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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局一华年-第19章

小说: 一局一华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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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了一停,道:“木先生说得对,你若是一死谢罪,这世上除了多死一个人之外没有任何改变,其实还是有另外一些改变的。有……”他似乎是在想该怎么说才好,半晌之后道,“有人会伤心。”
  “比如你父亲,比如你的师兄弟,还有比如,嗯,我啊什么的。”南容咳咳停停地道,“像你这样正直又傻好欺负的人不多了嘛,死一个少一个,以后玩什么啊大侠。”
  
  风莲呆愣地听着,南容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几乎没有停过,微微仰着头,絮絮地道:“这次去麓南,不能带太多人,但只叫旁人去,我又怕有负木先生所托。一路之上有什么都难以预料,我想我才十四岁,还有很多事没做过,很多快活没尝过,反正这一路长得很,虽然不能走太慢,但也不用走太快,能干啥就干啥呗。”
  他侧过身去伸手抚风莲的脸,道:“小莲花,以前我怕窗户纸捅破便没了,便不用去戳它,放着看看看到没的看就算了,可现在十层窗户纸被我自己撕坏了九层,却反而不怕了。你不肯来撕,便只有我自己来。”他放低了声音,慢慢地,“我知道聚散皆有定数,不能强求,但若反正留不住,不如在还留着时,赚个够本。”说着手摸到风莲的唇,轻轻吻了上去。
  风莲只觉他的嘴唇柔软而微凉,带了一点清浅的湿润,未来得及有反应,南容已经离了他的唇,身体却慢慢滑下来,轻轻抱住他的腰。
  “正好你对木先生心存愧疚,不会不听木先生陪我护我,便让我趁机耍个赖罢。”
  
                  第三十二章 南方木
  风莲微有些哭笑不得,心下却一阵热意涌上,即便他不够聪明,不够通世故,也能清楚感受到南容的心意,不由得伸手搂住了他,静默一会儿,仍道:“阿容,你还小,如此有违伦常之事,若仅是为我所诱,一时迷惘而已,我……怕你日后会后悔。”
  “日后的事放到日后再说,你要算那么清楚的日后,莫非还要算到下辈子,下下辈子?”南容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只管眼前事,眼前快活。眼下我叫南容,是逸王府的小王爷,到今冬便整十四岁,不学无术,最恶读书,最好赌博,还有龙阳之好,现在最好小莲花。”
  “何况,我后不后悔是我的事。”南容抬起头来,无光的眼睛却显得浓黑,“我倒想问你,大侠,作为浊世中的一股清流,如此有违伦常之事,你日后会不会后悔?”
  风莲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无焦距的眼,眼神放得比自己想像得都柔软,轻轻挑起了他的下巴,轻轻舔了舔他的嘴唇,舌尖不经意便滑进口中轻扫过牙齿,南容的牙齿微合,唇舌之间有一种稚嫩的味道。
  风莲从未试过如此滋味,情不自禁地伸手托住了他的后脑勺,南容闭起了眼睛,长直的睫毛轻轻擦过风莲的鼻梁,呼吸仍是清浅平稳,却是满满的温柔。
  “我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后悔,不想随口允一诺给你。”停下了这个长吻,想了一想,他仍是认真地道,“但现下,我想陪着你。”
  南容笑了笑,道:“本也不用允诺什么。随口允诺的都做不得真,大侠允的诺实践起来又往往太过惨烈,就干脆省了算了。”说罢闭起眼睛,靠在他肩膀上,脸上神情安宁欢喜。
  
  南临在暖阁批阅奏折,时不时轻轻咳嗽几声。听内侍通报逸王世子拜见,将手中的奏折合起,道:“宣。”
  南容手里执了把白纸扇,他那把愿赌服输的扇子坏了便没有了,风莲买回了一把什么字都没题的白纸扇,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要提什么上去,便仍这样讲究用着。他行了大礼,南临道了平身,仍是敲敲身边的椅子,道:“过来坐罢。”
  南容笑嘻嘻地过去坐下来,道:“皇上,我十四岁生辰快到了。”
  “快?”南临微微一笑,“若朕记得不错,阿容你是腊月里的生辰罢?嗯,快是快的,勉强还有半年,六个多月罢。”
  “哎呀,现在准备起来,也差不多了。”南容挥挥扇子道,“我小时候父亲便答应我满了十四岁可以放我出远门游历,这十四岁生辰可是我盼了多年的大日子。”
  南临默然,一句“那是你没有双目失明前答应的罢”终是噎在喉头没说出口,咳了几声,笑道:“那阿容的意思,想要朕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我也不想要皇上给什么礼物。”南容道,“这南朝江山,哪个一草一木不是皇上的,便是送到了我手上,也依然是皇上的,算啦。不过我是想要皇上送我个人情,让我们几个堂兄弟,全部聚上一聚罢。”
  “这有何难,也值得你特意来一趟。”南临笑道,“自然是准了。”
  “南容叩谢圣恩。”南容跪下说了一句,抬起头来笑道,“那阿容便着手准备去麓南把麓南王世子接过来啦。”
  
  南临一怔,南容说几个堂兄弟全部聚上一聚,他自然只以为是南濯南秀,最多加上自己,却早已忘记那个被贬至麓南多年的麓南王也有世子。已有封地的王爷世子不经宣召不得入京,然而他这一随口准的也是准了,可以算是答应了召麓南王世子入京,不好再改口,只得道:“你怎么忽然记起麓南王世子来了。”
  “哎,在京里实在太闷,也借机出去转转嘛。”南容理所当然地道,丝毫没有作伪的模样,“皇上登基时麓南王世子便来过京里,我记得他打双陆打得尤其好,遍京城都没有比得上他的。何况麓南虽然贫瘠,听麓南王世子说,那里的酥酪甚是美味,我一早想尝尝了,偏偏世子又到酥酪经不起长途奔波,最好还是亲自去一去。”
  他说得兴高采烈,倒叫南临不忍弗他的意。想想麓南王偏安一隅,这么多年丝毫动静也无,想来无碍,南容既然喜欢,趁着他生辰,叫众堂兄弟全部聚一聚也不算不妥,何况自己早就答应了下来,便微微笑道:“行,就随你办罢。若真是你自己动身去麓南,一路之上定要小心为上。”
  “谢皇上!”南临喜滋滋地说着,满脸孩子般的满足笑容,倒是看得人不由得心生欢喜,南临也不曾多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道:“生辰宴,喜欢怎么办便怎么办罢。”
  
  他收回手便仍是咳嗽,南容道:“皇上保重龙体。”
  南临摆摆手道:“阿容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些客套话。不过是旧疾难愈,又有什么保不保重。”他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咳嗽渐止,浅浅地叹了口气。
  轻轻放下右手执着的朱笔,扭头看看右边,不知是多久以前,总是有个人拿了墨锭在旁不疾不徐地磨,极好的端砚磨墨无声,许多岁月便在这无声之中不知不觉过去了,然后那人说皇上大了,便渐渐连这无声的磨墨声也没有了。他记得他辞官走的时候他派内侍过去送行,带了赏赐给他的一袋茶叶,可惜内侍去到府邸时早是人去楼空。他一直想若是他能看到那袋茶叶,不知心中是否会有所松动。
  他犹记得那人集了梅花,和着梅花雪水烹茶,执一根梅枝在雪地上写,茶者,南方嘉木也。
  南方嘉木。他总以为这句暗含了两人的姓氏,多少有些不同的意思,没想到其实并没有。
  “阿容,有所背负与一己所求,天地之间只怕没有一杆秤能衡量孰轻孰重。”南临忽然淡淡道,“幸而你尚有余地……莫要学我。”
  一天之内听两个人说一句“莫要学我”,南容愣了愣,忍不住笑了出来,南临当他小孩心性听不懂这话,手指微曲弹弹他的额,笑道:“纵然夏日日长,天也是快黑了,回去罢。”
  
  南容行了礼退下,日近黄昏,天地笼罩了一层暮色,景物便微微蒙胧了起来,想起那句有所背负与一己所求,心想,我倒是只有一己所求,只是他却有所背负。不由得自嘲般地笑了笑,听领路内侍过来,便跟着他走了。
                  第三十三章 父和子
  回到逸王府,随便唤了个人来问老爹回来没有,听闻已经回来了,便往书房走去。
  当初皇上初登基年纪尚小,便由逸王贤王摄政。只是贤王原本便是武将,因此摄政之处实在不多,待皇上亲政,贤王便卸去了大半职务,倒是当了个闲散王爷,而皇上因体弱不宜操劳,逸王便仍是担着重职辅佐,每日间甚是匆忙,又时常代上出巡,以致往往不在府中,南容从小到大,与父亲相处时日当真甚少。
  在书房门口敲了几下,逸王道:“容儿么?进来罢。”
  书房里溢着纸墨淡香,想是他父亲仍在忙于公务。南容停了一停,躬身一礼,才道:“父亲,我这几日要去麓南。”
  逸王乍听到这句话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麓南有什么干系之人事,道:“麓南王?”
  “是。”南容赶紧回答,“皇上说我生辰时几个堂兄弟一起聚聚也好,将麓南王世子接进京也好。”
  逸王想了想,微微皱眉,道:“你……亲自去?”
  南容笑道:“是啊,皇上允了。我也想出去转转,从小到大都没出过京城,以前麓南王世子说起麓南风土,我很是向往呢。”
  
  这下逸王沉默了良久,道:“想去就去罢。想带几个侍卫到时直接说一声便可以带去,麓南王虽然是早年被贬至麓南的,世子终究不能出什么差池,尤其不能在你手头出。”
  南容认认真真地一一应了,刚要告退,逸王忽然道:“容儿,是腊月初八罢。”
  他说的正是南容的生辰,南容懂事以来的生辰宴办起来虽然也不见得不热闹,但他出席的却实在不多。南容原本未抱什么希望,听他突然说了这句倒是呆了呆,道:“……是啊。”
  逸王道:“你过来。”
  南容想了想,慢腾腾地走过去,停在书桌旁边,逸王拿手比了比他的头顶,道:“比去年倒是长高不少。男孩子到了这岁数,也该拔个子了。近来……算了,近来肯定没有读书。”
  南容笑道:“父亲英明。”
  “日后虽然不要你做什么大事,身在王侯家,多读点书总是要的,太过不学无术,未免太过对不住黎民百姓。”逸王哗啦哗啦地拿过一卷物事,道,“无事时刻的,无事时便看看罢了。”
  南容接过来,却是一卷竹简,其时纸张已毫不希奇,倒是这古早的竹简甚为少见。一片片竹简打磨得光滑,篆刻清晰的小篆摸来毫不刺手,卷首几行字摸过去,却是晏子春秋中的话。
  景公问晏子曰:请问为臣之道。
  南容一字一字摸过去,晏子之对曰:见善必通,不私其利,庆善而不有其名;称身居位,不为苟进;称事授禄,不为苟得;体贵侧贱,不逆其伦,君贤不肖,不乱其序;肥利之地,不为私邑,贤质之士,不为私臣;君用其所言,民得其所利,而不伐其功。此臣之道也。
  
  他一字一字专注摸过,逸王却也耐心等着,见他停下手,道:“无事便看看。去麓南路途遥远,便当途中消遣罢了。”
  这卷竹简制得甚是细心,生怕抚摸之人为竹刺所伤,打磨得光滑无比,何况如今竹简已经寻而不易得,想来是临时自做,一见便是用了不少心的。南容心头微热,道:“是,多谢父亲。”
  逸王又是沉默良久,不知想起了什么,南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答,正自踌躇着,便听他道:“麓南王世子从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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