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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长倾眷-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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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便见到梨香费力的去抬个石头,而枣翠拍着窗户,心下一惊,忽念莫不是房中那人出了什么事,却未等到了房前,枣翠已是如寻见救星般的扑过来,跪在他身前拽着他的衣衫,仰面倾泪,满是祈求。
  “王爷快帮帮忙,夫人她倒在地上,夫人她——”
  脑中一战,慕倾墨哪里顾得她那边哭泪,匆惶跑到门前,正要推门去,便听梨香在旁喊着,“王爷,那门从里锁了打不开!”
  “怎会——”有些惊讶,来不及多想,慕倾墨退后一步,用力的踹开了那门。他冲进里面,寻着那人身影,见他果是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而锦被掉在一边,慕倾墨忙冲去将他扶起,碰见那瞬间便感到他身上几乎彻骨的冰凉。慕倾墨一惊,四处乱乱望寻,看见那落在旁边的被子浸了洒落的茶水,眉颤了颤,寻不得什么可将他裹住的东西,正是梨香和枣翠也进了来,将几件厚些的衣物递送过去,慕倾墨将汐臣严严裹了住,又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轻拍他的背,听他弱声抽咽。
  “这可是怎么了,又做了什么噩梦么?莫怕莫怕,已没事了,没事了。”
  汐臣眼中茫茫,半晌渐渐凝回了光感,微抬了头去,看见慕倾墨低头看来,目光忧切,泪不禁涌落,他蜷在慕倾墨怀中,摇头不语,只泣不成声。
  “……已没事了,没事了……”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将眼前这不知为何眸中满是恐惧不停颤抖的人儿,拥的紧些,再紧些,祈着这胸膛,能叫他暖些,能叫他,安心……
  重将灯火点了亮,无奈汐臣不肯将他放开,叫他离不了这处,慕倾墨只得随他,待他平静了些,便让他倚靠在床头,而自己坐在床边陪伴。
  却是汐臣缓和了恐惧,便垂了头去不做言语,勉了气力轻声哄说,只听他低声解释道,睡醒时有些口渴,想要去取水时不甚被拖漫的被子拌了脚,弄翻了茶壶也扰灭了烛火,正是意识恍惚的时候又突兀的没了光色一片昏暗,叫他听风生了错觉,才闹出这许多事来。
  “是我不好,弄这怯懦的性子,劳你们忧心。”汐臣渺声,如此虚弱的说道。
  慕倾墨收紧握着汐臣的手,摇着头,伸手抹去那挂在他颊上的泪,“只你没事就好。这也不是你什么过错,若说怪谁,也是我没能周全,安排人来候你转醒侍候。没事了,你且安心便是,过会儿梨香和枣翠取来吃食填填肚子,再好好的休息吧。”
  汐臣点头应下,那固执的不肯放开慕倾墨的手颤了颤,收了回去,安安分分的倚靠在那里,抱着梨香备好的暖手袋子,垂眸等待。
  隐隐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慕倾墨只压下那些异样的感觉,安慰的拍了拍他,望向外面,而梨香和枣翠也端了临时吩咐膳房准备的暖粥热菜赶了回来,便由他小心的稳稳放在床边,问向汐臣,“可能吃的进去么?垫一垫也好,过会儿弄好了茶水再给你送来,先吃些吧。”
  “嗯。”
  见他安分的去吃食,慕倾墨缓了口气。他确是不会哄人也不会照顾人的,只愁不知怎么办的好,却也没他想象那么繁杂,种种,也便安了心。
  “这饭菜是新的吧,别是重热了的。”忽想到些,慕倾墨回头问两人道。
  “是,方才叫人准备的。先前的饭菜叫人去热了,想必这时也回了来,王爷可先去吃些?这边我俩人照料便是。”
  “你两人也未吃过什么呢吧。”想了想,慕倾墨向枣翠示意了下,又看向梨香,“枣翠你先在这边照料,稍等一会儿,梨香也吃过后与你交替——这样可好么?”
  “嗯。多谢王爷费心,枣翠在这边陪着夫人,王爷和梨香先去吃些吧。”枣翠点头应着,一双灵巧的眼有些微肿,点点看在慕倾墨眼里。
  和梨香同出了去,看梨香关好了门,走出几步,慕倾墨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那垂首候敬的梨香,显出一丝犹豫。
  “王爷可是有什么要问的么。”
  不待慕倾墨开口,梨香已这般说着。略有些惊讶,慕倾墨搔搔鼻翼,又听梨香冷静的开了口。
  “王爷不必有何顾虑。我与枣翠一同长大,却是受着不同的教导。枣翠本就生性单纯考虑不得其他,她只一心照料主子便好;梨香则需是虑着主子的其他,不止日常的照料,需是方方面面将枣翠不能妥善的事都弄了稳妥——这才是梨香与枣翠自幼一同的原因。梨香忠于主子,便是全全面面的,王爷您有什么话直说便好,梨香明白王爷心意,不会多想什么的。”
  不觉惊异于这丫头的冷静与坚定的神色,想着君家的育仆之策,慕倾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般甚会察言观色的人在身边,只说她真那般忠心不移,便是深深地福气了。
  “那,我问你,为何觉察汐臣他有何事端?”也无意再多拘谨,慕倾墨放轻声音问道。
  “梨香和枣翠来这边看夫人是否转醒,隔远些时隐隐听见房中有些什么声音,又忽的传来撞击与咳声,有些担心便快步近了前。”梨香平静说道,回想着之前的事,“敲门询问,夫人却没回应,而又忽然响起了跌落的声音——这时想来,该是夫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吧——想要开门时,却发现那门推不开。”
  “是从里面锁的么?还是谁进出时不小心带了上?”
  “门外没挂锁头,所以本以为是从里面插了门闩,可那时王爷踹门进去后,梨香有看了眼——”此刻的她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只做陈述,半无私情,“门闩是挂在了一旁的,旁边地上乱了些沉重物件,因连着茶壶香烛之类,许是多少有些被夫人不甚弄掉的,可还有些,只怕是什么时候,被放在地上挡了门的。”
  “什么东西?”
  “鸿门客所设计用来存放珍贵物件的麒麟箱。”
  慕倾墨登时想见那诡纹铺遍重若磐石的七四寸长宽的精致小箱,额上不觉犯了冷汗,而忽的反应过来,他满是惊讶。
  “……你怎的知道?”
  “芍主子说过,若是王爷问起来这些,叫梨香说一句,‘王爷您何必明知故问’。”
  “这……也是了……”慕倾墨哽了声,咽了咽,“那可还有些……什么别的发现么?”
  “若是说的话,便是什么也未发现——既没有额外的,也没有应有的。”
  “……”
  一时间,慕倾墨已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对眼前这女子的谨细,又或称之为睿智,慕倾墨甚至起了一丝畏惧。
  “那你可知道……除这之外的……什,什么……”
  几乎是无意识的,慕倾墨踌躇问道,而言语落下,他忽升悔意。却是梨香抬起头来,歪了一边,显出些不解一般的说道,“不知王爷指些什么。”那谨细是真,而困惑也确确实实的是真。慕倾墨忙摇了头,表示无事,心想着汐臣的模样,便是他,若非先前跟随于他窥见真身,他也是不能在新婚之夜前,将他识得的。
  却是转瞬又念了许多,些微的担忧,慕倾墨还是问向她。
  “梨香,你却是怎样……看他?”
  “夫人是个好主子,也是个好夫人。”毫无犹豫,甚至是斩钉截铁的,梨香说道,那坚定,惊到慕倾墨,也叫他不禁深深愧疚于问出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夫人她待人亲和温柔,那好确是实实在在的,是叫梨香和枣翠都感到三生有幸的;夫人她对王爷,就算王爷多少有意回避,夫人对王爷也是全心全意的仰慕依赖的,夫人对王爷绝没有丝毫虚假之意,是真真切切的。”
  “你……为何这般认为……”
  “因为夫人唯是王爷在身边时,笑得最温柔,也笑得最悲伤。”
  慕倾墨被梨香的话吓得退后一步。惊讶,自是有的。他也是多少有觉到的,可被旁人如此直截了当的提及,他终是有些慌乱。
  “梨香来时,从芍主子和九公子两处得的命令——枣翠的主子,只是夫人,而梨香的主子,则还有王爷。九公子额外有吩咐,若是有什么事端,梨香以王爷为首要,但——”一直垂首出言无波的梨香忽的屈了膝去,跪在慕倾墨面前,俯拜□,额已临地——
  “请王爷恕梨香逾越。与夫人一同这不过半月的时日,梨香看着夫人,梨香心疼夫人。梨香不知王爷与夫人可有何前事,夫人又是怎样的来历,可梨香知道,梨香心里已认准了夫人是梨香的主子。梨香自幼被教忠心,梨香愿将此身此心都予了夫人。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梨香都知道,夫人是好人,夫人是绝不会对王爷有何异心的。梨香也知道此次之事必有蹊跷,可梨香恳请王爷,请您千万莫要怀疑夫人。虽是梨香臆断,这天下,若有谁想要伤害王爷,那绝不会是夫人,而,若有谁要背弃夫人,那也——”梨香抬头看向慕倾墨,坚定之意,不容有变,“决不能是王爷。”
  在那暗夜之中,慕倾墨看着眼前神情坚定的女子,不觉,气息沉凝……
  作者有话要说:。。。。。。。。。。这只家伙是谁呢么的哼 ╭(╯^╰)╮。。。不会告诉乃们的。。。
  ☆、朝堂
  “……连你也这样说么。”沉默了片刻,慕倾墨喃喃说道。
  “王爷可说了什么么?”
  “没什么。”摇了摇头,慕倾墨示意梨香起身,背了手。不解如云雾般愈加的浓郁,慕倾墨只觉得心里沉重,疲的叫他没了气力,“你且快去吃些吧,稍后还要和枣翠交替,莫叫她等的急了。”
  “这……那梨香去取来饭菜和她一同吃吧。”梨香想了想说道,“比起我来,她应该更加疲乏吧。”
  “随你便好。对了,一会儿去使唤个人到御药监取些消肿的药吧,连着饭菜一同送去。”
  “……呵。”眨了眨眼,梨香忽轻的笑出声音。慕倾墨回头看她,眸中探问,而梨香恢复寻常的模样,眉眼弯婉,“虽然王爷是个糊涂的人,但还真是细心体贴的好主子。”
  “真是……这君家出来的人,都是这样子的么。”
  “却也只希望王爷,也能更看顾着夫人。夫人她藏下的心事,怕是叫她日夜忧愁恐惧不安的。”
  “我晓得了。”
  吐出一口气,慕倾墨有些丧气的叹着。只想着便也罢了吧,他也不愿想那许多,他想不明白,也无力去想。放的轻松了些,他摸摸肚子,甩开脚步。
  “王爷慢走。”
  梨香垂手而礼,唇间浅笑……
  “这……区大人,王爷他——”
  旭日东升,辉落万顷,朝堂之上,众臣语乱议论纷纷,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对着那空空的龙椅和那之前额外安放的案后的区久黔屈身礼敬。
  “莫要问我,莫要问我——”区久黔不耐而又无可奈何的托着下巴,懒懒的倚在案上,执笔的手无趣的在纸上随意描画。
  “现时皇上不在宫内,早朝时候该是王爷来代理朝政吧,而今都过去了多久,也不见得王爷来,可还请区大人去叫来王爷!”
  “可王爷昨天发了话,说……”
  “就算是王爷,朝堂之事怎可儿戏?不能听政,如何妥善诸多事务?”
  “……”
  “呐,呐呐,”随堂上众臣争论声渐起,那嘈杂叫区久黔渐渐的无法忍耐。顿笔敲了敲桌案,静了堂上众人,区久黔扬扬眉,干笑着摆摆手,“有什么可吵得——王爷是什么性子,我知道,你们也知道;王爷能不能惹,我知道,你们也知道。唉,其实我也不喜欢做这种事情,可既然皇上和王爷都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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