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倾城笑-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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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花容失色,“婢子知道……”
“吩咐下去,这几道点心让他们再做一次,本王要带出府去。”
青杏一愣,再度在舒长昼冰寒的眼神下颤抖,忙不迭应下。
吃饭就吃饭嘛,居然吃到这里来了。小容撑着发昏的额头,警惕地缩在马车一角,打量着眼前手执折扇含笑的白衣公子。
她明明记得自己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海吃海喝一顿,花了她足足一两,然后……她醒来就在这里了。
奇怪,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姑娘不用怕,在下只是送姑娘回去而已。”白衣公子悠悠敛起折扇,坐在马车中含笑打量她,仿佛在打量一件艺术品。
小容不知怎的,见到这白衣公子没有那般戒备,反而没由来生出几丝亲切。她亦是打量着白衣公子,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白衣公子一愣,随即道:“在下见姑娘喝醉了,正好顺路,便将容姑娘你带出了酒楼。”
小容很好奇:“怎么个顺路法?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白衣公子抚额长叹曰:“姑娘,这顿饭还是你请我吃的,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
小容如遭雷劈,为自己败家的酒品暗暗悔恨跺脚。
她的银子啊!她的银子啊!她以后可没那么好的机会向舒长昼要银子了啊!!
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小容隐约记起这公子名叫白清潇,便问他:“白公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姑娘你喝醉前不是说了,要回靖南王府么?”
小容很明显又一副遭了雷劈的表情,随即咆哮起来,几乎揪上了白清潇的衣领。
“谁要回靖南王府了——!”小容恶狠狠的样子颇像发怒抓狂的小白,“我要回我自己家,你听见没有?!”
在她的大喊大叫下,白清潇没有多说,只是定定地瞧着她,然后温柔一笑:“好。”
容轻朝立刻不好意思了。睡意再度袭来,她眼睛一闭,再度睡了过去。
马车缓缓驶至小别院大门前,赶车的人将马车停下,低声对里面的人道:“世子,到了。”
“就停这儿,我送小凝进去。”白清潇将车帘撩开一条缝,面无表情地吩咐。
“是。”他颔首应道,又问:“世子要亲自送郡主进去么?属下来……”
“不了,白厉你在这等着。这么多年没见到小凝,得趁这机会好好看看,否则将来带回去,又会被父侯每日抢在身边疼着,我哪儿有机会靠近。”想起自家那个思女成疾的父侯,白清潇就一阵头疼。
“属下明白。”白厉颔首,随即将车帘撩开。白清潇将小容背在背上,很轻巧地跃下马车,没有惊醒小容。
“我速去速回。”似乎猜到白厉在想什么,白清潇微微一笑,背着小容点足飞起,直接翻过墙去。在翻越时,白清潇也没忘了将一个充满凉意的眼神往某个小暗巷丢去。
以后再让他碰上这种事,舒长昼这小子就有得受了。
看着白清潇很快从小别院出来,舒长昼面无表情地站在暗巷里,一手拎着王府厨子做好的点心,另一手拎着被揍得奄奄一息的小白。听梓与云绍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均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步。
他们为了赶时间就抄了小路,刚刚要出暗巷,就见到了这辆马车,然后就看见小容被一个年轻公子背着下了马车。
舒长昼很生气,后果很可怕,这是两人达成的共识。
然而舒长昼的火气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高涨。他眼神紧锁在小别院大门上,露出一缕危险的冷笑。
好……好你个容轻朝,难怪胆子大到夜不归宿,原来是在外面勾勾搭搭?!
“云绍,听梓。”
听见舒长昼叫自己,两人均是一僵。不想舒长昼下一句让他们大为吃惊。
“等在院子里,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话音刚落,舒长昼左手拎点心右手一只猫,眼神阴冷地往小别院走去。
那家酒楼的酒后劲很大,小容没有想到这个身体的酒量如此之好,喝了那么多才醉。虽然她酒品不怎样……好歹还是没有失态到吐了白清潇一马车。
如果不是喝酒伤身,小容甚至打算明天再去买一些酒回来,当做安眠药用。
于是就在这种比较变态的想法下,小容心满意足地抱着软枕翻了个身,接着睡觉。
朦朦胧胧间,自己探出被子的手似乎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搭了搭又揉了揉,小容揉揉眼睛,很是奇怪。
这个时代应该没有卖毛绒玩具的吧,而且她也没有自己动手做过,哪儿来的毛?
“咪呜……”
微弱的猫叫声在枕畔响起,小容一个激灵,赶紧睁眼,很意外地在床的内侧见到了小白。
“……小白?”小容试探地唤了一声,小白听见她叫自己,看起来很高兴,一个劲地往她被子里钻。
容轻朝高兴坏了,暗道还是小白有良心,便伸手去梳弄小白的毛,顺手将它拎了出来。
可下一刻,小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小白会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意味着……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是稍稍侧转身子,朦胧的月光下,舒长昼一双几乎冒火的眸子就出现在她上方。
舒长昼在她床边站着,微微躬下身打量她,早就闻见了一股酒味,皱眉道:“你喝酒了?”
小容弱弱地点头。
舒长昼冷笑,小容一下慌了,正要起身时,舒长昼忽然两手压下按住她肩膀,将她牢牢按在床上。
容轻朝大惊失色,连忙挣扎,不想舒长昼力道大得很,双手仿佛钳子一般将她钳住。
“舒舒舒舒舒长昼……你、你要冷静啊……”小容哆嗦起来,语不成句。舒长昼挑起眉,质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刚才?谁啊?”小容一下没反应过来。
舒长昼火冒三丈,当即戳着她额头大骂道:“你居然敢夜不归宿?!你居然在外面勾勾搭搭?!你居然敢跟陌生男人独处?!容轻朝,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小容被他骂得晕头转向,弱弱地辩解道:“我跟他没什么……喂喂喂,你不要误会!!”见他眉头又皱起来,小容辩解不及,恨自己没多生两个舌头,“他只是送我回来而已!”
“那你倒说说,他怎么送你回来?”舒长昼紧紧盯着她,又俯下去几分。
小容再度面临能数清他眼睫毛有几根的情况,叫苦不迭。舒长昼脸色越来越冷,他的脸却离得越来越近。
眼见清白不保,小容心一横牙一咬,大声叫道:“他说他叫白清潇!”
乍听见这个名字,舒长昼的怒火消了大半,愣愣地看了她片刻,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双手仍然按住她肩膀。
“你笑什么?”小容很郁闷地转过头,嘟嘟嚷嚷,“这有什么好笑的?”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舒长昼淡淡扔下一句,长指一伸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正对自己。
眼尖地瞥见舒长昼唇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小容顿时寒毛倒竖,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
小白蹲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两人,舒长昼慢慢地贴近几分,“你敢夜不归宿,嗯?”
他的睫毛好像又长了几分……唔……小容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丝毫不为舒长昼的美色所诱。
“你敢在外面乱来?”他再度贴近几分。
默念心经不管用了,在舒长昼的美□惑下,小容心底涕泪交加,惹天惹地不惹舒长昼是她的生活准则,她到底怎么把他惹毛了?!
“你敢喝酒?嗯?!”
距离只剩下十公分,小容全身僵硬地看着他,晶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你敢跟陌生男人独处——?”这一声拉得特别长,舒长昼紧紧地盯着她,几乎要将她熔铸在目光中。
小容一副宁死不屈英勇就义的表情,一字一句缓缓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呵……”
舒长昼忽然轻笑起来,稍稍侧头,俯身下去,清新如兰草的气息如滔天洪水,将她温柔而密不透风地覆盖住。
然而不过片刻,舒长昼用嘴叼着小白的后颈,将无辜的小白从床上叼了起来,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容。
——其实他只是吓吓她而已。
小容僵硬到极点的身体陡然放松,脸上似哭似笑,然后当着舒长昼的面,哇地哭了出来。
我是为什么
“再来尝尝这个。”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将一块松软香甜的绿豆糕送到她嘴边。
小容无辜地啃着一只水晶饺,眼巴巴地瞅着舒长昼:“我吃饱了。”
“怎么会呢?来,再尝尝。”
舒长昼笑得极度危险,葱葱玉指往她眉心一戳,小容当即一个寒颤,“咕咚”一声,把剩下半个水晶饺咽了下去,然后颤巍巍地接过那块绿豆糕。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正是某种戏本子常见桥段的多发时刻,然而两人偏就很不识风情地坐在一间破旧的小别院里,你喂我我喂你。
“这绿豆糕好不好吃?”
“好吃。”
“那这水晶饺呢?香不香?”
“很香……”
“这桃酥是做出来特地搁了一段时间的,不上火,你尝尝。”
“……嗯。”
“还有这个,你看看,这桂花千层糕可是特地照你的口味做的。”
“……唔……”
“嗯,真乖,可惜……”笑眯眯地看着小容狼吞虎咽,舒长昼桃花眼一挑,露出个十分有意蕴的表情,“可惜我今天没给你买肉吃。”
“噗——”
小容一口茶水没吞下,呛了个狼狈不堪。舒长昼连忙起身,体贴地给她拍着背。
“舒长昼!你居然把我当……”一句怒吼在看见舒长昼深邃的眼神后生生咽了回去,小容委屈地看了在旁看好戏的小白一眼,嚷嚷道:“把我当小白喂……”
“嗯?原来小朝喜欢被当做小白喂?”舒长昼眼睛一亮,如同大功率灯泡瞬间通电。
容轻朝凉凉地瞪他一眼。
看了看食盒里最后一块千层糕,小容刚要去拿,就见舒长昼径自伸手拎起那块糕点,悠悠往嘴里塞去,却只是含在口中,笑眯眯地看着小容。
“啪嗒——”
小容手里的筷子很自然地掉在地上。她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舒长昼,问道:“你是不是脑子被公文夹了?到底吃不吃?不吃就别浪费粮食。”
舒长昼轻咬一口千层糕,只觉清新的桂花香溢满唇齿,却也不腻,便笑道:“这厨子的手艺又见长进,回了府便赏他。”
预感到他话里有话,小容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御性姿势,抱紧双臂,警惕地看着舒长昼。
小舒吧嗒吧嗒吃完了糕点,然后正了正衣冠,慢条斯理地开口:“容姑娘,我想,我们可以开始谈谈了。”
这是什么戏码?末世谈判?小容仍然抱紧双臂盯着他。
见她一脸警惕,舒长昼伸手把小白拎到怀里,然后朝门外喊道:“云绍。”
门被轻轻地推开,一身便装的云绍抱着一本厚本子轻手轻脚地进来,规规矩矩地朝舒长昼一礼。
“给容姑娘念念。”
“是……”
偷偷瞟了眼小容的脸色,云绍清了清嗓子,将手里厚厚的账本翻开,尽量用小容听得懂的语言,开始简洁明了地算账:
“衣物香料总计五十两银子,各类点心膳食总计四两,摔坏的珍品古玩总计三百两,笔墨用度总计十两,以及……以及……”
趁着舒长昼喝茶时,云绍胆战心惊地看了看舒长昼,才吞吞吐吐地说:“以及王爷陪玩和精神损失费总计一千两……”
当一个人负债到一定程度时,债务的具体数字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而很显然,小容就处于这样一种程度。
容轻朝脸色惨白地扳起指头算了算,“一千两……总共一千三百六十四两?!”
在茶水氤氲的雾气下,舒长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薄唇微挑。
容轻朝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