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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望星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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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头还是皱着的,就像他常常对我做的那样。

对不起,靳初楼。

我轻轻抚着他的脸,心头有着被撕裂的疼痛,比这疼痛更汹涌的,是汪洋般的温柔,我感到自己的内心如此柔软,仿佛要化成水。眼中的泪轻轻滴到他的脸上,我的脸贴上他的面颊,“多谢你,靳初楼。”

多谢你来找我。

多谢让我遇上你。

多谢上苍,你没有给我记忆与过往,却给了我与他相识的日子。我一直觉得你待我不错,今天更是如此。

 

 


《望星记》 第七章 困仙2(20100721 17:07:27) 
标签:一两江湖望星记 分类:一两江湖·望星记 

解药很管用。

靳初楼伤口的血很快由紫转红,苍白如死的脸色也稍稍缓了过来。马车已经驶了过来,带着他踏上去中原的归途。

来世再见了,靳初楼。

我仰天轻轻吁出一口气,天空回以无垠的蓝。它蓝得真是美丽,就如一块纯净的玉石,温润无瑕。过不了多久,西天涌上晚霞,当霞光退去,天空变成深蓝色,人世间便又过去了一个昼夜。

今天是十五了。月亮自山顶升起,巨大而浑圆,奇异的金黄色,隐隐有龟裂的纹路。我踏着月光,跟随光阴教主进入困仙阵。

月色极好,花海中有浓郁的香气蒸腾,这一刻的辰光不似人间。我走着这辈子最后一段路,奇怪的是心里竟然一点儿也不沉重。我看着这花香月色,不知为何思绪已经飘飞到好远,脑子里开始想一些虚无缥渺的事。

远方仿佛有仙山在云气中若隐若现,脚下凭空生出的桥梁,无数道流光掠过天空,那是一个个踏剑而来的剑仙……

难道是我听多了鬼故事么?

“到了。”

光阴教主的声音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这便是困仙阵么?只不过是一方巨大的石台,位于花海的最中央。石面光洁如镜,仿佛可以照出明月的倒影。石台周围,数十名光阴教弟子各司各位,双手结着奇怪的法印,老祭司在中间口中念念有辞。光阴教主缓缓转过身来,凝视我,“岑未离,设若你只是普通女子,我或许会舍不得你。”

“教主大人,说话可要算话。”我懒洋洋地站在石台中央,“很快你便知道,我压根儿不是什么仙人。”

光阴教主道:“若如此,我必定放你。”说完这一句,他飘然退出石台之外,老祭司口中的法咒已经诵完,嘴中发出一声惨烈呼喊,一腔热血洒上石台。仿佛可以听得到“轰”地一声响,石台之上骤然涌现淡淡光幕,丝丝流霞在里面翻转不息。

几乎是在光幕升起来的同一瞬间,我的胸口蓦然一窒,像是被千斤巨石压顶,登时喘不过气来。

光阴教主身上,却是劲风激荡,宽大衣袖鼓了起来,就如同生出一对羽翼,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切,气力自身上急速消逝,淡淡的流霞从我身上向着石台外的光阴教主身上淌去,那霞光真美丽,比晚霞更为绚丽,却毫不刺眼。

这就是死么?

它竟如此美丽?

我嘴里发出一丝呻吟或者叹息,整个软绵绵懒洋洋直欲睡去,眼皮再也撑不住,却在合上的最后一丝缝隙里,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应该是幻觉。

这一次,真的是幻觉了。

不过,能死得这样舒服,还能在死前再一次见到我最想见的一个人,哪怕只有一眼,也够了 。

上天,待我真是不薄。

我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闭上了眼睛。

神识深处,流光霞气,如水,如天,将我淹没。

 

 



 

 

当剑气自身后涌来,十四第一个反应过来,然而他的剑还来不及拔出,那无匹的剑气便将他的剑折断。当冰冷的疼痛传达到脑海的时候,身边的同伴已经倒下,正在困仙阵外吸取阵中灵气的光阴教主身形猛然一震,似也遭受重创。

这是他所能看到的最后一幕了。

一股血箭自颈间透出,石台周围八八六十四名光阴教弟子以相同的方法在同一时间死去,数以万计的花朵飘离枝头,在剑气中被绞得支离破碎,化为红泥点点落下。一时间,已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花。

光阴教主震惊地看着这毁天灭地的一剑,即使是刚刚吸取过灵气的身体,也无法抵挡如此充沛浑厚的剑气。

这不是属于人世的剑招。

“唔……”

一口鲜血自光阴教主口中涌出,与众弟子如出一辙的伤口同样夺去了他极力珍惜的生命,他指着剑气最中央的人影,嘶声道:“靳初楼……”

他没有机会把话说完了。

永远没有。

剑气尚未散去,靳初楼执剑立在花海中央,周身花枝凌乱飘飞,尽皆成泥,他的发丝衣角却分毫未动,他静静地站着,立于风暴的风眼中,奇异的宁静。

背后的伤口已经崩裂,他的身体却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

“还想继续握剑的话,就不要再用这种不要命的剑招了。”

神医央落雪的话仿佛还在耳畔,七年来,作为一名剑客,哪怕再渴望那种惊天动地的力量,也时时克制着,不让剑尖再重复那一招。

那不是他的身体能够驾驭的力量。

那不是属于人间的力量。

这种力量一旦展现,首先摧毁的便是他的身体。鲜血自伤口涌了出来,滴到花枝上,涌进泥土里,鲜血会带走力量与生命,而他必须在那之前,把她从那石台上拉出来。

发动阵法的力量已经消失,石台上的光幕却还在,里面霞气翻涌,如云如海,如同另一个世界,她躺在那儿,发丝铺了一地,嘴角噙着一丝笑容,仿佛下一瞬便会睁开眼,却,一动不动。

不要死。

岑未离,不要死。

内心有这样的声音汹涌嚎叫,嗓子却已经无法出声,他以剑为杖,奔到她面前。原以为那片光幕会成为障碍,然而没有。他直接穿透了它,就像穿透一片清风。

他终于来到她面前。

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的脸,便是这般模样。那是个云高气爽的秋天,他在望舒山某片山脚处醒来,发现多了个女人。她安稳合目而睡,嘴角犹带着一丝笑容。是的,就是时常出现在她的嘴角,那丝懒洋洋的笑。

那就是阅微阁给他的答案。然而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觉得那是阅微阁给他的麻烦。

自有记忆以来的数千个日子,从未有过的烦恼和忧心,都因她而起。她仿佛天外来人,他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到哪里,会做什么。不停地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尽可能地让她待在他所能照看的范围之内,仿佛就成了他的命运。即使是在问武院教弟子剑术的当口,心头也会忽然一跳,因为,无由地想起了她。

而想起她,一定没有好事。

只是,为何自己会甘之如饴?

他没有答案。

她已经为他找到了身世,他们之间的联系完全可以斩断,然而,当得知她来了苗疆,他一刻也没有犹豫,立即赶来。

保护她已经成为习惯,而他不想改变。

只是,原谅我,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然后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他尝试着将手伸到她的鼻前,终于,一丝极轻微的鼻息喷到手指之上。

那一瞬,他几乎是狂喜的。一直支撑着他的力量消失,他跌倒在她的身边。她的脸近在咫尺,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将她揽进了怀里。

唇轻轻印在她的发际,陌生的热流自眼中涌出来。

在将死之际,请让我抱抱你。

这是你要我做、而我从来不做的事。只可惜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那只是因为,我不敢。

你也许是我此生所遇的最大诱惑,如花如海,我知道一旦我踏出这一步,将永无回头之日。

只是我傻。何需回头?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光幕内霞光流荡,他看不到,这些霞光不但来自于她的身上,还来自他的。

所有的力气消失,霞光慢慢自他身上散荡,他的眼睛闭上,脑海深处,似也有这样的流霞无数。

 

 



 

 

《望星记》 第七章 困仙3(20100721 17:11:51) 
标签:一两江湖望星记 分类:一两江湖·望星记 

山中有错落着许多玲珑屋宇,眼际忽尔闪过一抹流光,看得清楚一些,才发现那是一柄流光四溢的剑。

有时候赶上山中有什么事情发生,天空中便有许多人御剑往来,那时看上去,整个天空都被这些流霞笼罩。

非常美丽。

那时还太小,已经不记得自己第一次上山的情景,第一次看到漫天流霞时的震动,却怎么也忘不掉。

“此子是剑道中人。”

带自己上山的年轻修真如此道。修真有着美丽的、已经不属于尘世的容颜,他温和地看着他,“好好修行,你会有修成剑道的一天。”

他点点头。

不单是因为向往剑的力量与美丽,还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

望舒山的世界,除了剑,还是剑。

每个人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事,就是练剑。

只有一个人例外。

和天天与他一起练剑的师兄们不同,她只有偶尔才会出现。并且总是一付懒洋洋没有睡醒的样子,旁人在练剑,她就抱着剑在旁边打瞌睡。

但不知为何,师父竟然也不去说她。

若说她是望舒山最懒惰的弟子,那么,靳初楼便是最勤奋的弟子了。早上天没有亮,他便已在练剑,晚上天已黑,他还在练剑。他对剑有一股自己也说不清的热忱,仿佛只有握剑的时候才能安心。

才不会恍惑,不会追忆茫茫过去,那些依稀的影子早已模糊,却又藕断丝连,牵扯不断。

他向着星空吐出一口长气,继续挥剑。

“喂。”

头顶忽然传来一个柔和声音,跟着这声音一起的,还有一样东西,他闪身避过抄在手里,原来是枚栗子。

“练得这么长吁短叹,不如歇会儿吃个栗子吧。”

头顶的声音这样说。但他却看不见人影,还以为是成道的哪位师姐捉弄他,不意在月色底下见到浓密树叶底下两只不停晃荡的鞋子。月白色,小巧玲珑。

“是谁?”

“我。”树上的人拨开树叶,露出一张小巧面孔,面孔上有懒洋洋的笑意,“我叫岑未离。”

是……她。

“……我叫靳初楼。”

“我知道。”她颇为费力地爬下树,中间还险些跌下来。靳初楼忍不住道:“设若你好好练功,便不用这么辛苦。”

岑未离皱了皱鼻子:“练功才辛苦呢,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剑。”

“那师父怎么会带你上山?”

“谁知道?”不过她很快便兴奋起来,“靳初楼,我听说你是五岁才到山上来的。”

“嗯。”

“那么人间的事,你一定记得住。”

人间……听上去已经这样遥远了……他微微顿了一下:“差不多都忘了。”

“那你记不记得镖局、钱庄和客栈?”

靳初楼摇头。

“卖艺的见过没?”

摇头。

“宰相家的千金和赶考的书生呢?”

摇头。

“皇帝呢?”

靳初楼怔了一下,依稀掠过一个黄袍人的影子,但太模糊了,捉不住,于是摇头:“我都不记得了。”

“唉,好可惜。”她好像很遗憾似的,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怅然道,“我以为你见过这里面写的东西呢。”

淡淡月色下,靳初楼瞥见那本书的封皮,《玉钗记》,心猛然跳了一下:“你——你偷看禁书!”

“什么偷看?”岑未离懒洋洋道,“它光明正大摆在书楼里,我光明正大拿下来了看,哪里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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