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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念成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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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渊又一次带着云白腾空而起,数道黑影就在两人脚底交集,无端掀起的气流撞得两人脚底生痛。
  “放开我。
  ”云白低促地叫道,他知道朝渊厉害,却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那你自己小心。”朝渊也没有拒绝,身影一错,躲过迎面袭来的攻击,顺势将云白放回地面,随即便又飞掠而起,迅速与那些黑影缠斗了起来。
  云白脚一着地也随即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却没想到那些黑影竟像是根本看不到他似的,只一心一意地追着朝渊。
  他本以为这些黑影就跟过去一样,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时察觉到异样,仔细观察了一阵,才发现这些黑影的目标赫然是朝渊。
  “后面!”就在他满心疑惑的时候,又一道黑影自山林中疾飞而至,直冲朝渊后背,云白忍不住大喝一声,朝渊反应也快,迅速低头回身,手上已经一道白光凝如刀剑,斜斜地劈向那道黑影。
  只是其余黑影显然也不是摆设,见朝渊回身,便又迅速群涌而上,朝渊虽然了得,却还是一步步被逼到了绝地。
  “快化龙啊!”云白眼看自己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大叫一声。龙身化人,自然是深厚修为的一种境界,但龙族要真正发挥全力,还是要恢复本体的。
  朝渊听到他的话后,突然往前急冲,仰天就是放声长啸,这一声只震得天地失色,山摇林动,云白都以为他真的要化出龙身了,却没想到朝渊只是又往后连退数丈,停在了摇摇欲坠的树枝上,朝他粲然一笑:“不行哦。”
  什么不行?
  云白正茫然,便又听到一声长啸,这一声分明是从山的另一端遥遥传来,不若朝渊那一声震撼,却带着直透心底的清越,让人听得心神微荡。
  就在这一声之后,那些黑影便迅速地四散没入山林,只有最后出现的黑影落在地上,化出了人形。
  只见那人一身黑衣,黑发如墨,鬓边却是一撮眩目的银发,表情漠然,看着朝渊时甚至有几分敌意。
  云白也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一边望向朝渊。
  朝渊笑了笑,半晌从树上跃下,走到黑衣人跟前微点了点头:“是东岳神君座下仙使?”
  那黑衣人似犹豫了半晌,才不太甘愿地回了礼:“龙君有礼,我等察觉到有外力入山,误以为是敌人,才贸然袭击,若有得罪,还请龙君见量。”
  那是误会?瞎子都看得出是追着朝渊来的吧?
  云白不住地腹诽,一边等着朝渊开口。
  却没想到朝渊只是微微一笑,极客气地道:“是朝渊有失礼节,才引起误会,当请神君恕罪才是。”
  云白的眼一下子就睁大了,忍不住地往前走了一步。
  朝渊几乎同一时间就把他拉到了
  身后,安抚似的捏了捏他的手。
  那黑衣人像是看不到云白的举动似的,只是盯着朝渊看,又好一会,才生硬地开口道:“神君有请。”说罢,转身就沿着山路走去。
  这一路往山林深处走去,周围的气息就越发地清静灵秀,云白跟在朝渊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等黑衣人渐渐与两人拉开距离,他才小声问道:“这东岳神君究竟是什么人?你很怕他?”
  朝渊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东岳神君自然就是这东岳之首,一方大神了。”
  听他语焉不详,云白只是皱了皱眉,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两人那黑衣人又走了一阵,却见他突然停了下来,往旁边让过一步,回身对朝渊道:“前面就是神君居处,我等不能随意踏足,龙君请便。”
  朝渊微一颌首,领着云白径直向前走去,云白只觉得在越过黑衣人时,身体像是同时穿越了某个看不见的屏障,而后便感觉到有风拂脸,吹得人欲醉。
  不多时,两人就一前一后到了一处竹林簇拥的小院前,院中房舍篱笆俱是青竹造就,很有一番清幽的韵味。
  朝渊在院子前停了下来,眼内深邃如海,然而就在云白以为他要说点什么时,他却又迈开了脚步,径直上了竹舍前的台阶,撩起了低垂的竹帘。
  云白从外面透过那半掩的门往里看,只看到一名男子盘膝坐在屋内,铺地的玄青绣金袍,玉簪盘发,背对屋外,却已透露出沉稳的气度来。
  云白有点不敢向前。
  而那边朝渊已经开了口,语气中很有几分挑剔的意味:“长璧,多年不见,故人到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坐在屋里的男子的身体似乎微颤了一下,半晌终于站了起来,转过身时,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朝渊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无声一笑,往前一步走入屋内。
  那叫长璧的男子一脸漠然地在原地看着他,直到云白跟着朝渊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时,他才猛地睁大了双眼,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八
  四周的气氛随之一凝,云白很轻易就意识到了,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长璧却是迅速地敛去了脸上的惊讶,又恢复了原有的漠然,只回身坐了回去,随手指了指身旁的地:“坐。”
  云白下意识地望向朝渊,朝渊回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一边指着长璧道:“阿白,此乃东岳神君长璧,平日除了养的一众大鸟小鸟,不太见人,礼节通通不晓,你多包容包容他。”
  云白微愣,目光刷地又移到长璧身上。
  却见长璧的脸上寒气越重,狠狠地回扫了他一眼,半晌才冷声道:“龙君与本座只是故人,这话说得未免太亲近了吧?”
  朝渊的笑容淡了半分,眉眼低垂,半晌才道:“也对,只是故人。”
  长璧目光微晃,像是要说什么,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极平淡的话:“雀使误以为你们是敌,抱歉了。”
  听到这生硬的道歉,朝渊的笑容又一下子灿烂了起来:“只为了道歉,就把我们召到这里来?”
  长璧冷冷地看着他:“不然还要如何?”
  朝渊挑了挑眉,突然就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也还有急事,不便久留,告辞了。”
  “等一下。”见朝渊拉着云白就走,长璧眼中终于泄露了一丝急躁。
  朝渊回过头,却不说话。
  “你们要去哪里?”
  “这跟你似乎没什么关系。”
  长璧脸色微沉,好久才道:“今日封山,你们走不出去的。”
  朝渊也多了几分认真:“有事?”
  “几只妄自尊大的小妖罢了,道行还不及你旁边这只。”说着,长璧的目光扫过云白,云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中蕴着淡淡的不屑,这让云白一下子就绷紧了身体。
  朝渊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似的偷偷捏了捏云白的手,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敢问神君,要怎么安置我们?”
  长璧冷着一张脸沉默良久,才曲指吹了个口哨,半晌走进来一个黑发白鬓的少年,长璧一脸嫌弃地指了指朝渊二人:“把他们关到后山的棚子里去!”
  “谢谢。”朝渊却是笑得越发灿烂,道了谢便带着云白随那少年走出了竹舍。
  一直走出很远,见朝渊和那少年都不说话,云白终于忍不住了。
  他轻扯了扯朝渊的衣袖:“不要紧?”
  朝渊满不在乎地道:“这山归长璧管,他要收拾几只小妖,把山给封了,如今这山是能进不能出,他又不愿为我们把封印撤掉致半途而废,只能留我们住一夜罢了。”
  回答得清晰明了,但云白自觉这点事自己还是弄得明白的,只觉得自己要问的并不是这些,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继续问下去。
  朝渊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脸苦恼地欲言还止,又走出好远,才指了
  指前方领路的少年:“这是长璧座下的鹤使,大概是他养了三五百年的白鹤化了人形,看起来挺伶俐的,就是道行还差了点。”
  云白正自苦恼着,听他这么一说,便下意识看向那少年,果然如朝渊所说,少年只有几百年道行,即便是在云白看来,也略嫌弱小。
  “那又怎样?”一边认同着,云白却还是问。
  “由此看来,长璧要对付的小妖,怕也不太厉害。”
  云白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个中因果,便怔怔地盯着朝渊直看。
  朝渊笑了起来,下意识地捏了捏他的鼻子,等看到云白瞪大了双眼,他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收回手,不大自然地别开了眼:“以前若是寻常小妖,让座下的人去对付就好了。如今看来,长璧座下的仙使资质泛泛修为也不太高,他不得不亲自出手,这才用上封山这省心又省力的法子。”
  云白点了点头,半晌才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那又怎样?”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今晚大可好好休息。”朝渊说完,负手大步走在了前方,确实是一副极安然的模样。
  云白虽然心里还有点忐忑,见他如此,也便跟上去,不再问了。
  长璧说的棚子其实是成排的竹舍,领路的少年给两人指了其中两间,又交代了稍后会有人送来晚膳,便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两人站在竹舍前,朝渊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番,才笑眯眯地对云白道:“既然有两个房间,你我就各睡一间吧,一会若有人来送饭,你记得要跟别人道谢。”
  云白点了点头,看着朝渊,却没有动。
  见他不动,朝渊便又仔细地嘱咐了一番:“到傍晚的时候就会有人送晚膳来,这山在长璧管辖之下,一般的妖魔鬼怪是不敢轻易动手的,你不要太防备。”
  云白又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动,过了半晌,见朝渊没再说话了,他才犹豫着道:“我们不能住到一块?”
  朝渊一怔,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脸上的惊愕收起,笑着拍了拍云白的头:“又不是小孩子,难道你还怕黑?”
  云白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觉得朝渊的动作有点讨厌,最后终于没再说什么,径自选了一个房子走了进去。
  朝渊立在原地,静静地等他走进竹舍,落下竹帘,这才转过身,却没有走入另一间竹舍,而是沿着来路往回走。
  那黑发白鬓的少年就守在不远处,见他走来也不意外,只是不大情愿地行了个礼。
  朝渊也不在乎,只一路走去,不大一会就回到了长璧所在的院落。
  竹舍门上竹帘高高撩起,长璧对着门外盘膝正坐,显然是在等他。
  朝渊如前一次那样,在院子门前顿了顿脚,吸了口气才走了过去,上了台阶走进屋里,撩了衣摆大方地坐下,
  目光落在两人间的桌子上,迟疑了片刻才伸手去拿茶杯旁的壶。
  长璧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直到这时,才突然开口道:“你以前从来不会主动倒茶。”
  朝渊的手微顿,最后垂眼一笑,继续将茶倒满:“习惯也是会改的。何况几千年都过去了。”
  长璧沉默,似是接受了他的说法。
  朝渊也没有急着开口,两人就那么无言相对,直到一杯饮尽,朝渊才道:“那不是雁苍。”
  “我知道。我养大的仙使,我还认得。”
  朝渊笑了笑,又自满了一杯茶:“这茶倒是不错。”
  “从前你嫌它太苦。”
  朝渊很自然地抿了一口:“现在倒是觉得刚好。入口虽苦,回味却是满腔甘甜。”
  长璧像是突然被他激怒了,猛地一拍桌子:“我不明白,你把一个假货带在身边有什么意义!为了赎罪?”
  朝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桌子上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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