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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室町物语-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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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闻?”贑仁皱了眉,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是啊,陛下您有兴趣?”饮着酒,足利異熾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让将军念念不忘的旧闻,想必在场的诸卿也是很有兴趣的。”
  
  他的话,立刻引起在场的大臣们的附和。足利異熾伸手示意安静之后,道:“这事原本并不是什么旧闻,诸卿也应该是早有耳闻,只是天皇陛下在金阁寺休养,考虑到天皇陛下的身体,所以这件事没人提起罢了。”说到此,他停了下来,在看了一眼贑仁之后,继续道,“新晋的藤壶女御似乎从禁中返家之后就一病不起了呢……”
  
  顺着那话音,他听见,“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第 84 章

  在贑仁身边侍奉着女官瞧着那筷箸落地,赶紧的又奉了一双崭新的来,只是这位上殿却根本不在乎那筷箸的事,只是双手紧紧的攥着,看着那手上关节泛出惨淡的白色来,女官不由得担心那裤子是否会被这位上殿拽破。有些担心的望向这位上殿身边的那位大人,却又惊异的发现,相较于那位上殿那张掺杂了慌乱等诸多表情的脸来,这位大人看上去淡定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程度,以至于让人觉得他唇边的那抹笑意仿佛是为了欣赏眼前的好戏而绽放的。
  
  “天皇陛下似乎很担心藤壶女御的身体。”
  
  “是……是的……”回着他的话,贑仁不由得将手攥紧了。
  
  他在这金阁寺,每日除了想用什么办法回到禁中之外,唯一惦念的就是在清凉殿的霞染。
  
  虽说得知她回了二条院的娘家,能够得到家人的关爱,但是,心中对于她的那份愧疚却是越积越深,哪怕是……哪怕是……站在廊下,说一句抱歉的话呢?
  
  然而,却是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才刻意的不想要听到任何关于对方的消息,哪怕是义量说可以传递信笺也不愿意,因为在这样的处境下,即使知道对方过得不好,也是无能为力……
  
  只是,在真的听到对方过得不好的消息的时候,那种仿佛是被人紧紧将心脏拽住的感觉……
  
  “不如就回去看看吧?”
  
  对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贑仁的思绪瞬间收了回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话。半晌之后,他才道:“将军大人……你说什么……”
  
  “呵呵……”足利異熾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事还是让右大臣大人来说吧。”
  
  话音刚落,鹰司信辅便冲着贑仁欠了欠身,道:“将军大人前些日子返回京都,就陛下您返回禁中一事,召集了包括我和左大臣大人在内的数位公卿商议了一下。将军大人因为最近各番大名事物繁多,届时会往返九州四国之间,可能对于陛下您休养一事疏于照顾,鉴于这一点,将军大人建议陛下我等接陛下您返回禁中。”
  
  这个男人……果然……
  
  听着鹰司信辅说着,贑仁心里越发的明了身边这个男人为何突然提及霞染病重一事了。
  
  大概是知道了些什么,并且包括自己可能不会返回禁中一事的想法都了如指掌,故而把这事扯出来,想借由藤壶女御的事让自己断了留在金阁寺的想法……
  
  只是……对于这个男人而言,能将自己留在身边是他求之不得的愿望,眼下明明自己已经有了如他所愿的想法,为何,又这般的不情愿,还非得找别的理由把自己送回去?
  
  看来,这金阁寺,还当真暂时离不得……
  
  微微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手,贑仁回道:“这个消息,很令人高兴。返回禁中的日子定了么?”
  
  “回陛下,已经定下了。将军大人很早就请阴阳头安培有世算好了,就在四天之后的未时,阴阳师说那日的时辰是最好的。”
  
  点了点头,算做知晓,贑仁冲着足利異熾道:“看来将军大人对朕回禁中一事安排得颇为妥当,连时辰都定好了。”
  
  “陛下谬赞了,陛下您乃万金之躯,移驾之事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自践祚仪式之后,朕就没有回过清凉殿,想来时间也是颇长,也难得将军大人您有这份心,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么便有诸卿到时日来接驾了。”
  
  “陛下之命,臣等愿赴汤蹈火。”
  
  在得知上殿亦有返回禁中的意愿,橘佑义和鹰司信辅心里有掩不住的欣喜,连同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公卿亦是如此。于是在这之后的宴会中,脸上自然是带了不少喜气,连同那席间的气氛也被他们带着愉悦了不少。只是,坐在上位的那位上殿却是一脸的严肃。
  
  临近子时的时候,观看玩最后一处猿戏之后,宴会算是结束了。所有的公卿大臣们纷纷按照各自的官阶高低行礼告辞,最后一位行礼的是右大臣鹰司信辅,当他准备告退的时候,贑仁却突然叫住了他。
  
  “右大臣大人,请稍等。”
  
  “陛下还有吩咐么?”
  
  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却是怎么都吐不出来。身后传来衣服簌簌摩擦的声音,然后跟着就是那个男人离开的脚步声。见他离开,贑仁顿时觉得压力骤减,那说不出的话此时也很自然的从嘴里说了出来:“霞染,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承蒙陛下您的关心,霞染现在的身体已经比刚从禁中回来的时候好多了。”
  
  “右大臣大人,你知道朕要的不是这样的说辞。”
  
  听着对方那话语中的斥责,鹰司信辅叹了口气:“朝中的人对于霞染晋升藤壶女御一事似乎接受得很顺利。只是,那孩子从禁中回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鲜少进食,因此身体日渐消瘦,病祸不断,虽然有御医问诊,也有阴阳师做法祈祷平安,但是都不见效。到现在也不过是这般一日一日的秧着,她母亲每日以泪洗面,说早知道如此,倒不如不要送进宫的好……”
  
  从法水院出来的时候,贑仁已经不记得鹰司信辅最后说的是什么,他的心被深深的自责占满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恕罪,更不知道倘若再见,该怎么去面对那张曾经生气勃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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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了?”
  
  前脚刚刚迈进究竟顶的门,就听见那个男人的说话声。但是贑仁没有回话,他只是安静的进了房间,然后任由女官替自己换□上的衣服,并侍奉自己洗漱。待到一切都弄完之后,女御们在房间的四角各留下一盏灯便掩门而去了。
  
  并不正视眼前的男人,贑仁身着亵衣躺了下来:“将军大人还不回自己的处所么?”
  
  “处所?”足利異熾笑了起来,“您是在赶我回花之御所么?我尊贵的天皇陛下。”
  
  伴随着话音,暖暖的体温正透过布料渗过来,那是令人觉得十分舒适的温度,只是那呼吸,抚着耳畔,将鬓发吹散,阵阵不适。瞧着他细微的举动,男人的笑意更深,身体也越发的贴近他的。
  
  颈项处传来的微凉触感,令他微微的缩了缩脖子,未等明白过来,对方的唇舌已经顺着颈线逆游而上,裹上了他的耳垂,一双手也自衣襟滑入胸膛。那双手滑过顺滑如丝的肌肤,留下微凉而粗糙的触感,自头皮开始发麻,然后到指尖,伴随着胸前恰到好处的揉捏,那种久违的,令人害怕而又渴望的欲望开始自心底潜升,连脚趾头都开始战栗……
  
  “将军大人……请自重……”
  
  “自重?”男人的笑声隆隆,震得贑仁耳朵里嗡嗡作响,那双原本在他胸前肆意的双手却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只是紧紧的抱住了他。
  
  “这话真耳熟。不过,你背着身子躺下来的举动在我看来,分明更像是,一种邀请……”随着唇瓣蠕动的频率,高高低低,忽远忽近的声线,顺着颈项的脉搏,直抵心底,令他心里没来由的忐忑,渐渐的又滋生出了些许不安和焦躁。
  
  仅仅是那一瞬间,贑仁听到一声叹息,转眼又消逝在耳畔。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长腿隔着裤子肆无忌惮的突入了腿间,在瞬间霸占了所有的空间。
  
  原本以为对方还会再做什么,在等了半晌,当身后响起鼾声的时候,贑仁不免楞了一下。
  
  他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耳朵,挣扎了一下,抱紧他的手倒是箍得越发的紧了。
  
  就是这样的姿势,被对方紧紧抱着的姿势,令他和身后这人的距离亲密到没有一丝缝隙。
  
  深且绵长的呼吸吐在颈项边;淡淡的酒香萦绕在四周,渐渐的,仿佛是被那酒香薰醉,连自己的呼吸都与之同步,更别提那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贑仁微微的挣了两下,将压在身上的手挪开,支起身子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这是比之前在宴会上更亲密的距离,近到能看到对方脸上细细的绒毛。贑仁突然发现,从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起,到现在这么多年,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凝视对方的脸。
  
  啊,是啊……
  
  从来都是那样的环境,说着那样的话,更或者做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没有像现在这样彼此毫无任何妨害的相处过……
  
  于是,这种陌生的感觉,几乎令他连对方的脸都觉得陌生起来?
  
  记忆中的这个男人,身上永远透着的那种令人战栗的戾气,在此刻全然不见;而对方那种从灵魂中折射出来的傲睨自若的气度,在此刻也是收敛得相当的彻底。
  
  似乎是个绝佳的机会?
  
  盯着男人那张放松得毫无防备的脸,原本在贑仁已经在脑子里定下的计划开始动摇。
  
  手边是烛台,他只要将有着尖锐铁刺的那一头往这个男人头上扎去,自己就不用放低姿态去迎合这个男人,而那些曾经令自己噩梦不断的过去亦可以如数挥去。
  
  这个想法令他有些激动,抓着烛台的手有些发抖,那有些微弱的火光明晃晃的照亮了男人的脸,映出了男人眼眶下深深的黑眼圈,以及那长满了整个下颌的胡渣子。
  
  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有什么苦于无法解决的事,才让这位从来都是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的将军大人变得如此邋遢以及憔悴……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将手中的烛台敲下去,不是么?
  
  只是,这样做,真的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么?
  
  长久以来,自己究竟是被什么追赶着?
  
  是这个男人,还是这个男人所代表的势力?
  
  征夷大将军不过只是个头衔,这个男人若是死了,必定会有替代他身份的人出现。所以,即便是这个男人死了,自己的处境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相反的,相比被一个陌生的对手所控制,他更情愿接受眼前这个男人,即便不是掌握了对方所有的弱点,但是至少,也算得上有了解。
  
  被高举着的烛台,最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偌大的房间也安静得只听得见两个人一长一短,一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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