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我一生心-第10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事实上,这些差距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们之间,在经历过那样可怕的离别之后,在无论多欢乐的人群里仍觉得孤独之后,在努力试着爱别人仍不可能之后,在被那些无休止的噩梦折磨着醒来得知她仍活着之后,这些差距算什么呢?
如果她不喜欢,他也可以穿廉价的衣服,吃最简单的食物,打和她一样的工,过和她一样的生活,与她一样挤公车上下班,只要她肯站在他身边,怀系青什么都撑得起来。
对怀系青来说,最计较的不过是想如何将与她白头偕老的梦想付诸实现。
其他都是假的,计然是真的,很多很多年前,等着与病愈后的计然相见的怀系青,是这般意念,十年后并没有改变。
可是,她忘了那些吗?她现在想的都是什么?
大师兄和小师妹活在《笑傲江湖里》,她忘了
刘郁芳和凌末风在《七剑下天山》里哭,她忘了
生死契阔,曾与谁说?他们的诺言在流光仓促里载沉载浮,月亮忘记了
月亮忘记了
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到底 1
系青和计然这顿重逢后第一次共用的晚餐,以极大的不圆满落幕。
计然瞥了眼账单,竟然客套,“抱歉,让你破费了。”
系青没吭声,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处理今晚这个僵局,窝囊透。
计然不体恤他,并令系青的窝囊无上限,“AA制吧,我明天把钱送到你公司。”
系青心头一凛,他们之间,竟要AA制吗?就算今天他说错做错,好歹初衷没存着恶意,也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他,她是想活活把他给气死吗?系青除了胃痛,连心肝都痛到一处了。不应计然这话,带她出餐厅,瞅瞅时间,还得赶回公司去开会,是没办法再送她回家了,找辆的士送她,特别付好车费。
计然满脸堆笑,似乎真是想气死他,“谢谢你的晚餐,再见。”
系青对这个女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照旧还是那句,“到家给我电话。”
电话无,系青回公司时间接到计然短信,三个没温度的字,“到家了。”
天理何在?
系青迟到半个钟头,估计他脸色很坏,整个部门的人也没敢抱怨,蔫蔫巴巴,死气沉沉地干活。秘书有问,“boss,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系青只是摇头,他全心爱着的女人还不如他秘书来的贴心,糟蹋起他的心意也从不手软……还要坚持吗?算了吧,系青赌气,计然你不让我撤吗?好啊,撤就撤!
后半夜两点,系青做事进度滞后,被困在办公室不能去休息。
他心神不宁,对着电脑抽烟玩儿,烟雾袅袅里,浮着眉目含情巧笑嫣然的计然,缠缠绵绵的语气,“我唱歌难听,总被人嫌,可是你却愿意陪我唱歌……”
无聊……系青拨拉桌上台灯的开关,打开,亮了,关掉,暗了,明明暗暗之间,是前天雨夜,是公车上的计然,泪痕满布的脸……其实,她要是一点都不爱我,无需哭得那么惨。
就连喝水,水杯里都是计然的模样……他和她共浴,问,“你爱我什么?”
小然的胸和耳朵,被刚褪去的情潮染成醉人的绯色,“我爱你愿意陪我一起老。”
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愿意陪她一起老,”系青揉着干涩的眼睛跟他的标书沟通,“合作一点吧,跟我别扭什么啊,我不撤还不行吗?快点快点儿,我好困……”
很困,胃痛,头痛,嗓子痛,干咳,鼻塞……倒霉催的系青直熬到早上七点,实在没劲儿了,倒在长沙发上眯了一会儿,被秘书给推醒。
系青不乐意,“几点啊你叫醒我?”
秘书不安,“八点。”
系青把满是烟味儿的西装外套往头上一蒙,“过半个小时再来。”还埋怨秘书,“这么早来上班做什么?”
秘书好脾气,“我不是昨晚走的时候看你一个人留下不放心吗?就怕你又干通宵。喂,boss,你是不是还胃痛呢?去医院看看吧,我看你好像发热吧?脸都烧红了……”
去医院?好,有借口接计然上班,似被千锤百炼打击过的系青仍“贼心不死”,去医院吧。起来,找他备用洗漱用品和衣物,到洗手间整理内务,镜子里的男人胡子拉碴,眼里都是被熬夜和情伤闹腾出来的血丝,唉……系青细细刮胡子,换衣服,去见计然还是齐整点儿好。
一路边走边咳嗽,效了个多愁多病身,系青回办公室见陈嫣在座,正对镜涂唇彩。招呼,“早啊。”
“早。”陈嫣收好她的小镜子和唇膏,对系青展露闪亮笑容,“我来陪你去医院。”
系青瞅秘书,怎么回事儿?
称职的秘书抱着一叠文件,“我想陪你去啊,不是一堆活儿吗?只好找陈嫣帮忙了。女生心细些……”
陈嫣站到系青前面,伸手摸摸他额头,“哇,很热啊。”帮系青拎起西装,“走啊,哎,真是的,生病还硬撑干嘛?春儿呢?怎么都不帮你?你们还生气呢啊?”
系青忍着身体不适,强笑,打趣陈嫣,“你想他了吧……”
车停医院楼下停车场,系青算时间,离计然上班还有一会儿,不过,见医生又要等,不知来不来得及接她。站在门诊大楼前一番踌躇,要不,不看病了,等计然吧,哦,那还得把甜姐儿先打发走。
甜姐儿不明白系青为啥停步,见他捂着胃一脸恍惚,关心,“怎么了?很不舒服?”
系青摇摇头,“还好。”
“咱们赶快进去挂号吧,”陈嫣搀着系青的胳膊,“你怎么会发烧的啊?不是就一点胃炎吗?”
系青心不在焉,“大概是因为前天晚上淋了点雨,昨晚又熬夜的关系吧。
门诊大厅内,计真也正问来拿药的姐姐,“好好怎么会拉肚子?”
计然不能说昨天的晚餐让她消化不良,也不能说前天的大雨让她着凉,更不能说这些日子来她被怀系青闹的心力交瘁,让她哪儿都不对劲儿……所以,“可能昨天喝冰水喝的。”
再高明的医生碰到说谎的病人,也开不出有效的药方来,哪怕是医界奇葩计真大夫呢?她埋怨姐姐,“知道自己身子骨儿弱喝什么冰水啊?”比计然高出大半个头的计真,倒更像个姐姐一样,帮计然理理头发,“行不行啊?要不今天请假别上班了。”
“没事儿的,”计然说,“不就多跑两趟厕所吗?再说吃上药肯定就好了。”
“那行,你自个儿当心点儿。”计真也忙,“我还有事儿去楼上一趟,晚上回家给你炖点儿汤。”
“好。”计然目送妹妹上楼,叹口气,出门诊大厅。阶梯上,和一位女孩儿亲亲密密走上来的是谁啊?怀系青?真是引人瞩目的一对,男的俊,女的靓,那个女孩儿……甜姐儿?计然愣住,楞半晌,忽笑,这样岂不很好?
系青正听陈嫣跟他说公司里关于他的八卦,“大家都讲你肯定是个要求又高又认真的人。”
“认真不好吗?”系青浅笑抬头,不期而遇,对上笑得耐人寻味的计然,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计然?”陈嫣简直是惊愕到难以名状,她扭头看看系青,又看看计然,天啊,这两个人居然……居然……他们之间的事儿,陈嫣印象深刻,甚至曾经羡慕感动。好多年过去了,他们的传奇在岁月里沉淀成故事的样子,不再真实,只是可供缅怀,没想到她竟亲眼见传奇人物活脱脱演绎成现实版。
“早。”计然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冲陈嫣点点头,“好久没见呢。”
陈嫣心无城府,更何况真被系青和计然这两个人刺激到了,挺激动的,答应计然,“真的好久不见了。”她也忘记把自己的手从系青胳膊上收起来避避嫌,一个劲儿问,“计然你都去哪儿了?你失踪那两年系青到处找你呢。”
“我啊,就在这儿。”计然脑子里一团乱,其实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乱,没什么立场难受,但是不由自主就会想,怀系青真撤了是吧?一大早两个人来医院干什么?检查身体?是要去打结婚证吗?越想越歪,这些年他们一直有联络?在交往?
陈嫣是觉得计然那个一直住这儿的答复很笼统,确认,“一直住这儿?”
“是,我家住附近。”
陈嫣瞟一眼系青,心想这人咋光发呆不说话?可是系青看着计然的眼神真是动人,哇,旧日深爱的情人重逢的戏码,好浪漫哦。陈嫣觉得应该给系青和计然创造点儿机会,“计然,你一直住附近应该认识这儿的医生吧?系青胃不舒服,帮我们找个医生吧?”
他们?计然纯粹对这个称谓有点儿过敏,“哦,你们没预约医生?”计然这么问也无可厚非,很多有点条件的政府官员和有头有脸的知名人士,是会搞搞特殊,跟老专家约好时间来做检查或看病,免去在候诊区漫漫等待之苦。
这话到系青那儿就解读成,在她眼里我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家伙吧?来医院看医生都得搞个特殊化,她就是介意和我之间身份地位上的差异是吗?那算个什么?昨晚的刺激还没退,又加这一遭,系青怒,收起眼里的柔情,冷冰冰,使性子,“我们预约了。”对陈嫣倒是温言软语,“走,进去吧。”
“啊?就进去?”陈嫣不太搞得清楚状况,刚不好好的两个人吗?咋突然说变脸就变脸?也没讲几句话啊。被系青硬拉着走的陈嫣,茫然回头跟计然喊,“再见。”
计然也说,“再见。”下两级台阶,腿抖,一个晚上跑三四趟厕所,又拉又吐的,这会儿,走不动了。
排队挂号,系青沉默,整个人阴沉沉,象暴风雪前夜。
拿着挂号单往专家门诊候诊区去的时候,陈嫣终于壮胆问,“我们不是预约了吗?”
系青横她一眼,“少啰嗦。”
陈嫣笑,“过这么多年,一样喜欢她吧?计然,她跟以前没变多少,还那么好看。”
系青心里默默接一句,可是她结婚了……不能提这茬,提起来系青觉得五脏六腑,被牵扯的生痛,死丫头,真要被她气得吐血身亡……捂着胃,哼唧,“哎呦……”
“先坐会儿。”陈嫣望望候诊区的电子提示牌,“还成,今天人不多,再三个人就轮到我们。”扶系青坐好,陈嫣把自己的手从系青肘弯处抽出来,有所醒悟,她也哎哟了,“哎哟,系青啊,我们刚才好像挺亲密的哈,我一直扶着你来的。”
系青没好气儿,“我不是生病吗?这叫友爱互助,不叫亲密?”
“计然不知道我们这叫友爱互助吧?她也不知道你生病啊。谁让你好逞强,总装没事儿。象春儿,手指头扎根刺儿都恨不得开记者招待会。”想到春儿那让人又恨又爱的德性,陈嫣的笑容都甜几分。
是啊,她又不知道我生病,系青想起计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和客套,更痛,脑门上痛出一层汗,怎么办?她那小脑袋瓜儿向来有胡乱联想的坏习惯,再给想拧了。再说,看她精神好像不太好,这么一大早来门诊干嘛?莫不是也生病了?
“甜姐儿,帮大哥个忙,”系青弯腰捂着胃,说,“给我到下面看看,计然还在不?”陈嫣没答话,系青偏头,瞅瞅不知望着何处发呆的陈嫣,“喂,小姐,我在跟你说话。”
陈嫣回神,“系青,我刚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女医生,她一直看你诶,还对我笑笑。”
漂亮女医生?干我屁事?系青胃里难受的厉害,找洗手间,“我得吐一下,好像昨晚吃的东西一直不消化……”
楼梯拐角处,高大明净的落地玻璃窗下,计真倚着楼梯扶手,给学弟电话,“对,帮我看着那个人,他去哪儿都放行,嗯,乖,真聪明,对,什么都不要问。”计真笑得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