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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降灾厄-第10章

小说: 天降灾厄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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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走上前去,肩上的寒鸦叫了一声冲上青云,他说道:“是我。”
莫家小子冷哼,撤手挽剑花,再转身凌厉刺出,带着整个身体直直地扎向桑。桑倒是面不改色,向后疾撤,同时手中突然出现一柄玄黑色长剑,横向挡住莫家小子的攻势。两人一来一回,刀光剑影之间看不清交手的身影,也不知打了多久,俩人终于分开。
莫家的小子翩然落地,摔了剑,从指间捏出一枚符咒,符咒在空气中燃成灰烬,大地一阵晃动,只见刚才那两只守山灵兽身形陡然增大,有十丈高,一只爪拍下来,能将天机几人一并拍成肉泥。
重衍祭出太古,挥剑斩向灵兽四爪,本该削铁如泥的太古遇到那爪子,像是砍在金器之上,火花四溅,发出铛的一声清响。
远远地传来一声喝止,莫家那小子脸色骤变,面带懊恼,捏诀念咒,赶紧让灵兽停了下来。
“师兄。。。。。。”莫家小子垂着头,看着来人。那人穿着与莫焕一般,身形修长,头发用白玉簪挽在脑后,有两缕顺着耳侧垂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师弟,面上满是无奈,走上前,捡起小师弟刚才扔在地上的剑,训斥道:“你忘了掌门怎么教你的?来者是客,不问缘由,不可失礼。你倒好,在自家门口对着客人舞刀弄剑。”
“可是他们杀了我父母,我何必以礼相待!”莫焕不服气,涨红了一张脸,在那儿争辩,“我要为我父母报仇!”说着就要夺过隋崖手中的剑。
天机有些不明白,报什么仇?莫家掌门数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现下这事儿还没有定论,你不可胡说!”隋崖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莫焕的后脑勺上,拽着莫焕的胳膊拉了过来就要给桑等人道歉。
天机算是明白了,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第11章 第十一章
天机挠了挠头,他走上前,对着莫焕说:“莫家小子,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个屁!我爹娘一月前在去找灾厄化身的路上丧了命,跟从的门下弟子无一人生还,你告诉我,除了那灾祸,这世间有谁能不留痕迹的杀了我莫家掌门与门下百众?”莫家小子挣扎着要冲向天机,被隋崖抱住了身子,动弹不得,“不是他还有谁!”边说边指向桑。
天机心底暗叹:还真不是!
他们一行遇到想要杀桑的人确实不少,但是真没见过莫家掌门夫妇,桑与他们一路同行,哪里来的时间去杀莫家人?
隋崖倒是清醒,顺着天机的话问了问,这才知道他们这一路都没有遇到过莫家的人。天机毕竟是寻天岭弟子,何况身旁还有个坐忘门的,俩人话语还是可信的。
隋崖对此点了点头,说是这件事可大可小,要告知门内长老,邀请天机他们一同上山,将此事解释清楚。
天机看看桑,桑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那就是那个神髓估计在莫逆山也有,他点点头,答应了隋崖的邀约。
莫家长老有三位,大长老正在闭关,是刚才那个隋崖的师父,门派上下事务皆由二长老打理,也就是莫焕的师父,至于三长老,自在随性,在山头辟了一间小院子,没事儿就侍弄花草,煮茶论道,好不悠闲。莫家掌门正是莫焕的父亲,因嫌弃莫焕天赋泯然,将其托付给了二长老教导。
除了三位长老,门派上下有四十二位道君,数百位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千众。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已是初秋,天气转凉,山上的枫叶有些红了,该熟的果子也开始落地。
外门弟子住在山腰,空房较多,于是几人就被安排在此处,距离峰顶长老居所处还稍有些距离。
不过从山脚到山顶都有莫家设计的纵云梯,从山腰到山顶,不消片刻。
桑挑了间独院儿,自己一个人住下了,没事儿的时候就去找百药园的弟子一同侍弄药草。书水与羽到了此处更是如鱼得水,另一个峰头在缈云观灭门之后再无人去过,书水就拉着羽整天往那边跑,美其名曰寻宝,其实也没有什么宝可寻,荒山一座,灵气不足,妖兽精怪都没几个,寻个什么宝,书水就是闲不下来找个借口玩儿而已。
后山有一石潭,上方是一小溪流汇成的山涧,水势小,顺着陡坡垂落,落在石潭里,也荡不起什么水花,石潭水深幽冽,旁边有棵古槐,到了叶黄将枯的季节,扑簌簌落下小小的椭圆黄叶子,悠悠的飘荡在石潭里,顺着潭水打着旋,从豁口处流了下去,偶尔能看到青色的小鱼在水潭里悠哉悠哉的吐着泡泡。
天机就坐在石潭旁边的石桌前,端了茶杯,细细饮着。重衍坐在他对面,捧着一玄色秦埙,正在吹奏,埙声低沉哀转,如泣如诉,有一番道不尽的沧桑悲凉之意。
他看了重衍一眼,顺手在他的茶杯里添满了茶。重衍扫过一眼,停了手中埙,放在石桌一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半晌,天机喟然:“还是空山雾上比较好,还有坐忘可饮,到了这里,只有茶了。”
说罢放下空杯,走到石潭前。
重衍起身站在他一侧,笑了笑:“也不怕师父揍你。”
天机喝醉了有一点不好,许是年幼被自家老君教训多了,喝多之后,肚里的埋怨就止不住的往出跑。
前些年,空山雾上刚出了一窖坐忘,他按耐不住去酒窖里偷酒喝,醉后抱着滇红色酒坛,指着重衍师父的鼻尖骂对方是糟心老头。第二天就被重衍师父铁青着脸发去整理草药园。
寻天岭上也无甚好酒啊,天机叹口气,将手中圆滚滚的石子抛入水潭,青色小鱼儿瞬间散了个干净,只留下幽幽碧水。他盯着水中身侧的重衍,比自己高了些,看着丰神俊朗。他蹲了下去,搅了搅潭水,看到重衍身影碎成一片,便开心的笑了,跟个傻子似的。
“师父!”身后传来书水的喊声,“莫家三长老找你!”
天机笑了笑:“那个糟老头又找你论道,你去吧。”
“你一个人?”重衍看着他,一脸不情愿。
“我入不了他的眼,去了也是讨烦,你快去,省得他到头来又说我的不是。”天机伸了伸懒腰,“我自己在这山里走走,晚些时候回来。”
“那我让书水陪着你。”说罢就要喊书水。
天机扯住他:“让那小子自己玩儿去,你也别拘着他,我又不会走丢。”
说完就自行往小道上走去,重衍只好跟着书水前往三长老的院落。
山上多有果树,这会儿也是成熟季节,天机边走边摘,用前襟兜了满满一前襟的。想着回去了给那俩徒弟分分,结果一不留神走岔了路,待反应过来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看着眼熟,但是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眼见着暮色四合,山林里野兽也开始嚎叫。天机略有些慌神,想要往回走,走到一半发现一石壁,上面倒是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来那位闭关的大长老,莫不是在这里修炼?
正在他走神的片刻,隋崖从石壁一侧出来了,看见天机立于石壁前,愣了一下,随即上前问道:“前辈怎么在这里?”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回答道:“我一时迷了路,胡乱走着就走到了这儿。”
“那刚好,我也要回去了,前辈随我一道吧。”
天机点了点头,说声好。
隋崖带着天机往回走,在路上,天机问了个清楚,那块石壁后确实是大长老修行的地方,隋崖方才是将近日发生的事告诉他师父。
俩人回来院子,天已经黑了。重衍守在门外,一看见天机就迎了上去,问他怎么回来这么晚?天机只好梗着脖子将自己的经历再说一遍,重衍无奈谢过隋崖,带着天机回了屋。
屋内点了长明灯,鲛人血做的,可彻夜长明。天机进了屋,心底盘算,重衍这个老妈子估计又得唠叨,提着胆子走到床边,踢了鞋子就往床上一躺,打着哈欠装瞌睡:“唉,我好困啊,先睡了!”
完了被子一卷将自己团在里面,紧闭着眼装睡。
支着耳朵听重衍的脚步声,从桌子前走到了床边,停了下来。
他心里揣着鬼,稀里糊涂乱跳,紧紧地揪着被子角,心想,赶紧走赶紧走,让这事翻篇儿!
他等了半天没听见重衍离开的脚步声,慢吞吞的转过身去看,就看见重衍支棱着手臂趴在床边,盯着他看。心里翻了个白眼,想踹他一脚,奈何缠在被子里了,一时踢不出去。
他说:“你还待着干嘛,我要睡了,你赶紧回你屋去!”
重衍伸手,将他裹着的被子一推,他就直溜溜转进了床的内侧,身后一阵轻响,他就感觉身后的人将他半个身子都压住了。耳畔是重衍低沉的声音,略带笑意:“谁说的不乱跑?”
“你数数你都丢了多少回了,恩?”
他面上害臊,而立的人了,一次次走丢,实在不好意思理直气壮的反驳,只好红着脸听身后人叨叨。
头上半捂着的被子被拉了下来,身子被转了过去。重衍侧躺着,看着他,盯了一会儿,还是将被子拉了上去,说:“你还是遮着吧。”将天机的整个脑袋连同被子揽在怀里,“就这样睡吧。”
天机在被子里挣扎不休,破口大骂:“你个混蛋,放我出去!”
重衍低声笑了笑,拍了拍他,放他出来:“不闹了,睡吧,下次别再丢了。”
他老是怕他丢,从鲜衣怒马的少年时怕到了现如今。
第二日一大早,用了早饭,天机就拉着重衍在院子里下棋,他手放在棋盘上,看着错综棋盘,对面坐着重衍,手执黑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一旁的书水忍不住指手画脚:“这儿!师叔走这里!”
天机瞥他一眼,不理他,自有打算。他从棋盒里挖出几枚白子,食指与终止时捏起一枚,挽着袖子,欲要落子,谁知他手停在半空呆了半晌,手中的白子跌落棋盘,骨碌碌的滚下桌子,落在脚边的尘泥里,滚了一身的脏。
“天机!”重衍起身喊他,他却陷在幻境里一动不动,熊熊大火在他的眼底燃起,半边天空被黑烟笼罩,莫逆山上无青天,到处都是木头烧着的糊味儿,四处传来惨叫声,却遍寻不到人影。倚墙而建的花架倒塌在烈火里,远处雷声隆隆,一场大雨将至。
山里的雨来的又急又快,刚响起了雷声,不到片刻,已是大雨倾盆。山坳处起了雨雾,盈盈绕绕地朝着苍灰色的天空飘去,四处都是大雨声。风夹带着雨滴无端的凛冽,打的人睁不开眼,弓着腰咬着牙方能在雨中前行。
远处对面荒山缈云观旧址,桑站在雨里,巍然不动,任风雨飘摇,他盯着对立的另一个山头,莫家的院墙隔了雨雾仍能看的清楚。周边空无一人,只有那只青眼白瞳的乌鸦陪着他,细细地梳理着尾羽。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赶得及,晚上还会有一章更新


第12章 第十二章
“山时雨来得急,方兴院的院墙倒塌了,累着各位受惊了。”莫家二长老坐在大殿上方,看着眼前几人,喝了口茶,说着客气话。
天机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满心满眼都是刚才看到的景象。他听到身侧重衍客客气气的回答:“无碍。”
天机满腹心事,他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幻境景象告知二长老。
世人皆知,寻天岭一门不修法不修术,唯有修卦,与天争命。凡门下弟子,算筹落地,卦面出口,那结局就是定好了的,寻天一脉,从未失言过。所以,就算寻天岭百年间从未有术修大家,也未被修真界小瞧过。
可是要他当那个拿起刀的刽子手,他没那个心胸拿得起放得下。不管是不是天命,话从他口中说出,他已然站在了屠杀者的一方。
他斟酌半晌措辞,不知该如何开口,末了还是决定不加修饰,该是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吧。
“二长老,晚辈有事相告。”他皱着眉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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