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深处-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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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迅速二三成组散开,在林中快速奔跑、规避,围着缅甸政府军机步连的阵地到处游走, 时隐时现,忽而短促冲锋、忽而又疾缩回去、既不死缠也不停止袭扰。
申明通过车长潜望镜观察着这支天生的丛林游击队,鼻子里哼出一声喉音,暗骂道:”跟PLA玩游击战,找死。”
四辆59D突然分成两组呈约四十度夹角队形碾过灌木丛直插而去,与以往不同的是,坦克上既没有搭载步兵,也没有紧紧跟随的步战车。孟党士兵从暗处伸出火箭筒,扣发,硬生生砸到坦克身上,还未来得及确定战果便被从烟火中调头钻出来的坦克碾过身上。这几辆坦克一直在紧密配合着四处横冲直撞、左突右闪,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一刻也不停止,主炮旁的并列机枪只管倾泄着子弹,丝毫不在乎不时扑上来火箭弹。更令孟党士兵惊劾的是,这些司空见惯的”老59”在地形复杂的森林里行动起来却异常灵活,并不给火箭筒兵群起而攻之的机会。
“烟幕弹准备!”申明命令道。
“烟幕弹?”各车车长听到车载通讯设备里传来的命令,不可置信地发出同样的疑问。在丛林中施放烟雾弹,首先会使深入敌纵深的坦克丧失视力,反而给了装备火箭筒的敌步兵反击的机会。
“全他妈给我扔光所有的烟幕弹!”又一个疯狂的命令,既没有明确指定烟幕弹发射频率、距离,也没有指示放射后坦克行进的方式。然而,军令如山倒,各车只好坚决执行,扔就扔罢,一古脑全射出去,大家都成瞎眼了,听天由命吧。
“哈哈,申顾问真他妈是个天才!”远在步兵防御阵地的缅军指挥官看到混入孟党军群中的坦克排乱七八糟地施放烟幕弹,由衷赞叹起来,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职责,他很快通过步话机将一道命令直接传达到各班:
“所有步兵班注意,以班为单位,呈横队,各班之间保持横向十五米、纵向五米以内的距离,向11点方向前进,发现正前方有人就射;所有火力班注意,打散编制,以组为单位就近加入突击队形。给我压上去!所有步战车注意,各车占据制高点没有命令不许开火!”
政府军排成长长的单梯队横向队形踩进浓雾弥漫中,一路向前扫荡。士兵们只有一个念头,“左右是自己人,正前方是敌人。只管向前走,格杀勿论。”
当申明听到子弹不断撞击炮塔时,他拉了一下无事可做的驾驶员,”小心你的头,那些家伙可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扫射。咱们缩在坦克里就没事了。。”
刚刚施放完烟幕弹的坦克因得不到下一步命令,都原地呆着,谁也不敢把头伸出坦克外,因为后面的自己人的枪声越来越近,打到坦克身上乱响的子弹频率越来越高。
“各车注意,打开所有喇叭,放音乐!”又一个奇怪的命令。但是,各车很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坦克兵们开始聪明起来,”步兵们听到音乐,就知道是自己的坦克,就不会射我们了。”
“放什么音乐?”一名车长回话问道。
“费话,缅甸国歌!如果你要放我也没意见,如果你车上有的话。”申明答道,继而自言自语道,”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唉,这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谁落单谁倒霉。”
两军同样陷入层层烟雾中,几米开外什么都看不见。然而对于分散各处的孟党士兵而言,他们面临的是厄运,他们既无法看到长官的信号弹,也不知道往哪边集结,他们所能作的只是,要么往枪声最密集的地方射击(也意味着自己被发现),要么一直往某个方向跑以便逃出这个不知道有多深的迷雾。
战斗已经没有悬念。
半月后,孟党内部发生兵变,据说,发动兵变的军人将政党首脑和几名不明身份的日本人一齐射杀了。
(二)
缅北地区,918工程第4勘测组驻地。
缅政府军联络官魏少校慢慢拨弄着火堆里的红薯,提醒道:“王上校,你的熟了。”
“再烤烤。”王飞云淡淡地说,又稍转过头看了看,赵守盯着通讯总线控制设备,司马玲玲在整理分析一些数据。昨日起,人间蒸发的庭车常小组突然恢复联络,并频繁发回诸多侦察报告和原始数据,一切迹象表明:他们在落人谷腹地意外发现的据点极有可能就是“丛林之狐”控制中缅、泰缅边境系列秘密活动的指挥所。
赵守忽然将手伸入放在一旁的文案袋,抽出一个蓝色卷宗外壳。打印机发出叮答答的声响,工作起来。
魏少校拨出红薯,在两支手掌间换来换去,说道:“真熟了,烫死了,快,王上校。”说罢便扔给王飞云,王飞云条件反射式地接住,攥着烫软的红薯,竟不动了。
赵守拿着两份文件跑过来,并不像平常一样直接递给,而是先敬礼,郑重地说道:“组长同志,指挥部急件。”
王飞云呼地站起来,“念。”
“作战命令。致王飞云、司令玲玲:指挥部决定执行33号方案,决定派突击队进入落人谷抓捕敌首、摧毁敌穴。现命令你部作为前线指挥所,委任王飞云为指挥兼政委,全权负责方案实施。1、你部应以胡安为执行指挥,带领突击队乘直升机空降至预定地点,实施行动。2、拟配属你部行动的41旅特勤营22名突击队员已乘直升机前往那曼镇小学操场,目前正在途中。3、你部原执行侦察任务的庭车常小组应就地等待会合,并配属行动。”
王飞云一把揉烂掌中的红薯,高兴地说:“这会是真的熟了。司马,过来。”
司马玲玲已闻讯过来,接过卷宗,因为她是总监技术的副组长,所以专挑了通信部署方面的慢慢看。看完之后,一眼瞅见赵守手中还有一个刚密封的蓝色卷宗,“耶,这份是什么?这种外壳好奇怪。”说罢便想去拿。
赵守缩了一下,连忙说:“这份的文件头说明,指定给王组长本人的,只有王组长才能看。”
司马玲玲啐道:“切,是你接的,你也看过。为什么我不能看。”
赵守解释道:“因为我同时也是本组的机要员,工作需要,职责所在。”
赵守既是技术员又是机要员,所以指挥部的命令都是经过他专人接收、输出、整理并装袋的。寻常指示、命令等文件都是用制式的普通文件袋打包,而这份文件却特意用了一种专用的蓝色外壳打包。
王飞云这才发现果然还有一份蓝色卷宗,心里咯噔一下,身为总参二部资深人员的他突然意识到这是来自总参本部的绝密电文。司马玲玲虽然也在总参系统,但一直从事研究工作,很少涉及作战事务,自然不知道这层利害关系。她已经“哎呀呀”地撒着娇,抓住赵守便去抢那份蓝色卷宗。赵守急了,大喊起来。
“警卫!保护文件!”
突然冒出来几名解放军士官,一人向前扑倒司马玲玲,其它人分别用身体将王飞云和赵守围在中间,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司马玲玲。担负该组警卫、后勤等事务的都是来自41旅特勤营的特种兵,均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听到机要员大喊“保护文件”便知道利害,立即冲上来严格按照保密条例执行内务,此时在他们眼中只有一个念头:保护指挥官和文件。
“撤了!”王飞云大喝道:“胡闹!文件给我。撤了,撤了。”
机要员赵守连忙拨开警卫,向前将蓝色卷宗交到组长王飞云手中。士官扶起惊魂未定的年轻女中校,一边闪到一旁,一边抱歉道:“对不起,首长。执行公务。”
王飞云冷冷扔下一句话“司马玲玲写一份深刻检讨给我,保密条例、内务条令各背诵十次。”
说罢,拿着蓝色卷宗钻进自己的账蓬。三名士官随之一丝不苟地围住账蓬侍立着。
司马玲中校玲哭丧着脸,委屈地坐在地上,揉着疼痛的地方,怒视那名早已远远躲开的士官,无名恼火正酣。
赵守自识理亏,一脸无辜地安慰道:“刚才我急晕头了,都是我害的。保密条例还是好背呢,我以前经常被罚过,还关过禁闭。”
魏少校捧着刚咬了一口的红薯,半晌后才由衷赞叹道:“贵军纪律严明,令行必止。佩服!”
不远处,胡安刀削一般的脸上刚刚收敛起笑,正缄默地整理自己的装备。他从赵守念出来的命令中得知,他马上就要带领突击队空降到气候条件恶劣的落人谷,执行又一个危险的任务。王飞云很快走出账蓬,面色凝重地向东方望去,到火堆边坐下,将蓝色密令拨入火中,慢慢烧着,又一点一点地弄碎灰屑。天际深处隐隐传来飞机引擎声,不多时,已能看清是2架米8武装运输直升机,背着日照,黑色身影正从北面飞来,向那曼镇方向而去。
王飞云目送直升机缓缓向山下的降落,低着头漫不经心地问道:“姓庭的小子有几兄弟?”
已做好出发准备的胡安背着野战包走过来,说道:“独子。父母都是教师,只能生一个。”
“呵,那倒是。”
“头儿,我什么时候出发。”
“追踪小组加上半途加入的肖杨,一共五个人是吧?”
“对。庭车常指挥;两名通信专家,肖杨和陆为明;一名狙击手,蒋云;一名侦察兵,李杨。”
“追踪组成员除了庭车常以外的四人都并入突击队。任务很简单,首要摧毁敌据点、抓捕‘白狐’,其它人一列格杀。记住,除了‘白狐’,一只蚂蚁都不能放过。”
“是!坚决完成任务。”
“其次,爆破之前,尽可能获取有用的情报资料、电子数据,这方面由肖杨负责,陆为明辅助。”
“……庭车常呢?”
“他不参加任务。行动前,让他带着多余的装备返回驻地。”
“派他来这里,就因为他是计算机高级工程师,专等着这一天用呢,怎么就……再说,肖杨的能力我们并不了解。”
“上级认真考虑过才做的决定。肖杨在通信和计算机方面都有很过硬的素质,完全有能力完成任务。庭车常临时有任务,所以要调回来。你一定要保证上级指示的实施。记住,一定要让庭车常带着多余的装备回来”
“……是。是!坚决完成任务!”
“你现在就去跟赵守拿详细方案。出发吧。”
王飞云捻碎最后一片烧尽的纸屑,地心旋起的风将灰烬扬起,化作无数言语向深不见底的莽莽林原散去。
这里除了他,没人知道蓝色密令的内容。或许,整个918工程指挥部,除了庭车常的直属上级………王达明之外,也没人知道。因为,这是一道直接来自总参情报系统的绝密指令。甚至,王飞云仅仅只知道蓝色密令的内容并负责执行密令,却不清楚密令的原因和目的。他唯一能确切肯定的是:
这道蓝色密令将从此改变庭车常的生活。
(三)
“两层楼的半封闭性白色建筑,架着天线堂而皇之地摆在荒无人烟的深谷里;从表面上看,连警卫都不设;建筑外活动的人员一例身着工作服,俨然一支长驻深山的工程队。玩什么把戏?”庭车常将眼睛从高倍望远镜前移出,呐呐自语道。
肖杨仍冷漠地擦拭着那支95式自动步枪,他不再是那个风流潇洒、热情大度的帅哥,而是一个心里燃着蓝色火焰的执枪者。
庭车常的心隐隐绞痛着,轻声唤道:“羊总。”在大学里,肖杨唤庭车常为“庭工”,庭车常唤肖杨为“羊总”,他们两人曾经策划过要组建一个团体,共同创业。
肖杨似乎听到了,仍低着头,嗯一声,便不再有反应。突如其来的山雨扫来,将污头垢面的他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