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深处-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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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黑色电影幕布,没有字幕,没有片尾曲,只有人头攒动,与自己毫无干系。
“你是时小兰吗?”有人走近来,问道。
时小兰想了很久,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名字,“是”。
一个高大魁梧的武警少校站在眼前,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好”,时小兰只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具躯壳,正摆放在一个陌生的星球上,同一种不知名的似乎与自己同类的生物用一种被称为语言的方式进行接触。
少校拿出证件,“你好,我是公安部警卫局的,有人要见你,请跟我来。”
时小兰机械似地挪动步子,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见到了一个似曾熟悉的女人,她的体态略胖,正用母亲般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时董,是我”,女人的手抚在时小兰冰冷的脸颊上,“还记得我是谁吗?”
“李经理,你是财务部的李大姐”,时小兰不假思索地回答,然而意识中仍然一片迷糊。
“好孩子,都吓成这样”,女人将时小兰揽下怀中,怜惜地捋起她粘在脸蛋上散乱的发丝,“小兰,我们回家吧。”
“我没有家。”
“傻孩子……”
“李大姐,五叔呢?”
“五叔……他很累,可能……你暂时还见不到他。”
“他呢?”
“他?谁?”
“不知道。”
“……”
“李大姐,不要相信罗哥的话,老三是好人,相信我。”
“我相信你,小兰。是的,他是好人,他真的是好人,相信我,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不,他不是,他是骗子,骗子!他是坏蛋,坏东西!他比罗中还坏,坏死啦!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时小兰在女人的怀中撕着咬着,哭着喊着,她需要渲泄,渲泄一种不知从何时起就积压在体内,沉甸甸的东西。
(五)
直至落日,坦克、装甲车和军人才从这座地狱般死寂的镇上消失,充斥着恶心气味的空气中闻不到一丝命令的气息。
一个蓬头垢面的瘦小身体从墙角后爬出来,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一会儿,嘀咕道:“总装的混蛋们不该把这么好的高爆弹卖到这里来。”
“老板,我们得离开这里”,不远处冒出一个脑袋,吐掉口中的一张扑克牌。
“车没油,这里也不可能找到能开得走的家伙,只能走路了。一直往北走吧,越往北,暴乱越少。”
“是。”
两人舒松一会筋骨,拖着被紧张的神经绷麻了的身体向北方走去。
“老板,我们来泰国做什么?”
“日本人在找我们,中国人也在找我们。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用钱可以买通一切,最适合逃命了。”
“那个内奸怎么办?”
“让他多活一阵子,先不管他。”
“那我们下一步什么打算?”
“五叔同时氏集团在海外的代理人们都打过招呼,我们只要找到清迈的代理人就可以顺顺当当地买块地皮收些人手,然后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军火贩子。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任务。在泰国,只要有钱有枪,什么事都好办。”
“明白。”
第九章 重返旧地
第一节 潜伏
(一 )
曼谷时间10月3日22时,泰国清迈,某汽车旅馆。
“五叔死了?”
庭车常从沙发上跳起来,站在清黄的灯光下,呆若木鸡。
林爽坐下来,喝一口清冷的果汁,款款说道:“还记得前天在码头上听到的那则新闻吗?劫机事件的。”
“怎么?”庭车常诧异道,他并没有联想到时小兰正好在那一天飞往昆明。
林爽顿了一下,说道:“时董事长也被劫持了。”
庭车常撕哑道:“你再说一遍!”
“时董事长被劫持,不过现在已经回到广州了,很安全!劫机的是罗中,用时董换了一颗价值八千万美元的钻石就跑了,飞机上的人一个人都没伤着,现在整个滇南部都在搜捕他。五叔就是在那天死的,心脏病突发,医院已经确认,他是因过度激动才……。老板,我们不能再找时家的人了,现在时氏集团在海外的机构很混乱,刚才我打听到,他们在清迈的一家子公司刚刚被地方黑势力吞并,幸好泰国军方干涉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人员伤亡。五叔的儿子时风扬今天早上刚刚进入泰国境内就被泰国警方逮捕,据说与十年前牵涉前总理的洗钱案有关。”
“那就好……唉……。五叔突然撒手一走,时小兰是很难控制局势的,若非泰国军方里还有点老关系,不然事情可能还会变得更糟。那个时风扬,绰号猫儿,听说还有点本事,人也挺忠心的,可现在偏偏出了这档事,是不是太巧了点?”
“光打听这些信息我就花了十多万人民币,老板,我们得尽快立稳自己的脚跟,不能再等靠第三方支持了。外面的局势很不明郎。”
“说得轻巧,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申明在这就好了,靠混水摸鱼起家他最拿手。”
“要不,把我表弟他们召回来?”
“屁用,除了杀人放火,他们还能有什么本事!笨蛋!”庭车常白了一眼,闷闷地吸着烟,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对,找白建!”
“谁?”
“哦,我以前一个死党。他老爹是S市的房地产大鳄。那小子很有能耐,只要有足够的钱,没有他打不通的关系办不成的事。”
“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
“去东京可以用得着,我先给他通个气。”
说罢,庭车常展开一部新买的掌上电脑,发起了短信。
林爽无事可做,又拿出扑克牌自娱自乐起来。玩了几把之后,他说道:“我觉得时家在泰国的变故与罗中有关。”
“说说理由”,庭车常一边发短信一边接过话匣子。
林爽洗了一会牌,“直觉”。
“狙击手可以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指挥官绝对不能靠直觉决定行动”,庭车常偏过脑袋,低声耳语起来,“如果你没有充分的理由,我宁愿相信世界上所有的巧合。”
林爽想了想,收起牌说道:“农克祥虽然死了,但是在东南亚仍有一定的关系网和可观的残余力量,罗中本可以利用这些资源东山再起,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罗中到广州后,突然消失了一个多月,再次出现时就直接冲着时家,又绑票又勒索,如果只是绑票勒索,他需要消失一个月来准备吗?不需要;现在,五叔虽然死了,但时家在东南亚经营多年,影响力根深蒂固,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呐,区区几个地方黑势力、几个警长就敢打时家的主意吗?我不相信,一定是罗中在幕后操控,暗中启动了那些的力量”。
“目的呢?”
“通过劫机事件获取八千万美元的巨额启动资金,以五叔之死使时氏集团内部陷入混乱,趁乱打击时氏集团的海外势力,尤其是东南亚,将其收为己用,依目前的形势发展,不出两年时间,罗中一定能建立起第二个‘时氏财团’——更具破坏力的罗氏财团。”
“完全有可能”,庭车常点燃一支烟,悠悠说道,“你这个逻辑很符合罗中的风格。他每做一件事都有明确的目的,一旦制定了某个庞大的计划,就很有耐心,很舍得为此花费时间和精力。农克祥武装集团覆灭后,他一直在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这绝不会是简单的重建,而是站在更高的起点上去做更大的事业,他有足够的野心和不断增长的能力去达成这一目标。我想,时氏家族拥有这个资本值得他去赌一把。”
林爽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他们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曼谷!时氏集团在泰国总部就在曼谷!”
“去曼谷!时家帮了我们不少忙,我得去提醒他们”,庭车常咬断嘴上香烟,恨恨道:“姓罗的,你要是伤害她一根汗毛,老子一定让你付出一万倍的代价。”
(二)
北京时间10月6日凌晨4时,泰缅交界处北部地带。
一支精干的武装分队正艰难地从一片沼泽地通过,暗淡的光线下,看不清套着伪装网的凯夫拉头盔上的帽徽,即便是走在他们中间,也很能从浸湿的丛林迷彩服上分辨出领章的样式,唯一可以初步判定其国籍是: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装备了中国制造的03式枪族。
“肖参谋,你的伤没事吧?”有人低声说。
“没事,那一枪只是从腋下射过去,咬掉一小片肉,都快长死皮了,感染不了”,肖杨轻松地拍拍那人的后背,“走吧,快到了。”
“希望成厅的判断是对的”,那人转过身来,是一位武警中校。
“柯大队长,我想的和上级一样。目前掌握的线索表明,罗中的确已经潜逃到缅北地区,他在缅甸已经失去了立足点,极有可能借道去泰国”,肖杨说道,“罗中一定还会从这里通过,以犯罪心理学的观点分析,落人谷之战是罗中平生最得意的一战,这一次他一定还会从这里,从这块骄傲之地通过,以进一步满足他继劫机计划成功之后的高度膨胀的虚荣心。我相信成厅的判断。”
“你是什么时候来过这里的?”
“去年。”
肖杨拨开一丛灌木,目视重重迷雾中隐隐可见的峡谷,耳际间倏地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哀呜声,煞是可恨。
柯中校呸了一口,骂道,“不吉利”。
肖杨停了下来,仰视那影子从头顶上掠过,思如泉涌。
“休息十分钟,小飞警戒”,柯中校小声下达命令后,寻到一粗大的树叉召唤肖杨过来,一齐坐着。柯中校将自己的03式侦察步枪揽到怀中,顺手从肖杨身上接下带着微光瞄准镜的95式自动步枪,掂量道,“我有两年多没用过这玩意儿了。耶?这枪身上还有弹痕。”
“是战友留下的”,肖杨的心里一阵绞痛。
“对不起。”
“没关系。我连那位战友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陆军第41山地旅特勤营的。”
“就是在这一带发生的战斗,对吗?我听过你的报告会,虽然没说确切地点,不过我想应该指的就是这里,落人谷。不然指挥部也不会专门到14军找你来做向导。”
“就在这里,对面那个小山头上,我的兄弟们都牺牲在那里”,肖杨的瞳孔里流转着某种液体反衬的幽光,仿佛能穿透终年不散的迷雾,看清两千米外的某个山头,和那深不可测的峡谷。
柯中校拍拍肖杨的肩膀,安慰道:“肖老弟,这笔血债迟早会还清的。我武警 ‘野猫’大队所有参战官兵保证,不会让陆军兄弟们的血白流。”
肖杨将目光投向栖息在各处的队员们,13双眼睛正默默地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肖杨对一名靠在身侧不远处的狙击手,他突然想起在那场血战中牺牲的狙击手。
狙击手正在检查手中的JS7。62mm专用狙击步枪,领章上的军衔章表明,他是一名中尉。他回答道:“蒋大为。”
肖杨露出两天以来的第一道笑容,“咋个狙击手都姓蒋呢?突袭小鬼子秘密据点时有个枪神叫蒋云的,原来在三支队呆过,后来转了军种,奇#書*網收集整理现在调总参某部了。”
蒋大为讪笑道:“不少人提过他的名字,传说中很玄乎的人物。”
“不错。落人谷战斗中,我方的三名狙击手都是被同一个狙击手杀害的,是前苏军大尉,后来,他被蒋云干掉了。”
“我没见过他,倒是认识他的一个徒弟,叫陆可瑞。在07年总队大比武时,狙击手项目的冠军都被他一人包干,我只捡了个亚军。08年他没参赛,我才替了缺。记得他有个怪习惯,比赛休息时,只要一没事就拿出一副牌来自己玩。”
“有意思,讲讲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