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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饲育守则-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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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家……
  
  话说另一头,卢君见黑著脸回了院子,才进去转了几圈,猛然想起自己已经许久不住在这里,连水岚都被自己安排在外面银楼里学手艺了。
  
  掉头往外走。
  
  因为心思不在,走路也没好好看,一出院子就撞了人。
  
  卢君见退了一步,看见一个小姑娘抹著眼泪在自己面前跪下了。
  
  张口就叫了声“大公子”。
  
  小姑娘眼睛红红,显然哭肿了。
  
  卢君见觉得有点眼熟,问:“你是……”
  
  “奴婢叫眉黛,是小姐从花楼给我赎的身……”眉黛低著头道,额头快碰到了卢君见深蓝的衣角。
  
  眉黛?卢君见没印象,先扶了人:“你起来说话。可是有什麽事为难?”
  
  “我……我……”眉黛吞吞吐吐不知道怎麽讲,她只是心里慌,想找个说说话,已经拐到这处好几次了。
  
  “我以前是何家的丫鬟。”眉黛低声把自己的身世讲了一遭。
  
  卢君见没有听出什麽古怪,便道:“那两个人既然是咎由自取,二弟自然会把他们送交官府,也是还你家老爷夫人一个公道。”
  
  眉黛红著眼睛说:“我只是想见一见兰姐姐,奴婢向她问一句,为什麽!”
  
  “世间哪有这许多为什麽?”卢君见微笑,“大抵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听你说的,即使不是他们两位害了你家夫人老爷,但是他们既是有情人,又设计怀了何老爷的孩子,可不是等著讹诈或者谋财吗?既然阿临留了你,你在卢家好好过就是。”
  
  “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意思,是一样的吗?”眉黛仰头问。
  
  卢君见一时语塞:“二弟他这麽做,自然有他的原因。”
  
  “若他的原因,是想害著大公子呢?”眉黛坚决地问。
  
  “你说什麽?”卢君见没反应过来。
  
  眉黛声音迟疑了些:“我听小姐和二公子提过,何家貌似和大公子有什麽关系……”
  
  嗯?卢君见不明白,十几年唯一和他有关系的,难道不是牛大一人吗?
  
  “奴婢,奴婢听二公子说,我们家老爷夫人去世那晚,正是大公子回府的日子……奴婢不大懂,奴婢只是想,大公子应该知道……”眉黛的声音越来越低。
  
  “谢谢你。”卢君见握住了她的手,“你快回去吧,我知道了。你别和别人提,来过这边,见过我。”
  
  “是。”眉黛红了脸,大著胆子,抬头看了卢君见一眼,抽回手,伏了一伏,走了。
  
  转弯处,仍不忘回头看了一眼。
  
  少女调窦初开,卢君见当然知道她这般来哀求不仅是想出去一见故人,更是来向他示警。
  
  卢君恩,好啊,你还在鼓捣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卢君见脸色阴沈,转道去了卢弼时早前的书房。
  
  这时候呼唤暗卫,是不是真的灵验?
  
  卢君见没有多少耐心了。
  
  他不知道卢君恩也正焦躁,得了他娘的主意後,先去审自己私押的犯人了。
  
  何家的地契,他一分钱没付就拿到,是因为他直接抓了跟他交易的人,何寒。




八十三,爱恶失朦胧

  卢君见去对著一盒子的令牌和烟雾弹发呆了。
  
  卢君恩这边,严刑拷打还没开始,就有人说,何寒的老婆带著娃找上门来了。
  
  “这麽凑巧?”卢君恩挥了挥手,先见女的,再见男的。
  
  因为男的这边,软的硬的都试过了,一句有用的话都没套出来。
  
  跛脚的男人长得不怎麽样,进来的女人倒身材曼妙,颇有几分姿色,只是愁容满面,憔悴难掩,看见卢君恩就跪了下去。
  
  原来这夫妻俩携款逃跑,但是几年来经营不善,坐吃老本,男人是个残疾,找不到好工作,女的老吃懒做惯了。
  
  在外的辛苦生活实在不适合习惯依附何家过米虫生活得两只。
  
  想到何家的房契地契还在手里。
  
  要知道何家在何进程手里早已败落,流到他们手里的银子本来就没几个,最值钱的还是地和房子。
  
  银子用完了,怎麽办呢?
  
  反正这麽多年过去了,偷偷回来把房契地契易手,肯定能捞个够本。
  
  於是,便带著孩子回了岭溪。
  
  没想到,卫伯和眉黛还死心眼守著房子,这才有了他们联合混混演了场戏。打死老的,卖了小的,转了房子。
  
  没想到,转手房子的时候,碰上了冤大头,卢家二公子正在查他何家呢。於是,倒霉的何寒,连人带物给被绑了。
  
  通缉要犯,新案加旧案,拖家带口的,卢君恩觉得想套出话很简单。
  
  如果套不出,要不是这个人的心实在狠硬,要不就是不知道。
  
  卢君恩的手下虽然没有对何寒拳打脚踢,但是拔过他的指甲,切过他的老二,这都没有逼出话,卢君恩的矛头如何不转向“何夫人”?
  
  这女子来的恰恰好。
  
  “卢公子息怒,我夫婿不知哪里冲撞了公子,望公子大人大量,放过小可一家。”女子磕头道。
  
  “你叫什麽名字?”卢君恩问。
  
  “眉兰。”
  
  “抬起头来。”卢君恩趣味盎然地吩咐。
  
  “是。”女子盈盈抬起来的一张脸,果然有几分楚楚之意。
  
  “不过如此样貌,怎做出欺上媚主的行径?”卢君恩讥讽。
  
  女子惨白了脸色。
  
  他身边的小孩一点不听话,被房间里凶神恶煞的大人们吓得扁了嘴,眼看著就要哇哇大哭了。
  
  卢君恩一讨厌女子争风吃醋,二讨厌别人跟自己对著干,三讨厌小孩子哭,没等那小孩发威,就叫了手下捂了小孩的嘴。
  
  眉兰想抢回孩子,被一脚踢翻在地。
  
  “公子,手下留情,这孩子体弱,惊不住吓。”女人哭丧了脸。
  
  卢君恩看了眼挣扎著咬人的小孩,皱了皱眉:“点了他的睡穴吧。”
  
  属下一记手刀,闹腾的孩子就不声响地安静了,被扔到一旁的空椅子上。
  
  女人磕了个头,跪在地上等卢君恩发落。
  
  “你们何家欠了我们祖上债,既然何进程夫妻不在了,你夫君又姓何,这欠债还钱,少不得由你们来还了。”卢君恩慢悠悠道。
  
  “我们没钱。公子若看房契可以抵债,便请勉为其难收了吧。”眉兰果然知情识趣。
  
  卢君恩却不满足:“不是所有债都是能拿钱还的。你知道何家欠我们卢家,欠的是什麽债吗?”
  
  眉兰愣了愣,摇头。
  
  “那只好由官府来定夺了。”卢君恩懒洋洋道。
  
  他哪里知道什麽债不债,只不过见女人带著孩子来找他男人,想来已经是走投无路,便套话问问。
  
  果然,女子急得出了汗:“我跟相公不过是何家的奴才,不知道大人们之间的交往。若说何家跟卢家……”
  
  “嗯?”
  
  “何家跟卢家,唯一能称得上关系的,大概只有何家的老太太了,但是老太太早已经去了。奴婢实在不知道公子指的是那一桩哪一件?”
  
  “老太太?”卢君恩没想到越问越远。但是等眉兰说出了下句,一切如同拨云见日,终於舒畅。
  
  眉兰说:“何老太太以前是地方上最出名的稳婆,我听何老爷提过,府上有位蝶形胎记的小姐就是老太太接生过的。”
  
  “蝶形胎记?小姐?”卢君恩对这个答案无语至极。
  
  见卢君恩面色不对,眉兰赶忙小声说:“奴婢应该没记错。是府上走失过的大小姐……胎记在……右臀上方,右腰之下……”
  
  “胡说什麽?!”卢君恩疾言怒色打断了她,“府上只有一位小姐,哪里走失过?来人,把这妖妇拖下去,封上她的嘴巴!”
  
  这边厢,孩子和大人都带下去了,世界清静了。
  
  卢君恩环视室内,只有几个心腹候著待命,便叮嘱了声好好看人,闷头走了。
  
  他心里郁闷至极。这家里除了卢临,哪里还有什麽大小姐?
  
  卢临是他双生子,身上有没什麽胎记,他最是清楚。
  
  要说“走失”,倒有一位,可不是自己的“大哥”?卢君见是不是真的有胎记?难道,一直以来,卢君见是女扮男装?
  
  卢君恩甩甩头,觉得自己是发晕了。卢君见怎麽可能是女的?就那臭脾气!好吧,卢临的脾气也不见得好,可卢君见有喉结……
  
  想多了……
  
  不由得卢君恩想多的是,手下收集来的牛大情报。
  
  虽然牛大在公堂上,什麽都不说,什麽都不认……
  
  但牛大的名号虽然不响,到底是在十两桥边摆过十几年云吞摊的人,小安巷里的街坊邻居说起这苦逼的孩子来,话都格外长。
  
  无一例外的,都说牛大娶过两次亲,大老婆跟别人跑了,小老婆是个绝色美人儿,牛大宠得要命,连看都舍不得给别人看,年纪比牛大小了足足十几岁……
  
  这小老婆出现和失踪的时间,跟自家大哥失踪和寻回的时间堪堪对上……
  
  “叮”一声,卢君恩心里的妄想开关扣上了扣。他觉得已经站在了真相的边缘,但是忽然束手了,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
  
  一朵紫色的烟雾弹在岭溪的一角天空升起。
  
  手里捏著令牌的年轻公子忐忑不安地等在林中。
  
  卢君恩去找他的大哥。
  
  他的大哥不在府内,下人们说,大公子自老爷去世後,基本都住在外面的店里了。
  
  卢君恩心里颇不是滋味,难道是他逼的?还是这哥哥,根本没有把卢家当家。恐怕,除了爹,他根本没把卢家任何人放在心里过,自己是,三弟是,包括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亲娘菩萨。




八十四,生命本无常

  满天星辰,偶尔躺在树底下看月亮,感觉貌似不错。
  
  当然,树得足够大,树枝得足够粗。
  
  卢君见以为要等很久,但是紫色信号弹召唤来的人,比他想象中要来得快许多。
  
  因为,卢君见看了盒中印刻的值班表,才知道即使姬扬不在,每个月都有人轮流驻守岭溪。
  
  紫色是七号。
  
  一个脸上有著刀疤,穿著破布衫,头发有些自然蜷曲的男人。背上有剑,手里有酒。
  
  鬼魂一样飘到了卢君见面前。
  
  卢君见坐在地上看著这个不慌不忙的男人,他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嘲讽地一笑:“老子死了,你不是他的崽子吗?”
  
  “你们一直在岭溪?”卢君见站起身。
  
  男人靠著树干,玩著酒葫芦:“他生前没告诉你吗?每个月会有人在,这个月是我当值。其他人,爱干嘛,干嘛去了。”
  
  卢君见说:“我找你有事。”
  
  男人挑眉:“没事,你也不会找我。我们跟姬扬不一样,做一次,少一次,你悠著点用你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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