,自己非常讨厌喝粥,总想着吃外面那些口味繁杂的早餐,于是和季咏瑜一起偷偷把粥倒掉,被妈妈发现,两个人都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打。晚上两个人又相互擦药,擦完药以后,晏心常常怨恨地说:“以后再也不喝老妈煮的粥了!”
季咏瑜总是狠狠地拍一下她受伤的屁股,疼得她哀哀地叫了起来,季咏瑜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处,一边笑她:“别说大话了,我看明天你不喝,不喝屁股就别想要了。”
于是,第二天她们还是继续被逼着喝粥。
怀念真是一件伤感的事情,可越伤感却越容易怀念,越怀念就越伤感。这大抵一种恋旧的情节,一种坏的情怀。
不幸的是,晏心有这种坏情怀。因此醒来的时候,心底空虚,无限感慨。
窗外夜色浓郁,看了眼时间,不过凌晨一点,她不过睡了三个小时多一些。
醒来后便不大容易睡着,晏心睁着眼,睡意全无,想了想,还是从病床上爬起来。
也不知道于维青怎么样了。
陈泊澹重情义,只怕非得等到于维青确定无事后才离开,他原本工作就拼命。那份工,时间上又不稳定,常常要半夜加班,日夜颠倒,晏心越想越担心,索性披了件外套去手术室看看。
走廊上一片寂静,穿堂风过,冻得晏心瑟瑟发抖,她到手术室的时候,手脚都已经冰凉了。
陈泊澹靠在手术室旁的墙壁上,双目闭着,脸上倦意无限。罗森尔教授走廊的塑料椅子上,半翕着眼,见了晏心刚要说话,晏心忙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陈泊澹身侧。
侧着脸的陈泊澹,眉头紧皱着,眼睫长长的翘起,走廊灯的光晕落在脸上,好似蒙了一层雾,又似是水珠,一点点地扑在上面,竟将他原本有些阴沉的气质变得温和了起来。
陈泊澹原先就是眯着眼,这时候自然是睡不着的,听见响动,眼珠动了动,抬了抬眼皮,见是晏心,皱了下眉,虚虚地扯扯嘴角低声说:“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于维青的手术做得怎么了。”
“嗯。”陈泊澹抬眼看了下手术室的大门,上面鲜红如血的“手术中”三个字依旧亮着。于维青动的手术是开颅的,最是精细,没几个小时出不来。
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