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静无言-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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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歇息吧,有何需要可去找我。”李陌看看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又向张岚星点头致意下,方起身离开。
李陌一走,路可书整个人好似泄了气一般,松开手又躺回了床上。
半晌没言语,张岚星终于忍不住了:“这个,嗯,呵呵……是李陌大哥?”
“这天下还真是小……”路可书翻了个白眼,“他,李陌那人何时也会与人有私交了!看起来你同他从前关系该是不错,不会早就晓得了吧?亏我还将你当做至交,你不会一直在看我笑话吧?”路可书嘴上不停埋怨着,脸已是红透了。他现在心里是又羞又恼,那些事他从未与别人说过,好不容易遇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谁知竟会是这样。早知如此,就让那些都烂在肚子里好了,如今也不会这样丢人了。
见路可书这样怀疑自己,张岚星忙摆手:“之前确实不晓得是李陌大哥啊!你从来没提过名字,我哪里能想到呢!李陌大哥也不曾提过你的事,我从没有笑话过你的!”
“我不过说说而已,晓得你不是那样的人。”路可书叹了口气,“你也是,自己的事从来什么也不肯聊。”
“呵呵,我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哦,方才李大哥在时,你为何要那样?会叫人误会的。”
“抱歉。”
“哎,你自己想好了,我是没什么。”张岚星无奈地说。他很有些担心李陌自此不再理会自己了,哎。
路可书闷闷地回答:“嗯,早已经想清楚了。”
虽然没有料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也只能说这世上巧事太多了。这两个人都是与自己交好,有着那样的过去,感觉有些奇妙。但若他们已做出决定,张岚星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其他的,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路可书为何会这样选择,中间那些曲折,他也不是不明白。那样的事,即便是真心实意,也是不被允许的。也许,正因为是出自真心,就更不被允许了。
许是早已看开了,除了在头两日略微有些不自在,路可书很快即恢复了正常,加上救治得当,蛇毒也很快清干净,又是能吃能喝能玩了。不过张岚星这之后又多了些事要做,也不能常常待在这边。
孙太医那日来寻他,说最近沈文季略感暑邪,头重身倦,行事有些不便,他那边人手着实不够,便拜托张岚星过去帮些忙。张岚星自然是一口应下,所以这阵子几乎都要待在太医们的营帐那边,时常晚上还要值守。对此路可书颇为不平,觉着张岚星又被当做了苦力,可那人偏偏还开心地很,真让人不知说什么好啊。
☆、【参考资料】
作者有话要说:得知写小说时参考、引用的资料也是应该注明的,所以就写了这个,以后要是还参考了什么资料会继续补充。
1、 大部分古代的资料、医学常识等都是baidu来的,再加上作者的想象与胡编乱造。这文时空错乱,政治经济、风俗习惯等杂糅了好几个朝代的,不过主要是以明代为背景。
2、 对皇宫布局有点迷茫,就看了纪录片《故宫》,画了个草图。文中关于京城的很多设定还参考了大明宫。城门名、街道名懒惰的作者基本上直接用了唐长安的,宫殿名基本是用得大明宫和明紫禁城的。实在是起名无能,咳咳。
3、 章回题目与文中出现的诗句许多是化用的古代诗词,有时候想的章回题目我自己也不知道用的词、句式什么的具体是在哪首诗里看到的,太多太杂就不一一列举了。
4、 主角一开始就设定为一位古代的医生,构思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汪曾祺的《故乡人·钓鱼的医生》,觉得小说中那位淡泊名利、急公好义的乡村医生实在太合我心意了,于是在性格、行事等方面都借鉴了这文的主角。写文期间也是反复在读汪老的作品集,语言、风格等方面都多有模仿。当然我写得是渣渣,这么同时提起来实在是很丢脸啊没有可比性我自拍。
5、 第八章楚焰写得那副对联:“一庭花药醉春烟,半窗风雪送流年”也是化用了《钓鱼的医生》里引用的郑板桥的诗:“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不过有童鞋说我写得那句平仄不对,回头我想个顺点的词再改,不懂平仄很惭愧。
6、 黄仁宇《万历十五年》 一些古代社会的政治经济常识、皇室的生活等参考了这部历史著作。《万历十五年》中一处写到几名文官上书触怒了万历皇帝,被判廷杖六十并充军边省,我写的主角遭廷杖、流放那段就是看到这里的时候来的灵感。
7、 第四章开头那段史书是我对着《史记》仿得,记着一百多字好像磨了一两个小时才磨出来,不过还是模仿地不伦不类,咳咳。
8、 第七章,主角想到的那句古代文人作得关于雪景的诗:“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出自李白《嘲王历阳不肯饮酒》。
9、 第十七章,主角回忆少时祖父所教的对与好医生的定义:“医者,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出自张仲景《伤寒杂病论·原序》,原句是:“怪当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但竞逐荣势,企踵权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崇饰其末,忽弃其本,华其外而悴其内。”《伤寒杂病论》正文翻了翻太枯燥了实在看不下去,就看了这序,感觉讲得非常好。
10、二十三章,“清风明月无人管”,出自黄庭坚的《鄂州南楼书事》
☆、第二十一章 谁解长风去复来
晚霞已经消失了好久,黑暗如同一大团黑色浓雾,弥散在平原的各个角落。不知何处的野兽在呜咽着,使夜晚平添了几分凄凉。这种时候是最容易思念家乡的。
对库鲁部族的征战已持续了将近两月,虽然时有捷报,不过,稍微通晓内情之人便知这其中并无对方主力军队,不过是些小股队伍,实在不能算是多么值得称道的胜利。本朝几十万大军驻扎于此,每日花费皆以万计,天气又渐渐热起来,也容易生出各种病症,拖得越久,状况不明,就越发不利。可是对方也十分明白这些道理,将全部精力都放在躲藏上了,只会时不时派出小队四处骚扰,很是麻烦。
张岚星不懂兵法谋略,不过路可书对这些国家大事似乎都挺在行——当然了,他是自称精通六艺、学贯古今的……反正不论什么路可书总能说得头头是道,这场仗表面上是因何而起,背后又是掺杂了什么原因,听他讲多了,张岚星也多少能够明白一些。这几日晚间,张岚星同两位太医不论谁当值,总要准备安神助眠的汤药,想来便是因为近来棘手之事过多吧。
这个晚上也是轮到张岚星值守。其实最近这差事基本上都由他应承下来了,比起孙提点与沈太医,他毕竟是年轻许多,在精力上要占些优势,晚睡几个时辰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夜里要服的汤药已有宫人过来取走了,他又将白日里使过的器具擦拭干净、摆放整齐;再看了会儿书,不觉已过亥时。听着外面已安静了许多,应该同往常一样没什么事了,他才睡下。
感觉才粘上枕头没多会儿呢,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唤太医。张岚星一骨碌爬起来,急忙披了衣裳出去。
“今个晚上是你在这里呀。”营帐外面立着的却是连贵总管,他看着张岚星,笑眯眯地说道。
张岚星以为连贵是在怪自己来这边不合规矩,忙解释说:“这处只有孙提点与沈大人两位太医,每日里着实忙得很,才会叫小人过来少帮些忙的。”
“哦,多些人也是好的。”连贵倒并未在意,又说道,“方才的安神滋心汤今个似乎不大起作用,我瞧着陛下仍是十分烦闷,至今未入眠,就过来看看太医们可有旁的什么法子,好让陛下早点歇息。”
张岚星踟蹰了片刻,回说:“听孙提点说,陛下近来思虑过度,肝火郁结,故而少寐,这样,我再开服泻肝去火的汤药吧……”可张岚星觉着还是有些不妥。肝火盛虽说并非什么大病症,但施药份量、药材取舍等等还是得视状况而定,以做到对症下药,尤其……所以再一想想,还是认真地对连贵说:“之前的药都是孙提点在详细诊视过才开出的,如今不曾切过脉便下药,总觉不够慎重。您还是稍待片刻,我去那边唤一下孙大人吧。”
“哦,该不是很严重吧,还得要请孙太医过来?”连贵疑惑道。
“并不严重,只是、只是……”张岚星结结巴巴地,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却听连贵又说:“我瞧着也不该是多么严重嘛。这样晚了,你也是有那能力的,同我一块过去就好,也不必非得再去孙太医那里跑一趟了。”
见连总管都这样说了,张岚星虽然心中犹豫,却也不好多么推辞,只得收拾了一下,将用具带上,同连贵一块去往行营。
外面星光都已黯淡下去,看来该是后半夜了。太医营帐距圣上行营仅有几步路,没有多少工夫给人不安的,连贵很快进去通禀,将张岚星领了进去。
行营内十分宽敞,中央的一大块地方铺着绘有花纹的羊毛毡子,最醒目之处挂着巨幅的地图,其余也只是简单摆放了床榻与案几等物,并几册书籍。楚焰正靠在床头的软垫上看书,他身着浅色便服,头发也是齐齐整整的,似乎看不出有曾入睡过的痕迹。
如从前一般,张岚星跪下向皇帝行礼问安,只是动作比之三年前愈加僵硬生涩了。军营里没有京城里那么多的规矩,将军是每日皆能遇见的,即便是一般士兵也只需躬身请个安便好,不必叩头,故而那一套没了用武之地。
不过,做得好与不好也无所谓了。那边,楚焰头也未抬,只 “嗯”了声算做回应,仍旧看着手中的书。还是连贵笑着唤张岚星过去,为陛下诊视。之后如何行事自是有着定规,如何诊脉、如何开方定药,须得一步步照着来过。
按过脉,陛下脉略浮数,确是内火较盛,以致心烦不寐。不过之前已服过安神滋心汤,此时又是深夜,不适宜再服食汤药,乃至食物。若在寻常病患,此种时候用针法,或是火罐,很快便能起效果。只是太医轻易不能用针使火,张岚星便向连贵如此这般解释一番,询问可否采用按压足穴的法子。
连贵又躬身向陛下请示,楚焰微抬了下眼睛,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既是有效,就那样办好了,没什么可避讳的。”
这种治疗的法子其实一般的大夫是很不会用的。为人按脚,太像是在伺候人,有点不入流。不过既然管用,又费不了多少工夫,也就无需在意那些了。于是张岚星取了些地黄、王不留等清热通络的药材,用小布袋包着,放在个银盆内,近侍又很快端来热水倒入盆中。大约不到半刻,药味皆散了出来,盆内的水也已变了颜色,张岚星便请陛下将双脚在这水中浸泡些时候。
太监伺候着楚焰脱去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