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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同路袅袅-第24章

小说: 同路袅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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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江宇辰电话铃音不断,他衣服都没法穿齐全缩在杯子里,接听。

伏苓腰腿酸痛,身体状况不佳,精神却是空前的饱满,洗了个澡,还化了淡妆。忙里忙外,喧然一堂下少妇了。

江宇辰的手机终于消停。他也洗了个澡。在卫生间大镜子前刷顺头发,看看了脸色,嘴角一偏,苦笑。皮肤白皙,彰显了黑眼圈。

出了卫生间,热牛奶面包已放在桌上,伏苓一个人正静静地吃。看到他慢腾腾出来,不好意思地说:“快吃中饭了,早饭就简单些,将就着垫个肚子吧!”

他没多话,坐下慢慢吃,没有胃口。

她全看在眼里,暗暗心疼,郑重地说:“你吃点药吧。”顺手指指摆在桌边的小药盒。

里面放了5粒小小的药丸。他拿起,看都没看,倒进口里,喝了口牛奶。

吃喝毕。二人换好皮鞋,门厅过道面对面站立。她扯顺他的领子、前襟,他捋顺她的额发,塞紧她的丝巾,都满意地看着对方点点头。

虽然相隔咫尺,也让佛祖看到,爱心连心,福手拉手*



正文 第十六章 慌慌(1)



过后的日子,回放记忆,定格场景,她有些想不明白——有种特殊的心慌,带着抽痛,从此,成为隐疾。

红尘还真是一个翻覆天地就混沌了?

有关风月,清明而浑浊。

记得,那日,云遮住了天,蒙蒙的街景却依然喜气。爆竹时远时近地炸掉,振漾枯枝败叶。

年三十,所有的市民似乎都到超市里聚会了。

江宇辰买了很多东西,日用品食物都有。伏苓也没注意看。她只注意看玉米油、橄榄油、米、干货之类的,要给她母亲买回去。

收银*钱时,她提醒他:“A—A。”

他好像没听见,取出银行卡,刷卡,顺便买了好几个大购物袋。

她陪他在大娘水饺吃了中饭。

他推购物车,二人进了停车场。她拣出给家里买的东西放好,凭记忆中的价钱,宁多勿少地估算了价钱。再把他买的东西一概分门别类塞满各购物袋。合上后备箱盖。开车门进车。

江宇辰坐车里,悠悠闲闲等她进来,准备开车。

她却递过了几张钞票:“诺,我东西的钱。”

他没理她,直问:“去你家?”

她:“好吧。”心里踌躇着是不是顺便把他领回家拜见她家长。一边把钱放在车窗前前置物盒里。

车一路顺行,红灯停。

她:“江宇辰?”

他:“哦?”头没动。

她:“下午你还有事吗?”

他:“你有什么事吗?”

她默一下:“我没有。就是在家里等上班了。”

车颤了下,绿灯行。

他烘着小油门:“哦,我有事……”

她就等着他说这个话呢,立即打断他:“所以,你把我扔小区门口就行了。”

他静静地看她一眼:“不,帮你把东西送到你家吧!”车速加快。

她连忙摇头,说:“不用,不用,你忙你的事去,抽空休息会儿。我拿得动!”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耽误我时间,我上去拜见下你母亲也好啊!”

她急了,拿手推他肩膀,坦白:“不急,不急,来日方长。今天免了。”

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干着急,懒得多说。

直到他把车停住她母亲家楼门旁,两手扶住方向盘,没有熄火下车的意思,她才露出特别甜蜜的笑容,啄他的额头低语:“真乖!”下车。

她取了两桶油、一大袋木耳、桂圆之类的东东,拎在手里,走到车窗前。窗子降落,二人对视,她欲言又止。

看他静静地一笑,车内顿显金碧辉煌。

她嘴角弯弯,酒窝深深,对他挤个怪脸,算说再见。

车窗升起,他的车慢慢驶离。

家里正在吃午饭。她母亲和弟弟都在寒假期,气氛安闲。继父不在,估计是白班——总比大年夜上夜班好吧。

她把东西放好,对她母亲说:“还需要什么,告诉我。我有空就买回来。”

女儿半个多月都没回家了,她能多在家里呆会儿就好,还能有什么需要?她母亲抓着她的手抚了抚,仔细审视她的脸:“没胖没瘦。女儿,再吃点中饭?”

她:“妈,不吃了。”她想着手打扫下家里的卫生。

可是,家里窗明几净,摆放齐整。想表心意,却无从落实。她叹口气,深深地愧疚,对她妈说:“妈,我晚上值班。不能吃团圆饭了。”

她妈:“唉。那你好好值班吧。今晚我们去舅妈那里吃饭。”

她:“嗯。”想起了什么,悄悄从包里取出钱包,拿出一叠钱,分成两份,抽屉里找出两个红纸封,包好。交给她母亲,说:“一个给弟弟,一个给表弟。”

她母亲家也是旧社会破落的资本家后代。人丁不旺。她只有一个亲舅舅,前两年肺癌去世,留下舅妈与一个表弟。好在舅妈在国家事业单位工作,衣食倒是无忧。她继父是独子。虽然都有表、堂亲戚,走动不如近邻。

下午她帮母亲包了汤圆。陪弟弟聊了会儿天。

3点多,弟弟看电视。

她走到母亲卧室,给肖李打了个电话。

“起床了?”她无来由地心虚。

“嗯。才醒,正想你呢。”肖李懒懒地幽怨地答。

“……凌灵母亲如何?”一边心中念叨:肖李你不要对我那么好……她惭愧。

“不太好。医生说,……这几天,差不多了。凌灵家已准备起来了。她爸这两天还感冒,吊液体……”

“累坏了吧?好事做到底。小可怜儿*”

肖李打断她:“伏苓,凌灵她叔父高升了,我们秘书处要来个新处长,女的。嗯,凌灵说她叔父春节期间也要来。”

“嗯。来个新处长?不知你会不会有起色?”

“嘿,伏苓,你也关心这个?”

“也不是。你事业亨通,我才……心安些。哎,新处长,人怎么样啊?”

“据同事说,口碑还行。”

“西山老虎吃人,东山老虎也吃人。你还是当心吧,别报太大的希望,做好本职工作。”

“嗯。还是不谈工作了……”肖李说。

她听到电话那边一阵窸窸窣窣,再没肖李的声音。

“干嘛呢,肖李?说话。”她轻喊。

“想你,都流鼻涕了。”他说。

“……感冒了?”她担心地问。

“没有,忘了?我有过敏性鼻炎。”肖李制止了她的担心,告诉他只不过是遇冷遇热遇尘埃遇花粉,就会打喷嚏、无悲涕泪自流的过敏性鼻炎。

她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在被子中接她电话,有点受凉了。

她催:“肖李,醒来就起床吧,快穿好衣服。我挂了?”

“等*” 肖李话没说完,一个喷嚏,二个喷嚏……第五个喷嚏上止住,他那边擦擦鼻涕,鼻音明显:“伏苓,你想我吗?”

“想吧*”她没有底气。

“想吧*”他学着她的调调,大大不满。

她打断他:“快起床吧,别着凉了。我值班呢。挂了?”

肖李哈哈:“好。你先挂。”

有人在她母亲家楼下放二踢脚,一响再一个响,震得她心慌。



正文 第十六章 慌慌(2)



心慌原来是有因果的,具体地说,是有报应的。只是当时惘然。

心慌原来像癌症,几个月后她这样想,隐疾变成癌症,不知道倒好,还能如常地维持正常的生活。一旦知道,就是苟延残喘了。

她因为名利都在别处,所以发挥相当正常,在无所谓得失的心态下欣然入选市局的甄选,成为新一轮的维和警。这本是无上光荣的事,有些分局还是光头呢,她却无法兴奋。不过,也有一点点高兴,就是可以暂时离开她的城市,在出征前的艰苦训练学习中寻找世外桃源。

但,如果心里没有宁静,世外桃源其实是没有的。

此刻,窗外鸟鸣,一只老猫趴在玻璃窗外的窗台上,晒着太阳。

她还在培训基地的食堂慢慢琢磨自己的午餐,吃一口,想一个片段。然后迷茫地看眼老猫,老猫也悲戚戚地看她。动物和人眼对视,各有各的悲哀。

食堂阿姨已开始打扫卫生,走到她旁边的桌,有气似地,呼啦呼啦地收拾桌子,一小碗残羹被打翻。

她看着桌上的汤汁蔓延,沿桌边淌到地上。阿姨不知说了句什么,端着盆,消失。

当时,肖李的饮料杯也是这么打翻的。她看着他的手无知觉地碰到玻璃杯上,杯子顷刻躺倒在桌子上,汁液漫流。

二人都怔忡,对望了半晌。沉默。

她反应过来,拿起盘子里放着的一叠餐巾纸,盖到桌子上吸水。迟了,液体已往桌下掉,淌在肖李毛衣的前襟和裤子上。他只是低头看看而已,失神着。

伏苓扯了自己的餐巾布跑过去,帮他擦拭,像负荆请罪。

一个服务员跑来,再给他们一叠餐巾纸,扯下肖李盘子下的餐巾布,擦拭桌面……这只是个背景,但是这个背景总粘着什么情绪。想起这个情绪,就想起这个背景,想起这个背景就想起这个情绪,与肖李有关,与愧疚有关,与忏悔有关……与很多情绪有关,总之,与背道而驰的爱情有关——给她勉强的初恋画上句号?

服务员拿了干净的餐巾布给他们之前,她跟肖李就那么默默地对坐。很伤景的一段。

肖李终于从沉默中走出,显然想装得自然又自然,手的中指敲着桌面,点着头说:“哦,哦?伏苓,你刚才说什么?”

伏苓一愣,想了又想,慢慢说:“我们,还是分手吧。”垂下眼帘。

肖李轻笑一声,非常镇定了:“为什么?因为凌灵吗?我跟凌灵,女人都死绝了,也成不了!嘿~呵~”

她无力地答:“不是凌灵。”

他严肃了:“我走前你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另有新欢了?太急不可耐了吧!”

她沮丧地答:“是。对不起,肖李,对不起。”

他脸上毫无表情,相当重视:“真的吗?真是,这样吗?真得分手吗?”

她羞恼,这,如何直白,又如何能不直白。

沉吟良久,她张了张唇:“……”

肖李依然很镇定,特别显出机关人员的沉稳作风来,他凝视了会儿伏苓,抬手,喊:“服务员!”服务员应声过来,肖李居然点了瓶白酒。

她显然没有资格再制止他的欲来酒疯,看了他一眼,只小心提醒:“你还要开车呢!”

肖李没有理这句话,却紧跟着问:“他是谁?对你好吗?真会娶你吗?”

她弱弱地点头。

肖李点点头,执着地继续问:“他是谁?”

她看着肖李有点亮的鼻尖,弱弱地回答:“你不认识。”

肖李继续点点头,接过服务员斟好的白酒,开始低头喝酒。

喝第三杯的时候,他的眼睛有点红,微笑地看着伏苓,想表现得无所谓:“伏苓,真有这么个人么?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他无奈地摇摇头,接着问:“能给我机会挽救吗?”眼睛亮亮地闪着希望与悲哀的水光,把自己的手覆在伏苓的手背上。

伏苓的脑子全被肖李与她的过往塞满,撞击着泪腺。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很没出息地掉在肖李的手背上。

肖李慢慢地慢慢地收回手,捏起一片餐巾纸,举到她脸前,却迟疑着。

她迅速接过纸,轻轻地抹泪。她是受过苦的孩子,为甚么还要哭,为什么还要这么软弱?!

肖李温和地一笑,口气宽容:“好。如你所愿。我们分手。你别哭。”

伏苓抬头,泪水濛濛:“嗯。谢谢。忘了我吧,我是个没心的女人。我狼心狗肺。”顺手把一个纸袋放在桌上,那是她吃饭前与肖李逛商场时给肖李买的一件极其昂贵的衬衫。肖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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