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深处-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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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枪毙、不坐牢,我做。”
“你还是那么实际。”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变化了很多但尚在意料之中的脸。庭车常从女酒保手中接过酒,向他的杯子里倾入少许,望了他一眼,“你还是那么有胆量,敢在这么这种地方露面。”
庭车常双手平端起杯子送到他面前,低声唤道,“罗哥。”
“庭老三还是能认得出我。红色通辑令还在公安局长的抽屉里里睡大觉呢,又没有帖满广州城,我有什么不敢来的,”罗中左手接过,喝了一口,把杯子还给女酒保,依然用左手从吧台上拿过烟灰缸推到庭车常面前,“你以前没这么大的烟瘾。怎么认出我的?”
“你的中指是因为我才被人砍掉的,我就算死了也会记得。”
庭车常极力以淡淡的口吻说道,心里漾起复杂的思绪。
安全局方面的资料表明:08年7月,胡安少校带队突袭野谷知子老窝时,罗中在蒋云与彼得罗两名狙击手对决的间隙中侥幸逃脱;12月,缅甸政府军在泰缅边境成功围剿了农克祥武装团伙,农克祥在激战中当场毙命,当时罗中正在泰国接生意,又捡回了一条命。
庭车常难以想像能在广州见到罗中,如若不是右手上那半支中指,根本不可能认得出坐在面前的人就是罗中。
庭车常打破久滞已久的死一般的沉寂,试探道:“你不怕我出卖你?”
“你小事邋遢、大事谨慎,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今天敢在这里见你,并不是因为信任一个7年前跟过自己的小弟,而是因为…………我确信你是一个足够聪明的人。”罗中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未远离左臂的右手轻轻地敲动着桌面,仿佛在循着舞曲的节律,但庭车常深信:他的左腋下藏着足以令我瞬间毙命的杀人利器。
庭车常吸了一口烟,眨动右眼说道:“可我现在的确缺钱,还被人逼得很惨,那些赏金还是值得我出卖你的。”
“所以我先帮你还了钱。”
“看来罗哥是志在必得啊。”
“我跟你不同,只要有千分之一的成功机率,我就敢赌上一切,包括命。”
“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价值可以让罗哥你赌上一把。呵呵,杀人越货的事你犯不着找我,我也做不来,呃,我猜猜……莫非跟电脑有关?”
“聪明,”罗中不紧不慢吐出这两个字,右手伸出中指轻轻掸一下左衣袖,继续说道:“你不用承担什么风险,只需要在幕后动动脑子。”
“换个地方谈吧。”
车常望了女酒保一眼,尽量放慢动作起身,向一间闲置的包厢看去。罗中会意地微微点头,跟在我走。罗中似乎并不认识女酒保。
(三)
隐蔽在二百余米外岔道处的指挥车内,现场指挥官市公安局刘副局长、武警支队参谋长、反恐分队带队的武警少校等人员危襟正坐,宽大的电子地图边站着身为行动总指挥的市党委常委兼政法委副书记。
政法委副书记凝重地问道:“情报可靠吗?”
刘副局长回答:“可靠。两周以前,安全局就通知过我局,罗中极有可能已潜入本市,要我局密切关注。昨天,有个快退休的片区老民警换便服下班时路过一家快递公司,有个人不小心撞倒他,那人道了歉,很友好,他也没在意。那人扶起他时,他突然发觉那人身上似乎带着枪。等那人进公司后不久,门就锁上了,老民警跑去隔壁卫生所借来诊听器帖着门听。先是听到拉枪栓的声音,老刑警断定那是‘五四’手枪的上膛声,接着里面在谈钱。那人出来后,老民警躲在一边观察,发现那人右手少了一支中指。这位老民警事先并不认识罗中也接触不到安全局转过来的机密情报,但他的记忆力也实在惊人,二十年内局里发过的通缉令及犯人照片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他马上就联系到05年时公安部下达的一道通缉令。老民警悄悄跟了那人好久,记了旅馆住址,然后就直接跑到局里跟档案科要罗中的资料,呵呵,罗中的详细资料可是机密啊,档案科长当然不肯。幸好我回局里取文件时碰上了,当场调出了影像资料,老民警一听声音,一看眼神,一口咬定那人就是资料里的罗中。当晚我就派出侦察员进旅馆扮成服务员,找机会录下声音,经过严密的技术分析,确定那人就是罗中。”
“技术分析?”
“对,通过对声波各项数据的对比分析可以确认一个人。其可靠度不亚于指纹鉴定。不管罗中怎么化妆,即便是用假声说话也改变不了一些关健的特征。”刘副局长一一解释道。
副书记沉思片刻,问少校,“有几成把握活捉他?”
少校回答:“首长。他肯定带着武器。如果在酒吧里抓,一成把握都没有,他如果跑不掉一定会拉人陪死;等他出来寻人少的地方抓,三成,他绝不会愿意让我们活捉。”
副书记皱皱眉,“这么没信心?”
支队参谋长郑重解释道:“这名罪犯穷凶极恶,有极端反社会反人类行为,我建议,为了保证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尽可能减少行动人员伤亡,应就地击毙。如果一定要抓捕,则须另则时机,周密布署,妥善安排。”
“他在市区多呆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不能另则时机。当场击毙吧!”
“是!酒吧外的地域较广,狙击手已占据了有利位置,射界良好,狙杀条件很成熟。另外,武警特警和公安特警已分成几拨设伏,随时可以就地射杀。我们临机应变,如果抓捕条件成熟,我们亦不放弃活捉的机会。”
“好,一定要首先保证在场群众的人身安全。现在就来个守栋待兔,等他出来。”
“是!”
(三)
“我需要邓尼手上的一份东西。”罗中抿一口红酒。
“什么东西。”
罗中低声说道:“日本谍报组织广州站的成员名单。”
“什么!”庭车常颤抖地拭去额前的汗珠。他所紧张的不是罗中要的东西,而是罗中第一次露面便道出了一项绝密信息…………邓尼是日本特务头目。
“怎么?”
“你知道我当过兵。”
“知道。你还被人摆了道扔进监狱呆了十个月,借高利贷投资又被人骗光了钱。”
“日…日本谍报组织…广州站……和邓尼有联系,仅凭这条敏感的信息,我偷偷地卖给安全局,至少也会有几十万赏金。而且我还用不着出卖你。难道……”
罗中觑一眼,笑道:“你认为你现在还有可能全身而退?你这个当年在我手下出谋划策的军师绝不会比我笨吧?”
“罗哥。”庭车常捡起刚放下的烟头,狠吸一口,望着他说,“你为什么要拖我下水呢?”
“逼良为娼,我不是第一次做。何况你也不良啊,嘿嘿。”
庭车常掐灭烟嘴,咬咬牙说道:“那东西拿到了,你要卖给谁?”
“爽快。卖给谁你先别管,我可以用我的小鸟坦保,事成之后,你可以净得150万美元,其它善后的事我也准备妥当,安排你爹妈出国也不成问题。以后还有更多买卖找你做。”他说道“你爹妈”三字时,语气稍稍地重了。
“这我倒是相信,这东西是天价,你分给我一百五也只是九牛一毛,犯不着杀我灭口。”
“庭老三还是庭老三,出了一身汗还能想这么深。找你算是找对了。”
“我这辈子没什么太大的追求,金钱、女人、地位对我都没有太大的诱惑力。唯一遗憾的就是我一直都在让爹妈伤心。”
“你爹妈没你聪明,到时候你说你被微软聘用了,发达了,他们绝对信。他们会以你为荣,安安乐乐地安享晚年。”
“……”
“你在风维公司平步青云完全是因为邓尼想利用你,并不是你有多能干。你再优秀也只不过是个高级工程师,还犯不着让他不惜血本。他仅仅是因为你有为日本人服务的价值。”
“我有可以让日本人利用的价值?”
“嘿,还记得以前我怎么说你的吗?如果在乱世,你命好的话会成为曹操账下的郭嘉;而在现在这个时代,你要么只能丰衣足食平淡一生,要么……就是一个优秀的特务。你16岁时,你算定苹果帮做得太过火,公安局必定不会插手我去吃掉苹果帮,我砸了苹果帮两条街,公安局果然没有大动静;17岁时,你在市电视台新闻上看到书记和市长开完会握手,你又料定那市长一定会下马,没过半个月,市长就被双规了。”
“呵……那是小娃儿年代不知天高地厚瞎猜的。”庭车常得意地重新点了一支烟,心里却暗骂:操你娘娘的我干,虽然你做过我老大,但跟老子玩这种心理游戏你还嫩。
罗中撕下假胡须,摸一摸光滑的下颌,“我在缅甸的时候,日本人摆过我一道,害得我血本无归。所以我发誓,一定要让小日本掉几斤肉。买家我已经谈好了,出手就是七百万。”
“哦,才是一辆最新改型M1A2坦克的价钱。” 庭车常自言自语。
“爽快。我也不瞒你了,买家是CIA。再多的,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我知道自己有几条命。”庭车常拿起瓶子灌了一口,“干他娘的,红酒跟糖子加酒精一个味,烦。呃,怎样才拿到邓尼的那份东西呢?”
“过几天找你再说。几张破钱先拿去花吧。”
罗中满意地吐一口烟圈,将一小叠英镑放在桌上,起身欲走。
忽然钻进来一个老妇,“先生买束花吧。”
罗中站着,不动了,空气死一般地凝固。
庭车常当即跃身起来,飞起一脚将抱着一个花蓝的老妇踢到门外,“干你娘的,谁让你进来的!”
“老…。。老板,我……我……我不卖了,我错了。”老妇艰难地爬起来,口水流着血,含糊地硬咽道,颤抖地拾起零碎的花束,逃命似地连滚带爬跑出去。
“下手真狠,连老人都不放过……”“哪的人呐,这么没良心!”“真不是人,不买就算了还拳打脚踢的!”外面一片谴责声。
庭车常收起桌上的钱,压低嗓音对罗中说:“不对劲,真正卖花的人从来不敢乱进这种高消费场所。你跟我来。”罗中默然放下已移到腋下的手,但仍始终处于戒备状态,紧随其后。庭车常踢倒门外的一张桌子,指着众人斥道:“都该干嘛干嘛去,少JJYY。”
两人作忿忿不平之态手挽手向侧门走去,罗中嗲声抱怨道:“这些人,真讨厌,哼”。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四)
指挥车内。
一名警员在电子屏上点开另一个窗口,“广州警备区传来的资料。和罗中会面的人的确叫庭车常。是退役军人。”
武警少校心中一紧,凑到屏幕前,逐行浏览,急声说道:“庭车常,男,25岁,壮族,云南省S市人?罗中也是S市人!本科学历,07年参军,08年8月因犯有‘遗弃武器装备罪’被判入狱一年,09年6月获减刑提前释放。服役期间最高职务是陆军某集团军司令部通信处正连职参谋,中尉军衔,是软件工程师,有作战经历!曾在缅甸北部执行过任务!”
“S市人!有作战经历!有犯罪记录!到过‘金三角’!”支队参谋长大呼不好,猛砸一下桌子。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车门刷地拉开,探进一个脑袋。刘副局长一看,是假扮成卖花老妇的女侦察员,口中还渗着鲜血。副书记劈头便问,“怎么回事!”
“那个公司职员真没良心,二话不说就踢我一脚,我装老太太装得很像的。”女侦察员气愤地说道。
“我问你怎么回事!”
“呜,我进去卖花时他们桌上还放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