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忘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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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倒因大步流星一个跨步,一张俊颜露在人前。只是剑眉星目,瘦削的下颌,光凭长相倒和穆子韩不相上下,只是较之柔和的五官,男子倒显得阳刚许多。他垂著眼并不正视李忠全,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地看著地上的脏污,“啧啧,真是群杂碎。”
满场的人一打眼,这一看才觉台上那个正是“貂蝉”,从角落里走上台前的的那人才是“吕布”。
被比作是养了护院狗的狗,肝火怒涨,手里的白瓷茶碗被高高举起狠狠摔在地上,“你放什麽狗……”屁字没出口,李忠全盯著眼前的“吕布”越看越眼熟,心里暗想大事不好,几年前大王爷娶亲设宴,他跟著叔父到府上帮忙,自然识得几个京城的高官。要不是男子一张俊颜和一贯似笑非笑的神态,李忠全早该忘了。这一想起,连忙折腰作揖便往後退去,然後压著傻不愣登的光膀莽夫,“小的该死冲撞了您……小的这就向您赔不是,还请看在……”
看在我的哥的面上,放你一马?”男子褪下似笑非笑的表情,眉头已拧成了一个川字,一副被恶心了的模样,一抻裾摆狠狠踢了滚在地上的烂橘子,一下就砸中了李忠全做著假笑的脸上,“还不给我滚!”
李忠全像是得赦一样一边作揖一边赔不是领著一干人全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最後就这空荡荡的戏棚子,摊的摊软的软的众人,就只剩下穆子韩和这个男人台上台下干瞪眼。
赵班主脚软站不起来,心想得罪了李爷这可怎麽得了。可要不是这公子挺身而出,可就折辱了穆公子。但就只怕往後戏班子没好日子过了,得罪了李霸王,在这十里八乡哪还能呆的下去。且不知这青衫公子是哪路来人,竟能把狐假虎威的李忠全吓的屁滚尿流。这已是後话。
再看两人,青衫公子向前走近了几步,拱了拱手,又是方才那副孟浪模样,“哟,原来是近来十分得名的穆公子?今日得见幸会幸会!”男子抿著一双唇打揖,笑容十分好看,只是话里的怎麽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更像是小孩儿打打下手端盆递碗之後讨要糖糕的小气模样,“我救了穆公子,怎麽连声谢都不道啦?”
穆子韩被噎了一下,气得不行得亏是化了女妆扑了红粉,要不然他的脸色一定铁青,看著男子不依不饶的模样,咬紧牙根恶狠狠地说,“谢,过,这,位,爷!”一字一顿,穆子韩自然不是气青衫男子小人得势的模样。
“什麽这位爷那位爷的,我允某是真心想与穆公子结个朋友。”男人怎会不知穆子韩想著什麽,一张脸上清清楚楚写著“你坏我好事”几个字,还仍旧咬著牙道谢的模样看起来竟有些可人,於是自诩大人大量不与计较,仍旧笑意盈盈,“在下允言,穆公子若不嫌弃,交个朋友如何?”
“不才穆子韩。”话不投机半句多,穆子韩大概拱了拱手聊表心意,便偏头去寻班主,不想多余理会他。
言不由衷,真性情倒是可爱。允言觉得心尖儿挠得痒痒,止不住想逗他,“若是穆公子不嫌弃,我们可否结为异姓兄弟,称我允兄即可。”
“哦?敢问允公子贵庚?”穆子韩一个侧翻从几尺高的台上翻身而下,轻轻松松正巧落在离暻允言一丈以外的地方。抱臂看著他,饶有兴致。
“今年虚岁十八。”穆子韩干净利落的翻身下台动作一点不落地映入眼里,心里暗暗道好个身手了得,却也不做声,只端了桌上的茶,推了推茶末掩面喝茶,吃了太多花生,嗓子里干得冒烟。
“愚兄今年整满廿二了。”穆子韩呵呵,脸面上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噗──”暻允言一口茶还整润著喉,这一下就全都喷了出去。这个穆子韩,看上去顶多十七八的模样,竟然比自己长了整四岁。这……莫不成面上带妆的缘故?
穆子韩倒是早早料到,隔得远远的,免得被暻允言一口茶波及。好整以暇地抱臂望著暻允言。
“咳咳……穆,穆兄,幸会幸会。”暻允言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也顾不得脏,抬手用袖子擦擦嘴角茶水,恨得牙痒痒,勉力挤出客套话。
好一个华丽出场,竟然狼狈落幕。穆子韩终还是被暻允言逗乐了,板著的脸,也终於放下,眼波流转一副狡黠模样,仿佛成功欺负了暻允言,是多大的乐事。那边暻允言腹诽穆子韩这分明是小人得志冤冤相报小肚鸡肠……这,这!
可原本台上那个原本清丽出尘人就站在自己跟前,有些晃神。迷蒙蒙好似梦中,又真真切切。
而那江淮一遇,暻允言大概也没料到,这一面,一见,想是别离,却也不能离。无端端赔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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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拖拖拉拉第一弹。。。这麽一想,让我回去写现代文呀嘤嘤嘤【抠墙皮
☆、章二 逢君 第一回
第一回
险险被打断狗腿的穆子韩,已经被禁足整整一月,掰著手数日子,竟到了那一纸红柬上的吉日。翻弄柜上的卷册,无心读书。叹了口气,摆弄了几页,就又兴致缺缺地塞了回去,那书册就胡乱躺倒在架上。
这一回,爹竟是铁了心将自己拴在家中。穆老爷老来得子,十分宠溺,恰是穆子韩争气,早早入了学,文采比同龄孩童高上一节,年少即已通读万卷,更晓融会贯通之意。想当初虚岁有八,小小少年竟与暻惠帝同席而坐,大谈国事,一时传为佳话。偏偏也不是安逸後生,与父亲学得一身武艺。只是近些年来,不学无术,一门心思往外跑,给穆老爷徒惹麻烦罢了。
再说这个穆老爷,出身低微,少年从军。跟随军队四处征战,保家卫国战功卓卓,直至升为大将军。而後被上人赏识,破例将公主下嫁与他。即暻惠帝亲妹,安德公主为妻,受封为王,封地近京。兵权已卸。现众仍尊称穆老爷一声穆将军。将军与公主成亲多年,未能有子。原已放弃,没曾想天命之年喜得麟儿。诞下穆子韩,不日穆小少爷被宣入宫,赐封为侯爷。只因惠帝极疼爱么妹安德公主,而这穆子韩又极惹人疼,皇帝干脆破例让穆子韩从小就在宫中与众皇子学习直至束发之年。
对於这个小儿子,穆将军并不太管教,且不说老来得子十分不舍,就算有心管教,前有公主护卫,後有皇太後撑腰,揍自家孩子一回都得跪地请命。穆子韩倒也乖巧,於是穆老爷就并不常上火。
只是这回娘亲找了林侍郎的夫人要了林家大小姐的八字,这八字一对竟也相配,寻思著儿子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提亲的事才在午饭间一稍提起,穆少爷晚饭就不见踪影。下人把府里翻了个底朝天,愣只是在少爷房里发现一封离家出走的书信。这逃家也不是第一回了,要说穆家老爷夫人也该习惯了,但穆子韩这一跑就个把月不见人影,人未回,穆子韩早就名声在外。
谁不知道赵家班出了个当家武生?好一个小侯爷,扮戏子还让恶霸调戏,把穆将军一张老脸都丢光了。别不是夫人求情,穆子韩的两条小狗腿就要被卸下来了。这一个月,生性好玩的穆子韩只能乖乖待在家里,陪母亲逛花园,听曲儿,赏夜色,不时被念叨几句,这多大的人儿了,缘何一提亲事就逃得不见踪影呢?
每每及此,穆子韩只能苦笑,倒不是谁家的姑娘都看不上,只是心里老早就住进了一个人,填得心好满,也好苦。要问哪家的姑娘好大的福气,让穆家小少爷看上了却不不情愿的?谁说不愿,只是那人穆子韩连提也不能提,这心意藏得极深,即便是想说,心上的那个也早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姿态,家中三妻四妾如花美眷相伴左右。思及此,舍不了,也得舍。熬过了这些年月,他穆子韩也要娶妻生子,他与暻三一千一万个不可能。
倒是呆在府里的这个把月光景,穆子韩竟把那胡乱插进一脚,把自己好事彻头彻尾坏了个干净的人忘了个彻底。
偏偏那个人,只要一想起小脸杏眼悬胆鼻,害自己当众出了糗的大美人就恨得牙痒痒!
当日化名“允言”一会江南那日,遇见这清高不羁的大美人,著实令自己抓心挠肺。现在只想著早晚得让他在自个儿跟前摔个狗啃泥,才能一雪前耻。
他暻允言是谁?堂堂英俊潇洒小壮士华丽出场狼狈落马,一想起当时自己一口茶水被噎著咽不得吞不落,全数贡献给了黄土地,就满脸不甘心。每天一得闲就想著法子对付人,可他倒是忘了,除了“穆子韩”三字,他暻允言可就什麽都不知道了。这他可管不著,现下似乎正想著馊主意,咧开嘴嘿嘿一笑。茅房外的小李子在寒风中抖了抖,偏偏还得给主子递草纸,要不早抬脚跑了。
这主子只是刁钻古怪爱欺负人,心眼地倒也不坏,对下面那些个小子们也从不苛责。非但如此,有好玩的好吃的也总带著那些小厮们去。当日,小李子只敢在心这麽想,多说就是逾矩。这会儿,小李子的脑瓜转不灵光了,他正担心主子微服私访时中邪不成?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小李子在茅房外双手合十向天作揖,冷不丁从黑漆漆一片的虚空里一只手伸出来拍了他肩膀,小李子吓了一跳,大喊一声“鬼啊!”然後一阵风似的跑了。
茅房里的暻允言摸不到小李子,黑著张脸放开嗓子连声大喊,“草纸,喂,草纸!小李子!”
再後来,书房里暻允言叉著腰拉长著张脸,对著小李子低声吼,“你信不信我再阉了你!”
小李子泪眼汪汪地跪在地上捂著裆低声回话,“主子,没别的可以阉了……”
这小厮委屈地模样看著暻允言忍不住终於扑哧一声笑出来,大方地摆了摆手说,“算了,那边有什麽动静?”
“上回游江南小王爷行事低调没人知晓,据密探来传,李家似乎令人进京传话,但途中已经被秘密杀害,至於是谁下的手,还没查出……”小李子跪在地上一抖一抽。
“我知道了……”暻允言抿了一口茶,沈了沈脸,“倒是我三哥那里……有什麽风声麽?”
“那里没什麽消息,”小李子偏头一想,从怀里掏出一封请柬和金字名帖奉与暻允言,“下午遣人送来请柬过来。”
“哦?又是哪家的姑娘要遭殃了?”暻允言笑著拆请柬,间或偷瞧了地上的小李子一眼,这小孩已经跪得双脚发软。
“王尚书的小女儿。”小李子默默地撑著腰,诶,我的膝盖啊。
“靠联姻来巩固势力啊,看来我那三哥装作无心朝廷,暗地里还是耍著小心眼。”暻允言皱眉,他心里知道,恐怕这已经不是结亲这麽简单。三哥这是公开地向他挑衅。当今圣上原本有意将王尚书的小女儿许给暻允言,这话也在皇宫内宴里提起过。他三哥更应该是一清二楚。
暻允言倒是懒得与暻三玩这些把戏,只是千争锋万相对,无论他怎麽避开锋芒都算差一步,他三哥对他的暗斗几乎到了台面,如此白热化。
“三王爷是这是跟您挑明了……什麽都要抢,连媳妇儿也不放过……”小李子不服气。
“小李子,这话暗地里说可以,小心──”暻允言把手放在喉间,做出向後拉的姿势,“哢嚓!”
小李子吓了一跳,“那这……喜宴?”
“鸿门宴罢……”暻允言笑了笑,“不过……指不定有什麽好玩的。”他摸著下巴寻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