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弈-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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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知你是不会懂的,不过也罢,这天下都没几个人会懂,何必强求于你。”秦苑勉强笑笑,严洛所说未尝不对,只是从小跟着师父耳濡目染,这种大仁大义的想法像是种在了心里。两种想法交汇间,秦苑只觉得头疼,只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的偏离了种在心里的想法。自从遇上了苏夜,他就再也不是凡事皆一笑置之的“妙手书生”,他会心痛,会焦急,会不顾性命,会一意孤行。师父若是见了今日的他,定是要骂他的修行不够的。
“温大夫……温忆……”苏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发亮,“严洛!你可记得那个清流镇的温大夫?”
“清流镇?”严洛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名字是那个苏夜躲他时藏身的小镇。“那个怪老头?”严洛脸上露出怀疑神情,“难道是他?”
“怎么?你们见过我师父?”这回倒是轮到秦苑诧异了,他师父行踪不定,此时在江南许是明天就到了大漠,就算是他找他师父也是要放好暗号,才能在半个月内找到他师父。想不到竟然在一个小镇上碰见了苏夜严洛,这倒是一件奇缘了。“他可与你们说过什么没有?”
“他说……要用十两黄金买了我的手和镯子。”苏夜想起那怪老头的眼神,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那你可答应了?”秦苑听到这略微思索急忙出口相问。
“怎么会答应?苏夜的手岂是他想砍就砍下的?”严洛冷然出口,倒是一片袒护之意。
“如此,便只能看造化了。”秦苑叹了一口气,一脸的讳莫如深。
☆、六十七 寻访
六十七寻访飘了几天的雪终于放晴,整座月华宫都是一片银装素裹,如同上古神话中的龙宫。往日的翠绿垂柳如今如银条垂挂,雾凇垂于道路两旁,倒真似不似人间。晨时阳光并不浓烈,被远处山峦挡了大半,却还有丝丝暖色红晕从山后透出,将天幕与白雪都染上一层朦胧的红粉色。
马蹄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这份宁静,远处两匹健马先后而来。马鬃闪着油亮的健康色泽,腿部肌肉健硕,在奔跑中微微震颤。当头马上乘着两人,一人一身黑色狐裘,架着马缰,怀中揽着一位白衣男子,眉目英气俊秀,发丝飞扬间有一种别样光彩。两人身后的马匹上同是一位白衣男子,气质与之前那位又不相同,纯白色的衣衫可与这雪之莹白媲美,领口袖口绣着绿色竹纹,在这冬日里更显清雅。虽然这人一副文雅模样,骑马却还骑的有模有样,白色衣衫随风翻飞,猎猎有声。
这一行人正是严洛苏夜与秦苑三人,听得秦苑说起他师父之事,苏夜兴奋不已,认为这镯子终于有了可解的希望,便与秦苑严洛一起动身前往清流镇,只盼能再见这个无情医仙一面。
因为苏夜的焦急,也未多加准备,次日清晨三人便已经出发,严洛并未像上次去崆峒山那样带着浩浩荡荡的随性队伍,而是两匹快马加急奔行。一来是苏夜解镯心切,催促的紧,二来是无情医仙行踪不定,若是去的晚了怕难以见到。
这样急行骑马,严洛自然是毫无阻碍,苏夜一路被严洛抱在怀里,倒也没吃什么苦头,何况苏夜从小就练武打下的功夫底子,骑马了这大半日,也不觉得怎样累。倒是秦苑,能坚持到现在着实不易,他一介文弱医生,靠的是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从来都是极少做力气活,更是不会半点武功。能骑马这么久没有一点慌乱已经是出乎严洛的所料,本想借此让秦苑出丑的打算也落了空。
还是苏夜说了累了三人才下马休息,秦苑额头上已经有一层汗水,想必也是强忍着不肯说累。倒不是为了和严洛置气,只是他心里明白苏夜的焦急,怎么会拖苏夜的后腿。苏夜早一日恢复武功就能早一日摆脱严洛。
就能早一日和他在一起,离开这尘世纷扰,过属于两个人的生活。
他还记得苏夜曾经答应过他的话,要与他离开月华宫Lang迹江湖,虽然苏夜的决定有些突然,但秦苑将严洛的一切禽兽作为都看在眼里,他深知苏夜离开严洛是必然,而他秦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三人坐下树下简单休整,严洛从怀里掏出一块包着牛皮纸的点心递给苏夜,苏夜左手在抚摸着手腕的镯子,很是自然低头从严洛手上咬走了点心,放佛这个动作做了几百遍,根本就熟悉的成为了习惯。
严洛和苏夜都未曾察觉这动作间的亲密,看在秦苑眼里则是一股锥心的痛楚。他爱的人明明就在眼前,他却没有能力保护他,眼睁睁看着他在别人手中受辱,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甚至有些恨自己只会医术并不会武功,不能与严洛酣畅淋漓战一场夺回苏夜。
苏夜自然不了解秦苑心中所想,他与严洛之间的默契,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从严洛身后的包裹里掏出一袋水喝了几口,苏夜翻身上马。
“秦兄,你可休整好了?可以赶路了么?”
“走吧。”秦苑也不多说什么,翻身上马,一扬马鞭率先奔出,倒是有几分不同以往的洒脱。
严洛仍是挤上了苏夜的马,将苏夜圈在怀里,两人一路紧密的挨着,身体互相摩擦。虽然是冰天雪地的天气,倒是出了一身汗,丝毫不觉得冷。苏夜本不想与严洛同骑,然而严洛能答应他将镯子解去已经是难得,若是因为这等小事触怒了严洛,后果怕是会更凄惨。不知何时,苏夜已经学会了低头和迁就,他了解严洛的性子,只要哄他开心了,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是会给的,只是苏夜要的却并不是月亮,而是自由。
严洛唯一给不了的东西。
不多时三人已经到了清流镇镇外的小溪,小溪已经结冰,再也没有到河边洗衣服的小媳妇。还不到一个月,再次回到小镇已有了物是人非之感,苏夜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这传说中的神医到底在不在镇上。勒马停住不敢再前行。
“怎的不走了,这清流镇马上就要到。”严洛看见苏夜停住马缰,有些纳闷看着苏夜。这不是苏夜日想夜想的么,怎么来了反而不走了。
“他若是不在,我当如何自处?”这世间最可怕的事就是将摆在眼前的希望生生砸碎。就像那个夜晚的五里坡,原本以为师父师妹会安全逃走,不成想见到的只有师父的满腔恨意和一抔鲜血。
希望愈大,失望就愈大,苏夜不是没有尝过这种滋味。无数个夜晚苏夜都渴望将这禁锢他的镯子摘下,真到了这个时候,内心反而忐忑不已。
“走吧,若是他不在,我想办法再找他就是。这世上能找到他的人,也只有我一个罢了。”秦苑停马转身到苏夜身边,笑看着苏夜给与鼓励。
苏夜点了点头,双腿一夹马腹飞奔而去。
不一会三人已经来到了熟悉的悦来客栈,许是冬日较冷,客栈打了棉布门帘子,站在门外却还看不清里头的状况。苏夜下马抬手将门帘子撩开,屋内倒是一股暖和的热气喷面而来。
“几位客官里面请!”热情的小二上前招呼,那小二身材瘦高,动作麻利,声音却有些尖细,将几人衣着华贵,忙着将几人引入屋内。
苏夜有一瞬间的恍惚,放佛看见了当时的研磨,那乖巧可爱的少年,也不知现在过的如何了。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不必,找你们胡老板有事,不必招呼了。”严洛非常干脆的回绝了小二的殷勤,小二哦了一声,转身讪讪走开了,许是因为没得着赏钱,心里郁郁。
苏夜径直走到柜台前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掌柜的面前,胡老板将算盘打的震天响却没有注意到几人。脸上的那抹愁绪也尽消,算账算的眉飞色舞,叫人看了都在猜测这掌柜的到底是赚了多少银子能高兴成这样。
苏夜无奈,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银子,轻磕着桌面,放在了桌上。那胡老板听见银子的声音,耳朵一动,眼睛寻着声音去了,定定看着桌上那银灿灿的一锭银子,嘴笑的更开了,“哎哟几位客官好手笔,请问是打尖还是……”
胡老板忽然话语一顿,有些不可置信擦了擦眼睛,惊呼出声,“苏夜?是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着胡老板的眼睛不住往门外瞄,“小墨也……”
“小墨没有回来。”苏夜直接出口打断了胡老板的念想,看见胡老板的模样,心里也有些难过。原来他也不曾忘了小墨,看来他真的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将小墨当儿子养的。
“你们……回来是……”胡老板看着三个人一身风尘仆仆,知道此次来定不是住店那么简单。虽然胡老板不晓得江湖之事,他却知道苏夜他们是江湖中人,如果不是江湖中人,怎么能在他们悦来客栈门前杀了黑老鼠,还没有官差敢来找麻烦。
严洛的出手胡老板是看见过的,他知道严洛是个厉害角色,加上严洛和苏夜算是救了他一命,他怎么会怠慢。
“有什么事,咱们楼上雅间说,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胡老板还是有些眼力价的,生意人做久了,自然有一股子别人比不了的精明。
苏夜三人点点头,随后跟着胡老板上楼。
一壶热茶摆于桌上,胡老板挨个给倒了一杯,三人倒也不喝茶,直接开口直接了当的开始打探消息了。
“胡老板,上次来给云公子医治的那个温大夫,他可是镇上的人?”这里苏夜与胡老板最为熟悉,严洛又不善于与常人打交道,这问消息的事儿自然就落在了苏夜的头上。
秦苑则是在一旁听着,来判断这人到底是不是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
“温大夫?”胡老板摸摸下巴,面露思索,“说起他的来历我也不清楚,我在这镇上住了几十年,也只是知道那家药铺有一位主人姓温,很少见到这么个人。后来夫人病了,求尽一升郎中也未治好。那晚就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内人一再病发,命在旦夕,痛楚难当间,我……去温家药铺买了砒霜。”
“砒霜?”此话一出几人皆惊,“砒霜,那不是毒药么,难道你们……”
“是的,说的没错,那会实在是不想活了,内人痛苦模样我实在不忍,便想不如早**了的干净,也比活着受罪来的强些。只是那夜卖药的不是白日里头的打杂伙计,而是一个耄耋老者。”胡老板似是沉浸在回忆里,半晌才道,“那老者自称姓温,是这温家药铺的主人。知道了我要买砒霜,便问了缘由。我本没想太多,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岂料这老者当即便说,这病他直得,便随我回了客栈,将内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原来医术这等高超,又姓温,倒是像。”秦苑默默沉吟,心中已然开始分析这人是他师父的可能性。
☆、六十八 雪莲
六十八雪莲“那将尊夫人救回来的老人,就是那日给云公子诊治的温大夫么?”苏夜听着胡老板这一段往事,心想这大夫倒也不是无情之人,能于危困中雪中送炭,倒也是悬壶济世的良医。
“没错,正是他。因着他为内人诊治,与我算是熟识,当日云公子受伤我便寻了他来给云公子医治,总是信得过的。”胡老板提起这温大夫倒是一脸的感激和信任,看来这温大夫在他心中留下了极为良好的印象。
“他既姓温,那你可知他全名叫什么?”苏夜终于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只要知道此人姓名,便大致可以确定身份了。这世上叫瘟疫的大夫,恐怕只此一家。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