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袅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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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男人陆续下车。鱼贯上了主席台。按校长安排座次坐定。
那时,她正忙着帮助她周围的叽叽喳喳的低年级小朋友落座。并未仔细观察主席台上的具体草动。
终于安稳了。她站定观看。主席台上,贵宾席间,一个人很显目地落入她的眼中,不为他的衣冠楚楚,只为他与她无意间遥遥相接的对视,让她无来由地惊喜:哈,报警人!
她木木地站在那儿观看,心不在焉。她分明感觉到那人越过距离、学生老师们的头顶,扫向她的眼光,那眼光时不时有意无意地扫过来,逗留几秒,移开,再扫过来,逗留几秒,移开......她开始感到心慌。觉得自己人立座群目标太明显,无以躲藏。她开始在后方*。然后,背朝主席台,站定,佯装巡察后方敌情。
耳里绵绵不断地传来校长的长篇大论,像个无聊的背景,虚伪而空洞,老天,要钱的人总是很有理由*她鄙视。
*场后方,停着警车,还有那人的车。她眯眼瞄瞄车标,倒写的“众”——不过是辆PASSAT啊,半成新。她以为像他这样肯捐钱的人或者老板,至少都该是奔驰宝马类的座骑呢。这辆车,好像不是她雨天送他时开过的车。她模模糊糊记得那辆深色车的漆肯定不是纯黑…。。如果颜色能错,那么,车标,确实有趣得难忘,似乎是个什么飞跑的动物,生气**地翘首而立在车头……她转身向着主席台。低头。冥想。
终于等校长的裹脚布抖完。该捐款人上场发言。
她默默地望向光源人物,心思沉入黑暗,不知是不是为了等候一个欢喜的相遇时刻。
他衣冠楚楚,高挑飒爽的身姿如苍山翠野里迎仙的山崖*沉稳地站在立式话筒前,右手轻握话筒脖子,浅色衬衫袖子露出深色的西装袖口,显得衣着雅致、举止华贵。不知是他身上哪粒扣子在话筒前闪耀着光华,衬着领口上他的脸,熠熠生辉。
他的开场白是:“老师和同学们,你们好!……”声音悦耳,不高不低。
也许他太耀眼了,她不禁低头。正发现自己踩在一线水里,水似乎还正在脚*动。循着水线找下去。原来,一棵香樟树下的路沿上,有一个消防栓,正滴滴答答在漏水。管它呢。真有问题学校自己会解决。她不是110,会把早饭送上门。
她回身,站稳再看时,他,已结束讲话。在主席台校长边上的位置,闲闲地靠着椅子,舒服地喝着矿泉水。他向阳,她背阳。他略眯着的眼深邃如井,望着台下,忽近忽远。
这种眼光!总像一种幻觉,一闪而过,却又迟迟不去。她有点骇然。
此刻,某进行曲响起,他的手下,应该是手下,正把一个红色的信封交给校长,很薄,想必是支票。校长喜笑颜开,笑脸皱得像只倭瓜,接过信封,高举过头,向台下众学生、老师展示那封获得的“奖状”。
进行曲渐止,台下掌声一片时,他正玩着手里的水瓶儿,露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宽容的微笑,俯视众生。
自此,他没有再正眼看过校长,也没有看交接支票的细节。他始终在张望,优雅地安闲地张望,望过听众,望过她的阵地。他的神态像一颗悠闲的向阳葵,不在乎风雨、不在乎拨籽的痛,尽自地舒展、摇曳——
她看着他,想躲却迎,欲迎又逃。就这样的感觉。
当台下掌声停歇。他站起,侧身,跟身旁的人说了句什么。一个会议结束的信号。也是他们安保工作快结束的信号。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随着他——一个开着破PASSAT的慈悲老板?看他下台阶,与坐在观众席旁的常副所长握握手,说了句什么,穿过*场,走向车边。
他顿了*形,并不急着上车,转过身朝她微颔下颌,算是致个意。
她不及多想,礼貌地略点下头。
他的车子发动,缓缓驶出校门。
难道世界上真会有这么巧的事,还真是一遇再遇的说?她不解。
常副所长走到她身边时,她才回过神来。与他一道尽心尽力地善后了小学生们的退场秩序后,撤离。
她微皱眉头,想着,他到底是谁?会唱歌,也能慈善。会生病,还能健康。
警车驶过物流公司、停车场群居的街道时,她突然有点伤感,为喜欢的东西像云烟、为遇到的人是过客*就在那里相望,却不在这里。
正文 第四章 奇遇(1)
十一月的一个周末,她全休。
周六上午9点多,她还想睡个美呢。“一直很安静”却疯狂地吵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安静。
她皱皱眉头,以为是所里的加班电话。一看号码,原来是齐紫嫣——她大学四年的同窗好友。她简称紫嫣“阿齐”。
她还没出声呢,那边就说:“伏苓啊,伏苓,忙什么呢!怎么才接电话!今天你有空陪我逛街吗?”
她还没回答。那边继续急急地说:“不会是又加班吧?在哪儿呢?”
她:“没。出租房补觉*”
阿齐:“哦*想跟你聊聊呢。我们好久没见了……”
她略沉吟:“好额*几点?在哪儿啊?你一个人吗?”她想起上次,傻乎乎赴阿齐的约,却是撞上阿齐与一个男人的相亲会。当然阿齐是特意约她,自然不会相成。这次可得警惕。
“一个人。你不会带老肖吧?”阿齐问。
“不会。女人私会,带他作甚?”她说。
一个好睡彻底完蛋。她起床,拾掇好自己,会阿齐去了。
这个季节买冬装,看得上的,价格绝对宰人。
阿齐在市工商联工作,套公务员的那种编制,不算缺钱,也不禁吸吸鼻子。
逛了大半天,阿齐的衣服试了又试,没有完了,就是不买。
她多数时候观望阿齐。反正她上班穿制服,不需赶这个点儿购衣。她百无聊赖等阿齐,看着阿齐忙上忙下的更衣换服,她却不知为何就忆起旧。忆起阿齐与林峰,分分合合,终于听着都要领证了,却瞬间反目。她曾勤勤恳恳为他俩做的撮合贡献,全是浪费。
男女情事的甜蜜也好,恶俗也好全在阿齐与林峰的关系上淋漓尽致了。看来,恋爱不过如此,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三国演义一样。肖李与她,又会怎样?天知道。
她不禁长叹口气。阿齐正在试衣兴头上,听到她这样幽幽的叹气声,看了她一眼,说:“哎,伏苓,你哪像个21世纪的女青年?说心里话,你刚才买的那个黑乎乎的披肩,我怎么看,都像给老修女披的*”
她语塞。她今天的战果,确实就是买了一条黑色大披肩,其实也不全黑,上面点缀了些金黄的小碎花。
某一时期对颜色的喜好,与心情有关。她不觉得自己心情不好。可是,这段时间,她的确中意黑色的东西。靴子,黑色;裤子,黑色;毛衣,黑色。哪个黑,捡哪个穿。好在,她皮肤白,身材虽不高,却还算娇小玲珑,又年轻,穿黑的不说漂亮,倒也不算太突兀。
她以为自我感觉优良就好。她妈这个年纪打扮得大红大绿的,她却一身肃穆,她妈受不了了,对她说:“女儿啊,穿鲜艳点吧!”她左耳听进右耳出。
此刻,琳琅满目的衣海里,勾不起她的兴致。她只是默默地望着阿齐。默默地忆旧。一幕一幕。林峰半月前择吉日结婚了。新娘却不是阿齐。多么残酷的缘分,多么惋惜的爱情!
她心里虽然也想看看林峰的新娘到底什么样儿的,但还是作罢。就托同学送了个1000元的红包给新郎。算是个交代吧。
看着阿齐,小白脸因挑衣服,试衣服,粉扑扑的。没事儿人一样……她心下惆怅不已。
总算等到阿齐狠心买了一套日版浅紫套装。她也松口气。
阿齐身材好,长相清秀,这套衣服还真是特别配这个小女人。伏苓她瞅着阿齐点点头,赞许地一笑。
好走了。她要请阿齐吃顿晚饭。
阿齐意犹未尽,与她并排走出商场。
下午四、五点的太阳正撒着淡淡的余晖。街道依然熙攘喧嚣。
阿齐挽着她的胳膊,说:“今天,我想吃浙江菜了。我请你。”
她笑,说:“得了,我请你。去‘湖畔人家’吧。”
阿齐哈哈:“再说吧,吃饱了再说。”
二人进了店门,食客并不太多。还不到众人觅食的时间。
阿齐挑了靠窗边的一张桌。二人嘻嘻哈哈坐定。
她不客气,拿过服务生递过的菜单,翻了几页,说:“叫化鸡。”
阿齐:“好。”
她继续点:“龙井虾仁。”
阿齐:“好。”
她:“西湖莼菜汤……好了。就这些,基本大荤。”她看看阿齐,征求意见。
阿齐回问:“够吗?”
她:“啊?”
阿齐嘻嘻:“我看你好胃口,何不叫份东坡肉,大荤到底。”
她:“嘿嘿,算了吧。素菜好像该来一份……上汤娃娃菜吧。”
阿齐:“哎,美女,娃娃菜到处都是。不如吃这个‘奉化芋艿头’吧,美容。”阿齐说了算。
服务生写好菜单,走了。
另一个服务小姑娘来倒茶:“今天老板娘生日,免费请所有来吃饭的客人品梅家坞的龙井。”小姑娘才说完,她和阿齐就对笑,同时对小姑娘说:“谢谢。”
菜慢慢上来,她与阿齐一边吃,一边聊。聊过肖李、聊林峰,聊到林峰的婚礼,阿齐有点不耐烦又无所谓的样子。阿齐没去。连红包都没送。
她也没去。二人片刻间都沉默下来。
她撕下一只鸡大腿,给阿齐说:“吃鸡腿,追新人。开始新生活。”
阿齐扑哧一乐。继续开话匣子,聊工作中认识的几个人,都是阿齐业务上碰到的款爷、款哥之类的。伏苓她听着没什么意思。
阿齐突然话锋一转:“伏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她的眼睛大大地对上阿齐的“嗯?”眼神鼓励阿齐往下说。
阿齐接着说:“就是,某一天,你突然碰到一个人,发现,你很想接近他,你等啊等,终于等到他出现,又害怕接近他。仔细想想,发现,自己非常……傻吧?怎么说呢,反正,这种感觉让你心神不宁……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吧……”
她惊住了。不成她是阿齐的翻版?她沉吟片刻说:“显然,你喜欢上他了。可是种种原因,喜欢他让你有障碍。比如受你与林峰感情挫折的影响,比如你搞不清楚他是不是也喜欢你,比如你弄不清他这个人到底有多好,多可靠,等等……唉!我瞎说,你我都知道,表面现象不代表本质。所以,我理解你。嗯……说说看,他喜欢你吗?或者说,他发现你喜欢他吗?”
阿齐往嘴里塞了块芋艿,脸色不自然:“不知道。我工作上见的商人太多了。本以为自己看惯了或看淡了某些人、某些事儿。但是,有一点,我虽不想随便出卖自己,可是我也不想欺骗自己……你说得都对。”阿齐抬起眼睛,随口问:“你二级心理咨询师考出来了?”
她笑了:“嘿,你还记得呢。惭愧,我还没时间去学呢。咦?你说的这个人,怎么像是……是不是你曾说过的,在五四青年节的一次公务活动中遇到的那个……什么人?”
阿齐惊异:“那你牛B了。会读心术呀……我告诉过你吗?哈哈!”
她也哈哈笑了:“嘿,我记得你好像跟我说过……呵呵,不过我好像也记不清了。好了,吃饭!我牛B请你牛A吃饭!不准跟我争。你今天花钱比我多,让我心甘情愿补偿一下你的钱包……”毕竟,她与肖李的陌路后,也是阿齐拉的线,让她与肖李有今天。
二人天马海空地乱聊一通。
感觉快打饱嗝时,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