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塔夫妻轶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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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可能，不是，应该机会很大，我妈有间歇性的精神分裂，我也有抑郁症，你知道，很可能我妈妈这方的血缘，是有精神分裂倾向的，这样，你还要娶我吗？“
“……”
旋转餐厅不知怎么地，刚好转回了一个小时前来用餐的地方，看着熟悉的巴别塔大厦，颜昭然笑了笑。
“我想我没有把你逼疯的可能性，我也不会给你拿着水果刀砍我的机会。“
李安然抬眼，突然不知道可以说什么，该说什么。
而对面的颜昭然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带着那个若有若无的酒窝，
“你应该说，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相亲相亲
回忆阻滞成长，总会有东西推动你向前看，即使恋恋不舍，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可以走出生活这迷宫。
打下这段字的时候，李安然觉得，并非所有的文字都来自于心灵，起码现在的她不是如此，现在的日子就像迷宫，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但是时间的滴漏一直都在，像是敲打着你的后脑，时刻告诉你未完的还在继续，未知的还在前来。
DAY 6
“安然！”
“妈？！怎么了，有事？“
打开门，是拿着一叠照片，带着老花镜的母亲，李安然扶额，
“妈，这么晚来我马上就睡了！”
“安然我跟你说，你今天怎么也要挑个合适的，我都打好招呼了，这几个小子都不错…。。”
“……“李安然觉得头疼，”又来了，每个月我都出去相亲，这小区的委员会保洁员都快认识我了，再说了，您上哪儿找的什么极品啊，一碗拉面还AA制！“
安然她妈一窘，上个月安然随手抽了一张看上去好看些的照片，第二天就让自己拉去相亲，哪知道那小子忒不识相，看着自己的闺女儿大半天，愣是没半点反应，等叫了几句吧，回过神来，人不见了，在小区门口和隔壁买菜回来的婶子们说了会儿话，就看见李安然黑着脸跑了回来，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一向是走远路就开车，没有车在B市，便常常打车，这会儿子怎么走回来了？
“安然！”
隔着几个大妈的脸望过来，李安然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更黑了 ，老妈的德行，还能在这儿说？
“妈？你过来，我跟你说！”
“怎么了？那小伙子怎么都不送你回来啊？”
“……”李安然扶额，仿佛看见了那几个拿着菜篮子大妈泛着青光的眼睛，僵硬地向几个大妈点头示意，把老妈从其中拉出来，“那小子带我去拉面馆吃拉面！居然还AA制！”
“什么！吃拉面还AA制！”
“……。”很好，这下子整个小区都知道李家那个大龄女青年和人相亲，吃拉面是AA制了。
直到昨天晚上到小区门口，都觉得那乘凉的大妈们眼睛鸡贼地盯着，相亲，AA制……
安然她妈这会子反应过来了，这次专门让婚介所选的都是条件稍微好点的，上次选人，安然死活说，你就选几个长得好看点的呗，反正我又不缺钱（当时我在出蓝纸，谁管得了这么多啊！！！！相亲好歹也找个好看点的吧！！！这是李安然同学内心OS），于是就有了上个月的AA制，当然这样的事情数见不鲜，李安然觉得，自己哪天可以学人家在天涯开个帖子，名字都取好了，每月一相亲，极品大展览 。所以这次相亲，选的都是条件比较好的，安然随手一拿，准备挑个勉强可以看的，结果……
“伯母您好，我是史阿姨介绍的颜昭然，之前联系过的，我来接安然出去的。”
“好好好！”安然她妈看了看这西装革履的小子，瞬间笑开了花儿，“你们去啊，中午别回来了！”
“我给你机会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李安然脸色不妙。
咖啡厅里浓浓的味道熏得李安然有些头痛，她一向不爱喝咖啡，除了在工作时间是勉强为了写点东西才喝，一般即使是熬夜，她也是不喝这玩意儿的，再加上李家一向重茶道，自己也是泡得一手好茶，就更加没有必要委屈自己了。
“你前天晚上那伤就好了？”
想了想还是开口，虽然说就是见不得颜昭然那种贱兮兮的样子，但想想前天晚上那满脖子的血，想想也怪吓人的。
“当然没有，”颜昭然顺着杆子向上爬，“还不是怕你被哪个爱吃拉面的小子给拐走了。”
“……”李安然眼角有些抽抽，“你消息很灵通嘛 ”
“嘿嘿，你们小区史阿姨说的……”
哦 ，就是那个一直在使劲撮合自己和小区门口卖油条的鳏夫的那位……
一个眼刀子飞过去，颜昭然抬了抬眉毛，没敢说下去，李安然喝了口柠檬水，总觉得心头什么东西堵上了，有些不舒服。
“安然…。。”
“你明天…“安然低头笑笑，”算了，你先说。“
她没看到颜昭然眼中的严肃神色。
“……“
“你不说是吧？“
“安然！“没有让李安然说完，昭然鲜见地打断了李安然的话，”我刚刚，打电话给李伯父，告诉了他伯母的地址……“
作者有话要说：
☆、心结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仿佛整个咖啡厅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这一桌。
李安然的呼吸开始不稳，她快速拿起自己的包，向门口跑去。
“安然！你不能去！“
“滚！颜昭然，你别逼我再打你一巴掌！”
鲜红的掌印清晰地印在颜昭然的左脸上，但他还是死死地拉着安然的胳膊不让她走。
“李安然，你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颜昭然的声音嘶哑着，他也在痛，不仅仅是脸上的掌印像火一样，还有安然的指甲死死地掐着他的胳膊，挣扎中扯掉了外套，隔着衬衫，也仿佛看得见血丝渗透出来。
“嗯！”一声闷哼，颜昭然手一松，是安然用包砸在了他前晚被花铲打伤的地方，李安然再也没回头。
“颜昭然，要是我妈出了什么事……”
“颜昭然，我们离婚！”
离婚…，这是李安然和颜昭然结婚三年以来，李安然口中第一次说出这话，也让颜昭然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不仅仅是颜昭然在怕，李安然也在怕，在出租车上就一直缩在后座，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手机一直在响，透过后视镜，看见颜昭然的车在后面追着，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素色的衬衫领子上，已经看见了血迹。
李安然眼神一动，握着手机的手，更紧了。
“小姐，您的手机……”
“没事…。。”
未说完的话，埋在了喉头里，真的没事吗？
“喂？我是…。。”
“没关系，我会看着安然的，半小时之内，我不会让她进去的，你也小心，安然妈妈的情绪怎么样？”
“好的，谢谢你，卓旻。”
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这就要看源头是什么，当初是什么事什么人伤害她最深，那就让那些事那些人再出现，逃避没有任何意义，逃避地越多，害怕的也就越多……“心理医生的话反复出现。
逃避的何止是伯母，你也是吧，安然。
等李安然跑向电梯前，她却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而紧跟着的，是脸色沉着的颜昭然。
“安然！“
这个声音，听了十几年，仍然这么苍劲，仍然这么…。。。令李安然害怕。
李安然整个人颤抖一下，抓紧包，看着电梯上的灯，太慢了，太慢了，怎么还没有下来？死死咬着嘴唇，李安然假装没有听见这声音，也不敢回头看那个人。
“安然。“
这次是颜昭然，他已经走了过来，没有退路了。
“不会有事的，卓旻在楼上。”
卓旻？卓旻也知道？李安然愤怒地转头：
“颜昭然，你什么意思？你要看到我妈再入院你才开心吗？！你凭什么？”一把抓着包砸向颜昭然，金属的配饰瞬间在脸上擦出血痕，颜昭然皱着眉头，没有答话。
“安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十几年了，还是没有变啊，李安然你还是那么懦弱！这个人，用李家家规锁了爸爸十几年，又让妈妈殉葬了自己的青春，这个人，果然是李安然你的死穴。
李安然僵硬地转身，低着头，望向一旁。
“爷爷…有话和你说。”
爷爷，这个词，多少年没有再出现自己的生活中了，快十年了。当年的事情再次浮上心头，李安然的心一下子就紧了起来，她就知道，不会就这么完了的，果然不会。
“当年的事情，你让你爸和你妈说，他们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也解决不了。”
“解决不了？您以为现在他们又能解决的了？”
李安然扭头，终于直视这老人，十年了，苍老了十年，彷如隔世。
“你敢离开李家大宅！你就死都不要回来！”
“我李家没有你这个逆子！”
“滚出去！有我老头子在，你休想在这里混出个屁！”
“树清，你就不要走了，你一个女人，带着安然怎么活？”
“你想走？可以！李安然是我李家的种！想带走她，你想都别想！”
当年那个拿着烟灰缸砸在爸爸头上的老人，那个拿着拐杖挥向爸爸的腿上的老人，什么时候，苍老成了这个样子？而那个自己呢，那个无法和爸爸一起逃离深宅大院，只能和妈妈一起困守在束缚里的李安然，还是变不成那个自由不羁的安然吗？
“爷爷…”李安然的声音镇定下来，“我妈的病情没有减弱，这几年，只有有一点点有关…的事，她就会自残，甚至是再把我关进衣柜里，爸爸在上面，他挡不住妈的。”
那件事，就是当年安然爸爸出轨的事吧。
“安然，我知道你恨老头子我……，这也是李家欠树清的，但是今天，你要是上去了，这个结就永远解不开，这辈子，你也不想看着你妈再犯病吧？“
“……“李安然没说话，似乎有些动容。
安然知道，母亲太过敏感，几乎不吃自己给她的药，在一次发现自己给她□□神类的药物后，差点把像小时候自己困在衣柜里，但是这样，怎么能撑过去？自己不敢和她说结婚的事，也是在自己和卓旻成为邻居后，被她误认为是恋人，却没想到，在卓旻一次去机场接一位女同事后，母亲居然手拿着刀，要捅死卓旻。那个时候，李安然才意识到，当年的事情，伤得她太深太深，深到不容许自己的女儿再步自己的后尘一步。也是那个时候，安然慢慢试着接触一直抵制的心理医生，卸除自己的负面情绪，希望能改善母亲的病情。
现在，是那个契机吗？
爷爷的话还在继续，李安然的思绪却停在楼上的父母身上，虽然卓旻在，但那隐约的不详感觉还是没有消失，李安然深呼吸，转头看着捂着脖子伤口的颜昭然，
“我先上去，我在外面，不进去，我就听听看。”
颜昭然看了看冷静下来的安然，望向安然爷爷，点了点头，一边走过去，帮她摁下电梯按钮。
“叮！”
十几层的电梯，好像向上升了一个光年，每一秒都是煎熬。
昭然的手握住安然的手，满满是汗，冷汗。他知道，这次不能退缩，安然不能，自己更不能，这不仅仅是在救安然妈妈，更加是在打开安然的心。
这一步，一定要跨过去，绝不能退！
“妈！”
一打开门，安然的瞳孔一缩，声音划破了寂静的房间。
安然妈妈拿着水果刀，红了眼睛，挣扎着向着闭了眼睛像是等待着什么的父亲，卓旻紧紧抱住她的腰，但一个正常人怎么挡得住一个失去了正常意识的人，很快，卓旻的手撑不下去了…
“安然！“
“昭然！“
安然妈妈看见女儿冲过来的那刻似乎终于清醒了，尖叫一声，手却已经捅了出去，而那个受伤的人，却是那个冲上来不曾熟悉的小子，颜昭然。
“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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