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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同路袅袅-第40章

小说: 同路袅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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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的唇温软地贴在他的额头上,献上一个绵绵长吻,似有似无地问:“今晚,你累不累?”

他把脸放她掌心上蹭着,低低说:“不累。”伸长臂膀圈紧她,身体靠紧她。

这时她觉得,她与他像两支互相*分不开你我的藤蔓,互相依靠着活,才能幸福。

甜蜜的日子看起来很短。还没来得及去领结婚证,伏苓就被招去开了市局的誓师大会。眼看着就要出征了。

江宇辰半夜回来后,听到伏苓说,后天要去海地了,他坐床边久久无言。满脸都是懊丧。

伏苓走的那天,只让江宇辰把她送到分局大门口。分局已安排好车辆送她和另外一个同事的,还有几个重要领导送行。

她下他车时,他突然扯住她,从钱夹子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塞在她手里:“出国了,拿着吧,美元。”她习惯性地要推辞掉。

他不依,说:“穷家富路。算老公的一片心意吧。”表情很执拗。

她拿过,漫不经心地塞到钱包里,说:“我到海地就双份工资了。你怕我穷死啊?”海地的钱币是古德,35古德约等于1美元,比人民币可*多了。

他看她拿了,往车椅上一靠,慢悠悠地盯着她看。然后开门下车。无精打采地把伏苓的行李一样一样取下车后,站她身前——山一样的一个男人。

她抬眼问:“还有事要说?”

他来不及掩藏眼底那抹忧虑,淡淡说:“没了。一路平安罢。”摸出烟,点着一根,慢慢吸吐着。

她点头,站了会儿,不知还说啥。拉着自己的大行李箱,背着双肩大旅行包,挎着小包,提着装得满满的大购物袋,匆匆走了。

海地很穷的,她带足了能带的东西。江宇辰帮她整理的行李,提醒了她很多事儿,比她细心。而且手机也办了全球通。

可是,她还是觉得若有所失。——是离别的失所吧?

走到指挥处门前,她回头望,江宇辰的车还在大门口那儿。她鼻子一酸。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出国,却是去饱受战乱的国度执行任务。

过惯了和平生活,她无法想象战火纷飞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小学就学过的成语:满目疮痍呢?如果汶川纪录片里的算是。说实在的,满目疮痍她也没真实地见过。

飞机即将降落海地太子港机场时,透过舷窗,她看到一片纯净而明亮的海域——大概就是加勒比海了吧?地理常识上说,加勒比海,暗礁密布。可看起来——很美,像她见过的马尔代夫的照片一样得美。

她与她的战友们,中午时分抵达太子港。有人接待。入住一家不怎么地的宾馆,据说这家宾馆已是本地的好宾馆了。

根据联合国的SOP即标准作业程序要求,每个到达海地的警队都要接受为期一周的任务区入门培训。伏苓他们在联合国海地稳定团(以下简称联海团)的IMTC部门开始了一周的岗前培训。美国、加拿大、等近20不同国籍的维和专家先后讲授有关海地、联合国、联海团、减缓压力、武力使用、艾滋病防范、安全问题、人权保护、联合行动、儿童保护、工作计划等共计30多个专题。随后,就是严格的考核,考核不过关,就得回国了。

不管外国人怎么看中国人,实际上,中国人一个个确实都是龙。

看着其他国家有人被淘汰回国时难过的样子,伏苓没什么感觉。他们中国人没有回国的就是胜利。

伏苓考核通过那晚,给江宇辰打电话报喜时,他还在床上呢,嗯嗯啊啊不清醒,他听到她远远的声音在喊:“我们中国警察一个个都是龙……”信号变弱,没挂机,自动断了。这电话打的,没吃饱饭似地。

江宇辰醒透,回拨,再也打不通。看看表,不到早晨6点半。伏苓在忙什么呢?

伏苓这边,接下来就是分配工作岗位。她与一起来的三个女同事、几个男同事留在了维和总部,女的做些文秘之类的活,男的一般都是跑外勤了。其他几个男同事被分到了太子港相关地区警察署。还有有几个男同事被分到了相对更艰苦的格纳伊夫城的警察局。

伏苓他们这支队伍十九个人,已开会成立了临时党支部。党支部成员都有大禹的精神和干劲,小到租房、吃饭,大到岗位分配、培训考核,处处都为伏苓他们想得周到、做得细致,还为分配到条件比较艰苦地区工作的同事落实了生活保障,消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谁说,中国人抱团儿就是条虫?在伏苓看来,中国人抱团儿就是条巨龙。

这样,短短几天时间内,伏苓他们这支警队迅速适应了海地的生活、工作环境。

在海地任务区,联海团不提供任何的住宿营地。警队规定队员间的住宿以自由组合,相对集中为原则。

当地的水不能直接饮用,日常饮食用水均要购买,供电也很不正常,基本靠私人发电维持。网络通讯依靠卫星传播,受供电不正常影响,信号断断续续,伏苓这才明白手机信号怎么这么差了。有时接江宇辰一个电话都得分几段进行。

2008年9月飓风汉娜袭击了格纳伊夫城地区,伏苓在那里的战友们坚守各自岗位,看管在押犯人,营救被困人员。伏苓他们虽在相对安全的地区,却都在为格纳依夫的战友担忧,直到听到他们平安的消息。

那几天,太子港这里也下了暴雨,手机基本没讯号。有位战友在一场滂沱大雨中指挥完交通后当即病倒了,原因不明的高烧持续数天,在多方斡旋下,才被转往海地一家私人医院得到了及时有效的治疗。

伏苓的心在颤抖。祖国对越自卫反击战,她了解得不多,可是她听着大雨洗刷着围墙的声音,她就想起了猫耳洞,悲壮着颤抖。战友啊,战友,祖国啊祖国!

在任务区,维和警察之间的竞争,实际上就是国家形象之争、尊严的竞争。对此,伏苓时刻提醒自己向战友们看齐,绝对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毫不马虎。

但是,工作之余,她就容易犯迷糊。

停电的晚上,她尤其犯痴,对着烛光发呆——江宇辰,他怎么样了呢?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海角(2)



九月底,江宇辰的江氏物流公司脱离永泰,搬到PD区。江宇辰还新开了一家投资公司,公私基金都募的那种,他本来就是学金融的,本该如此。小郭也脱离永泰了,跟江宇辰一起打江山。

但是伏苓担心江宇辰这么*劳,身体会垮掉。她曾跟他说过:无论他以后能不能成气候,她都无所谓,他下岗,她就养他吧。只要他身体棒棒的就好。

他只是嘿嘿地笑:吃老婆软饭啊?我不干。

十月金秋,小郭与阿齐先她与江宇辰一步,领了结婚证。

伏苓给阿齐去个电话,诚恳祝贺。放了电话,难免怅然,抓起手边的从国内带来的电蚊拍电死一只蚊子。

说起海地的蚊子,还有她不知道学名的虫,她就心寒。尤其是那无处不在、百战不疲的蚊子之“精锐”之恐怖,令她诚惶诚恐。刚来海地的时候,有两个男同事,因蚊虫叮咬连续高烧,恶心呕吐,皮下出血,口鼻渗血,几度昏迷,说是患了登革热双双住进阿根廷部队医院。

蚊子也就算了,还有艾滋病。海地是艾滋病高发区,当地人的理发室绝对不能去,为此男同事们一个个都成了理发高手,伏苓也坚决继续蓄发。还慢慢学会对着镜子把自己的额发修剪得越来越顺溜。

任务区蔬菜奇缺,伏苓和她的同事们就互相研究菜谱,开展厨艺智慧大比拼,在最有限的选择范围内调制出尽可能多的菜肴。

就说豆腐吧,在这里可以算奇货可居了,每次任务区超市有豆腐供应伏苓他们就是大买主。按说吧,她在国内时,一个月不吃豆腐都想不起来吃。

出于安全考虑,晚上七点以后绝对不出门的。她时常跟队友们坐在屋顶上聊天、看星星,到后来闭着眼睛都能指出哪里是人马座。业余时间她看完了上网本里存的所有小说,开始学法语。不过她更宁愿跟另一个女同事学十字绣。

几个女同事共有一本十字绣图书,实在不过瘾。她就让江宇辰买,寄来。江宇辰便把某书店所有的十字绣的书都买了寄来,还顺带寄些小吃,比如伏苓的最爱——“来伊份”的泡椒鸡爪、泡椒猪耳。当然,这些吃的一旦寄来,就会被伏苓贡献出去,几分钟之后连小山椒的把儿都香消玉殒了。

江宇辰的银行卡,她分毫未动。她自己本不缺钱,再说也没什么可买。

在那里,物资奇缺,人还得生活代谢,还得购物。但到超市去的路比较混乱,每次都是开了车,几个同事集体购物。虽然烦些,也算增厚了战友感情,权当跑出去放个风什么的。给无聊的生活添点乐趣。

当然了,党支部日常也会组织活动,比如到孤儿院开展慈善活动,为当地的穷困学生提供资助。或者邀请别国的防爆队员来租处做客等,伏苓他们顺便适当地做些对红色祖国有利地宣传。

一晃半年多过去了,伏苓对海地的地理有了更多的认识。就是“看起来很美”。

海地是最穷的国家之一,不用说了。治安混乱,杀人、抢劫等等案子多也不用说了。单说海地的地理状况,除了沿海地势较为平坦,其他的地方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区。

海地的山路特别难走,很多路就是沿着陡峭的山坡而建,另一边,甚至两边,都是悬崖峭壁。

这里的风雨和雾气,绝对不是唐诗宋词,而是聊斋志异。说下雨就下雨,说起雾就起雾。

在日常的执勤中,男同事们曾经多次遇上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封山,进退不得,受困山中;或者碰上陡坡爆胎,差一点冲下悬崖……

每次听男同事们说起执勤后的经历,虽不是她亲身经历,却如身临其境,那种死亡前的折磨,让她难受。毕竟清明节的时候,她与江宇辰也差点就归了西。所以,跟江宇辰电话也偶尔会争分夺秒念叨一下那次交通事故的事,心里不抱任何破案的希望。

年底的时候,伏苓接到所里内勤小丁的国际长途电话,电话断了几次,但她听明白了,她虽不能参加跨区交流面试,但是在组织的关照下,她顺利被PD分局接受,具体岗位待定。

对这个交流她还是满意的。离江宇辰公司和离母亲家都近。晚*给江宇辰打了电话,正是国内的上午,她说了交流成功的事情。江宇辰挺高兴说:“呵呵,好事。你回来上班近呢。”跟她商量着,等她回来先不买房,先租房。伏苓没意见,甚至说先住在梅蹊路租屋也行。

2009年一月份,小郭与阿齐办了酒席,因为阿齐有小宝宝了。

伏苓让江宇辰替她也包个大红包。江宇辰说:“那还用说吗?我包个江伏的夫妻包送他们。”

眼看着,2009年春节抵临。国内除夕夜里,也就是海地下午3点左右的时间,她接到江宇辰的电话。依然没说两句话就断了,二人都习惯了。她听了个大概,他在小郭家吃的年夜饭。她放心了。

晚上,伏苓他们党支部举办了一场迎新晚宴,播放了从国内带来的一些警务片、新闻片、记录片。看得大伙儿那个激动啊,比看年度大片都让人激动。

她不由自主拿起电话拨号,海地比国内晚13个小时,她先给她妈家打个电话拜拜年,没说两句,又发现是自言自语了——电话断了。

然后,她怀着信号可能立刻恢复的希望,给江宇辰拨号,无法拨通。她把电话往枕边狠狠一摔,睡觉。

除夕的电话打得相当不畅快,春节期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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