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我一生心-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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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四十分钟,晚饭后六点钟再来四十分钟。然后每天九点半准时上床睡觉。这样的作息时间让春儿彻底崩溃,这还没老呢,不是提前进入老年生活?
早上五点半,二少陪二小姐散步的时候劝,“咱们这都还青春年华,用得着早睡早起吗?六十五再改回来也不迟,人不熬夜枉少年。”
计真冷言,“就你那挥霍法,怕是没熬过青春就直奔腊八了,立马少年早逝,你活得到六十五吗?”
春儿摇摇晃晃,脑白质和脑灰质大概都困得混成一锅粥了吧?被计真损也回不上嘴,屁颠屁颠跟人后面,直恨不得以天为盖地为庐,就地一倒挺尸过去。
强撑几日,倒也适应了,其实早睡早起,定时吃饭,刻板是刻板些,但人真舒服很多,精神爽利,耳聪目明,只可惜这样的作息规律很难和计真有空好好相处,即使住在她隔壁又能怎样?就这时间,早上暴走,晚上九点半睡觉……孔明在世也没辙啊。
计真这边春儿没进展,他家太后也不省心,还给他添乱。
电话,“春儿,又溜达出去玩儿?你就不能老实几天吗?对了,反正你在,那块儿地的事儿你处理一下,材料我……”
春儿愁啊,“妈,哥知道不?”
太后懿旨,“你哥也忙着呢,少烦你哥,让你干点儿活啰嗦劲儿的。”
春儿撇嘴,明明是怕哥哥知道,还说的冠冕堂皇。
怀建军和常蓝喜欢买地“建厂”,很早就开始了。
投资性买地建厂,一般地市领导都会大力支持,并给予很多优惠政策,不要说是否能增加财政收入,或者对政绩方面有多少好处,起码能给当地人民增加就业机会,也省心不少。
怀家企业一开始的投资计划写的真是灿烂辉煌振奋人心,但那厂建的奇慢无比,厂房盖的其丑无比,招聘员工也是拖拖拉拉,官方去过问,他们向来借口多多。随着时间推移,官和商相处愈加愉快,再说怀家企业出手那是相当大方,于是大片地和稀稀落落的厂房天经地义的闲置在那儿,地放着又不会咬人,安全无事故,大家情绪都很稳定,何乐不为?
当然,后来怀家夫妻要办的厂子,大多因为资金难以到位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计划变更,最终那块地上盖起各种各样的房子……想想当时买地的地价和这几年飞涨的房价,怀家的收益是多少呢?怀建军一般都是谦和纯良地笑笑,风度翩翩道,“还成,混个温饱,没让跟我干的弟兄们饿着冻着……”
怀家兄弟对爸妈的“圈地”行为略有耳闻,但那会儿在国外,没怎么关心。
回国后帮忙爸妈打理自家生意,系青对此表现的很不以为然,再有类似买地建厂的项目开发,他报给常蓝的计划书不是空谈,而是仔仔细细,用足心思,似乎真本着解决当地就业,打算好好干的架势。常蓝是满意的,因为这样的投资计划太能博官方好感,事半功倍。不过让她困扰的是,大儿子的工作热情简直能燃烧整块沙哈拉,盯案子也盯太紧了吧?
常蓝开始以为系青是怕公司亏钱,还暗笑儿子天真,表示不要担心,还有很多其他赢得更大利益的可能,后来发现宝贝儿子是不喜欢她做生意的方式,不得不暗示,“我们照顾不过来那么多厂,盖楼效益更显著……”
系青应对,“这我同意,确实很难兼顾那么多,不如下面扩大经营的计划我们暂时搁置。”什么意思?这是明目张胆与高堂老母对着干,阻挠她“圈地”嘛,常蓝被系青逼得几乎心梗。再后来这种活儿尽量绕开系青,自己出马,有时暗地里交代春儿去办。话说常蓝爱死春儿的灵活变通,青儿的迂腐只能拿四个字形容,食古不化。
春儿不是不知道妈妈和哥哥在公司事务上的分歧,可他能咋办?一边是妈一边是哥,哪个都不能得罪。妈妈立场好坚定,经商就要快准狠。哥哥的立场也好坚定,商人也有商人的原则,不择手段早晚自食恶果。
春儿怀疑,他夹在都很坚定的妈妈和哥哥中间,两边犯难,搞不好真的活不到六十五,从青春年代直接跨步到寒冬腊八。
实在推不过太后,一次任性的私奔,改成了真实的出差,假模假样的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开会不是春儿的风格,自然吆五喝六,群体出游。其实无非就是吃喝玩乐拍人民币给合作伙伴的那一套。把“合作方”喂饱有啥谈不成?
春儿有时带着计真一起去吃饭,谎称计大夫是他的健康顾问,私人助理。计真个性洒脱开朗,言语机巧伶俐,倒是很能胜任这个临时职务。
然后,有一天,饭后,春儿没续摊去胡闹,陪着计真安步当车,散步回酒店。计大夫扬着被一点点红酒染的如玫瑰般的面孔,恍然大悟状,“哦,房价越来越高,是这么来的啊?怪不得我一直买不起房。”计真也就是随口说说,房价即使再低个几折,她一样买不起。
春儿开始没想太多,随口道,“我给你买。”
计真仰头大笑,“奸商,你不是说世上没免费的午餐?少忽悠老娘。”
一句奸商,惊出怀系春满头冷汗,那点儿因着有美相伴酒足饭饱而生的,晕陶陶飘然然的适度醉意瞬间消失,猛省,他是哄抬楼价的奸商,她是买不起房子的市井小民,他和她之间除了上一辈的旧日恩怨,哥哥姐姐之间的无奈纠葛,还有阶级利益上的壁垒分明。
春儿破天荒一夜没睡着,脑子里轱辘样转悠着两个字,奸商!
无商不奸,这是铁律,做奸商对春儿来讲乃天经地义。可现在,他想急急换个身份怕是为时已晚。春儿能想到的,竟是系青说过的话,商人也有商人的原则,不择手段就会自食恶果,遇到计真,是不是他的恶果?
其实计真对春儿是无所谓的,这春儿知道。即使她买不起房的原因里有他的“功劳”,计真顶多更坚定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的信念,他们不会有什么关系,谁会为着与自己生活无关的人浪费时间呢?所以她不恨他,也不会爱他
她与我无关,这真令春儿沮丧到极点。
不得不自我安慰,好歹还有计然,计然跟怀系青有莫大的关系,最新消息,那两位已经在家乡双宿双栖了。当然这也是个莫大的麻烦,他根本没守信用帮她看着她姐,等她知道他怀系春明修栈道将姐姐暗度给了哥哥,不知会对他怎样?所以……我快从这架不知飞去哪里的飞机上掉下去了,玩儿一次没有安保配置的高空蹦极,能得全尸的概率是多少?
怀着暗涌无数的心情,保持表面的平静,春儿的最后通牒差不多兜头砸到。
计真路过春儿房间,见他房门开着,人在那儿闲发呆,敲门,“干嘛呢?”
春儿不满意,象人家正牌男友似的理直气壮,“哪儿去了?去接你没接着,下午不上课你咋不告诉我?”
计真振振有词,“我不上课还得给你打报告?你也管太宽了吧?”也就嘴硬,还是解释,“我不归心似箭吗?买车票去了。”
春儿一激灵,车票?“你培训完了?这就要回家?”
计真喝水,“嗯,后半夜三点上车。”
春儿急,“那我呢?”
计真不明白,“你不是在出差?”
春儿翻眼睛,家那边是个啥情况啊,他还出个屁差?拎上背包,点着计真鼻尖,“等我,不许走。”他也去买票,后半夜三点那趟车,结果有座售磐,只购得站票一张。
捏着那张站票,计真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大惊小怪状,“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春儿想说他本来也不是为出差来的,可见鬼了,他以往面对女人的自信油滑到计真这儿就全废,任谁背着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负担也很难有自信了吧?只好勉勉强强含含糊糊的,“差不多了吧,你走了我一个人也没伴儿,怪没劲的。”
他都如此落魄,美女也不带给个安慰,毒舌如故,“就你那办事方式,效率,切……我能理解,为啥咱中国没办法赶英超美,净摊上你们这类奸商,啥龙都没法腾飞。”
把春儿给气得,急赤白脸,“就你精英,就你能人儿,就你英杰,得没?”
计真瞪着清清澈澈一双杏眼,扬着线条柔润肤色剔透的下巴,得意,“可不就是?新中国的崛起得靠我这种人。”边说边打电话,那边应该没人接,嘀咕,“怎么手机总占线?家里也没人接,一天得上几小时班?”
知道计真是打给计然,春儿胆战心惊,帮忙找借口,“多数一人在家嫌闷,出去逛了吧?”
计真似有疑虑,但鞭长莫及,暂且放下电话,收拾行李,说,“可能去你家大商场扫打折蔬菜和面包去了。”
他和他哥喜欢的女人,都去买他家大商场里的打折蔬菜和面包……其实,应该是正常的事情,他和哥哥读书的时候,也常买大超商的打折货,可不知怎么,现在他只觉得别扭。
计真的心思只停在姐姐那儿,房间里走来走去整理东西,话题离不开计然,“别看我和我姐只差两三岁,不过我俩个性不太一样,我好像不是太了解她。”
“一样,我和我哥也是。”满腹心事的春儿横躺在床脚,瓮声瓮气,伸出手掌,与路过的小真极有默契,互击一记。
计真继续忙碌,笑言,“你哥也是?呵呵……还别说,真应那老话,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和你哥还双胞胎呢。对了,你哥是不也那样?有啥话都不说,憋肚子里打自己的小九九?看着特随和一人,其实主意贼正。”再次路过床边,和春儿等在那儿的手掌互击。
春儿吐槽,“说我哥主意贼正那都客气的,丫那不叫贼正,是贼阴。二哥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打击,来自于他向我隐瞒了他和你姐秘密谈对象的事实,那会儿全班都在传说他俩在一起,就二哥跟个傻子似的,到处给他辟谣。”
计真同情万分的目光望着春儿,“他真是你哥吗?”
春儿又伸出手掌,和计真相握,“他们当哥当姐的在生活中不起表率作用,还总一幅我们冤枉了他们的德行,话不说清楚我们不明白,你猜不出他们的心事还像是我们错了……”
计真紧紧握住春儿的手,象多年的地下党终于找到了久违的组织,当年一对以早恋肇事的哥哥姐姐的弟妹们,在十年后如相遇恨晚的伯牙与子期,狠狠地吐槽,“可不就是?说的太对了……”计真一屁股坐床上,找个挺舒服的位置躺好,从床头一只盒子里找出两只烟来,与春儿一人一只,点上,烟雾袅袅里,磨叨自己的姐,“你知道不?我姐小时候……”
春儿从他背包里拎出两罐冰啤,与计真分享,“我哥也那样,以前,有一次……”
六月初的阳光树影,与街上的淡淡的城市喧嚣相和,编织成一段消闲的下午辰光,非常舒适。在这段舒适的时间里,春儿和计真互相之间难得的投入和不设防,聊的万分过瘾。那罐啤酒也很放松人的意志,然后,计真睡着了,而向来最会睡的春儿,竟清醒异常,他抱膝坐在计真身边,细细观赏她好看的睡颜。
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他怀系春和一个这么漂亮好看的女生躺在一张床上,却什么都没做,说出去铁定没面子啊,也太逊了,所以,这事儿春儿会保密。但其实,绮念是有的,欲望也是有的,甚至,春儿想,现在要了她,她和他不就有关系了?回家后,即使知道计然已经跟哥哥同居,她还能奈何于他?她出现的在他生命里的原因,本来就是一份粉红礼物啊。
不过,计真这个名字现在的意义,已经超过当初那份粉红礼物很多很多了,怀系春很怂,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