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狂澜-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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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那艘华丽战船上和平军与倭贼混做一团,和平军似乎略占优势,任迁忽然下令四周将士齐声用倭语高喊起来。
这些将士听不明白倭语,不知道自己刚学的这句话是“清田庆喜被杀了”,只是绕着舌大喊,此刻双方正在对射,因此各种千奇百怪的喊声都出来了。
“清田庆喜被杀了……他妈的,谁射老子一箭?”
“清田庆喜……妈的,射中一个……被杀了!”
倭贼倒也听得懂这夹着佐料的倭语,他们眼见和平军攻上那艘代表帅舰的战船,因此都全力靠来想解救,但此时听说清田庆喜被杀,虽然只有那么一丁半点相信,却也禁不住有些怀疑起来。
“清田庆喜被杀了!快逃啊,清田庆喜被杀了!”
和平军又添上一句,此刻屠龙子云已经斩断那升着巨幅三箭一花旗的缆绳,这帅旗落了下来,后面的倭贼更是不明就里,虽然清田庆喜本人就远远躲在一艘战船之上,但他生性狡诈多疑,这艘船作为诱敌之饵的事除去极少数亲信并不为人所知。何况看起来庞大的倭贼战船与士兵并非来自他一家,几家被迫臣伏于他的大名都派了战船来,这些大名可是巴不得他真的已经死去的。因此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部队开始混乱,却无计可施。
正这时,和平军前方又出现十艘战船,正是被屠龙子云打发走的和平军水师,原来他们心忧主帅,竟然抗命又驶回战场!这让原本已军心动摇的倭贼更加混乱,只道中了埋伏。
“传令下去,我们走。”一艘倭贼大船上的倭酋看着混乱的船队,冷冷一笑:“我的机会到了。”
“殿下,清田将军并不在那艘船上。”
“我知道,但是我们就当他在那艘船上。”倭酋嘿然道:“清田庆喜此次调来的大多是各地大名的部队,自己的嫡系反而没有派出来,明摆着是让我们同关原安良的大名们同归于尽,既然如此,我也用不着再隐忍下去了。”
“可是清田殿回去后……”
“他回不去了,你明白吗?”
“是,我明白了。”
倭贼虽然人多船众,但不明实情又失去有效指挥之下,已经开始出现退势,若是稍稍后退再整队型重新再战,他们仍有绝对胜算,但偏偏在退后过程之中,几艘倭船撞在一起,船上的倭贼自相残杀起来。
即便是倭贼不自相残杀,任迁也知道自己的冒险成功了,因为屠龙子云此时已经攻入到那艘倭贼大船的船舱之中,片刻后,一具穿着名贵桶甲的倭贼武士尸体代替那三箭一花旗,被吊了起来。
“清田庆喜死了!清田庆喜死了!”和平军声嘶力竭地大喊,现在众人都明白这是何意。倭贼见了那尸体果然清田庆喜模样,却不知这只是个清田庆喜的替身影武士,于是开始四处散开。这些原本就是清田庆喜武力统合起来的势力,在清田庆喜“死亡”之后,便土崩瓦解。而清田庆喜之下的武将们,也都对他的“遗产”虎视眈眈。
“离开这里,我要把我的旗帜插到京都去!”一个倭酋大喊着,他的船开始离开,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成百艘的船队几乎在片刻间便散了开来。
任迁从千里镜中看到倭贼内讧,禁不住冷冷一笑,他多年来在倭贼处探听的虚实终于在这最后关头救了他一命。无论清田庆喜是否真正死亡,倭贼将重新陷入大规模内战之中,神洲至少有十年的安心日子了。
正当他心念电转之际,耳边传来了惊呼之声,他心中一惊转向别处,只觉眼中一阵巨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郭云飞前往南方的淮国,而马济友为薛文举的异常而担忧时,柳光却似乎从神洲消失一般,无论是陈国京城洛郢,亦或是对峙着数十万大军的淮国与陈国边境,都无法见到他。几乎所有柳光的命令,都是由新上任的右相西门让传了出来,而原本作为柳光心腹的公孙明则对此保持着奇异的沉默。
而马济友的奏折与中行国的求救文书几乎同时抵达洪国都城海平,当钱涉烨将两封文书摆给大臣们看时,大臣们几乎都陷入惊恐之中。
“柳光这老贼竟然避开雾台城,不敢与大将军决战,却偷袭中行,如今中行派人来请救,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朝堂上的大臣都陷入沉默之中,毕竟事关重大,谁也不敢在未曾细想前答话。
“难道除了大将军,满朝文武竟然再无一个值得我依托的人么?”马济友从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站起,双眉紧紧挤成一团,这让他原本还算气宇轩昂的脸膛变得阴沉起来。
“陛下圣明,事关重大,不经仔细思索,臣等不敢妄自献计。”丞相带头跪了下来,一朝大臣们都慌不迭地跟着跪下。
见自己微微一怒便将这些大臣们惊成这个样子,钱涉烨神色有些松驰,他轻轻哼了声,缓缓坐进龙椅中,道:“那么朕便让你们好好想一下,今天若是想不出好计来,大伙儿就一起在这等着柳光老贼吧。”
早朝的乾元殿中一片寂静,连七老八十的大臣都强忍住咳嗽,生怕引发钱涉烨怒火。过了足足有一柱香时间,兵部侍郎易通走了出来,道:“陛下,微臣有一策略。”
“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微臣以为,还是要出兵以救中行的好。唇亡则齿寒,若是中行被击破,则柳光老贼必将驱入我大洪领土,祸害陛下子民。”
“老臣则以为还是固守赤岭的好,最好派下急宣大将军回军救援。”丞相宗正方出列道,“柳光只畏大将军一人,不敢在雾台城与大将军争锋,故此避实就虚转攻中行,只须大将军回军,柳光老贼必退。”
“哼,柳光只畏马济友一人么?”钱涉烨脸色变了一变,他自恃勤勉多才,如今听到连自己信任的丞相也以为柳光畏的只是马济友一人,心中未免不是滋味。“易卿以为丞相之意如何?”
“臣愚驽,以为丞相之意必不可。大将军身在雾台,若是突然回军必然师老将疲,而且所占之地只怕尽数被陈国收回,因此大将军不可回调。至于固守赤岭更是下策,坐视战火烧上己身,何如主动出击御敌于国门之外?即便我军有个万一而令柳光侥幸,我军尚可回保赤岭。”
众人听他说得坦白都禁不住心中一寒,原来易通献计救援中行,不惟是出于唇亡齿寒之悲,更是想以邻为壑,将中行国变为战场。如此若无战火烧得多猛烈,破坏的终究是他人之物,胜了之后甚至可借机灭了中行。
念及其中的利益,钱涉烨微微点了点头,即便不能乘机吞并中行,也可令中行多多献上粮草珍宝,无论如何在别国作战总是远胜于在己国作战。因此他再问道:“若是出兵救援中行,易卿有何良策?”
“大将军奏折中已经说了,他调集边关各地兵马囤于赤岭,微臣估算了一下,约有十万大军。中行国的使臣说随柳光来寇的陈国贼兵约有十万人,以臣看来,陛下可令赤岭我军为前锋,先行进入中行,以解中行之困。再调京都海平附近兵马约十万为后部。我军势强而贼军势弱,只须前锋阻住柳光十余日,我军便可集中力量一举击溃柳光。”
“要调这京师左近的军队?”钱涉烨沉吟了一会,洪国国力较弱,虽然远胜过中行、白这般小国,但与恒国、岚国还有新近崛起的淮国相比,军力不算强大,常备军不过四十余万,其中十万已被马济友带到陈国,有十万留在北方边境以备强大的岚国,国中兵力不过二十万而已,而按易通的计策,这二十万将全部派出,若此时后方有所变化,只怕自己的宝座便有些摇摇欲坠了。
“陛下无须担忧,自陛下及位以来,四方太平,北方岚国与我朝通好已久,陛下不妨自北部边境调五万人来驻守京城。”
钱涉烨左思右想,岚国数十年前确实极有野心,一路攻伐灭了北方众多小国,但这十余年来除去偶尔与苏国还有战事外,几乎都按兵不动,当今岚国国王贪财好色,整日在后宫醉生梦死,原本无须担忧。
“就依卿言,只是这二十万大军以谁为将?”
“臣保举殿前都点检前将军卫黄为元帅,不知陛下以为如何?”易通长长出了口气,钱涉烨刚愎自用,如果能说动他,那么大致就不会改变了。
“卫黄么?”钱涉烨转向前将军卫黄,道:“卫卿意下如何?”
“臣愿与柳光决一死战,以报陛下恩宠。”卫黄慨然道,似乎并未将大名鼎鼎的柳光放在眼中。
“好,那么就有劳贤卿为我分忧了。”钱涉烨正要下旨,正这时,乾元殿外传来太监焦急的声音:“启奏陛下,中行国又有使者来见。”
那中行国使者快步从武士间上殿来,跪下给钱涉烨行了大礼。钱涉烨见他衣冠不整的慌乱样子,心中便有几分不悦。
“贵使请起,不知中行战事如何了?”
“请陛下开恩……柳光老贼已经在五日前攻破我京师大丹,我主正避于赤岭,小臣来时柳光前锋踞赤岭不足百里!”
“什么?老贼已经攻下大丹了?”洪国的群臣都震惊起来,在这般乱世里中行以小国而不灭,一则与历代国君长袖掌舞周游于列国之间有关,另一则是因为其国都大丹易守难攻,号称不落之城。但柳光只用区区数日便将大丹攻下,而且进军神速,已经进入陈国直逼赤岭,若非马济友早作准备调集了边关十万军人囤集在赤岭附近,只怕柳光会紧随着这中行使臣而来吧。
“来得正好,请陛下宽心,微臣定然取下柳光的首绩。”卫黄振声道,他身为武将勇则勇矣,却不明白钱涉烨意欲以邻国为战场的真实用心。因此听了柳光已经进入洪国,反倒更为高兴起来,以为可以早日与柳光决一胜负。
庭议的最后结果,是卫黄连夜前往赤岭,督帅赤岭的洪军拦住柳光,而钱涉烨待北方援军抵达之后御驾亲征,集中力量一举击破柳光。
卫黄赶到赤岭之后得知柳光已攻了三次,赤岭守军依马济友之命以不变应万变,将这三次试探性攻击击退。
“柳光老贼在我国土上猖狂,我如何能在此坐视不理?”卫黄见了这些小心翼翼地将士气便不打一处来,原本自己是作为统帅二十万大军的主帅出征,但结果却成了一员先锋,到了前线却又要看己军的窝囊样。
“大将军有言,柳贼以精兵猝然来袭,利在速战,我军只须依着这赤岭关死守……”
“死守死守,你们只知守在这等死!”卫黄冷笑:“赤岭关不过能阻柳光老贼一时罢了,他若是多花费上十余日,向东夺取安宜,在安宜乘船顺洪河而下,便可直逼海平,你们在此坐视京都失守不成?”
卫黄的担忧也并非全无道理,柳光若是乘船顺河而下,以如今海平附近的兵力极难挡住他,但此策最大的缺点便是太过冒险。柳光为让洪国与马济友猝不及防,不过率十余万军而来,如若孤军深悬后路被断的话,便只有坐以待毙了。
柳光在赤岭关下捋须远眺,心中已经基本上拿定了主意。连日他派小股人马佯攻,以观敌军对应之策,而今看来,敌军分明得了死守命令,不会轻易出关,要击败贼军,强攻则代价太大,最好的方法仍旧是诱蛇出洞。
“都准备好了?”他问身边的韩冲。
“如大帅吩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
“传令拔营东进。”柳光眯着眼,微微一笑。
大军乘着夜色拔营离开,等次日关上守军飞报卫黄陈军大多离开只有小股部队在城下虚张声势之时,卫黄大怒道:“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