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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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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酒能伤身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喝酒,甚至一辈子都戒不掉。有些清醒时不能说的话,醉了都可以说,有些清醒时不能做的事,醉了都可以做,大不了事后说一句我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两个人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没人会戳穿的绝妙理由。
  喝了酒就像是戴上了一层面具,又卸下了一层,醉后的人不是自己却比自己更真,秦苑总算明白了醉酒的滋味,那是一种压抑许久的解脱。可惜的是,那夜秦苑还没来得及对苏夜做什么就已经醉倒过去,真正的酒醉如死烂醉如泥,克己守礼这么久,终于放纵了一次。
  走出没几步,一个身影从路旁树丛中闪出,女子头上缠绕一圈白布遮住了眼睛和半边脸,一身暗色衣衫的遮掩玲珑身段。秦苑停住仔细看了片刻才试探叫了一声,“小莺?”
  “见过秦公子。”那女子点了点头走近,的确是小莺,只是常日的一身鹅黄衫子换成黑衫,又没了那铜陵般的欢声笑语,才让秦苑难以辨别。
  “小莺,你怎么在这里?”小莺从来都是服侍苏夜寸步不离的,这次苏夜出事,小莺定也担心坏了,想到这里秦苑释然一笑,“你放心,苏夜他没事。”
  “苏公子没事自然最好,”小莺说话也不似以前那么机灵可爱,沉静间有些许清冷。“我担心的是你,你若是治好了,苏公子没事你也没事,若是治不好,怕是教主不会放过你。”
  “你说的对,不过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么?”秦苑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揉揉小莺的头,结果手停在半空再也无法落下去。现在的小莺已经不是以前的小莺,她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洗去了所有天真蜕变成一个冷漠的女子。秦苑叹了口气,哪个女孩被挖去双眼还能泰然自若呢,小莺已经很坚强了不是么。秦苑自然明白小莺话里的意思,他又不是瞎子,小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怎么能不明白她的情义。只是一颗心很小,无法分成多分与人共享,他对小莺,或许有怜爱,有喜欢,但是不是他要的感情。
  “秦公子……”小莺站在秦苑面前,隔着那层白布看不见表情,只是语气已然带着水润的凝湿,小莺唤了一声秦苑,直接扑进了秦苑的怀里。“秦公子,不要再留在这里了,离开崇云教吧,离开苏公子吧,我不想看着你死在这里,秦公子……”小莺的手指把秦苑的衣袖抓出褶皱,话音中已经带了哭腔。
  “傻瓜……”秦苑脸上笑意宠溺,手掌抚上小莺的头发,“你不要再为我做傻事了,看你这样,我很难过。”秦苑何尝不知道小莺是因为护着他才被严洛挖去双眼,如果没有他,小莺可以觅一个少年英侠,两人闯荡江湖,最后生几个孩童,过上幸福日子。可是因为他的出现,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按理说,秦苑与小莺并没有开始,也没有对她负责的必要,其实一切都是小莺一厢情愿罢了。就像他与苏夜,苏夜从未要求他做什么,但是他就是想为了苏夜做点什么,从来不计后果。
  秦苑一向仁义良善,从未动过害人之心,他对严洛起了杀心,是不忍看苏夜痛苦,是要为苏夜报仇。他为了苏夜,轻易地更改着自己的底线,然而苏夜却一无所知。小莺与他,何尝不是如此,为了一个不能给自己未来的男人,小莺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结果只能换取这一个愧疚的拥抱么?
  柔软的娇躯抱在怀里,秦苑却丝毫没有动色心,片刻后秦苑想要放开,小莺的手却紧紧抱住秦苑的腰。秦苑无奈,只能任由小莺抱着。
  “秦公子……我一定会救你的……”
  忽然颈后一痛,秦苑眼前发黑软倒在地,闭上眼前看见的是小莺弯起的嘴角。
  午后阳光倾洒,秋气高爽,倒是晴朗开阔。阳光透过窗格子洒入屋中,床上的苏夜眼睫颤了颤,伸手将手背盖在脸上抵挡阳光的直射。
  严洛几乎立刻惊醒,有些惊喜的神色抓起苏夜的手,“你醒了?”这分急切的样子颇有几分孩子气,苏夜也不禁一愣,半晌才冷然道,“醒了。”
  似乎被苏夜的态度提醒,严洛响起他和苏夜的处境,枕边人一直是仇人,这种状况让严洛都有些苦恼。
  “饿不饿?我让人做了你爱吃的鱼肉粥。”严洛伸手探上苏夜额头,烧退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饿”本想一口回绝的苏夜被实在的饥饿感击败,只能诚实点了点头。
  

☆、二十三 回家

   二十三 回家
  苏夜沉默着一口一口喝了粥,严洛目光专注而兴奋,像是守着一件稀世珍宝似的看着苏夜,把苏夜搞的着实不自在。
  “严洛,你到底想做什么?”苏夜终于忍无可忍出声询问,这严洛一整个下午都陪在床边,眼神胶着似的粘着苏夜不放,就算苏夜身体虚弱,就算苏夜一眼也不看严洛,也感觉得到这浓烈目光。
  “嗯?”严洛被问的一愣,随即嘴角挂上一抹恶劣笑容,“做你。”
  “你……”苏夜气结,“果然是一句正经话都没有。”
  “正经话?”严洛摸摸下巴思考半晌,“苏夜,你昨晚的笛子,很好听。”
  ……
  “嗯。”苏夜低低应了一声,不禁想起那夜地牢种种,那夜就是他苦难的开始,他毫不留情地摔碎了玉笛,就像严洛毫不留情地摔碎了他的傲气。
  “苏夜。”
  “嗯?”苏夜本能抬头,撞上严洛直视的眼,刀刻的眉目间难得透出一股温柔,昨夜的那半柱香的对视,放佛在传递着一种别样的情愫,再次对上严洛的眼睛,苏夜不自在地转头避开。
  “苏夜,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严洛执起苏夜的手腕,轻轻吻苏夜手指骨节。苏夜手指轻微一颤,却没有挣脱严洛的手。
  “回……家?”苏夜喉咙有些干涩,脑中一个想法在徘徊却又不敢相信。有些期待看着严洛,却又怕严洛说出的与他所想并不相同。
  “对,回崆峒。”严洛笑着点了点头,舌头伸出舔弄苏夜指尖纹路。
  苏夜身体一抖,将手抽回。
  “崆峒……真的能回去么……”苏夜想起过去种种,总觉得是隔了几辈子的事了,那个意气风发的七弟子苏夜,早已经被杀死在那个地牢。
  “我说能就能,明天就出发。”严洛伸手抚上苏夜削瘦的脸庞,露出一个使人安心的笑容。苏夜,这样做,会让你开心些么?
  三日后,一个马队缓缓在林中道行进,扈从都佩戴刀剑,一眼看去就是不好惹的江湖人,无论是商旅还是百姓就远远躲开。第二辆马车豪华异常,八个轮子稳稳托着巨大的马车底盘,锦缎的轿帘遮挡马车内情形。
  苏夜歪靠在马车里的垫子上,额上沁出一层薄汗,咬牙压抑着喘息。
  “严洛……你卑鄙……”身上的衣服已经松散开,露出白色的中衣和一块白皙脖颈,严洛的手掌在苏夜怀中作恶不止,不断揉捏碾压那一点。
  “不过是亲热亲热,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吧”严洛丝毫不生气,反而将手探入腰带以下,向苏夜腿间滑去。
  “你……严洛你个王八蛋,放开我!咳咳咳……”苏夜脸上染上不正常的红色, 越来越靠近崆峒,他的心中反而不踏实,所谓近乡情怯怕就是如此。这个时候严洛还来索欢,身体被挑弄的起了反应,又从心底不耻起来,一时间火气攻心,猛烈咳嗽起来。
  “苏夜?”苏夜这一咳嗽严洛倒停了下来,轻轻拍抚苏夜后背,从怀里掏出帕子给苏夜捂着嘴。苏夜咳了好一会才停下,连胸腔都咳的隐隐作痛。
  “要不要停车休息一会?”严洛拿回手帕入目刺眼鲜红,眉头一皱喊道,“停车,小莺,去叫秦大夫。”
  苏夜抓住严洛衣袖,想制止严洛停车,这两日连着赶路,身体虽然有些吃不消,但是回家的欲望驱使着他不断前行,不想停下。严洛做决定从来都是果断决绝,说一不二,苏夜想制止也是来不及。
  “禀教主,小莺和秦大夫并没有随队而来。”马车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你说什么?”严洛眼中一抹怒意,“小莺不是苏夜的贴身婢女么,怎么会没有跟来?”难道是自己这次行事太过迅速,忘了这两个人么?
  “禀教主,属下去找过小莺和秦大夫,两个人都不在房间,出行时间紧迫,就没有来得及上报,是属下行事不周,请教主责罚。”
  “胡闹!”严洛一拳捶在车厢,“是这些日子对你们太过宽容了么?居然做事如此不上心,丢了两个大活人都不知道,没用的废物!”
  “严洛”苏夜手搭在严洛手臂,出声制止严洛的怒气,“他们也不是有心,饶了她吧。”
  “哦?”严洛回头看着苏夜,目光中一丝探寻,“为什么为她求情?你认识她?”
  “不认识。”苏夜毫不惧怕严洛的注视,虚弱一笑,嘴角血迹还未干,更添一丝孱弱。“只是不忍看你再造杀孽。”
  “这是在担心我?”严洛脸色缓和,低头看着苏夜的脸,故意贴近几分。
  “胡说,我没有。”苏夜转头,不再理会严洛的打趣。
  “小蝶,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再上路,把苏公子的药拿来。你下去吧,其余的事,咱们回去再说。”
  苏夜松了一口气,严洛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若是此刻放过了那丫鬟,以后也断不会再找她麻烦。就像他对他哥哥,既然决定了放过,就再也未曾派人追杀。
  半柱香后准时启程,四匹健马拉着的马车非但不颠簸反而平稳有序。苏夜在缓缓摇晃的马车中昏昏欲睡,他甚至能闻到崆峒山泥土的味道,这个他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
  一觉睡去,醒来时已是深夜,夜来风凉,苏夜却丝毫不觉得冷,熟悉的身体在将自己紧抱,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裹,是严洛。苏夜轻轻动了动,挣开一只手,在身后摸索半晌,摸到一个冰凉物体,手指一痛不知被什么割破。苏夜一喜,将匕首递到严洛后心, 黑暗中看不见严洛的脸,只能听见严洛睡熟的鼻息。
  记不清曾这样与严洛过了多少个黑夜,今晚,或许是最后一个。苏夜闭上眼,脑海中都是师父临死前那失望的双眼。不可以,不可以再让师父失望。
  当苏夜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经杀气毕现,手腕用力将匕首狠狠向严洛背上插去。
  

☆、二十四 马车

   二十四 马车
  黑暗的马车中杀机毕现,叮叮两声脆响,接着是衣服摩擦的窸窣声。
  “你……混蛋,放开!”挣扎怒骂的声音后,马车内烛台被点燃,车厢内顿时一片光亮。
  苏夜被严洛压在身下,脸色铁青,手脚被紧紧压制,身旁是被打落的一柄匕首。
  “苏夜,你这是故意挑起我的兴趣么?”严洛脸色冰冷,嘴角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语气温和甚至带着些许蛊惑,苏夜却莫名打了个哆嗦。
  苏夜从来都不惧怕严洛,但是他的身体怕,严洛太了解他的身体,随意的一个动作,都可以决定苏夜是攀入天堂还是掉下地狱。同样,苏夜也了解严洛的每一个表情,严洛眉头一皱苏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坏点子。严洛的每一次怒火都是苏夜难以承受的痛苦,他仍记得他是如何被严洛残忍地打断一条腿。
  他不知严洛到底是如何看他,时而温柔体贴的让人产生错觉,时而残忍的像个恶魔。或许他就是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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