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哪有师兄好玩-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风鹤鸣不由得心头一凛,昌家不过是经商人家,昌平方一介书生,如今哪来的力气一拳能打碎石板?
然而那拳头又向着他袭来,他背后便是惊恐万分的昌员外夫妇二人。风鹤鸣心下一沉,拼了两败俱伤的心思,抬剑直刺向昌公子的心口!
“二师弟!躲开!”
风鹤鸣听见剑千山的声音,脚下一步错了开。昌公子一拳打空,身形尚未稳住,又是一道白影闪过,两指点在了他后颈之上。
竟是星河影。
风鹤鸣只知道他这个三师弟一身轻功极好,却从来不知道这小子点穴的功夫什么时候也进步了?却只听轰然一声,昌公子扑倒在地,发出的却不似人身扑在地上的闷响,而是空空的声音。
空的?
风鹤鸣一愣,站在门前的剑千山已经快步走来,手上撑开了一把伞。剑千山的内力修为自然足够挡住这雨,只是星河影的功夫实在让人没眼看,这伞他是打给星河影的。此时星河影长出了一口气:“可算是赶上了。”
风鹤鸣微微敛眉:“你们这是?……”
剑千山转身看他,带些调笑的口吻:“阿影平日琢磨的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这次总归是有用了。”说到这里,他又是看向昌家夫妇,微微敛眉,叹了口气。
昌员外仍是惊魂未定,廊下还缀着丧事用的白绫,此时再看直挺挺倒在院子里瞪着两眼的昌公子,场面分外诡异。更诡异的是昌公子背后的星河影,此时他蹲了下来,一手在昌公子后背上一节一节地摁下去。
这……这小子,是有什么不可名状的特殊爱好?
虽然是刚刚经历过生死大事,昌员外到底是有几分护犊的,此刻见原本应该给儿媳妇超度的道士却在自家儿子身上动手动脚,昌员外立刻冲出了雨幕:“这位道长,你这是要做什么?!”
星河影微微抬头看了昌员外一眼,那眼神里一闪而过是一丝不屑,却刹那便被他收了起来,改是一副修道之人的淡漠模样:“昌公子已经往生去了,员外自作聪明,却是害得贵公子死无全尸啊。”
昌员外闻言愣在了原地,却见星河影的手停在了昌公子的腰椎处。而后是略一皱眉,转而拿出了一柄短匕,割开了昌公子的衣服。只见那处皮肉是一片青黑,却又有一处小小的凸起。昌员外还未来得及阻止,星河影手上的匕首就已经刺了下去。
然而却不见血色,反而铿然一声,像是刺中了金石铁器。星河影眉头皱得更深,剑千山也是微微敛眉。风鹤鸣看得是一头雾水,只问剑千山:“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剑千山略一歪头,他也是一知半解:“阿影说这是当年魔教的功夫,名为‘还魂术’,最长只能用七天。七日之后……”
说话间,星河影的匕首猛地往上一挑,利刃划开了直接划开了一层皮肉。还未等人惊叹,他双手抓住刀口两边,而后是用力一扯——
露出来的,却是一副铁架子。也不是骨骼模样,更像是纸灯笼里竹架子。
剑千山微微皱眉,星河影则是嗤笑了一声,屈指弹了弹那副铁架:“画虎画皮难画骨,偷师学人家的东西,做出来还真是粗糙。”
不只是风鹤鸣,昌员外也是一头雾水。剑千山微微敛眉,星河影便是抬头看看昌员外:“我就很好奇了,昌员外,都这年头了,还有人信起死回生那一套呢?”
昌员外张了张嘴,星河影便起身,伸手把匕首放在雨水里冲刷:“令公子这些日子活动如常,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那人是不是还说,令公子如今死而复生,不能再与阳世之人说话,更不能再进食凡俗食物?”
看到昌员外脸上一阵煞白,剑千山便知道星河影是说对了。星河影叹了口气:“傻不傻?所谓还魂术,就是个傀儡戏罢了。他把你儿子的皮剥下来,蒙在这个机关架子身上,尸骨用化尸水一毁,就这么骗了你们老两口到现在。你看着他会走会动,那不过是因为头上有个用磁石引动的机簧罢了。你看见这眼睛了么?陶泥捏的,现在一下雨,全都糊了。”
剑千山微微敛眉:“所以这东西只能用七天,七天之后,机关就会毁坏?”
“就这么回事。”星河影摊手,“所谓一命换一命不过就是千军不死为了吓唬人搞出来的噱头罢了,一般机簧会动就不容易,还要跟个人一样能走能坐,最多七天这机簧就撑不住。机簧混乱再加上外面这张人皮反潮起皱,可不就跟闹鬼要杀人一样。”
昌员外踉跄两步:“可……可这样……这么做,他图的什么?”
星河影只有一摊手:“这要问昌员外您自家有什么东西让他稀罕了,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也不妨实话跟你说一下,我们其实不是道士,是凌虚剑门的弟子。您之前请的那三位龙虎山道长跟我们家师父论道呢,您家这事儿他们来了也没用,所以师父才派我们几个——噗!”
剑千山拂尘一甩,又糊了星河影一脸。风鹤鸣敛容对着昌员外一个稽首:“员外之前请了龙虎山道长来做法事,然而三位道长已经算出此事有异,所以请了我家师尊遣人前来襄助员外。现在既然此事已了,我等亦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剑千山与风鹤鸣走在前面,星河影慢下一步,忽然回头看向似乎突然老了二十岁的昌员外:
“员外,我突然想起,昌大公子今年才刚刚而立?正是壮年,不知他怎会当街暴死?”
昌员外一惊,抬头看他,却见这一身雨水的青年唇边扬起了一抹笑意,冷进人骨子里——
“听说您家儿媳八字独特?听闻有种邪术,要取八字纯阴、怀胎四月的女子心脏。员外,下葬之前,做个纸糊的心给您家儿媳吧,好歹给人留个全尸。”
第4章 酱鸡爪不能引发血案
凌虚剑门,一个说是修道却主要习武,说是习武却又非得悟道的门派。他们以盛产奇葩而扬名江湖,以奇葩都会打架而占据江湖代代巅峰。
虽然事实如此,但也没人真嘴欠到说出来的地步。此刻凌虚剑门议事待客的偏殿里,三个龙虎山的真道士坐在一旁。听过站在殿中的剑千山向掌门回禀昌员外家中那一桩血案之后,诸君内心除了感慨死道友不死贫道之外,还有一句麻麦皮。
假道士抢了真道士的生意,还直接把人家的儿子给拆了,最后还一脸的“随手帮忙你们不用谢”,还有没有点天理了喂?!我们真道士也是要吃饭的啊!你们凌虚剑门业务范围是不是太广了点?!
内心很气然而脸上还是要保持微笑,毕竟这事情如果换了他们这群真道士,大概是解决不了的。今天的正道武林依然如此团结友爱,实在是可喜可贺——
啊呸。
剑千山身后,星河影听着这帮人没营养的客套话,内心只有一片大逆不道的槽点。往常回禀掌门这种事情只有剑千山一个人就够了,也不知道今天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问归途特意又让他也来。
星河影没忍住侧头打呵欠,问归途心下暗笑,看向剑千山:
“昌员外家是受害于逆天命的功夫,这一年来,魔教似乎动作频频。”
打了一半的呵欠半路止住,星河影看着问归途,对方像是没注意到他一样,只是问站在一旁的剑千山:“千山,你可有何看法?魔教避世已久,近日世道又乱,有没有可能是魔教又要复出?”
这话问的确实有理——半年前,松林镇一户人家发生灭门惨案,一家上下算上丫鬟仆人三十余人,一夜之间全部身死,唯有户主失踪。死者咽喉上,均有一根极细的飞针,像是逆天命七位护法之首的飞针娘子所做;三月前,杨枝山折柳山庄管家惨死,仵作验尸说是被野兽活活咬死,而逆天命七护法排行第七的御龙谭正是以能驭使飞禽走兽而扬名……
剑千山却是果断摇头:“如果只是猜测的话,师父,我觉得这可能不大。”
“哦?”
剑千山:“我不是很了解逆天命的事情,但是现在算起来,千军不死起码是六十岁开外,若是这个年纪还出来祸害江湖……逆天命的人身板是不是太好了点?”
星河影没忍住笑出了声,剑千山回头看他一眼,他摆了摆手一副我很无辜的模样:“当年正道和魔教那一战的时候,听说千军不死都五十多岁了。现在三十多年过去,我估计他已经去跟阎王爷唠嗑了。”
于是剑千山只笑了一声:“也是阿影说的,昌员外家的更像是仿制,如果排除是千军不死年纪大了,做的东西粗制滥造,我觉得,更像是有人偷师或者栽赃。”
问归途微微颔首:“有理。但是千山,你有没有考虑过,也有可能是逆天命的传人。”
剑千山沉默,于是星河影“啧”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就知道这小子沉不住气。问归途顺着问了一句:“为何?”
“就从昌员外家来说,那人的做工太糙了。”星河影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我这水平,师父你敢让我一个人出去吗?那人真要是千军不死的徒弟,得是多大心敢这样就出来作死啊?”
好有道理。剑千山侧过头去假装没有笑,这种时候万一笑出来真是太不好了。星河影一身轻功在门内堪称无人能敌,然而他的武功实在是让人没眼看。这话的确有理,问归途笑了一声,摆摆手:“臭小子。罢了,你二人回去吧,明日早课莫要迟到。”
星河影不置可否笑了两声,剑千山则是向问归途行了礼,半带些促狭笑意:“是。”
剑千山一句话说罢,干脆利落离开了偏殿。星河影跟在他身后,直到确定问归途是听不见了,才是笑眯眯凑到剑千山身边:“师兄,明日早课……”
“睡你的就是,”剑千山笑了一声,“今日天色已晚,龙虎山三位道长必然还要留宿。师父明天早上怎么也得送人家几步,没时间查早课。”
星河影的那双猫儿眼瞬间就亮了几分:“师兄!晚上我请你喝酒!”
剑千山一甩拂尘又糊了星河影一脸:“又要去偷你二师兄的酒是么?你二师兄跟我说了,今晚他就等着你,偷得到算你本事。”
星河影略是想了想,微微扬眉:“既然如此,那我今晚就不去了,大师兄你就告诉二师兄让他放心睡吧。”
“……你明晚去?”
“我等他忘了这茬再去。”
是夜,钟鼓声响过,便是到了止静之时。灯火渐渐都暗了下去,却有一道身影闪出了窗外。无星无月的夜幕下,玄衣人影飞身几个起落,便隐在了重重的树影里。一身玄衣在这样的夜色下几乎隐匿无形,却唯独那双眼睛,明亮得仿佛会发光一样。
正是星河影。
直到了凌虚剑门所在的长云峰下的竹海之中,他这才停下了脚步。左右无人,他便倚着一杆修竹等了起来。
风声一动,星河影猛地回身抓住了从背后袭来的东西。“噗”一声闷响,落到手里的却是一只油纸包。随之而来的是另一道身影,鬼魅般突兀出现在他面前。星河影被吓了一跳,对方便是抬手一敲他脑门:
“就这点水平还敢大半夜蹿出来,凌虚剑门是没人了么?”
星河影呲着牙揉了揉,倒是也不疼:“放心吧,止静之后该睡的都睡了,风鹤鸣那傻小子,估计怕我忽悠他,肯定是傻乎乎守着酒坛子呢。”
水风清摇了摇头:“谁跟你说那小子了?你俩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多少。我说你就这么出来,不怕撞见你那大师兄?”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起来,唇角一扬有几分杀气,“先说好,若是你那大师兄一时好奇跟过来,我可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要想让他命长点,你可得自己藏好狐狸尾巴。”
“行行行,”星河影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