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深处-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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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正东,原39军司令部侦察营战士,烈士,一级战斗英雄,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执行敌后任务时牺牲……父亲贾三,早亡……二伯贾二,民间武术家……2004年9月,考入哈尔滨工程大学……2005年11月,秘密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XXXXX部队……2006年6月,于XXX基地获得伞兵徽章……9月,通过849号心理测试训练……2007年1月,通过计算机四级考试……至2007年7月止,于XXX基地先后通过指定训练科目,获得‘血鸟部队’徽章……”
蓝色火焰缓缓升起,一点一点地吞没那一行行记录。
(六)
8时12分,依依酒店。
时小兰从床上跳了起来,拎起肥大的睡袍裙摆,飞快地跑到客厅,抓起电话机。
“喂——是我!”
“哇,这么激动?我是肖杨。”
“哦……”
“太令你失望了吧?”
“我要睡觉了……”
“你不去昆明了?”
“我想睡觉了……”
“真可惜,我还想介绍几个老朋友给你认识呢,像你原来就认识的于成啦之类的,他们每个人都恨不得吃庭奇书网车常的肉喝庭车常的血,么么。”
“哦!我……我正准备去机场呢。”
“明白了……嘿嘿,我等你咯。到了昆明,让你尝尝我老婆的手艺。”
“好啊好啊。”
“不见不散。”
“来啦来啦。”
时小兰手忙脚乱地从茶几上跳下来,竟忘了客厅的窗帘是敞开的,当即扒光睡袍,一头钻进到衣柜里翻腾起来。
第八节 魔爪
(一)
广州,白云机场。
一架支线客机停靠在机场一角,地勤人员刚从飞机上爬下来,驾着检修车离开。
空姐第三次走过来提醒时小兰,“您好,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关闭手机,谢谢”。
时小兰咽着泪水,冲空姐吼道:“不关不关就不关!”虽然此前已经接受了庭车常失约的现实,但她仍心存幻想,希望庭车常在最后时刻奇迹般的出现。可怜的是,奇迹并没有发生。
肖杨连忙从自己的座位上跑过来,向空姐道歉道,“不好意思,她有些激动,让我来劝她好?”
挨骂的空姐却礼貌地把肖杨拦回去,“对不起,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您马上回到自己的座位,好吗?谢谢。”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时小兰关掉手机,将脸背过去。
“谢谢合作”,空姐报之一笑,拉开安全带,温柔而仔细地替时小兰扣上,仿佛在照顾一个襁褓中的婴孩。
肖杨舒了一口气,露出迷人的笑容对空姐说:“麻烦您跟机长请示一下,我想坐到这边,我们是一起的,坐这里的人没来”,说罢指指时小兰右手边的空座位。/*注:民用航班上,不允许擅自换座位。
空姐想了想,“好吧。我是乘务长,您可以坐这里。”
肖杨连声道谢,坐下后,还不忘记夸奖空姐一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漂亮的乘务长。”
空姐白了一眼,扭着自信的屁股离开。
“姑奶奶,你比我老婆还难伺候”,肖杨看时小兰已经安静了许多,遂开玩笑道。
时小兰嘀咕道:“我是不是很凶?”
肖杨又耍起嘴皮子,“你凶起来比我老婆好看多了。”
时小兰突然指着他,露出那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虎牙,叫起来:“哦!到了昆明我向你老婆告状,说你勾引我!”
肖杨无奈地耸拉下脑袋。
(二)
北京,总参谋部三部七处总部。
王达明大校已在1749号通信台机房里踱了11个来回。陈邦中校站在一道宽大的荧屏前插腰站着,听高小乐上尉报告情况:“广州国安吴品、东京1024小组先遣队程习处都没有他的消息。广州局几个监听站暂时还没有线索。”
陈邦皱皱眉,提起标杆,敲敲地图上的几个灰点,“他们呢?”
高小乐愣住了。因为陈邦所指是我国军方情报系统设在境外的几个秘密勤务保障单位。
因总参二部、三部等军方情报部门侧重于从事境外秘密活动,故而,多年以来,军方情报系统在境外部署了数量可观的秘密勤务保障单位,因职责或地域范畴的不同又分别由中央军委四总部下所涉部门托管,执行诸如押运、锄奸、通信保障、装备预置等境外秘密任务。与这些勤务保障单位不同,1024特别行动组则是一个行动单位,级别也甚高,由副总参谋长刘清正中将(正大军区职)监管,三部七处处长王达明大校(正师职)坦任总指挥并负责战役级计划及部署,庭车常少校(副团职)负责战术级执行。依照上级赋予1024组的职责与权限,庭车常作为该组的执行指挥官,他本人有权力直接呼叫东南亚、东亚方向上的若干个独立勤务保障单位提供支援。
“在这个区域,他有权调用的是:总参二部8778343号站,它负责‘人员快递’,可以送达东南亚任何一个角落; 总装856984号站,负责装备供给,除了原子弹什么都有;还有这个,5648521,我总参三部直属的卫星通信中继站,想跟国家主席联络都可以,只要权限够高”,高小乐如数家珍道,很快陷入沉思,不安地看着陈邦,“您的意思是,他有可能……调用8778343号站,过海路,出境了?”
“目前我们也只能这样假设”,陈邦忧虑道。
高小乐想了想,说道:“CK陆战队的申明上尉现在还没有达成预期目标,依照最后下达的计划,仓鼠现在还不能出境。他要等申明一块到东京的。”
陈邦笑道:“现在是特殊情况,鬼知道这小子在玩什么。”
高小乐嘀咕道:“如果只是为了避开国安方面的追捕,他只需要让吴品安排一下,躲起来就行了。犯不着出境呐。”
“我只让他等申明被开除了然后一块去东京,并没有命令他不准离开广州”,身后传来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只见王达明大校走到荧光屏前,眯着双眼查看了一番,说道,“何许他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不得不销声匿迹——这个权力,他还是有的。”
陈邦点点头,“既然昨天晚上出了那些事儿,而且他直到现在还尚未与总部联系,这就说明了两种可能性:一、他挂了,那小子是个福将,现在只是在国内办事,没那么容易挂掉;二、他跑了。如果他要出境,就只能去缅甸或者泰国,如此方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又不给总部添麻烦。再进一步推理,8778343号站在泰国一线开通的秘密航道是最安全的,如果他调用了8778343的资源,八成去了泰国。也只有第二种假设能解释他为什么不与总部联络,因为在接受8778343的护送过程中,任何人都不能够对外联络。”
“你怎么不说第三种可能?”王达明朝陈邦觑了一眼,提示道:“美日情报系统可是开出了天价悬赏,要证实‘手提箱’的真实性。”
高小乐僵住了。机房里的值班机房长林玲也听到了这个骇人听闻的假设,捏着正拿在手里的耳麦,不知所措。
王达明拿过林玲的耳麦,套在她头上,盖住双耳,又踱回来。
陈邦揉揉酸痛的眼睛,转身便走,“我去1754台,证实一下8778343号站有没有送过人出境”。
王达明一把拖住陈邦的衣领,拖回来,“你小子就喜欢溜号。”
陈邦无奈地整理着衣领,继续受教。
不出所料,王达明又开始了一番推理:
“仓鼠叛逃的可能性不大。谁会相信一个年仅25岁、从军生涯不足两年的毛孩子是这项战略性大欺骗计划的执行指挥官?如果你是CIA或者内调,突然有这么一个年轻人站在你面前,说他是总参三部三处的副团职少校情报官,你信吗?”
高小乐下意识地说:“打死我都不信。我在青政院读了四年,军区情报部呆了两年,在总参三部七处又呆了两年,都还只是个上尉呢。”
陈邦翻着白眼道:“某人在忌妒。”
王达明笑道:“小乐是不会忌妒的。姓庭那小子被自己人追得满世界乱跑,搞不好哪天被哪个英勇的同志一枪撩倒,做个无名鬼都还要再做二十年才能解密身份。而咱们的小乐同志至少还可以每个周六晚上回家搂着老婆睡觉,再努力个十年八年的就稳稳当当地做个处长助理了。”
高小乐涨红了脸,抱怨道:“做您的手下可真不容易,外面跑路的要玩命,办公室里喝茶的您还拿人家开涮。”
“话说回来”,王达明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以一个老牌特工的口吻分析道:“我个人绝对相信仓鼠的忠诚,否则也不会让他一夜之间连升几级,委于重任。小乐,还记得我平时经常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您说:做间谍不需要热血,热血只会让人死得更快;也不需要卫道者,卫道者将一事无成。”
“嗯。如果说仓鼠天生就是一个优秀的军人,这个评价并不恰当。倘若数年以前他跟罗中走了,我相信,无须过多的调教,他自己就会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棍、破坏力极强的罪犯。他在中亚时,总装的一位老牌心理医生曾经告诉我,他的人格在十七、八岁时就已经定型,这是一种能够包容几乎一切善恶的人格。入邪道,他会成魔;入仁道,他会成佛。用禅语讲,即所谓‘大小浑不计;善恶皆落空’。”
陈邦转了转眼珠,“不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每个人都是这样呐。”
“他不一样。少年时期的他既近朱也近墨。他没有跟罗中走,不是嫌罗中黑,而是因为他觉得不值得为罗中卖命。他参军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地热爱自己的祖国——当然,他肯定是热爱自己的祖国,只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陷入了失去人生追求的空虚,所以他需要一种责任去证明生命的意义。”
高小乐接上话匣子,“一个人的眼睛如果太亮,看到了太多的东西,就会很淡漠,什么都可以无所谓,也很容易陷入寂寞。”
“有长进”,王达明赞许地看着高小乐,又拍拍陈邦的肩膀,“正是这么一个什么无所谓的人为什么会意无反顾地为国家献身吗?”
“责任”,陈邦回答,“因为寂寞,所以他需要一种责任,不论这种责任是什么,一旦他决定选择了,就不会回头。因为如果他背弃了这种责任,就等于背叛了自己。”
“嗯,那么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军队赋予他的这种责任呢?如果他在部队里,并没有遇上我,只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立正稍息,那么,这个未来的犯罪机器或者军中精英,会怎样?比如……”
“您是指KT15吧?”长年的共事使得陈邦很有默契。
王达明沉呤道:“不错。仓鼠和KT15是同一号人,他们都没有什么野心,但是都不甘于埋没自己的才能,他们需要一定程序表现,从这一点上而言,他们的本质是一样的。”
“那么为什么他们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路?”高小乐发现自己又陷入了王达明的心理学圈套。
“如果他们的路可以简单地归结为A、B两种选择,KT15的父亲已经选过A了,最后得到的却是在KT15看来代价很惨重的结局,那么,做为一名有思想有头脑的精英,KT15选择了反面——B。从心理学角度上讲,这并不奇怪。”
高小乐似懂非懂,“可是仓鼠并没有参照物呀,他也有可能会选B。”
陈邦笑迷迷地看着王达明,说道:“仓鼠没有参照物,但是他有催化剂。”
王达明哈哈大笑,“我先去1754号台了”,转身走出1749号通信台机房,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