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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生死予夺 作者:清水-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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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庞保颠倒是非却先声夺人,朱宸济的眉头皱了一下,之后又很快恢复平静。
  「十二年前的悬案终于能够水落石出,受害者在天之灵也总算能瞑目。」朱宸浩欣慰的看着朱宸济,「如果能抓到这个卢文雨就太好了,四哥,这真是好消息。」
  朱宸济对着他淡淡一笑,「的确。」接着又转头问庞保:「厂督如何知道这个消息?」
  「东厂职责所在,消息自然灵通。」
  「说来奇怪,厂督的情报和我从锦衣卫所得到的消息颇有出入。」朱宸济在棋盘上下了一枚白子。「就我所知,卢文雨的确与毒杀案有重要关系,不过他是证人而非凶手,厂督恐怕白忙一场。」
  庞保心中一凛,「丰王的意思是?」
  「我已经找到他了。」朱宸济说话的同时,手招江洵走进佛殿,「正因为这个人的关系重大,所以我先将他交与漕运总督署保护。」
  庞保不禁紧张,却强露笑容。
  「之后我会到淮安与江总兵一同将卢文雨北送回京,届时便可将毒杀案的真相调查个水落石出。」朱宸济缓缓的说:「趁着厂督庞公公也在,重要关系人卢文雨的安全,大家都必须担待着点,如果有什么差错……」他转而盯着庞保,眼神中微露警告意味,「谁都难辞其咎。」
  庞保点点头,假装十分认同的;心中却不断咒骂,他原想先杀卢文雨灭口、现在不但无法下手,还得维护此人的安危;朱宸济摆明要他自负刑架上法场就义,庞保一咬牙,决定摊牌。
  
  「看来卢文雨一事终将和平收场,虽然中间历经许多转折……下官也差点误信了反间计谋,错把证人当凶手。」庞保摇摇头,满脸惭愧,「不过……厂卫同样领旨办案,为何其中却出现如此大的差错?……这一点,王爷不觉得奇怪?」
  朱宸济沉默的看着庞保,暗自琢磨他的言下之意。朱宸浩则神色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厂督的意思是……厂卫之中有内奸,从中上下其手兴风作浪?」
  庞保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正是如此,这个内奸熟知内情,要揭穿十分不易,经过我契而不舍的推敲试探,终于让这个内奸露出狐狸尾……」庞保顿了一顿,看着朱宸济,「现在立刻将内奸带上来,请丰王发落。」
  庞保站起来,右手轻轻向后一招。随即两个番役便从大殿之外拉着一个身上铐着铁叶长枷、扣着脚镣的人半跛半拐的走进来。一进佛殿,番役立刻由后头往那个人的膝盖上重踢几脚,让他跪在地上。
  瞥见那个身影,朱宸济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细看;只是紧咬着牙关,甚至依稀感到牙龈渗血。
  「梅……」朱宸浩唰的一声站起,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的内奸,「梅留云……?」他立刻冲下去,细看发现梅留云除了狼狈之外,并没有受什么皮肉损害,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庞保说:「厂督,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留云曾是四哥府上的门人部曲,不可能……」
  「正因为曾是丰王府上的门人,滥用王爷宠信,才更教人防不胜防。」
  情势急转,朱宸浩与江洵不约而同的望向朱宸济,看他如何反应;朱宸济却不为所动。
  「厂督,梅千户的为人操守在兵部颇有好评,我也认为其中必然有误会。」片刻之后,江洵也陪话打圆场,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场戏与捉内奸无关,显然是庞保意图与朱宸济较量,江洵原本就与庞保不合,立刻为梅留云缓颊,间接表明对丰王的支持。
  梅留云怒眼斜瞪着庞保,原来之前庞保借口找他商议起事细节,才到厅里却被诬指为内贼、百口莫辩,当场被绑下狱。因为身上铐着铁叶长枷,梅留云只能艰难的半抬起头看向朱宸济,发现他气定神闲的继续在棋盘上下了一枚白子,连看也没有看自己一眼。
  梅留云明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自己竟然误入庞保的圈套,让朱宸济长久以来的布局险些毁于一旦,也难怪会如此反应,他对自己的疏失无用感到惭愧,而朱宸济的漠视,更让他的心头一绞。
  朱宸济尽所能的保持镇静,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再说,这或许正是慧剑斩情丝,放对方自由的时候。
  朱宸济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开口:「多劳庞公公费心为我清理门户。」他转而望向江洵,神情有些疑惑的问道:「江总兵,我有一事请教,司礼监秉笔太监什么时候也兼管起锦衣卫事务了?」
  江洵摇摇头,「尚未听闻,锦衣卫隶属兵部管理……」江洵随即意会,于是招手从门外叫来两个漕运士兵,「快,把梅千户身上的枷具脚镣都卸下。」
  江洵以一等侯身份任漕运总兵,参预兵部机要;虽然不是锦衣卫直属上司,却比内廷司礼监来得明正书顺,庞保看了朱宸济与江洵一眼,冷笑一声:「王爷若执意护短……」朱宸济瞪着庞保,眼睛几乎冒出火,迟迟不语。
  漕运士兵依江洵的命令为梅留云卸下刑具,朱宸浩正要上前将梅留云扶起时,朱宸济突然说道:「五弟,轮到你下棋了。」
  朱宸浩错愕的回过头,「四哥,这种时候……」
  「让五弟见笑了,你府上应该没有这种吃里扒外的废物吧。」朱宸济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说,养这样的狗东西有什么用?」
  梅留云垂下头,眉头深锁,朱宸济看着他,轻笑一声,淡淡的说:「现在才低头忏悔未免太晚,江总兵,叫人去了这狗东西的千户官服,杖脊六十,斥发为民,永不录用。」
  「杖脊六十……?」江洵一脸惊愕的看着朱宸济,「王爷,梅千户纵有疏失,也是无心之过,稍加申斥即可,何必非要削官罢职?未免……」庞保冷眼旁观,嘴角拉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我佛慈悲。」明吾大师这时突然从禅座上起身,朝朱宸济等人作了佛揖,「今日寺里正逢法会,不宜刑责打杀。可否看在老衲的薄面,免了杖脊之刑?」
  朱宸济向明吾大师恭敬回礼,「就依明吾大师。」接着他侧眼看着梅留云,「听好,看在明吾大师的面子上,只革你的官职,省下六十杖脊,立刻给我滚,从这一刻起,我和你毫无瓜葛。」
  听到朱宸济这一番话,梅留云低下头,闭上双眼紧抿着嘴唇,朱宸济又说:「对我而言,你已经不存在了;是死是活,我也不想知道,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朱宸济的一字一句都像尖针般刺进心头,梅留云已经痛到麻木;咬着牙连续深呼吸好几次,之后才敢再抬起头,露出淡淡的苦笑。
  「梅千户。」江洵故意仍以官衔称呼梅留云,暗示他快点求情,企图打圆场。「还不快自罪认错,王爷宅心仁厚,必然会网开一面。」
  梅留云却什么都没说,他转念想,也许这样反而更好,他随时可能会毒发身亡,朱宸济迟早会知道的。与其届时天人永别的依依不舍让两方都心碎难过,不如现在借着朱宸济的决绝态度一刀两断,如此或许是最好的别离方式。
  而梅留云至少确定对方不会为了自己的死感到遗憾而萦怀歉疚,痛苦只要有一方背负就够了。
  「这次绝对可以如王爷所愿。」梅留云带着觉悟,轻声淡然的说:「小的和王爷是后会无期了,请王爷自己保重。」朱宸济背过身,并不看梅留云。
  梅留云跪在地上向朱宸济的背影磕了几个响头辞别,接着一提气,转身跨出佛殿。
  
  法会结束后,在江洵的陪同下,朱宸济脸色凝重神情郁怒的回到漕运兵卫行馆,才踏进门,一名僧人立刻迎上,焦急的说:「总兵大人、丰施主,不好了!白二……白二他一会儿寻死寻活、现在又闹着要走,几个人都拦不住啊!」
  「怎么了?」江洵讶异的问道,王恒骏,也就是寒山寺的净定叹了一口气,「白……不,卢将军不愿意回京作证。」
  朱宸济在旁边听了,先愣呆片刻,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一个箭步冲上去扼住卢文雨的咽喉,「你敢反悔?」他怒睁双眼,将卢文雨一把撞到墙上,咬牙切齿的说:「知不知道我为了保你安全回京作证作了多大的牺牲?」
  卢文雨被勒的满脸通红、呼吸困难,却毫不退却。
  「王爷,卢将军有苦衷……」王恒骏苦着脸解释,「事实上……渡能失踪了!」
  「什么?」朱宸济松开手,一脸不敢相信,「渡能小师父……」
  王恒骏摇摇头,「渡能的小师兄说,昨天整寺僧人搬迁来的路上,渡能就说要帮送米的白二叔开门……」同时转头看了一眼卢文雨,「所以得要回寺里一趟;结果就再也不见人影。」
  「卢将军稍安勿躁。」江洵安抚卢文雨,同时望了朱宸济一眼,看见他一脸似是要大开杀戒的模样,立刻缓颊:「卢将军何不先与我到淮安为回京做准备,令郎的事,王爷会有主张……」
  卢文雨却闭上眼睛,不断的摇头,似乎完全不相信。
  「你答应过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朱宸济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说。而卢文雨的态度却是火上加油,朱宸济眼看着又要冲上去,「你敢食言,我就……」
  「就杀了我?」卢文雨张开眼睛,惨然的说:「卢文雨在十二年前就不存在了,儿子是我继续存活在世上的唯一原因,没有他……」卢文雨顿了一下,坚决的摇摇头。
  瞪着卢文雨良久,朱宸济突然冷笑一声,「由不得你,用绑的也把你绑回京里作证。」
  「就算到京里,我也不会开口。」卢文雨幽幽的说。
  「你想威胁我?我从不和人谈条件。」
  「王爷不谈条件,但是我谈。」卢文雨说:「十二年来,我隐姓埋名的躲藏;牵连家人受害、父亲死了无法奔丧、和妻子分隔两地,现在连儿子都没了踪影……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但是王爷却有一大片不能输的江山。」
  卢文雨的话让朱宸济感到无限讽刺,什么江山,他已经输了这辈子唯一不想也不能输的棋局;和卢文雨相比,究竟是谁凄惨。
  「江总兵。」朱宸济一甩头,吩咐江洵:「总之先将卢文雨送到淮安,派人好好看管,别让他做任何傻事;另外,挑几个有能力的手下,计划寻找渡能的事。」
  
  出了寒山寺之后,梅留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才停下休息,仰望无月夜空的满天繁星,更显出他这个仿佛草上露珠的卑微生命有多渺小。现在和朱宸济的牵系切断之后,唯一挂着他心上的事也放了下来,他的记忆开始回到年幼时和父亲在辽东边城生活的情景……父亲为国捐躯之后,他拎着青布包袱几经辗转来到京城,头一次遇上了那个骑着黑马劈头赏他几鞭子的人,他生命中的煞星。
  梅留云闭上眼睛,从他当小侍读开始受到的茶毒和照顾,几次从折磨中捡回命来,冠礼和在西苑时的宠信和分离,直到现在成为千户又被革职。
  想起朱宸济的好与不好,让他哭了又笑、笑了又哭,他不知道自己如果不是出身低微的军户子弟的话,命运的发展会不会有些不一样。
  过了许久,梅留云觉得已经没有眼泪了,心中开始轻松起来。既然他无法选择出身,至少可以选择生命结束的方式。人死留名、虎死留皮,他决定在死之前做些有意义的事,就算无法名留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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