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狂澜-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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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以华家为对象吧。”谈到这个,俞升心里有些复杂,自己为华家精心打算了二十年,如今却又要把自己精心打算的东西除去,无论是谁而临他这种情况,都会觉得不好过的吧。但是,综合评估起来,童家与华家中,还是华家更好打一些。
李均明白他的感觉,但是对于和平军来说,目前还不是去与童家决战的时侯。华宫现在就任雷鸣城总管,辖区虽然仅限于雷鸣城周边地区,但因为控制着雷鸣城的银矿,所以可以花钱去大规模雇请佣兵,如果能夺来雷鸣城中的银矿,对于李均来说,绝对是一笔重要的财富。
“我们攻打雷鸣城不能说是以华家为对象,”李均微笑着安慰俞升,“我们只是替华宣公子收复属于他的东西罢了,如果根据传嫡子的规矩,华宣公子才应是雷鸣城的主人!”
感激地向李均回报了一笑,俞升精神略显振作,他明白李均攻打雷鸣城的主意已决了。
事实上攻打雷鸣城对于和平军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一方面,雷鸣城内虽然华子的部曲子弟兵败给了佣兵们,但其根基还在,华家宗族人士对于勾结佣兵屠杀自己宗亲的华宫并无好感,因此如果和平军展示出可以战胜华宫的力量,这些人必定会乘机起兵痛倒华宫的落水狗;二则华风再世时雷鸣城虽然萧条,但华风颇有德政,以银矿收入保证百姓衣食无忧,而华宫夺位之后为了满足自己与佣兵们的贪欲,大大削减了给百姓的补助,这使得百姓中民怨沸腾,对于虽然懦弱但也颇知仁义的华宣非常想念;第三就是经过雷鸣城保卫战与兄弟争位之战,雷鸣城的实力大大受损,尽管有许多佣兵来投,目前兵力不过三万余人,虽然比之于和平军要多,但这兵力上的差距,可以通过巧妙的指挥来弥补。
“雷鸣城弱点大家都知道了,”在分析完雷鸣城的劣势后,李均又开始谈到敌人的优势,“雷鸣城与我军相比,也有其优势,首先便是军力要大大超过我们,其实便是城池高险,易守难高,再次经济实力雄厚,我军经不起长时间的拖延消耗,而雷鸣城则不惧此。”
“第一点优势无需担心,雷鸣城兵将虽众,但华宫本人残暴不仁,志大才疏,统兵之将必然是飞虎团的齐光,此人虽然当了多年佣兵,是个用兵老手,但我有计解决掉他。第二点优势也无妨,我们根本无需正面强攻雷鸣城,只要让雷鸣城中华氏宗族为我们作内应便可轻易进入,雷鸣城第三处优势就迫我们不得不速战速决,这是唯一一个无法利用我军优势进行转化的地方。”
“仅凭我军之力,确实单薄了些,我们不妨用计分散敌军。”周杰提议道。
“正是,俞先生以华宣公子之名,去向童家借兵,司马先生则可以联络余江城中朱文海,要他举兵为父弟复仇,如此,则可分雷鸣城中的兵力。”
苏晌的提议立刻被周杰反驳:“童家或许会出兵,但朱文海绝不会出兵,杀他父亲及弟弟者,实为李统领,他不会出兵助我们。”
李均微微一笑,对此他并没有什么把握,因此问司马辉道:“司马先生最了解朱家,司马先生以为朱家会出兵吗?”
司马辉见李均问他,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如果我给他寄封信去,朱文海出兵的可能极大。其实若不是在雷鸣城之战中他父弟皆亡,他还没有那么轻易坐上余州都督之位,因此虽然嘴中他对和平军深恶痛绝,但暗地里还是庆幸李统领的作为的。”谈到这里,司马辉长叹息了声,李均直接间接杀了他两位旧主,但如今他又得为李均策划如何对付旧主之子。这虽然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但乱世之中,也只能如此了。如果他还是在朱家,出于对主君的忠义,绝不能出卖朱文海,但如今他已投身和平军,若不为李均出谋划策,他是不忠义啊。
等他情绪平和后,他又道:“自然,朱文海不会为了感激李统领杀他父弟而出兵的,他目的不过是在出兵中也捞取好处罢了,只要诱之以利,不怕他不助我。”
“只要给狗骨头,不怕狗不跟你走。”一直插不上话的宋云猛然说的一句,将众人都逗乐了。司马辉笑了笑又道:“只不过,我怀疑劝朱家与童家出兵的作用。”
看到众人视线全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清了清嗓子,道:“朱家与童家绝不会全力助我,必定是派兵出来意思一下,巴不得我们同雷鸣城打得两败俱伤,因此,请他们出兵,我们不但不能寄其厚望,还要小心他们。”
“正是!”李均笑了,“我要的就是他们出兵意思一下,以他们为疑兵,掩饰我们的真正行动!”
不久,华宫与齐光便接到细作的报告,华宣派人哭告银虎城童氏与余江城朱氏,说华宫以幼弑长,妄独尊位,为匡扶正统,因此督请童家与朱家出兵相助。
“这个该死的胆小鬼!自己没有屁用倒还罢了,竟敢勾结外人想来夺位!”一面搂着美姬一面大骂,华宫全然忘了首先勾结外人夺位的,就是自己,“朱家与童家如何说?”
“朱家与童家都应允了,正调兵遣将,向我城进发!”
细作的报告让华宫的愤怒更为强烈,“上次的大败他们没吃够吗,这次我定然要再次大败他们!齐统领,准备迎击,此次我们要乘胜杀入银虎城和余江城去!”
“等一下,”齐光比他要冷静得多,“华宣在李均手中,李均要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李均不准他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成。因此,这次请求童家与出家出兵之事,背后必有李均的阴谋。”
听到他提起李均的名字,华宫背脊就有些发冷。李均在雷鸣城之战中的表现,以及后来和平军在夺取通海并击退童家反扑中的表现,都让他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依齐统领之意该如何呢?”
“无论李均如何诡计多端,只要我们不出雷鸣城,以他区区数千的兵力,还没什么可畏惧的,相反,如果我军出城迎击,李均必然来偷袭雷鸣城,这种战术他最为擅长。”齐光嘿嘿冷笑着道。
“那朱家与童家呢?”
“李均请他们来,不过是为了分我们兵力,朱家童家也心知肚明,他们也不过是想让我们与和平军两败俱伤,只要我们不中李均之计,死守不出,李均必然会退兵,而此时童家极可能偷袭他的通海城,以外城未筑成的通海,绝对经不住童家的偷袭的。如果我料得不差,李均这次恐怕要全军心墨了,哈哈。”齐光大笑着,心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奇怪,这道理李均不应看不懂啊,他为何还会如此冒然出击?”他暗自想。
华宫也哈哈笑起来,但他心中却想:“只不过是不敢在野外同和平军作战罢了,还吹什么牛?”
应该说,这样的结果李均是料到了的,朱家的军队由朱文海亲自统领,两万人居于雷鸣城南五十里处停了下来,而童家的部队由童昌统领,一万五千人自西攻向雷鸣城,屯于距雷鸣城五十里外,李均则领着三千和平军屯在雷鸣城北门外。攻击的三方都按兵不动,打起了奇怪的静坐战争起来。
考虑到李均极长于偷袭,而且又是以华宣之名来夺雷鸣城,齐光决心将守城的任务完全交给佣兵们,将华家为数不多忠于华宫的部曲子弟也从城防的要害部位清除出去,把任务交给了他的飞虎团。他这样做原本是出于慎重,但在这些部曲子弟兵中却引起了反感。
“这雷鸣城是华家的雷鸣城,华家人不可靠,莫非这些为钱打仗的佣兵反而可靠吗?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两三个金币把雷鸣城给卖了?或者是不是想乘机在要害环节全安排上他的人,乘机夺了我们华家的雷鸣城?”不时有华氏族人到华宫面前嚼舌,华宫起先只是笑这些族人庸人自扰,但给他们唠叨多了,他也禁不住要将齐光叫来问一下。
“齐统领,不知何日可以解围啊?”他拐弯抹角地问道。
“估计要一个月吧,我算过敌人储备的粮草,大约够支持一个月的。”
“也就是说飞虎团要坚持这许久喽?这未免太辛苦了,城门的防备,我华家的部曲也可以胜任,齐统领可以考虑用他们替代飞虎团,也好让飞虎团的士兵们休息休息。”
齐光先是愕然,马上就知道华宫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心中大愤,道:“这是哪个给华总管出的主意?华总管的部曲熟悉城内,因此我才调他们在城内安抚民心,以防生乱,至于城门的守备,飞虎团和冷月团等轮流守卫,谈不上什么辛苦。”
“原来如此,嗯,齐统领去忙吧,我自然信得过齐统领。”华宫将齐光打发走后,心中对齐光的怀疑并没有因此而消除,相反,开始觉得颇有必要限制一下齐光在城内的势力来。
齐光回到营帐之中,冷冷笑着,他的副统领孙愉与冷月团的莫云龙都在,孙愉问道:“华总管请你何事?”
“那个小子,不知听了什么人的谗言,有些怀疑我们。”齐光愤愤地道,“他也不想想,如若不是我们,他能抢到这总管的位置么,真是个自作聪明的小子!”
“说起来我觉得奇怪,李均怎么还不动手,局势对他不利,他应速战速决才是。”对此,孙愉并没有与齐光多说,他把话题转到了战局而来。
“确实奇怪,这小子越不动,越让人生疑。”齐光摇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也许李均这次来,根本就是来骚扰试探我们是否有机可乘的,既然无机可乘,不久他便会退军了。”莫云龙也道。
他们在这里讨论李均的阴谋,事实上李均营帐中也在讨论雷鸣城的变化。战事一开,雷鸣城中的情报传出来的就越来越少,自从飞虎团取代了华家部曲之后,甚至根本断绝了。李均知道时机已到,该是行动的时侯了。
“我早就让细作买通了华家部曲,只要飞虎团完全控制了城防,他们就会去华宫处进言。”李均冷冷地道,心中却想起了陆翔,自己现在用的挑拨离间之计,实际上就是岚国用以除去陆翔的计谋,“明日我亲自去城下,要同齐光谈一谈。”
第二天一早,守卫北城的飞虎团士兵便惊诧地发现,李均单人匹马出现在城下,还在弓箭手的射程外,他便大声喊道:“去禀报齐统领,说我要见他。”
齐光得到这报告大吃一惊,知道李均终于开始行动了,急匆的来到城楼上,他不敢开城独自去见李均,便在城楼上大声问道:“李统领此来何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向齐统领问声好,齐统领准备得如何,我就要开始攻城了。”李均大笑道。
“我业已准备好了。”齐光在军阵前不甘势弱,“只等李统领来攻。”
“如此甚好,等到城破那一日,我与齐统领再把臂言欢吧,齐统领,我静侯佳音。”李均回马而去,齐光吃了一惊,反复思忖李均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终于明白了。
“不好,中计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李均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引得他顺着回答,但他们的对话听到别人耳朵中,不但不象两人唇枪舌剑,更象是在共谋夺取雷鸣城呢。
但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便无法挽回了,他们这样大声对话,是无法隐瞒的,如果别人硬要怀疑,那也只能由他们怀疑去了。想到华宫上次怀疑的眼光,齐光不由苦笑,自己这次卖命的对象,好象就是那个肚量不怎么样的“别人”。
果然,当有人将这事情报给华宫时,他立刻自作聪明起来:“尽管是当着光天