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优若-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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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欺负回来……”
那一瞬间，我心里真是又爱又恨、五味陈杂。
说到底，他不是发现不了我的心意，而是不想发现吧。他爱着一个人，如此一心一意的爱着一个人，于是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不过我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弃的，反正他们秀恩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这么亲密的关系，主子都能说出“不爱”，可见人的心，隔着一层肚皮后，真的说不准揭开后看到的到底会是什么。
主子倒是没计较我的行为，我想他一定是明白我这些行动里的目的。可他表现的实在是太淡定了，估计是，觉得我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吧……说到底，也是我一个人跳梁小丑般的瞎折腾。不过我自己却不这么觉得，雪王接不接受是他的事，我爱他，是我自己的事。我最近的行为，估计被很多人理解为脑袋被门板挤了吧，但我自己就像打了鸡血，越挫越勇。
忽然开始注意保养皮肤和身体，还在意起自己的打扮够不够好，开始患得患失，即使，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之前我爱他，但因为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反而很安然，现在其实也没有想要得到的想法，只是想让他知道，让他知道而已。
不过即使他知道了，大概也不会在意的吧，一国之君，会在意一份暗恋的感情吗？
和我的“花枝招展”相反——我简直怀疑是主子在有意整我了——他穿的反而越加素净了。
不过他经常换颜色，今天是蓝，明天是青，改天就是红，只是样式都一样，颜色清一色的一身都是一色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阵，有一天，主子老样子的坐在窗边望着，我在旁边帮他整理今天雪王送来的花。
堆了一屋子的桃花枝，据说是特意从紫国那边运来的。不知道这一路得耗费多少心力劳力，桃花送来的时候，仿佛初初绽放在枝头就被摘下来了。
一屋子的粉色让人觉得心情愉快，我摆弄着这些花枝，想着，哪怕它们的生命短暂，曾经这般灿烂过，也值得了。
因为对这雪国难得一见的桃花的喜爱，我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只有我和主子两个人这个事实。直到主子叹息一声，我忽然回神，抬头，发现他那双幽深的眸子正在看着我。
我有种被他的瞳孔吸进去的感觉，这人的眼睛真是美的太可怕了，我强自镇定，最近一直把他当假想敌，此刻我可不想示弱。装作并没有看他的脸看的入迷，我移开视线。
“你喜欢桃花？”他问。
“有人不喜欢的吗？”我想也没想就答道。那么灿烂，那般繁华，在这素的苍白的雪之国，这么温暖的颜色和瞬华般的生命，怎么会有雪国人不喜欢呢？接着，我想起来，主子并不是雪国人。
会不会就像雪国人大多不喜欢白色，因为对雪实在是看厌了一般，主子出生在温暖的南国，也许，桃花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物。
“不讨厌，也不太喜欢……”主子淡淡一笑，“提到瞬华的生命，我倒觉得樱花更合适……”
我又有一种被主子看透想法的错觉，他的那双眼睛，总让人有这种会被看穿一切的感觉，可是，事实上，他有时候对人心的把度，确实到了很可怕的地步。
“相比起樱花来说，桃花太温润了……这两种花很像，但桃花让人觉得温暖，樱花……只是太美太灿烂了……”他垂下眼帘，像是想了一下，“总让人联想到……死亡……”
我开始不明白主子为什么忽然会找我说话，虽然一直是我侍候他，但除了跟雪王，他鲜少和我们有多余的对话，更不用说这种涉及到一些自己想法的话题了。难道他只是无聊了，想找个人聊聊吗？
“我本来以为你会自己知难而退呢……”
我的心忽然冰冷：“我……”
“含又不爱你，他甚至看都不屑多看你一眼，你何苦这么作践自己……”
主子平静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就像刀子。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但是……好像在那之前，我并没有发现我会被这样的事所影响。我以为，我爱着，卑微的爱着，就足够了。
“你也知道，我其实一直放任着你做这一切，我不过觉得，不必我明说，含的绝情就足够让你死心了，是我低估了你的厚脸皮呢，还是低估了含的魅力？”
“如果你再继续，我会把你调离这里……死心吧……不然，我也会让你死心的……”
主子温柔的说着让我的心如坠冰窟般的话。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善良的人，没想到他可以这般不动声色的，如此残忍。
我自以为作为一个旁观者，把他们的一切默默的看在眼里，可是事实上，到底是谁在看谁，谁知道呢？
真正的旁观者，是那个从不动感情的人。
只要动了情，哪怕，不是爱情，只是好感、友情，就已经参与到这个游戏中，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一身轻。
好半天，我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最终，我抖着嘴唇说出来的这句话，是我实在没想到的。傻到家了，对于一个打定主意要伤害你的人来说，像白痴一样问“为什么”，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而已。
“那如果，你这么做，”我咬住牙根，强迫自己把话说完，“我就告诉雪王，那天……你和蓝相……”
主子看着我，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并不是在生我的气，也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被拨动情绪，只是他的眼睛里属于他自己的情绪，是悲伤罢了。
“若寒……”他似喃喃般说道，“我是为了你好……那天的话你也听到了，也许马上，四国会陷入混乱，也许，雪国会亡国吧……这一切，你都可以逃开，不要牵扯进来……不过这话由我来说，”他忽然讽刺的一笑，“实在是很不可信是不是？”
我仍旧没有弄明白他的全部意思，他们要做什么？雪王要做什么？四国已经维持了这么多年平衡，难道要开战了吗？如果真的开战的话……
我握紧拳头——我不相信雪王会输。
我们的民族是自豪骄傲的，我们尚武，所以并不为牺牲和战争的死亡而悲哀，那对一个雪国人来说，战死沙场是骄傲，是把自己的灵魂献给自己的民族之神的自豪和信念。
如果开战的话，那我更要留在雪王身边了。
我的指尖渐渐恢复了平常的温度，心也平静了下来。
“主子，”我忽然开口，“你爱过一个人吗？”
他一愣，大概完全没想过我会有勇气开口吧，或者，是问题本身太让他意外了。
我笑了一下：“你一直被爱着，可是，你恐怕并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吧？”
“不，我也……”他像是想争辩什么。
“你没爱过……”我打断他，“因为如果你真的用心爱过一个人的话，你怎么可能对我说出这些话……爱过一个人的话，你会明白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仅仅因为这样的理由就离开对方身边……”
他愣愣的看着我，接着，他眼里闪过一瞬间惊天动地般的情绪，但他立刻垂下眼帘去，又一次在别人还来不及看清前就把一切挡在了那浓密的一层睫羽后。他低着头笑起来。
“是啊……是啊……是我不好，我居然忘记了……太久了……我居然忘记了……”
他呵呵笑着，“太晚了……太晚了……”
他的话和他的笑让他看起来像是陷入了疯狂。不过，我也早已习惯了。我尽量不带情绪的说道：“我不会放弃，也不会离开……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爱他，我要留在他身边。”
“啊哈哈哈——”他居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天哪……”他笑道，“这世上居然还有比苏尔还要傻的女子……”
我已经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于是就安静的等他笑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从未这么坚定过，也从未这么确定过，我对雪王的单恋。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第一次见雪王时的画面……素天银地里，夜光月光雪光中，那人缓带轻裘，孑然一身于天地间。
蓦然回首——
只因感君一回顾……只因感君一回顾啊……
我垂下头，自顾自的笑了——从一开始，从那时起，我的命运，就注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10 四国宴
四国开战了。
火、端、紫、晚城，几乎在同时，仿佛一夜之间对雪王宣战。雪国四面楚歌。
四国之间是有盟约的，贸然出兵，总得找个理由打些幌子。
我只是没想到的是，一切会发生的这么快。
看起来，一切像是忽然就发生的。
不久前，四国宴。鲜少出门的主子，忽然提出要求和雪王一起。这次盛宴的地点在雪国境内，由雪做东，自然一切就交给了蓝相安排。
我有幸出席，也有幸居然一次性目睹了当世所有的英杰。
火国红王迹矢妍，唯一一个可以与我的雪王在当世声名并驾齐驱的人；浪子迹沫泠，关于他的事情更多是传言和故事的成分，很多人都不曾见过他的真人，这是他第一次出席四国宴；端国莲王宋希濂和他有“四国第一美人”之称的王后赫荔，莲王貌美而没有定性，而我格外的注意他身边的这位著名美人，原因无他，她是雪王唯一在公开场合称赞过其美貌的女子；紫国的白静白舒兄弟同时列席，这对双胞胎兄弟一色的高大英俊，哥哥沉稳弟弟疏豪，十分的引人注意；最后，晚城千金公子七夜，我实在无法想象，以一方小城周旋于四大国之间，这是何等的胆识和气魄。而见到这个传说中“恶鬼”般的人的真实面貌时果然并没有让我失望，我躲在主子的帷帐之后，悄悄露出一只眼睛——远远的这个“鬼”静静而来，四王都各带了有一定排场的仪仗队，好不热闹，唯独他，只身一人，身边只跟了一个普通的书生模样的人，就这么置身于喧闹之中……远远的并没有完全看清楚五官，但我忽然红了脸，急忙落了帘子——那是一种对女子来说最单纯的吸引力吧，无关爱情，只是这个男人身上有如此浓烈的男子气息，英气的轮廓和气质，没有女人能在他路过身边时不去回头多看一眼。
往年的四国宴，总是蝶舞夫人陪伴雪王出席，而且，次次，她都坐在他的身侧，毫无顾忌恣意的向天下宣告自己身边这个优秀男子的所属。主子这次如此难得的积极，我还以为他也要这么做，没想到，一到地点，他就拉起了帘子。我还会好奇的向外面张望一下，他却似乎连向外面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而且，不止无精打采，他似乎很难过。
开头雪王在的时候，他笑得倒是毫无问题。这会儿隔了一道帘子，除了我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了，他似乎一直对我都是毫无防备的，露出一种心痛一般的奇怪神情来。他的手攥得很紧，直到发现他额上居然有汗，我才发现，也许，他其实是很紧张。
紧张什么？我莫名其妙。
外面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直到紫国的白静递交了一个四国君王所用的玉轴。雪王扫了一眼，忽然悄悄递进帘子里，他好听的声音低低的传进来：“城儿，你看看，你的国家要求我把你还回去呢，答不答应，你自己决定。”
他的声音带着笑，主子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